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依然玩著玻璃瓶,這東西製作的真不錯,讓白業平最感興趣的是它那完美的流線,無論是手感還是視覺,都讓他感覺到極大的滿足。至於它的材質,白業平本就沒什麼興趣。半躲在床上,用兩個手指,輕鬆的夾著玻璃瓶,對著燈光觀看著它那完美無缺的流線,白業平似乎感覺到自己雕刻的靈感不斷在向外湧出。“咦?”白業平驚叫一聲,從床上半臥狀態,一下子坐了起來。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發現的異狀。再次將玻璃瓶擺到眼前,對著那刺眼的工作燈。“天啊!這是什麼東西,它居然不透光。”白業平輕聲叫道,這一天裡,他一直當它是玻璃製作而成的,可在黑暗中,強烈的燈光下,它居然一點也不透亮。玻璃如果厚到一定的程度,的確可以阻擋住光線的射入,可這東西隻有一指厚,連普通人家的鋁合金窗戶上的玻璃,也相差無幾,怎麼可能不透光?小瓶的材質上,無論是視覺還是觸覺,都告訴白業平,那是玻璃製成的,而且是絕對光滑的玻璃,不是那種對光線鈍感的毛玻璃,不透光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直注意的是小瓶本身的流線美,卻從沒有注意過它的材質,因為一眼看上去就是玻璃,實在沒什麼好研究的,這完全不同於玉或者石頭。事實就在眼前,它絕對不透光,白天的時候,它的表麵看起來,還是淡綠色的,就像是有一定厚度玻璃所反射出來的顏色,可現在,如此強烈的工作燈下,它卻變成了暗黑色。難道這東西真的是出自漢代,那個盜墓者說對了?漢代的玻璃瓶?這玩笑似乎開得太大了些吧!要知道,漢代的東西,本身就不多,像今天自己看到的那個玉盤,本身沒什麼特點,做工也實在一般,可即使是這樣的東西,也價值上萬元。如果自己手裡的東西,果真是漢代的東西,以它表現出來的流線美,加上不知名的材質,則可說是價值連城了。明天得還回去,這樣貴重的東西,自己不可以這樣拿走。白業平對自己說道,雖然他同樣需要錢,可錢應該*自己的工作努力去賺,而不是騙。就像高叔叔一樣,賣得貴不要緊,但一定要告訴人家,這是假貨。下了床,打開桌子上的工作燈,拿起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起來,這次卻是對材質的觀察。這些年來,經過他手裡的材料,差不多有好幾噸重了,大的小的,好的壞的,玉的石頭的,各式各樣,對於材質,白業平絕對不是個外行。半個小時後,放下手中的放大鏡,用力揉了揉已經酸痛的眼睛。不知道,居然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作而成的,看來應該是自己沒見過的材料。可在製作把件這方麵,自己沒見過的材質還真的不多見,看來自己居然要來了個寶貝。天亮的時候,白業平依然沒有一點的困意,手中的小瓶,已經不知道被他把玩了多久,每個地方都已經熟悉的印到了腦海裡。平時的雕刻習慣,讓他對於事物的觀察,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也有著強於常人的記憶能力,這麼小的東西,早已經爛熟於胸了。歎了口氣,隨便吃了一口早飯,拿著書包,向裡麵裝了幾本關於漢代把件的書,準備在上課的時候找一找,是否有與這種小瓶相關的資料。不過應該機會不大,雖然白業平對學習很頭痛,可看這類書倒是能記得住。聽到老師的講課聲音,白業平的頭開始沉了起來,由於驚訝和興奮,一晚上沒有感覺到困意,可此時卻連眼皮也睜不開了。“刻刀借我一下,我的指甲太長了。”寧心推了推已經開始昏睡的白業平。“自己拿……。”白業平幾乎是本能的回答著。白業平的文具盒裡,除了一隻鉛筆之外,裝著十二把刻刀,那是上課無聊的時候,用來雕刻印章的,因此他的文具盒總是很快壞掉,合金鋼製作而成的刻刀重量,並不適合裝在文具盒裡麵。