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旺在產房的外麵不停地踱步，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緊張。喜的是，老趙家要添丁口了。緊張的是，初為人父，他不知道怎麼去承擔一個父親的責任。他其實還是一個二十幾歲是小夥子，父親這個兩字對於他來說還有一些沉重。“你彆走了行不行，我都被你轉得眼都花了。”何碧雲說道。“我這不是太緊張了麼？”來旺說道。“你緊張個啥，又不是你生孩子，我姐才緊張呢！”何碧雲說道。“要是我生孩子，我就不緊張了，是你姐生，我才緊張。”來旺說道。“你們兩個彆吵了。這裡是醫院呢。等下醫生過來找你的麻煩。”羅瑾萱說道。“哼，我才不想跟他說呢！”何碧雲說道。張文芳雙手緊緊地捏在一起，什麼也沒有說，坐在那裡。“文芳，你是不是很緊張？”羅瑾萱問道。張文芳點點頭，“你說，我們以後要是懷了孩子，在裡麵會不會很緊張。”“不會，當了媽媽就會有兩個人的膽子了，也會有了兩個人的勇氣了。”羅瑾萱說道。張文芳點點頭。這個時候，產房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孩子的啼哭聲。“生了！”剛剛坐下去的來旺猛然站了起來。那似乎是一種心靈上的感應，來旺能夠從聲音裡聽出，這就是他的孩子發出的哭聲。“我姐生了！”何碧雲剛剛還跟某人生氣，轉眼就又撲在某個人懷中了。果然。產科醫生走了出來，“恭喜。母子平安。”來旺立即衝了進去。何碧清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看著睡在身邊的嬰兒。“碧清。你辛苦了。”來旺走過去，握住何碧清的手。“來旺，你看看咱們的孩子，是個兒子。你高興麼？”何碧清說道。“高興，你生什麼我都高興。”來旺說道。“就知道貧嘴。你把咱們兒子抱起來，我要好好看看我們兒子。”何碧清說道。來旺輕輕地將嬰兒抱了起來，那小家夥正睜開圓溜溜的眼睛，開著有些發亮的燈光，他正在開始認識這個全新的世界。來旺在小家夥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碧清。這小子咋這樣呢？一臉的寒毛，跟個猴子似的。”小家夥臉上到處都長著長長的寒毛，長大一點會慢慢脫掉。這個時候看起來確實有些像猴子。“你小時候還沒咱們兒子好看哩。竟然敢這麼說我兒子。”何碧清在來旺身上捏了一把。來旺嘿嘿一笑，一點也不介意。“我隨口說的。”來旺笑道。何碧雲一走進來，便要從來旺手裡搶孩子。何碧清可慌了，“碧雲，你手那麼毛躁，你還是彆抱寶寶。”碧雲可不樂意了，“你還是我親姐麼？你兒子也是我外甥哩。抱都不讓抱一下了。”何碧雲說何碧清是親姐的時候。幾個人臉上都有些尷尬，以後這關係還有些複雜。小家夥以後是叫姨呢，還是該叫小媽。“幾個女人為了這一天，已經演練了很多回了。又問了老人們很多經驗，所以準備的物資相當的充分。加上，又拖了羅家的關係。在醫院裡找了一間高乾病房，條件很是優越。何碧雲生怕外甥兼兒子被人調換了。換個傻瓜回來，就連護士過來抱小孩洗澡的時候。都要跟過去。隻是洗澡的地方，除了護士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內，每個小孩手中都帶著一個編號，洗完澡，家屬憑著這個編號領人。來旺一直守在何碧清身邊，“碧清，你現在是我們老趙家的大英雄，你想吃什麼，我可要好好犒勞犒勞你。”“你那邊不是還要上課麼？你彆老守著我，這裡有碧雲、瑾萱跟文芳，她們可比你照顧得好一些。你還是回去上課吧。”何碧清說道。“這次隨便你怎麼說都沒用。你說你現在跟寶寶都在這裡，我能放心的離開麼？你就是讓我在教室裡上課，我也上不下去啊？”來旺說道。“是啊。碧清姐，來旺說得沒錯。這麼大的事情，來旺能走得開麼？這是一輩子最最重要的事情，現在他若是不好好守著你，還指望他什麼時候守著你？”羅瑾萱說道。“對，這一次，我支持瑾萱。來旺，趕緊地，去把我外甥的尿布給洗了。我問過我媽了，她說小孩子剛生下來，用棉布尿布對小孩子好一些。