第七章 郭家墳塚跟隨關羽進來的人,不管是護衛還是護院,膽子都是比較大的,當到關羽二次去拉床帳時,各個都有一種想要閉眼的打算。“刷”地一下,床帳被拉到一旁,關羽舉著燈籠,朝內去。隻見床,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嶽敬,女的能有二出頭的樣子。二人的身蓋著被子,被子掀起不多,顯然是二人曾經抬起過身子。二人的臉sè,皆是青sè,雙眼圓睜,仿若銅鈴,甚至有一些要瞪得掉出來的樣子。眼睛如死魚般毫無光澤,一張麵孔,似乎有些扭曲,仿佛是受到嚴重的驚嚇。他倆的死狀實在太嚇人了,要不然劉善到之後,也不會駭的昏過去。關羽的膽量終究還是比較大的,伸手是探視一番二人的鼻息,二人已然沒氣,死得透透的了。確定二人已死,關羽回身道:“你們確定一下,這是不是大管事和他的夫人。再來個人把劉老弟弄醒。”嶽霄聽了這話,連忙招呼護院前,自己也心翼翼走到床邊觀,當他到二人的死相之後,嚇得忍不住抽搐一下,險些走了劉善的老路。有護院扶起劉善,掐住他的人中,片刻功夫,劉善悠悠醒來,睜眼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媽呀,嚇死我了……”跟著劉善又反應過來,死在床的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傷心的哭道:“妹子啊……到底是怎麼了……”床邊的嶽霄不敢再去床的兩具屍體,回身道:“關大人,這確實是我堂兄和我嫂子。”關羽點點頭,道:“大家出去吧,派人在門口守著,管好現場,等下去祖墳那邊通知大人,請他回來查驗。”完,帶頭朝房外走去。屋裡躺著兩具死狀可怖的屍體,自然沒有人願在裡麵多做逗留,一個個紛紛跟了出來。從這間房出來,關羽道:“這院子應該還有其他人吧。”“是的,還有大管事的二夫人,以及四名使喚丫鬟。”一名護院道。“都住在哪間房,咱們進去瞧瞧,人現在怎麼樣了?”關羽道。這時候,嶽霄湊了過來,道:“隔壁這間就是二嫂嫂的房間。大人隨我來。”由嶽霄殷柱,來到隔壁的房舍,不過嶽霄是萬不敢去拍門的,在距門口有幾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但是,當他停下來的那一刻,一眼就瞧見窗戶有一個紅掌印。“啊……”嶽霄驚呼一聲,倒退兩步,藏到關羽身後,道:“大人您瞧。”關羽此刻已然瞧到了紅手印,道:“不是和剛剛那個房間一樣麼,有什麼大驚怪的。咱們進去瞧瞧吧,樣子,你的二嫂嫂也是凶多吉少呀。”“大人,請。”嶽霄弱弱地道。關羽這一回是當仁不讓,吩咐護衛前開路。這間房的門戶也是插著的,護衛把門撞開,挑著燈籠引關羽進去。在嶽霄、劉善等人的簇擁下,關羽來到床前。房內依舊整潔,一切擺設沒有丁點淩亂,床前也是擋著床帳,不到裡麵的模樣。嶽霄和劉善這兩個膿包是指望不了,更不用那個孫堂,這家夥仗著人多,才勉強站在門口,向內眺望。關羽客氣兩句,伸手拉開床帳,床帳一開,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傳來出來,不少人到床的情景,忍不住登時就捂著肚子吐了起來。關羽也不禁倒退一步,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可這床的情景,要比剛剛的那一幕還要可怖。