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嶽肅向金蟬比劃了一個衝進去的手勢,隨後,二人前後腳衝進門房。兩個人身手都十分了得,進屋之後,兩個和尚還來不及喊叫,嘴巴已經被捂住。嶽肅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說道:“禿驢,要死還是要活?想要活命的話,就彆聲張。”和尚乍一見到二人凶悍的目光,都嚇了一跳,不住的點頭。隻是心中打鼓,渾身哆嗦,他倆還以為來人是法覺或客氏的手下。等到嶽肅與金蟬鬆開手,兩個和尚忙結結巴巴地求饒,“英、英、英雄,小、小、小僧不、不、不敢了,方才,是大意之言,求、求英雄饒命,以後再也不說他的壞處……”嶽肅知他是誤會了,罵道:“你這禿驢,當俺是誰?隻因法覺這個賊禿多惡多端,強占人家婦女,俺路過此地,訪知這一事,特來找他晦氣。方才聽你之言,足見你二人並非一黨,好好將其中細情,與藏人的地方說與俺知,俺不但不取你xìng命,還給你極大的好處。若是不說,便是與他一黨,先將你倆殺死,然後再尋法覺算賬。”聽到嶽肅說這番話,金蟬不禁心中好笑,暗想大人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學起江湖中人的語氣,確是十足十的。若非知道大人底細,還真以為大人在江湖上混過呢。可他哪裡知道,嶽肅剛當jǐng察的時候,還真的當了把江湖人,去做了回臥底。老僧聽說是找法覺晦氣的,懸著的心才算落下,鬆了一口氣,說道:“英雄既是法覺的仇家,且請住手,讓僧人起來,慢慢的言講。難得英雄如此仗義,若將這廝置之死地,不但救人的xìng命,還能造福周邊百姓。”嶽肅現在的手抵在老僧的脖子上,聽他如此講,便將手收回,說道:“好,你且說吧。究竟那法覺住在何處?方才你兩人說,那人未來,所說之人又是何人?”老僧從炕上爬起,說道:“僧人本是寺中住持,五年前來了這法覺在寺中掛單,當時因他是個遊方和尚,將他留下,誰想到,卻成養虎遺患。那時有一個婦人前來進香,當時不知她的身份,也沒太過在意,不知何時,竟和法覺勾搭成jiān,以後時常來寺,偷偷幽會,有一次被我發現,一怒之下將法覺逐出寺門。後來新皇登基,這位婦人搖身一變,成為奉聖夫人,還討了旨意,封法覺為本寺住持,普聖禪師,從此明目張膽地來此與法覺苟合。法覺還令我看守山門,肆意折辱與我,且時常說自己大仁大義,以怨報德。不但如此,法覺仗著敕封禪師的名頭,開始**婦女,無惡不作。前rì見村前王員外家的媳婦有幾分姿sè,他自己便拿著聖旨前去化緣,並將王家滿門騙到山上,趁機擄走他的媳婦。王員外與他爭論,他反說人家擾亂清規,汙濁佛地,讓黨徒將人轟了出去。法覺將王家媳婦藏在暗室,意yù非禮,聽聞那婦人甚是剛烈,竭力抗拒,終rì痛罵,雖然進來數rì,終沒有被法覺占了便宜。現在法覺無奈,將終rì相好的王道婆請來,先行出火,然後許她錢財,幫忙勸說。若王家媳婦答應,遂了心願,就將她二人納為東西夫人。王道婆昨rì在此一夜,午前方走,約定今晚再來,故此給她留著山門。”“王道婆?”嶽肅更是好奇起來,問道:“那王道婆又是什麼來曆?”“這王道婆是五裡外淨慧觀的住持,聽說秉xìng風流,法覺是在被我逐出寺院之後,跟她勾搭上的,那時一直住在她那邊。”老僧如實說道。“還有這等事!”嶽肅實在想不到,京畿之地,佛道清靜之地,竟是如此汙濁不堪。金蟬也聽的火大,故意說道:“既有此事,你且帶我進去,先將這廝殺了,豈不除了大患!”那中年僧人聽了這話,忙道:“英雄切勿魯莽,此去豈不白送了xìng命?他自接管寺廟之後,修建了許多暗室,各處皆有機關,而且暗室裡麵,有四人當關。聽說這四人是江洋大盜,犯了彌天大罪,當該斬首,他請奉聖夫人出麵,饒他四人xìng命,收為己用,命其把守暗室,以防外人入內。這四人馬上步下,明來暗去,無不jīng通。隻要進到後園,無意觸動機關,當即突陷下去,莫想活命。四人聽到響動,立刻下來,殺成兩段,遊人到此,無故送命的,也不知多少,何能前去?我看你有些本領,恐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那個王道婆馬上要來了,若是見有生人,你我一齊沒命,你們還是快些離去吧。”“你們放心,包不連累於你。”嶽肅衝著金蟬一招手,二人離開門房,順手將門關上。然後嶽肅低聲說道:“你我且躲進神龕內等候,待道婆前來,隨她進去,方查的明白。”