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一支支響箭,如同一聲聲急促的叫聲,淒厲無比,迅速的傳遞到了鮮卑大營方向。此刻,鮮卑大營已經初具規模了。不過,魁頭,嚴忠,步度根,柯比能等人卻還在城門不遠處觀望。談笑風生,勝利者的姿態,無比的刺目。“咦?”是步度根先發現了異樣,他先是一聲輕咦,而後抬頭看向響箭冉冉升起的地方,頓時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步度根的異樣也迅速的引起了柯比能,魁頭,嚴忠等人的注意,他們迅速的順著步度根的目光看去。頓時,也露出了如同步度根一般的驚疑不定的神色。“響箭示警?這河套草原內,還有什麼能夠威脅到我們大鮮卑的軍隊?”柯比能凝重道。“不可能,漢人見死不救,匈奴人已經失敗了。絕無可能再有什麼軍隊,能夠威脅到我們大鮮卑的存在。”魁頭聞言頓時反駁道,語氣極為肯定。魁頭說的極有道理,目前在河套草原內,大鮮卑是所向無敵的。因此,柯比能聽了之後,也沉默了下來。而嚴忠,步度根也是如此。“雖然大單於說的對,但是響箭示警,不可能事出無因啊。”步度根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不由說道。“正是。”嚴忠也是點頭讚同。“沒有威脅,又響箭示警。實在是讓人費解。”魁頭聞言臉上肯定的神色也動搖了一下,思索了一下,苦笑道。又是一陣沉默。“會不會是漢軍的援兵到了?”沉默之中,嚴忠忽然開口說道。魁頭,柯比能,步度根三人聞言齊齊眼睛一亮。“哈哈,正是了。漢朝的人口多,也繁榮。兵器,甲胄,甚至是戰馬等等,也都是積蓄很多。若是漢朝想征召新兵,怕是短時間內就能聚斂十萬人。而今,劉馮出征並州已經數月了。沒準漢朝的皇帝心急了,準備了一批新兵過來。”魁頭哈哈一笑,說道。神色很是愉悅啊,嚴忠的話,已經把理由給說通了。新兵啊?即使是步卒對步卒,新兵那也是不堪一擊,隻能算是湊數的。更不用說,無敵天下的大鮮卑鐵騎,對陣漢朝的新兵了。縱使漢朝擁有十萬的新兵。一想到大鮮卑的三十萬鐵騎,對陣漢朝的十萬新兵,那一幕讓魁頭簡直忍俊不禁了。太淒慘了,這樣對漢朝的十萬新兵來說太淒慘了。砍瓜切菜一般的輕鬆啊。“哈哈哈。”魁頭的話,也引起了柯比能,步度根的共鳴,他們齊齊哈哈大笑著,神情愉悅的緊。這會兒,魁頭,柯比能,步度根等人,就如同那沙海一樣,死到臨頭了,卻還不自知。可憐,也可歎。不過,他們比沙海可是好多了。不久前,沙海可是經曆了三起三落,最終於絕望之中,自刎的。一顆頭還被趙雲麾下的士卒給斬首了,等拿回去做夜壺。何其淒慘。而現在魁頭,柯比能,步度根等人,卻是不用如此了。響箭示警,柯比能,魁頭,步度根,嚴忠等人並不在意,繼續談笑生風。直到一陣馬蹄聲,突圍的響起。“噠噠噠。”魁頭等人抬頭望去,隻見一匹黑色戰馬,正瘋狂一般的衝了過來,雖然看不清楚馬上騎兵的臉色,但可以感覺到一股子焦躁,不安的氣息席卷而來了。頓時,魁頭,嚴忠等人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肯定是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一想到剛才響箭示警。頓時,魁頭,嚴忠等人更加的坐立不安了。“何事如此驚慌?”魁頭更是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喝問道。“大單於,匈奴的騎兵,匈奴的十幾萬騎兵回來了。士氣高漲啊。”這黑色戰馬上的騎兵,正是那名最先看到匈奴騎兵的探子,飛快策馬而來。聽到魁頭的喝問,這騎兵頓時大叫道。“轟隆。”此刻大晴天,不是烏雲蓋瑞的壞天氣。一聲轟鳴巨響,卻是在魁頭,柯比能等人耳中響起。晴天霹靂。晴天霹靂啊。沙海率兵追殺而去,現在沙海還沒回來,但是匈奴人卻回來了,而且還是士氣高昂。這代表什麼?這其中的意思,即使是用屁股想,都能向導,更何況,魁頭等人也都是沙場老將了。根本不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五萬大軍,五萬大軍。連回來報信的人都沒逃出來嗎?不可能,不可能,這沒道理,這一點道理都沒有啊。”晴天霹靂,使得四人都是耳鳴無比,直到過了許久,魁頭才反應了過來。不過,反應過來之後,卻是一片的激動。無比的激動。不相信,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他魁頭坐上大單於的位置這麼久了,征戰沙場也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們大鮮卑的鐵騎是如此的強大,而匈奴騎兵是如此的虛弱。以強大攻擊虛弱,居然會發生這樣乾坤顛倒的事情。這叫魁頭如何的能相信,如何的能相信啊?在這一刻,魁頭真的快要瘋了,完全的癲狂了。魁頭癲狂了,柯比能,步度根,嚴忠三人也都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們也不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又不得不相信。匈奴大軍勝了,將沙海率領的五萬騎兵,全部殲滅,連一個報信的人都沒有出現,就這麼完蛋了。輕輕鬆鬆,死絕了。也因為死絕了,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有什麼樣的奧妙,他們也是一無所知。不過,其實不管是什麼奧妙,都已經無所謂了。最真的就是,他們失敗了。失敗的沒有任何的理由。因為兵力一下子少了六分之一啊。人間蒸發了似的。這五萬兵力的損失夠大,打擊也夠重。但是,還有更重的。就在剛才,魁頭還揚言稱,這河套草原乃是鮮卑人的後花園。騎兵縱橫,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要劉馮活,劉馮就能活。要劉馮死,劉馮就必須得死。大話放出去了,漂亮啊。但是此刻呢?此刻劉馮的匈奴盟軍,還在。劉馮的漢軍步卒還在。馬步軍的配合,並不懼怕他們鮮卑人的二十五萬騎兵啊。剛才真是意氣風發啊,而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羞臊,讓人可笑啊。無比的可笑,睜著眼睛說瞎話一般的可笑。這一刻,不管是魁頭,還是步度根,柯比能,嚴忠都是一陣沉默。在場也陷入了一片死寂。“呼呼呼。”大風刮過,吹的王旗獵獵作響,但已經沒有了氣勢,反而顯得狼狽異常。可憐,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