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第一個三問在問題的下麵，有兩個觸摸按扭，一個是“先有雞”，一個是“先有蛋”。顯然，古修士是要羅翰二選一。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是一個爭議了很久的問題。羅翰記得自己上初中時，有一堂辯論課，原本是在討論其他問題的是非，可是當某位女同學很不屑地，這問題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無聊時，便突然引起了一陣哄堂大笑，然後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集中在“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上。很自然的，班上的同學立刻就分為兩大派，一派堅持先有雞，另一派堅持先有蛋，並且為了駁斥對方陣營的觀點，引經據典，擺事實事理，爭得臉紅脖子粗，那一堂地討論氣氛是前所未有的熱鬨和激烈。隻不過，一直到下課鈴響，吵得嗓子都嘶啞，雙眼都激動得變紅了的雙方依然沒能服彼此。沒想到，此刻，羅翰居然又在這裡見到了這一問。好在，羅翰那時，也是毫不猶豫地支持著先有蛋的一方，並且他曆來在這方麵都是堅持己見，不為他人所動的。在羅翰的心裡，從科學的角度來，蛋，也可以泛指單細胞動物，雞就不合了，非論是哪一種雞，家雞還是野雞，山雞，都明顯屬於多細胞動物。至於單細胞動物和多細胞動物哪一個更早呈現於世界，稍稍學過一點自然的人都知道。隻不過，那時的討論，羅翰因為謹慎和內向，不曾站起來將自己的想法出來罷了。所以，看到這個問題，羅翰隻是稍稍一怔，就毫不猶豫地將手指的指尖觸向了第二個按扭，“先有蛋”。既然心裡已經有了謎底，就不要猶豫，也不要懷疑，相信自己一陣令人心神平和平靜的水波漣漪之後，第二個問題跳出來了：“為什麼？”顯然，第一個問題，他已經答對了。固然，這個對，是指他的謎底和古修士設下的謎底是一致的，所以擁有了繼續回答的資格，而不是馬上被送出去。隻是，這第二個問題，讓羅翰相當意外。他還以為會是其他不相關的詢問，沒想到古修士是在追根究底。為什麼？如果這裡不是古修士的洞府，而是一家世界知名的研究所，羅翰一定會立刻把自己先前的思路給寫上去。可是此刻，羅翰很懷疑，這位坐化了的古修士，是否知道什麼是單細胞動物，什麼是多細胞動物。儘管，這個觸摸屏的感覺，看上去有點像是三維立體片子。那麼，這該如何回答？他沉吟起來。玉雪卻是在第一關通過之後，興奮地捏緊了拳頭，然後見他沉吟不動，又奇怪地看看他，著急地發來意念：“剛才在選擇的時候，不是很快的嗎？這回為什麼又不動了？”羅翰苦笑一下：“我先前的謎底，是現代人的思維，但這位是古修士。認為他能夠理解我的話嗎？”“這……卻是有點事理。”玉雪這下理解了，也開始苦起臉。據她所知，羅翰對這些華夏國的古籍可其實不是很了解羅翰卻是再繼續自己的代入思考。蛋，若是按神話傳的理解，無非就是孕育生命的載體。那麼，天地間生成的第一個蛋，是什麼蛋？第一隻雞，又是什麼雞？等等天地間的第一個蛋？蛋？羅翰突然靈光一現，想起剛才在跪拜古修士時，從那個蒲團上獲得的訊息：“混沌初開，盤古開天地”他的心情很快就輕鬆起來。“尊重死者，果然是有好處滴，這不，提示都給了”羅翰有理由相信，如果是其他的尋寶者，沒有一種已經深刻到骨子裡的對生命的尊重，絕對不會先去給這位已經坐化的古修士磕一個頭，再來取寶，那麼，他或許能夠正確回答第一關的問題，卻未必能夠回答第二關的問題。傳中，盤古即是混沌初開時，手執巨斧，從一個巨大無比的蛋中跳出來的。那麼，完全可以把蛋看成是天地未分之前的混沌，混沌孕育了盤古大神，然後盤古破蛋而出，開辟天地，然後化生天地萬物，才有了那隻破殼而出的“雞”。“對，肯定是這樣”羅翰將整個句又重新琢磨了一遍之後，便伸出手指，在眼前的浮空透明屏幕上開始一筆筆地劃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個古修士所設下的是怎麼樣的一種神通，羅翰的指尖一觸及這個浮空的透明屏幕，便留下宛如手寫筆一樣的淺藍色痕跡，這也讓羅翰耐下性子，不再使用平時裡習慣的繚草字，而是相當工整地一筆一劃一個正楷字寫了下來。