“廢話,你壓住了,要不還用向你借?”寧心用力的推了推白業平。白業平順著他的手勁,把壓在手臂下的文具盒露出一角,讓寧心抽出去,自己找合適的刻刀用。兩人在一起已經有五年了,對於對方的習慣都是一清二楚,沒必要廢話。不理會寧心,白業平準備跟周公繼續下棋。“啊!它媽的,好疼。”寧心叫道。寧心的左手滿是鮮血,雖然認識手巧的白業平五年之久,可看來他完全沒有從白業平身上學到一點東西,連給自己修指甲,也會弄出血來,雖然刻刀並不適合用來修指甲,但它足夠鋒利,隻要小心點,一般是沒事的。在此之前,寧心也沒少用刻刀修指甲,這還是頭一回見血。“我看看。”白業平抬起頭來,雖然很不願意,但好友的手好像真的流了很多的血。“沒什麼大事,劃了條口子。”寧心咬了咬牙說道,真的很疼,不過已經是個高中生了,算是個男人了,怎麼可以為這點小事叫疼?“去醫院吧!”白業平見意道,昌河高中是全市最爛的高中,根本就沒有醫務室。“小事,幫我綁一下就行了。”寧心咬了咬牙,拿出一條絲帶來,也不知道他怎麼會上課帶這東西。去醫院多丟人,隻是劃了道口子罷了,還是自己劃的,寧心死也不會請這種假的。逃課是經常的,請假?從沒請過。“嗯。”對於自己的好友,白業平還是比較了解的,拿起絲帶,緊緊的綁好寧心受傷的手指。看起來血很多,其實並不是很多,隻是寧心亂按手指,又從傷口裡擠出來的罷了。“沒事了,你繼續睡吧!”寧心好心的說道。“嗯。”一邊找手紙,白業平一邊應道,他的手上也沾了不少的血。忽然,眼光鎖定在左手手心上,手心上當然不會長出花來,而是一隻小瓶,正是那個漢代的玻璃瓶,自己居然一直放在手心裡,本來準備今天放學後,把它還給高培生的。可此時白業平卻驚呆了,小瓶上麵一點血跡也沒有,可手心的四周卻滿是血。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手心上的血,正被小瓶快速的吸收著,轉眼的功夫,兩隻手上的血,全部被小瓶吸得乾乾淨淨。“吸血瓶?”白業平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你說什麼?”寧心見他居然還不睡覺,抬頭問道,放下手中的武俠書。“沒事。”白業平回答道,再次伏在課桌上,可眼睛卻不時的看著小瓶。小瓶上似乎有無數的小紅點在遊動著,整個小瓶象活了起來。白業平抬起頭,再次揉了揉眼睛,沒錯,的確有很多的小紅點在動。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白業平感覺自己有些要抓狂了。一會的功夫,紅點不見了,白業平再次揉著自己的眼睛,還是什麼也沒有,難道說自己一晚上沒睡覺,產生了幻覺?“你看這東西漂亮嗎?”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白業平推了推看書入迷的寧心。“哦,還可以,實心玻璃瓶啊!”寧心掃了一眼說道,對這些東西,他沒什麼興趣。“嗯,上麵的紅點看起來是不是在動。”白業平誘導著說道。“切,你眼花吧!昨晚上肯定又乾活了,少乾點。”寧心說道。“問你話呢!”白業平催道。“玻璃瓶上哪有紅點,還動呢!胡說八道,不過這玻璃瓶挺漂亮的,你雕刻的?”寧心說道。看著白業平有如白癡的眼神,寧心猛然間醒悟道:“呸,看我說的,玻璃是不能雕刻的。”接著低下頭去,臉有點紅了,雖然學習成績自己是差些,可不會連這樣的問題都不知道吧!看來還是自己太困,眼花了,上麵哪又有什麼紅點呢?不過這東西絕對不是玻璃瓶,隻是看起來很像玻璃瓶罷了。坐在桌子前麵,白業平沒心思乾活,一直發呆的看著小瓶子,今天放學後,他沒有把小瓶送還回去,居然就這樣回家了。“吸血?”白業平自言自語道,不可能的,小瓶子怎麼可能吸血?可自己明明記得沒有擦手上的血跡啊!