床躺著一個二出頭的女人,被子掀到女人的大腿處,女人的身穿著肚兜,而肚兜已被染紅,因為在她的左側心臟部位,有一個窟窿。這個窟窿不是很大,但足矣致命。女人的臉sè是慘白透著青sè,麵目扭曲,雙眼突出,也是駭人的很。到這副模樣,關羽倒吸一口涼氣,好半天才道:“你們認一下,確定是二夫人嗎?”嶽霄仍在嘔吐,哪裡還敢往床觀,倒是劉善壯起膽子,隻望床瞧了一眼,便不敢多,連連點頭,“是、是……”“好吧,既然確定了,那咱們就先出去吧。叫人守住門口,咱們再去其他人的房間。”眾人爭先恐後地退出房間,接下來又去丫鬟房查。院裡住著四個丫鬟,兩人一間房,關羽在眾人的陪同下,先去了較近的一間。在這間房的窗戶,照舊有一個猩紅的血手印,仍舊是嬰兒的手掌大。丫鬟房的房門也是插著的,關羽叫人把門撞開,一起走了進去。房內擺設簡單,卻沒有淩亂的樣子,一左一右兩張床鋪,她們的床沒有羅曼,可以到床分彆躺著一個女子。關羽先到左邊的那個觀,床女子已然死了,麵sè呈青紫sè,雙眼圓睜。再到右邊觀瞧,右邊那女子亦是如此。叫人確認了身份,守住門口,關羽又帶人去了最後一間房。最後那間丫鬟房內,和一間丫鬟房是一模一樣,裡麵睡著的兩個丫鬟皆以死亡,二人也是瞳孔突出,臉為青紫sè。確認了所有屍體,眾人來到院子中,關羽下令,讓人去通知嶽肅,並親自在此守現場。實話,這七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關羽是判斷不出來,隻有府的一些護院議論,定是冤鬼所為。*******************************************************事情是二更發生的,一直鬨到三更,有護衛和護院一起快馬趕往祖墳,趕到之時,還不到四更,嶽肅等人都在睡覺,有些幾名護衛在輪值守夜。到有人到來,護衛把人截住,問明來意,立刻通知嶽肅。嶽肅一聽是家裡鬨鬼,嶽敬一家都死了,心中難免差異。他也不多逗留了,立刻下令,返回家中。一路趕回嶽府,天sè已經見亮,入府之後,守門的家丁將他引到嶽敬的院子。院子裡現在聚滿了人,關羽、劉善、嶽霄、孫堂以及一眾護院全都沒走,在這等候。嶽肅和他們打了招呼,尋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孫堂是聽到嬰兒啼哭的,所以由他講起,他將在門口聽到嬰兒啼哭之事,以及後麵發生的一切,簡明扼要地了一遍。嶽肅聽罷點了點頭,道:“那咱們就先去嶽敬的房間查一番吧。”由孫堂、劉善等人引路,走到大夫人的房前,嶽肅一眼就到窗的血手印,於是跨步朝窗戶走去。到得床前,仔細瞧了一番,血跡早就乾了,他伸手推了推窗戶,然後拉了拉,確定窗戶是在裡麵插著的。隨即又走到門前,道:“劉善,你們來的時候,門也是插著的嗎?”“是的,老爺。”劉善如實道。“進去瞧瞧。”嶽肅點點頭,一擺手,金蟬、鐵虯立刻前,將門推開,嶽肅進門之後,並沒有直接向床前走去,而是四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沒有瞧出什麼端倪,又讓金蟬、鐵虯去前窗和後窗查,確定是否所有的窗戶都是插著的。二人這一查,也沒有發現一點異常,所有的窗戶都是插著的。這一來,嶽肅就納悶了,要有人行凶,人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出去的,出去之後,又是怎麼將屋裡的門窗給插的呢?懷著這個疑問,嶽肅走到床前,去查床的死者。