也更舒服一些。”何碧雲抱著寶寶回來，立即對來旺發號施令。實際上，寶寶剛洗澡，尿布也是剛剛換上的，真要換尿布，張文芳每次都搶著洗了，哪裡會讓來旺動手？來旺嘿嘿一笑，從何碧雲手裡抱過兒子，便小聲地唱著山歌，輕輕搖了起來。“彆搖彆搖。醫生說了，抱著小孩子的時候不要搖動，這樣對小孩子的發育好些。另外你要是搖慣了，以後隻要抱著就必須搖他才舒服。醫生說了這是不好的習慣哩。”何碧雲像個專家一樣，其實她也是剛剛被小護士教訓了一通。回過頭來，她便在來旺身上找回來了。“搖一下有什麼？誰小時候不是搖大的？”來旺說道。“反正醫生說了不能搖。你要是抱不好，就取消你的資格。”何碧雲說道。“行行，我聽你的行了吧？小姨子？”來旺說道。何碧雲這一下真來氣了，狠狠地在來旺腰間掐了一把。“哎喲，輕點輕點。”來旺連連求饒。“活該，誰叫你這麼嘴賤的。”何碧清這一次堅決站在妹妹這一邊，兩姐妹吃了這麼大的虧，這家夥還用話來揶揄。張文芳這一次都沒幫來旺，“是該讓這個家夥得一點教訓了。不然的話，這心花花的，當了爸爸了還收不回來。”張文芳這話顯然是有些所指。來旺老臉一紅，他自然明白張文芳說的是怎麼回事。說心裡沒有一點想法也是說不過去的。隻是一直以來，來旺與唐蘭一直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並沒有越過雷池一步，但是兩個人與日俱增的默契卻不是一點都沒有動心。所以，來旺心裡是有些虛的，張文芳這麼說，他也沒有說話。好在張文芳不是何碧雲，不會纏著一個問題不放。羅瑾萱也告誡道，“來旺，咱們現在都這樣了，一些話，說出來你也不要生氣。就現在我們幾個你都沒解決好。你要是再帶人回來，我肯定是不會容忍的。彆人來，我就給騰位置出來。”“我也騰位置。瑾萱姐，我跟你是共同進退的。”何碧雲說道。“碧雲，你彆添亂。”何碧清說道。“你們放心吧。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有了寶寶，我知道該怎麼做的。”來旺說道。張文芳卻一直咬著嘴唇沒有說話，讓何碧雲簡直有些怒其不爭。“文芳，你怎麼這樣啊？難怪他趕帶著狐狸精到福旺家園裡去呢。原來是你太好說話了。”何碧雲說道。“我隻是，隻是，大家都是一家人，跟來旺好好說，他應該能夠聽得進的。”張文芳有些後悔，剛才不應該牽出這話題，讓氣氛變得如此尷尬。“算了算了。我剛才問了大夫了。我姐的情況非常好。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去住。而且，我媽已經趕了過來。這種事情還是要讓老人來照顧，她們畢竟有經驗一些。”何碧雲說道。羅瑾萱也說道，“我提前去把出院手續辦好。”來旺則走到床邊看著自己一天一個樣的兒子，“碧清，你看，咱們兒子多英俊。我早兩天給老爺子打了電話，讓他幫忙取名字，不知道取好了沒有。其實要是按照趙家屯的規矩吧，得取個小名，我們給取個狗蛋什麼的，怎麼樣？小名取得土一點，孩子好養活。”“不行。咱們兒子可不能跟你一樣，取個狗名了。小名也不準取狗名。”何碧清說道。“這家夥哪裡像個當爸爸的樣子，還想著法子整蠱自己的兒子呢！寶寶將來長大了，打你老爸的屁股。”羅瑾萱說道。“行了行了。我這當爸爸的連個名字都沒資格取了。”來旺苦笑著說道。“就是不能給你權利取名字，你取的名字太土了。”何碧雲說道。“行行，我不取行了吧？”來旺苦笑著抓了抓腦袋。“你就是取名字，也不能取個那麼難聽的啊？”何碧清也不大樂意。“我那不是隨口一說麼？其實怎麼能夠給咱兒子取個那麼醜的名字呢？叫小龍怎麼樣？”來旺問道。“也太普通了，叫這個名字的不知道有多少。得換一個。”何碧雲說道。“這是小名，又不是大名，取得太獨特，不好記。”來旺說道。“不好記也不能那麼大眾化。這小名也不急。先緩一緩。回去慢慢取。”羅瑾萱說道。其實在生孩子之後，醫院就會填寫一張出生證。上麵就得填寫名字。那個名字便是來旺等人提前取好的。但是都還是不太滿意，所以來旺還是準備讓老爺子給取一個。將來登戶口的時候好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