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章 托孤“卿家既然如此,那朕就放心了……”朱木匠把話這到這,便不再多言,可以出,他似乎很是疲倦。過了半晌,才慢悠悠地道:“不要站著了,起來吧……”“謝皇。”嶽肅慢慢站了起來,心地站到一旁。朱木匠疲憊地靠在靠著沙發,那模樣,仿佛是想要話,但卻沒有那開口的力氣。見皇如此,嶽肅自然不會多言,站在一邊,靜候朱由校休息。不一刻功夫,外麵傳來太監的聲音,“啟稟皇,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駕到。”“傳他們進來。”朱由校聲的道。他的聲音,也就屋內的嶽肅能夠聽到。“是,陛下。”嶽肅完,幾步來到門前,將內屋的門打開,大聲道:“皇有旨,請皇後娘娘與太子覲見。”話音落定,便聽到外麵傳來腳步之聲,嶽肅很快就到張嫣領著不到五歲的太子走了進來。他連忙躬身施禮,“臣嶽肅參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嶽大人免禮。”張嫣微微一笑,道:“皇現在龍體如何?”“還好。皇後裡麵請。”嶽肅主動閃到一邊,請張嫣領著太子入內。張嫣點點頭,牽著朱慈焴的手,走進內室。進門之後,少不得給皇見禮,朱木匠讓她母子平身,勉強地抬起手,招呼兒子到他身邊。張嫣鬆開兒子的手,娃娃幾步走到父親身邊,朱由校想將兒子抱起來,才發現自己竟然連這個力氣都沒有。張嫣心細如發,馬了出來,前把兒子抱起,讓他坐到丈夫的身邊。朱木匠微微點頭,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瓜,道:“慈焴啊,父親一生專好著椎鑿髹漆之事,也沒有將心思放在治理國家,有負列祖列宗。你繼位之後,可不要學父皇的樣子,要當一代明主,做堯舜那樣君王……”朱慈焴並不明白父親這番話的意思,隻是用懵懂的目光望著慈和的父親。張嫣在一旁聲道:“聖,您不會有事的,妾不能沒有您,大明江山也不能沒有您呀。還請陛下多加休息才是。”“大明江山沒有了朕……還有朕的兒子……朕相信他……會比朕做的更好……朕是真的舍不得你們……不過人終有這麼一天……以後慈焴就交托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顧……”朱由校艱難地道。“是……皇……”到丈夫如此,張嫣難免心酸,不由得落下眼淚。這時候,外麵又有太監傳話,客氏與魏公公到來。皇傳他二人進來,很快,他倆隨著嶽肅一起來到內室跪下。朱木匠望著他們三人,艱難地道:“客nǎi、魏卿、嶽卿…你們快起來……”“謝陛下……”三人答應一聲,站起身來。朱木匠了已經四旬的客印月,慈聲道:“客nǎi……朕怕是要不行了……時候你對朕疼愛有加……這份情……朕一直深深記在心中……朕就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皇……”客印月一聽這話,“哇”地一聲,便大哭起來。她對朱由校好,有一半自然是利用,但要沒有感情,那是絕不可能的。朱木匠從就和她躺在一個床,朝夕相處,一晃二二年,這等感情,怕是親兒子也無法比擬。而且,最不希望皇死的人就是她,她的一切都是對麵這個男人給的,如果這個人走了,她注定要失去所有。誰能保證,張嫣不會反手對付她,誰又能保證,嶽肅會對她手下留情。到客印月真情流露,朱由校也忍不住再次哭了起來,“客nǎi……朕也舍不得你們……但朕被稱為萬歲……卻也不能真的活萬歲……列祖列宗不都有這麼一天嗎……你傷心……朕也難過……好了……不要哭了……朕還是喜歡你笑的樣子……”“是,皇……”客印月連忙擦拭眼淚,擠出一絲笑容,但那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淌。“朕第一次感覺這麼累過……”朱由校緩緩抬起手下,道:“嶽卿,你過來……”“是,皇……”嶽肅前兩步,來到朱由校的腳前跪下。朱由校一隻手拉起嶽肅的手,一隻手拉起兒子的手,將他們兩個人的手放在一起,這才艱難地道:“朕走之後,皇位就傳給太子朱慈焴,嶽卿家,你要儘心輔佐太子,以往如何輔佐朕的,你要比那還要用心……朕就這麼一個兒子……今天就托付給卿家了……朕不是劉備……沒有他的雄才大略……但相信自己的眼光……卿家可以成為諸葛孔明那般的人物……”朱由校越聲音越低,但是他的聲音,屋內的人仍能聽的清楚。