嶽敬和他老婆都已經死透了,但臉sè,應該是死前受到嚴重的驚嚇。按照慣例,下一步是驗屍。不過嶽肅這次回家丁憂,也沒有帶仵作,去縣裡找仵作,明顯太過浪費時間,那就自己來吧。嶽肅讓人把屍體搬到地,解去衣褲,自己親自驗起來。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查了兩邊,彆不是法醫出身,但一般的傷勢,他還是能驗明白的。可查了兩邊,嶽肅都沒有找出任何傷痕,更彆致命的重傷。吸取了以往的經驗,嶽肅還叫人取來磁石,在屍體反複吸了兩遍,仍舊一無所獲。如此一來,嶽肅更納悶了,難不曾二人真的是被嚇死的?被活活嚇死,確是這個模樣,可也不至於兩個人一起被嚇死吧?最為重要的是,他二人到底到了什麼,能被嚇成這般模樣。為了尋找答案,解開心中疑惑,嶽肅隻能下令,讓手下在屋中展開地毯式的搜查,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結果很令人失望,除了翻出不少金銀珠寶和首飾、衣服之外,再什麼也沒找到。無奈之下,嶽肅隻得帶人去二夫人的房間查。同樣是先行確定窗戶是否插著,確定也是插著後,嶽肅才走到床前查。瞧屍體的模樣,也是死前受到嚴重的驚嚇,但心臟位置的窟窿,很讓嶽肅疑惑。為什麼嶽敬和大夫人身沒有窟窿,二夫人的身卻有這麼一個窟窿呢?將屍體搬下,脫光衣褲,嶽肅仔細勘驗,身再無其他傷痕,唯有心臟處的窟窿致命,嶽肅甚至發現,屍體的心竟然沒了。尤其是心臟處的那個窟窿,更是令人匪夷所思,窟窿特彆,成年人的手,根本無法伸進去。嶽肅帶著手套,專門實驗了一下,確定自己的手想要進去很是苦難,隻能進去幾根手指,想要掏出心來,是千難萬難。“難道掏心的人是個孩?這怎麼可能?”嶽肅再次疑惑起來,望著粘在自己手套的血,他忽然眼睛一亮,“有了!”嶽肅抬頭向金蟬,道:“金蟬,你快去請大夫人過來,隨便讓她將黑帶來。”金蟬隨嶽肅rì久,馬明白大人的意思,道:“是,大人。”答應一聲,立即跑出房去,到後院去找阮傲月。不一會功夫,阮傲月牽著黑隨金蟬趕來,進了房門,問道:“夫君。”“傲月,你來了。我現在遇到一件棘手的案子,想要麻煩黑。”“夫君客氣了,不知是什麼樣的案子,又讓黑做些什麼呢?”阮傲月問道。嶽肅當即簡單地將嶽敬一家全部遇害地事情了一遍,跟著指著麵前的屍首,道:“凶手挖走了嶽敬二夫人的心,這樣一來,肯定是要血的,我想讓黑聞一聞,凶手是從哪裡逃出去的。房間的窗戶我已經檢查了,全都是插著的,聽關羽,他來的時候,門也是插著的,如此就怪了,凶手是從哪裡走的呢?”阮傲月也好奇起來,道:“好,那就讓黑試試,隻要是沾死者的血跡,黑定然能夠發現一些蛛絲馬跡。”著,傲月牽著黑來到二夫人屍體前,讓黑嗅了起來。黑聞了一會,“汪汪”叫了兩聲,轉身朝門口跑去。“跟著它走!”嶽肅跳了起來,一個箭步,朝外追去。其他的人緊隨其後,朝外跑去。黑一麵嗅著地麵,一麵朝外麵跑,速度不是很快,不一會功夫,來到院門處,聞了兩下,就跑了出去。嶽肅等人在後一路跟著,但仍然沒有忘記留下殷柱、童胄在院內管屍體。尾隨著黑,很快追到西側角門,角門是關著的,黑一個勁地叫喚,仿佛是告訴大家,凶手這裡出去的。嶽肅把門打開,黑緊跟著就衝了出去,眾人繼續跟隨,黑一路跑到村口,出了村口,直接向北,跑了能有多裡地,來到一處亂葬崗。黑來到一座墳丘之前,在這裡一個勁地吠叫起來。