“混沌可視為最原始之蛋，盤古開辟天地後才有了雞，所以，先有蛋，後有雞。”固然，在寫下去的時候，雖然他很篤定，這個謎底有九成是正確的，但他的心情依然很緊張，以致於寫最後一個雞字的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而，為了配合古修士的閱習慣，他的回答，用的是繁體字。隨著最後一筆的結束，屏幕上，又是一陣柔和的水波漣漪，如同第一題回答完畢之後一樣，羅翰本人並沒有那種被強行拋出的感覺。他心中馬上大定——果然，答對了並且還是古修士心中的標準謎底不過不等羅翰釋放自己的喜悅，第三個問題就立刻浮現出來。“在性命和尊嚴麵前，選擇哪一樣？”剛剛舒了一口氣的羅翰先是一怔，隨後禁不住再次苦笑。憑心而論，第一題和第二題，對他來，都其實不難，他隻是將以往放在心裡的回答直接出來，並以一種傳統的辦法來解釋罷了。可是，這第三題，卻是讓羅翰的心情變得糾結了。在未曾獲得能激發活躍水的異能之前，從到大，羅翰的生活一直是很有節製，也很有規律，固然也相對略為枯燥，幼年和少年時除學習，就是高體力的勞動；成年後，除工作，就是饑渴的學習。因為貧困，從學到高中，很多時候，他不得不忍受來自於班上其他同學的鄙夷、猜忌和冷笑。工作之後，因為陳嘯的原因，這種情況大為好轉，但文家的人依然會時不時地對他熱嘲冷諷一番。為了磨煉自己的心靈，掌握更多的知識，更好的活下去，羅翰一直是以一種冷靜而積極樂觀的辦法，來麵對這些鄙夷、猜忌、冷笑，哪怕是尊嚴被無數次的羞辱和踐踏，他也一一忍了過去，為的就是能在成年之後，憑著自己的頭腦和雙手，獲得自己理想中的生活——有一個穩定而可觀的收入，有一個純真而幸福的家，有一個全心全意愛自己的女人，有一個伶俐可愛乖巧的孩子。那就夠了。在未擁有異能之前，羅翰曆來不曾奢望過那種人上之人的強橫生活，哪怕陳嘯願意幫他告竣這個目標。隻是在擁有了異能之後，羅翰的生活，漸漸偏離了原本的軌道，而他也開始注重起自己的尊嚴。不過，以往二十幾年的生活，讓羅翰深深地了解了一個真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有了異能，其實不代表老子天下第一，很多時候，麵對更加強大的仇敵，為了活下去，有時候，可能還要再次放下自己的尊嚴。固然，不是永久的放下，而是在必須的時候，退一步，忍辱負重，然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有活下去，才有翻盤重來，贏得尊嚴的希望。在羅翰心裡，性命和尊嚴，其實不是完全堅持的。隻是，眼前這個問題，該如何選呢？他再度陷入沉吟。這原本應該是防禦性的寶貝，卻是在第三關，也是最難的一關，設下了這麼個問題，難不成，讓他為了能夠活下去，縮起脖子，低下高傲的頭，主動當烏龜？可是，修士不就是與天爭命，選擇輝煌地釋放自己的光彩，而不是像普通人那樣，認命地經曆生老病死。在普通人麵前，修士的尊嚴是不容挑釁的。羅翰頗有些困惑。再度盯著這個題目看了幾分鐘，羅翰突然發現了一處不尋常。第一個問題，古修士所問的“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時，給出了兩個謎底，讓他二選一，是個選擇題。而這第三個問題，古修士雖然是讓他選擇，但並沒有給出謎底。也就是，這是個有點陷阱的問答題。題型不合，回答的辦法自然也可以不合。“莫非這也是一種提示？”羅翰的眼睛漸漸地亮了。古修士在考驗自己心性的同時，也在考驗自己的智力。羅翰究竟結果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在思索了一陣之後，他決定，就算是不合乎古修士的心意，他，也不得違背自己一向堅持的原則。於是，他十分凝重在屏幕上認真地以手代筆，寫下自己的謎底：“原則之內，我選擇性命。越過我的原則底限，我選擇尊嚴。人，不得永遠無尊嚴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