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老頭搖了搖頭,道:“先不要碰這個,把墓碑挖出來再說。”“行。”我起身在木箱的四周挖土,沒一會便挖到的墓碑,說是墓碑隻不過是一塊殘缺不全的青石板,一看就是彆人用剩的邊角廢料。我的力氣不夠,是老頭把墓碑抬了上來,彆看老頭年紀大了,可力氣絲毫不比一般的壯小夥兒弱,幾十斤的青石板玩似的抬了上來。青石板被埋在土裡很久了,顏色黯淡,老頭不得不把青石板搬到水邊好好的清洗。一翻清洗之後,青石板上的字展現在我們眼前,最前麵自然是那三個死去民夫的姓名籍貫,沒用。真正讓我們在意的是墓碑側麵的一行小字:吾自號南山道人,向以拯救蒼生為己任,然天下大亂,朝綱儘毀,吾隻能雲遊四方,偶然路過此地,見此地妖魔橫行,特行六丁六甲之法封印妖魔,若日後妖魔破封而出,當以,黑狗血,公雞血和極陰之人的童子血澆遍全棺,取出吾封存於此之法器與道術,以此降妖伏魔。南山道人撰我和老頭大眼瞪小眼呆了好一陣子,這事情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之內,以前聽說書的講那些妖魔鬼怪的故事聽得津津有味的,可真要去麵對那些妖魔鬼怪的時候任誰的心裡都會打顫。我雖然很慌張,但老頭卻沒亂,甚至可以說是冷靜,老頭眼睛中陡然劃過一絲精光,回到船上拿多一個小瓷瓶,猛地拔出腰間的小刀,把小黑狗從我懷中搶過。“你乾嘛?”我大聲問道。“我不殺它,隻是借點血。”老頭看都不看我一眼說道,小刀在小黑狗身上劃了道小口,幾滴鮮血滲了出來,都被老頭的小刀接住。緊接著,老頭從小瓷瓶裡倒出一中紅色的粉末,將其與小黑狗的血混合在一起,然後對我道:“過來!”老頭的聲音裡仿佛有一種特彆的魔力,我的身體不自居的的向前走去,見我走了過來老頭呲牙笑道:“這才是好孩子。”老頭伸手把刀身上的混合物體抹在我的眉心上,我隻能任由老頭施為,那東西抹在眉心上給我一種涼涼的感覺。“這是什麼玩意?”“朱砂和黑狗血。”“為什麼要給我抹這種東西?”老頭道:“去煞,這樣你就能活過今晚了,這事今天解決不了,等明天吧。”“那我們現在回家?”我用希冀的眼神看著老頭,誰也不願意在一個墳頭而且還是個被刨開的墳旁邊說話。老頭白了我一眼,“事兒還沒辦完呢,回什麼家!”“辦事?”我不明所以的看著老頭子。老頭卻沒搭理我,從懷中掏出一盒火柴,呲的一聲點燃了所有火柴,火柴在老頭手裡像一個火炬一樣耀眼,隻見老頭走到那個爛木箱子邊,打開箱子看都不看就把整盒的火柴都扔了進去。沒多久,箱子周圍開始冒出黑煙來,整個箱子都開始燃燒,黑煙滾滾,直衝天際。這時,平白無故的刮來一陣陰風,風聲中隱約還帶著三道淒厲聲,仿佛是鬼魂在哭泣一般。“老頭…”“不用怕!”老頭嘿嘿一笑道:“他們隻是唬人罷了,現在是正午時分,陽氣最重,他們要是敢出來害人那就是自取滅亡。”我抬頭望了眼天空中的太陽,隻覺得酷熱難當,的確是正午時分,心裡有了底氣也就不怕了,陰風還在繼續刮但沒多久就散了。帶爛木箱子燃燒殆儘後,老頭輸了口氣道:“少了他們的寄托,多少能消弱他們一陣。”本來我以為可以回去,但老頭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要我把坑填上,我隻能找他說的做,把坑填上累得我要死要活的,老頭還把青石板墓碑抱了過來夯在土中,這一切做完我們二人才起船回家。船上,我問老頭為什麼要把坑填上,老頭笑著反問我道:“要是你墳被人刨了你啥感受?”“那還有啥感受,做鬼都不放過他!”我當即說道。老頭又道:“那要是那人把你的墳頭又給添上了你啥感受?”“那心裡多少會好受一點,但還是很恨!”我想了想說道。“這不就得了。”老頭解釋道:“之所以把坑填上把碑立起來隻是為了減少一些他們的怨氣,讓他們不至於變成厲鬼,也是為了以後滅了他們的時候好弄一點。”