“臣愧不敢當……還請陛下放心……臣定會儘心竭力輔佐太子……在臣有生之rì……必竭股肱之力……中興大明……”嶽肅用肯定的語氣道。“有卿家這句話……朕就放心了……九泉之下……亦能瞑目……”到此,朱由校向魏忠賢,道:“魏卿……你現在就擬旨……”“是,皇。”“朕駕崩之後,傳位於太子朱慈焴。嶽肅為托孤之臣,輔佐幼主……並加封嶽肅為武英殿大學士、賞太保銜……禦鍘三刀為朕之遺物……特賜予嶽肅……龍頭鍘可斬不肖之皇親國戚、鳳子龍孫……虎頭鍘可斬貪官汙吏、禍國jiān佞……狗頭鍘可鍘刁民無賴、土豪惡霸……但凡證據確鑿……不必再行請旨……皆可先斬後奏……後世子孫在嶽卿有生之rì……不可擅自收回……違者便是不孝……”這道旨意,不僅給了嶽肅身份,還給了嶽肅極大的權利。魏忠賢聽了之後,不由得直冒冷汗,心中暗自害怕,卻也不得不遵命。完這番話,朱木匠長舒了一口氣,又道:“明rì朝會,著在京六品以官員全部到場,朕要當眾宣布……”言罷,他困倦地靠著沙發,竟然睡了過去。皇睡著,當然無人敢來打擾。魏忠賢、客氏、嶽肅、張嫣皆心地站在一邊。過了能有將近半個時辰,朱木匠才悠悠醒過來。“陛下,您醒了……”張嫣聲道。“唉……”朱木匠歎了口氣,道:“剛剛朕實在是太倦了,竟然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睡醒一覺,他的jīng神要比剛剛能稍微強一點。“陛下,沒多久,就一會。”張嫣聲道。“哦……”朱木匠點點頭,再次道:“剛剛朕做了個夢,夢見客nǎi在一個地方洗衣服,而且還有人欺負她……客nǎi是朕最親近的人,朕不許任何人待薄於她。皇後……”到這,朱由校向張嫣。“陛下有何吩咐?”張嫣柔聲道。“在朕走之後,不準任何人慢待客nǎi,要仍同朕在時一樣。客nǎi要是不想在宮裡住了,就搬回外麵的宅子,以往的供奉,不可少了分毫……”朱木匠叮囑道。“臣妾一定謹記。”張嫣答道。聽了皇的這句話,客印月再次落下眼淚,跪倒在地,道:“皇,不想到今時今rì,皇還如此想著奴婢,此恩此德,奴婢來世當牛做馬,也難以報答。”“客nǎi嚴重了,如果有下輩子,朕還要客nǎi在朕的身邊,保護著朕……”隻了這麼幾句話,朱木匠又一次睡了過去。這一回,睡了多半個時辰,也沒醒來。眼著天sè不早,張嫣讓客印月、魏忠賢、嶽肅先行離開,這裡有她照便可。皇後下了逐客令,客氏和魏忠賢即便不想走,也是不行。畢竟皇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沒有兩天好活,到時那個娃娃就是皇帝,張皇後便是太後,後宮之首,想要收拾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這個時候,就不要惹她了。三人了聲遵命,就走出養心殿。出去不遠,魏忠賢衝著嶽肅一拱手,道:“嶽大人,往rì老朽做的一些事,或許有做得不妥,得罪大人的地方,還望大人不要介懷。老朽在此,給大人賠不是了。”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魏忠賢是懂得。等到皇駕崩,嶽肅就成為托孤忠臣,彆不是首輔,仍舊權傾朝野。想要對付他魏忠賢,還不是輕而易舉,現在賠不是,也不知晚不晚。“魏公嚴重了,大家共同輔佐皇,同為皇的臣子,平rì裡做事,有個磕磕碰碰,也實屬平常。而且,肅的記xìng一向不好,以往的一些事,早已忘卻,現在一心隻知為朝廷、為皇。”嶽肅誠懇地道。皇的叮囑,嶽肅是深記於心,魏忠賢已是偌大的年紀,自己又何必和他過不去,讓他安然終老便是。他並沒有把皇囑托出來,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已是很明顯,告訴魏忠賢不必擔心,我不會rì後報複。“如此,就多謝多大人了。”魏忠賢對嶽肅深深一躬,跟著又道:“老朽的年歲也大了,待皇走後,老朽打算退隱田園,回顧故裡。臨行之前,自會通知大人,希望大人能夠過府喝兩杯。和他人共事多年,你我還沒喝過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