難道自己真的困糊塗了,擦了手也不知道?“試試吧!”白業平小聲的說道,拿著刻刀的手,有些微微抖動,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就算是得了重感冒,隻要一拿起刻刀,白業平的手也會非常穩,對於一個關於雕刻手工的人來說,手總是很穩的。輕輕一劃,鋒利的刻刀在白業平的左手食指上劃出一道小小的口子,血流了出來。右手持著小瓶,對準流出來的血。沒反應?血還是在那裡,而且稍稍多了點,傷口繼續在向外流著血。白業平有些不死心,把小瓶向傷口處移動著。手指上的血隨著小瓶的移動,消失著,在傷口處,血依然在向外湧動著,越來越快,而其他的地方,卻一絲血跡也看不到。“我*,它真的能吸血?”白業平叫道。“啊!”白業平驚叫一聲,把小瓶丟在桌子上麵,自己真是笨到家了,既然想到它可以吸血,居然放到傷口上試?隻眨眼的功夫,白業平已經感覺到有些頭暈了,再看左手,居然慘白一片,似乎那裡的血已經被吸乾淨了,我*,這什麼玩意,真是吸血瓶啊!如果不是發現的早,當機立斷,把它丟到桌子上,說不定隻要幾分鐘,它就可以把自己的血吸乾。白業平明顯的感覺到心臟在沉重的跳動著,全身有些無力,眼前金星亂冒。喝了一瓶牛奶,再喝了點紅糖水,吃了點東西,白業平感覺好了許多,真是見鬼了,一不小心,居然被吸走了不少的血,天知道自己剛才損失了多少鮮血。不過白業平並不是迷信的人,對於不理解的事情,更多的是想知道為什麼,而不是亂加猜測。小瓶上麵有紅點在動,我又眼花了,失血過多?這是白業平的第一個反應。揉了揉眼睛,自己這兩天來,揉眼睛的次數比以前一年的次數還多得多,白業平心裡想著。真的有紅點在動,這次白業平看清了,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是眼花。既然小瓶子可以吸血,裡麵有紅點在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隻是那些紅點太小,如果不是瓶子的本身顏色,還真的不容易分辨出來。可即使是分辨得出來,也看不太清,那些紅點閃閃爍爍,實在過於小了,看了一會,居然讓人頭暈眼花。這並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是眼光集中在一個地方時間太長了,這樣的經曆他多得是。“看不清,應該買個顯微鏡了。”白業平自語道,抬頭看了看電子鐘,已經下午五點了,也許還來得急。心動不如行動,白業平馬上拿出一把錢來,出門打輛車,一個小時之後,一台最便宜的醫學顯微鏡已經放在了桌子上。既然眼睛可以看得到,那東西就不算太小,用不著太高級的顯微鏡。白業平不是沒錢,也不是怕花錢,可是沒有用的錢,絕對不花,比如說買衣服。小瓶上麵的紅點沒有了?白業平掃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小瓶,有些疑惑的想道。不過現在不管了,既然有顯微鏡就好好看看吧!一邊看著說明,一邊把小瓶放到顯微鏡的觀察台上,小心的調節著鏡頭的距離,他知道,裡麵的東西應該不是太小,倍數沒必要放得太大,這東西他還是頭一次用,沒什麼經驗。花了足足半小時,白業平終於在顯微鏡下看到了小瓶。小瓶子裡麵果然有東西在動,試著放大了一點倍數,馬上那些小點有了明顯的變化。“我的天,是魚?”白業平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了。坐在椅子上,靜坐了十分鐘,白業平不甘心的再次回到顯微鏡的前麵,伏下去看著。沒錯,的確是魚,魚頭、魚身、魚尾、魚鰭。無論從哪一點上看,這些魚,都是真正的魚。對於魚,白業平沒有任何的相關知識,如果讓他數,能數出十種魚已經算是不錯了,自然無法分辨出這是哪一種魚。可那些是魚,這一點是絕對不會錯的,魚就是魚,誰看到它,它還是魚。