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和夏侯川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隻能各退一步，決定一起夜探敵營。剛過朔月，天上的月亮還是細細的一彎，因此夜色並不明晰。蘇梨和夏侯川穿上了夜行衣，避過軍營的守衛，趕往敵營。兩人一個輕功絕佳，一個又是身輕體盈的貓妖，自然無聲無息地就潛了進去。剛一進去，蘇梨就聞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她微微皺了皺眉，拉住了還想往裡麵走的夏侯川。“發現了什麼？”夏侯川知道她在這種時候是不會亂開玩笑的，於是問道。“我聞到了一股很熟悉又很討厭的味道，我懷疑這裡頭有問題。”蘇梨的眉頭並未舒展開，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你有什麼懷疑？”夏侯川也蹙起眉峰，妖類在五感方麵是得天獨厚的，這是刻在他們身體裡的本能。“我小時候聞到過那種味道，嗯，在我還沒修煉成人形的時候……”蘇梨緩緩地說道，這當然不是她自己的記憶，而是原主絡靈兒留下來的，“那時，我雖然住在山裡，但很喜歡亂跑，有一回就跑去了戰場。”“死氣、陰氣、妖氣對我們妖類來說都是有吸引力的，尤其是我當時還小。我去了戰場，看到兩方人打得不可開交，隻是很奇怪的是，其中有一方人好像怎麼打也死不了。那場戰爭很是慘烈，那些死不了人的一方將另一方殺得片甲不留。我記得那時在戰場，就聞過這種味道……”“我懷疑，這是某種藥物。”蘇梨說著便輕嗤了一聲，“若等下次打起仗來，他們的人也死不了，那可就糟糕了。”夏侯川的臉色沉了下來，“這種藥物不會對人體有影響嗎？我看未必吧。”如果對人體沒有影響的話，那這種藥物就算再怎麼難以製作，統治者也會不遺餘力地支持的。無論享受什麼好處，都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嗯，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蘇梨看了他一眼，心裡不禁得意起來，她男人可棒，頭腦理智清醒，完全不會被外物所迷惑。“我當時天不怕地不怕，也很奇怪他們那些人怎麼死不了，於是便暗中悄悄跟著。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打仗贏了以後，那些人準備班師回朝，結果有命回去的不過十分之一。其他人全部在戰爭以後死了，渾身潰爛，傷口裡長出了一株株血色的藤蔓植物，將整個人吞噬。整個軍營裡彌漫著這樣的味道……”“我那時還是一隻萌萌的小貓，整隻貓都不好了，甚至還有了陰影。”蘇梨說著就捂了捂胸口，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夏侯川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這些蠻夷恐怕都是傻了。”蘇梨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要去確認一下，如果真的是那種東西，最好毀了。”“你能分辨出這個味道是哪裡飄出來的嗎？”夏侯川問道。蘇梨點了點頭，拉住他的手，“跟我來。”夏侯川看著她軟軟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眼裡閃過一絲喜色，然後順從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