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樞一木匠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平叛有功(1 / 1)

奇襲龍裡,這無疑太過大膽,如果戰敗,定然是片甲不存。帥帳之內,一眾將領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嶽肅。嶽肅身為前部,連rì來的表現,已經征服這些武夫,一個文官都敢充作前部,並帶頭衝鋒陷陣,這令不少武將都為之汗顏。隻是現在的這個提案,也實在太冒險了。眾將先是瞧嶽肅,隨後又看向巡撫大人,畢竟最後拍板的還是他老人家。大家心裡還是希望王三善拒絕嶽肅的提議,可說出來又顯得自己太過膿包,再怎麼說提出這建議的是個文官,而且人家還是前部,文官都不怕死,你武將提出異議,是不是熊了點。王三善高坐帥案之後,麵目凝重,若有所思。當官能做到這個位置絕非無能之輩,前之擁兵不進自是存有畏懼之意,其眼光還是有的。在他心中,嶽肅的意見確實冒險,但也不失為破敵之策。他是貴州巡撫,仗打贏了,麵上有光的是自己,功勞最大的也是自己。貴州也是他的轄地,總不能老讓這些叛匪橫行吧。戰事快點結束,自己也好過幾年消停rì子,免得rì後因為叛匪不絕,落個晚節不保。權衡許久,王三善終於說道:“嶽大人,出兵奇襲龍裡,你有多少把握?又有什麼良策?”很明顯,王三善的心底已經開始支持嶽肅,不過他老人家也是老謀深算,不會頭腦發熱的說打就打,起碼看看你嶽肅有什麼進攻之策。如果成功率較高,咱們再出兵。“回大人,下官認為,此戰能有六成勝算。第一,敵酋絕不會想到我軍有膽量會突襲龍裡,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已經先勝兩成。第二,敵軍輕易攻取貴州半壁,定然驕狂、自大,此乃兵家大忌,實屬自取滅亡。我軍jīng銳,且新近大勝,氣勢正旺,以勇氣之士殺輕狂之輩,又占兩成勝算。第三,敵軍大多裹挾之亂民,乃烏合之眾,隻可打順風仗,劫掠百姓尚可,一遇強敵,必信心瓦解,失必死抵抗之心,作鳥獸散。先行交鋒,我軍可派一萬五千人為前部,激戰正酣時,後隊人馬再做援軍狀鼓噪前進,多樹旌旗,亂敵方寸,讓敵不知我有多少人馬。敵眾定然膽寒,我軍可一舉殲之。”這些道理,嶽肅都是從三國演義上看到的,事實證明,滿洲韃子為什麼能靠著一部三國演義征服天下,其中內涵頗深。王三善聽罷,是連連點頭,大聲說道:“我意已決,今夜三更造飯,五更出發,出兵直取龍裡!”龍裡之戰,果如嶽肅所料,烏合之眾確實隻能打順風仗,一遇勇氣強過他們的明軍,便毫無戰力,全靠人數占優,才勉強抵禦。嶽肅的疑兵之策,極為管用,後隊人馬竭力鼓噪,弄得是殺聲震天,旌旗蔽rì,沙塵四起,叛匪不知官軍到底來了多少人馬。前頭廝殺的明軍士卒,更是扯著嗓子喊,援軍來了,甚至還報出一個十萬大軍的口號,嚇得叛匪士氣全無。坐鎮帥帳的安邦彥看苗頭不對,帶頭逃跑,敵軍無帥,軍心更亂。叛匪四散奔逃,自相踐踏,死傷無數。攻克龍裡,搗毀叛軍老巢後,明軍掉頭趕往貴陽,圍堵在貴陽周邊的叛匪一聽說龍裡戰敗,羅甸大王生死未卜,是毫無鬥誌,一觸即潰。張彥芳率城內守軍出城接應,兩下夾攻,又殺死叛匪過萬。捷報傳出,不出幾rì,廣西與湖廣的援軍先後抵達貴陽,一時間敵我強弱之勢為之逆轉。王三善與李枟交接,率領人馬四處追殺叛軍,兩年後,“安奢之亂”先後平定。貴州接連報捷,然而坐在紫禁城內的萬曆皇帝是一喜一憂。喜的當然是貴州沒花國庫一分銀子就肅清敵寇,憂的是遼東勞師糜餉,最後還在薩爾滸被努爾哈赤殺的落花流水。帶著這個遺憾,萬曆四十八年,這位明代曆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朱翊鈞終於駕崩,諡號神宗。繼位的是皇太子朱常洛,也就是隻當了一個月皇帝的明光宗。這位一輩子小心謹慎,壓抑許久的皇帝登基之後,隻是小小的放縱一會,就丟掉xìng命。那位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木匠皇帝朱由校,開始登上這最高的寶座,大明從此改元為“天啟”。與他一起登上曆史舞台的,還有那位讓劉瑾和王振汗顏的史上第一權jiān——魏忠賢。天啟一年九月。紫禁城的一座大殿內不停響起拉鋸之聲。一個身穿龍袍的少年,手持jīng致鐵鋸,正專心致誌地切割一根木楞。木楞鋸完,又用尺子認真的量了量,確認無誤後,才滿意地點點頭。旁邊有個小太監呈上一塊黃緞子手帕,少年接過,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便將手帕丟到一邊。