可是這麼小的魚真的存在嗎?雖然那些魚正在白業平的眼皮底下快活的遊動著,還不時的張著嘴,像是吐著什麼,卻連一絲氣泡也沒有吐出來。白業平知道自己的知識很少,可卻從沒聽說過,有一種魚是需要借助顯微鏡才能觀察到的。也許是自己的見識少吧!可這也太奇妙了不是嗎?白業平通過顯微鏡,一條條的數了起來,要數清遊動的魚,還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好在這些魚似乎被什麼吸引著,全都遊到中央的地方,不停的張著嘴,像是在吐泡,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魚的動作不大,這大大的方便了白業平的數學工作,經過半小時的努力,終於數清了,不多不少,正好有一百條魚。休息了一小會,在顯微微鏡下工作,很明顯白業平還不太適應,特彆是眼睛的疲勞程度特彆的快。這些魚在搞什麼?為什麼都在中央遊?他們在什麼地方遊?一條幾乎看不到的細線,出現在白業平的眼中,再次調整著顯微鏡。魚大了很多,顯微鏡的鏡片裡已經無法裝下一條魚的魚頭了,這次看得清楚多了,原來這些魚,正圍著一根中間的細管,管裡麵有一點點的液體。由於中空管的大部分,都沒有任何的液體,因此那一點點的液體看得特彆清楚。白業平知道,這些魚所在的空間,一定有水,可由於密封的特彆好,沒有一絲氣泡,因此是看不出來的。而中空管則不同,裡麵大部分是空的,才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點點波動的液體。觀察了有兩個小時,那些魚開始四處遊開了,不再圍著中空的細管。它們剛才在作什麼?吸中空管裡的液體?應該是吧!這裡麵根本沒有空氣,這些魚又是如何生存的呢?是否是*中空管裡的那種特殊液體才能存活?可那中空管裡的液體已經幾乎沒有了,看來這些魚也活不了多久了。白業平一般給自己提著問題,又一邊儘可能的解釋著。可對於自己的解釋,白業平並不滿意,這個小瓶他已經非常熟悉了,根本沒有一絲漏氣的地方,如果沒有空氣,魚是不可能生存的,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不,那不是液體,那是液態氧氣。”白業平想通過自己所有的知識,來解釋眼前這隻奇妙的小瓶。不對,還是不對,如果那裡是液態氧,又是如何釋放到水中的呢?白業平可以肯定,那不是一個空間,中間的確有個細管樣的另一個空間,否則那些氧氣早已經浮到最上麵了,那些所謂的液態氧也根本看不見。拿起小瓶,對著工作燈,依然是灰黑色。“*,這絕對不是水。”白業平大聲罵道,也不知道罵的是誰。小瓶外麵的材料還不知道是什麼,但至少已經知道,它是完全透明的,那在強光下,裡麵的水也應該是透明的,可現在看來,顏色根本不對。這天晚上,白業平又失眠了。“你聽說過最小的魚有多小?”白業平問寧心。“跟芝麻差不多吧!”寧心說道。“還有更小的嗎?”“芝麻魚生的孩子。”寧心開始胡說八道。“魚沒空氣能活嗎?”白業平再次問道。“能,隻要有水。”“如果是全封閉的水裡,魚能活嗎?”“能,不過應該時間不會太長吧!”寧心開始有些煩了,今天小白怎麼了,神經病啊!不過他可不敢這麼叫,自從看了蠟筆小新之後,白業平用暴力禁止寧心再叫他小白。“那有多長?”白業平顯然還不死心。“你想去養魚嗎?”寧心從武俠小說中抬起頭問道。“當然不想。”“那問我你想養活的動物吧!”寧心翻著白眼說道。“*。”白業平罵道。看來問這小子全是白問,本來就是,他的成績與自己差不多,全班倒數第一第二,正是兩兄弟,誰問誰啊!下午第三堂課,白業平依然在發呆之中,手中的書看了不少,那還是昨天從夜市裡買來的,關於各種千奇百怪的魚,可沒找到過任何一種魚與小瓶中的魚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