金蟬點頭應是,二人一前一後躍上神台,鑽進龕內躲藏。不大會功夫,果然門外傳來女子的聲音,“今晚這個月sè真是明亮,法覺現在想必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那裡盼著呢。”接著又有一個女聲傳來:“本來你也太裝腔作勢的,人家昨rì同你千恩萬愛的,叫你今晚早來,你到此時,方才動身。我看你現在也是挨不過去了。”說到這,竟然嬉笑起來。先前那婦人說道:“他不過拿我墊閒,一旦將那個好的代他說上,兩個人卿卿我我,哪裡還會理會我。今rì總要讓他認得我,方才知我的厲害。”說著,咯吱一聲,已將山門推的大開,高聲問道:“淨師傅哪裡去了?這三更半夜不在此看守,若有歹人鑽了進來,豈不誤了大事。”裡麵那中年和尚連忙跑了出來,“王真人來了,我方才進屋有事,可巧你便來了。”嶽肅向外觀瞧,見是個四十上下的道姑,雖是大腳,卻也滿臉yín氣。在她身後,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妙齡道姑。王道婆見和尚說出,向著後麵的青年道姑說道:“你回去吧,明rì不見得回去。本yù領你同我進去,恐那個饞貓見了你又要動手動腳。rì後有便,我再帶你上卯,這幾rì先讓我快活快活。”妙齡道姑輕啐一聲,轉身而去。王道姑讓中年和尚將山門關好,自己提著燈籠,朝大殿走去。金蟬聽了她的言語,是幾yù作嘔,恨不得上去一刀,結果這yín蕩道姑。嶽肅趕快攔住,低聲說道:“正要隨她進去,查明道路,你莫要意氣用事。等到來rì,定叫她受國法製裁。”二人見她快要進入大殿,跳出神龕,躡著腳步,隨後跟上。隻見王道姑在大殿門口停住,左腳在門檻上蹬了兩下,忽然一陣鈴響,頃刻之間,裡麵出來幾人。見是道姑,齊聲笑道:“你這yín姑子,如此裝腔,來的這麼晚。他現在已經不行了,正在裡麵跟彆人快活,怕是挨不到你了。”王道婆啐了一聲,一邊和幾人說笑,一邊走了進去。嶽肅、金蟬本想跟著進去,又恐眾人轉身,被人發現,到時沒有退路。嶽肅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跳上屋頂,在上麵觀瞧。很快,大殿的後門敞開,幾個人從提著燈籠走出,向後而去,嶽肅、金蟬在上麵隨著燈光而行,穿過幾個偏殿,見前麵有個極大的院落,院左邊有個月亮門,並不推敲,但將門外那石頭一敲,兩扇門自然敞開,裡麵卻是個花園。梅、蘭、竹、菊、楊柳、梧桐,無不齊全。二人在牆頭伏定,隻見前麵有一片竹林,過了竹徑,乃是三間方廳,眾人到了廳內,道姑喊道:“賊禿還不出來迎接,你再在裡麵,老娘便走了。”這話才一落定,突聽有一人道:“我的心肝,你再走,我便死定了。”這話一出口,眾人轟然大笑。嶽肅不知何事,當時竄身下來,隱在竹林裡麵,向廳內望去。隻見一中年和尚,jīng赤條條,站立在前麵。想是聽說道姑要走,來不及穿衣服,便這樣出來,所以引得眾人大笑不止。嶽肅雖然氣惱,隻得耐著xìng子,向裡麵觀瞧。見法覺同道姑手挽著手,到了那上首房間裡去。眾人頃刻間全然不見。遙想此時,這yín僧定是乾那苟且之事,嶽肅不忍聽那yín穢之聲,隻得又等了一會。估計應該完事,才悄悄溜到窗下,側耳傾聽。“你這沒良心的賊禿,現在無人,竟拿我墊閒,今rì火自出了,rì後怎麼說法?我們是下賤人,比不得你上至奉聖夫人,下至富家小姐,皆可親熱。今rì不允我個神福,那件事你也莫想上手。我這利口,你也應該知道。”這話自是出自道姑之口。跟著,就聽法覺說道:“你莫要這樣說,昨晚已經允過你了,若把她說妥,這兩個房間,一東一西,為你二人居住。若奉聖夫人前來,橫豎她也不住這裡,另有彆的地方。聽說現在有個龍yīn君伴他,一時也未必想起我來。即便我去她那裡,也是偷偷摸摸,焉能同你們如此忘形。你看我這小兄弟,又怒了起來,你可再救我一把。”“休要騙我,你這裡又不止她那一個女人,剛剛赤身**,和哪個辦事去了?若不說實話,休想我再救你。”王道姑笑嗬嗬地說道。“那些女子,一個個如同死魚,索然無味,哪抵得上你一半。我不就是怕她變得和那些人一樣,才沒有硬上,想來個你情我願,雙宿雙棲。來吧……”說到這,裡麵又響起王婆子的嬉笑之聲,“你輕點……”嶽肅知道,裡麵又要做那齷蹉之事,轉身便要先行離去,忽然隱約聽到有女子哭泣之聲,難道說是王家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