“那興許他們已經變成厲鬼了呢?”我繼續問道。“不會的,按照你再夢中看到的,他們是死於意外,最多少怨恨監工的軍侯,可那監軍的軍侯早就死了幾百年了,他們變成厲鬼的可能性並不大,要是真變成厲鬼了,這也是兩江百姓的劫數。”我歎了口氣,隻能在心中向天上各路神仙祈禱但願他們沒變成厲鬼,早日除了他們三個還兩江百姓一個太平。時值正午,江上格外的平靜,水中的邪物也不敢出來造次,小船忽忽悠悠的駛回了岸邊,岸邊上並不是隻有我門一條船,還有十幾條小船不過都已經荒廢了,自從前些年發過大洪水之後兩江的百姓也都知道了江上不太平,甚至都不敢靠近岸邊,本來以打漁為生的小村硬是變成了種地為生的。老頭拴好了船,帶著我回到了村莊內,由於知道我被惡魂盯上了,我和老頭周深都散發著一股陰森的氣息,村子裡的大爺大媽們聚在一起樂嗬嗬的說笑著,看到我們二人也都停下了,仿佛我們是瘟神一樣。走了一會兒我才發現,這條路並不是回去的路,我不禁問道:“老頭,咱們這是去哪啊,這不是回去的路啊?”“先去把材料籌集到,否則那些家夥出來禍害人就來不及了。”老頭道。“哦…”我應了聲,懷裡的小黑狗睡眼朦朧的看了眼,我對這條小黑狗也是無奈了,這家夥是真懶啊,一天幾乎沒啥醒著的時候,這還是狗麼?貓都沒這麼能睡。老頭摸了摸小黑狗的腦袋,“這狗也真懶的,要不是沒有彆的狗我才不買它呢。”“雖然懶了點,但還是挺可愛的。”我摸著小黑狗的腦袋說道。老頭嘿嘿的笑了笑,並沒有再說話。老頭帶我去的地方是村中養雞場,雖然是個人經營的但也養了好幾百隻雞。“哎呦,王大爺,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這了。”老頭顯然是這裡的常客,養雞場的主人胡三見到他立刻笑臉迎了上來。“又沒有剛殺的公雞血對吧?”老頭冷冷的道。胡三嘿嘿的笑了笑,卻也沒有反駁,老頭從兜裡拿出一張二十塊錢遞給了胡三,道:“給我找一隻氣勢最足的大公雞,知道沒?”“得嘞,我給你找的肯定是最大最雄壯的攻擊,您就放心吧。”接過錢的胡三喜笑顏開的跑到後麵,不多時又出來了,手裡噙著一隻體型碩大的公雞。老頭要把手伸過去摸摸它卻被這隻大公雞啄了一口,老頭嘿嘿笑了笑,點頭道:“不錯,夠生猛的,這錢花得不冤!”胡三嬉笑著說道:“那行,王大爺有時間再來啊,保準有各大生猛的公雞!”“那行,等我下次用到的時候一定找你。”得了一隻雄赳赳的大公雞老頭心情也好了許多,笑著跟胡三說道。老頭拍了拍我肩膀,“娃兒,我們走!”我應了聲,跟在老頭屁股後麵,老頭捧著竹籠子走在前麵,嘴裡還哼著小曲兒,心情大好。這一路上我問了許多老頭通通告訴了我,其實我們隻要準備好公雞血就可以,至於黑狗血我懷裡的小黑狗這麼肥放點血也沒什麼,而極陰之人的童子血我身上就有,不需要太多幾滴就可以。回到住處的時候天已經快黃昏了,老頭領著我又在銅鏡前麵看了看,老頭身上挺乾淨的,我身上也好了許多,起碼不再是血人的形象,身上還有點乾淨的地方。我隱約的猜到這興許就是老頭在我眉心塗抹黑狗血和朱砂的緣故,心中對老頭的好感又多了幾分。晚飯的時候我吃到了一隻整隻的燒雞,就是那隻在養雞場裡買的大公雞,血已經被清理到了罐子裡,剩下的雞肉就成了我們的晚餐。老頭隻吃了一點邊角的肉,雞腿雞翅什麼的一點沒動,我又不傻當然知道老頭的意思,大口的吃著雞腿,心中記著老頭的好。老頭吃完飯居然弄出了張許久未用的漁網,漁網上還破了好幾個洞,老頭正在修補著。我嘴裡吃著雞腿問道:“老頭,你拿漁網乾嘛,出去捕魚啊,江裡怕是沒什麼乾淨的東西了。”老頭頭也不抬的說道:“不是捕魚,是捕鬼。”我不禁問道:“鬼那玩意兒還能用漁網捉住?開玩笑呢吧。”“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當然是抓不住,不過實物倒是能抓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