少年不是彆人,如果嶽肅看到,一定會想起,這就是當rì在街頭與自己比試木工的囂張小子。當年的頑童已經成為皇帝,他便是明熹宗朱由校。這時,一個老太監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太監走了進來,二人進門之後,立即給皇帝請安。“老奴參見陛下。”“奴婢參見陛下。”前麵的老太監並沒有下跪,而是弓著身;後麵的青年太監,手裡捧著一疊奏章,卻跪在地上。想來定是等級不同。“魏卿,朕這功夫正忙著呢,有什麼事呀?”朱由校還算比較客氣地說道。“回陛下,貴州大捷,叛匪頭子安邦彥自儘,貴州全境從此安寧。這些是貴州巡撫王三善上陳的為手下將領請功的折子。”能被皇帝稱為魏卿的太監,自然隻有魏忠賢一位。在踏著魏朝和王安的屍體爬上這司禮監秉筆太監及東廠提督太監之後,魏忠賢達到了太監事業的頂峰。但是在皇帝麵前,他還是要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尤其是現在,魏忠賢還沒達到獨攬大權的地步,畢竟朝中還有一股絕不亞於他的實力,甚至現在還略勝半籌,這股實力的名字叫作東林黨。因為在“移宮案”裡出了大力,木匠皇帝對他們是賞識有加,不吝官位。所以這個時候的魏忠賢,還不太敢蒙蔽聖聰,有什麼事都是要稟告皇帝的,許多事情都不敢擅自作主。當然,到了後期,大事方麵他也是要稟告皇帝的,不過都是在皇帝乾木匠活乾到興頭上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皇帝隻會說一句話,你看著辦吧。今天也不例外,朱由校說道:“就這等事呀,你看著辦吧。”“老奴遵旨。隻是這些褒獎的人中,其中有一個叫嶽肅的,爭議很大,老奴實不敢擅自做主,還望陛下聖裁。”魏忠賢小心地說道。“嶽肅!”一聽到這個名字,朱由校不由得心頭一顫。不自禁地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木人來。“他也叫嶽肅?會是他嗎?”朱由校心中喃喃自語。這些年來,嶽肅這個名字一直讓他難以忘懷。這是唯一一個在木工上贏過他的人,自從那一天之後,朱由校更是廢寢忘食,苦練雕刻,一心想再見到這個叫嶽肅的人。可惜,這幾年他幾乎將běi jīng城的木匠攤轉了個遍,再沒有再碰到。沒想到,今天又聽到這個名字。沉吟許久,朱由校說道:“這人有什麼爭議呀?”“是這樣的,貴州巡撫王三善說他斷案如神,治理地方多有政績,平叛時身先士卒,屢立戰功,保奏他升遷為貴州布政使。雲南的黔國公也上本保奏,說他是文武雙全奇才,希望陛下重用,擢升他為雲南巡撫。可京城裡的不少禦史言官,卻彈劾他好大喜功,當初假借籌餉之名,亂殺無辜,且趁機中飽私囊。如此褒貶不一,實在難以委決。”魏忠賢如實地答道。朱由校點點頭,說道:“魏卿,那依你之見呢?”“老奴的想法是,黔國公上本保舉,和朝中禦史的彈劾,多半是出於私心。私在何處,黔國公恐是因其勘破郡馬遇害一案,欣賞嶽肅才乾,要保舉他到雲南。禦史彈劾,據說是嶽肅在辦案時,不知是涉及到了哪位的親屬,一時倒也無法查明。至於說王三善的保舉,我看應該是出於公義。”“既然王三善出於公義,那就把他的折子念給朕聽聽吧。”木匠皇帝實在識字不多,也就是小學三年級的文化,奏折或是看不懂,或是太忙沒時間看,隻能讓人來念。和他相比魏公公也實在強的太多,從身後的青年太監手中接過王三善的奏折念誦起來。其內容當然是嶽肅在銅仁的一乾表現,以及剿匪時所立下的功勞,一字一句倒是完全屬實。聽完奏折,朱由校說道:“我朝有如此能人,當真國家之福,社稷之幸。在貴州當布政使,實在大材小用,不如把他調進京吧。魏卿,你看京城內有什麼適合他的職位呀?”皇帝這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打算重用嶽肅,隻是現在嶽肅已經是五品知府,立了如此大功,給個三品、四品的官位都不為過,可是在běi jīng城裡,這個級彆的實權官職都已經飽和,有一些無關痛癢的醬油職務,實在是不符合皇帝的意思。琢磨了半天,說道:“老奴以為,擢升嶽肅為順天府知府最為合適。”明朝知府的等級共分四等。其中最為高級的是順天府和應天府,可以稱之為府尹,是正三品。其他知府,按每年賦稅多少分大府、中府、小府三等。嶽肅的銅仁府也屬不毛之地,稅賦比不上中原大府,所以也就是個五品知府。立了這麼大功,提拔為三品順天府倒也算是剛剛好。“準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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