“汪汪汪……”“凶手在這……”第一個來到墳丘前的嶽肅不僅詫異起來,但jǐng察出身的他,對狗的嗅覺,那是分信任的,隻是納悶,為什麼黑會把大家帶到這裡,而且就不再追了。難道,凶手隻跑到這裡?很快功夫,其餘的人先後追到此處,嶽肅的手下倒沒有什麼,也就是因為跑的太遠,有些呼哧帶喘。但是,府的幾名護院,除了大喘氣外,臉明顯露出恐慌之sè。劉善、嶽霄、孫堂三人明顯跑得較慢,當他們三人趕到之時,臉也都分彆露出不同的表情。嶽霄的臉隻是產純的詫異,而劉善和孫堂的臉,則是帶有恐慌,相較之下,孫堂臉的驚恐更甚。嶽肅善於察言觀sè,豈能不出端倪,他馬道:“孫堂,你過來。”孫堂戰戰兢兢走到嶽肅麵前,弱弱地道:“老爺……”“你一臉驚慌,想來是知道這亂塚之下埋得何人?你且告訴於我,這下麵埋得是什麼人呀?”嶽肅冷冷地問道。“這……”孫堂一聽嶽肅提出這個問題,臉sè隨即難起來,吞吞吐吐,好半天才道:“這個……的也不清楚呀……”嶽肅豈是好糊弄的,明顯出對方撒謊,當即厲聲喝道:“你什麼?再給我一遍?”“的……的……也不……清楚……”嶽肅這一喝,孫堂更加心虛起來,話都不太清楚。“你不清楚?你的樣子,應該是清楚的很吧!少在我麵前信口雌黃,否則的話,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下去陪那個人?”嶽肅淩厲地道。見嶽肅發怒,孫堂更加惶恐,“老爺……我……我……”“來人啊!給我打!”嶽肅可沒功夫跟他廢話,見他還不如實交待,馬吩咐手下動手。鐵虯搶到近前,一把將孫堂按倒在地,然後抬腿就揣。手頭除了刀之外,也沒什麼家夥,直接就用腳吧。跟著又來兩個護衛,隨同鐵虯一起開踹。孫堂這幾年在嶽家跟著嶽敬混,那是吃香的、喝辣的,過著大爺一樣的生活,哪裡挨過這種揍。二多腳過去,就疼得哭爹喊娘,無奈實話實,“是郭家的人……是郭家的人……”郭家,嶽肅自然認識,不僅打過交道,時候還跟父親到郭家做過活。郭家一向欺淩鄉裡,當年在郭家做活,郭家還少給了錢。但嶽肅的父親老實,隻能認頭吃了這啞巴虧。嶽肅後來考中解元,郭家馬一改往rì嘴臉,巴結奉承,嶽肅雖然不喜,卻也沒有和他計較往rì的仇怨。不想幾年rì後,郭家竟然埋骨荒野。郭家被嶽家殺光滿門的事,嶽肅聽蔣傑講過,坊間的傳聞隻是嶽家想要霸占郭家的產業,隨便震懾其他的富戶。現在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嶽肅也想知道個究竟,原本就打算白天質問嶽敬,沒想到他竟然死了。也罷,那就從孫堂這裡得到真相吧。嶽肅了眼趴在地,好似死狗的孫堂,道:“郭家的人是怎麼死的?”“是……是……”這個問題,孫堂哪裡敢回答,吱吱唔唔,半天再沒有出下文來。嶽肅一聲冷笑,道:“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剛剛是不是打的輕了,要是如此,那就再重一些吧。鐵虯!”“屬下明白!”鐵虯答應一聲,抬起腿來,狠狠踏在孫堂的背脊之,嘴裡還罵罵咧咧地道:“它媽的,少在這裡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家大人問你什麼,你最好如實了,否則鐵爺爺怎麼炮製你。老子追隨大人多年,遇到嘴硬的多了,像你這等廢物,也打算熬刑抵賴嗎?”一邊,一邊抬腿狠狠地踩踏。其他的護衛也不怠慢,紛紛抬起腿來,朝孫堂身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