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妻證道?殺父為母報仇?聽到洪毅口中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洪玄機怒不可遏,全身上出現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恨不得立刻將這逆子毀滅。“逆子,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洪玄機一個閃身出現在洪毅麵前,雙目冰冷,眼中同樣是毫不掩飾的殺意。其實,在話一出口的下一刻,洪毅就有些後悔了。他知道,自己是被突如其來的打擊擾亂了神,才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舉動。這些年來,在武溫侯府,他沒有受到一點點的公平待遇,洪玄機更是從未將他當做兒子看待過。趙夫人針對他,下人輕視他,甚至連一個丫鬟都敢對他動手。這一切的一切,早已經在洪毅的心中積壓成濃重的怨念,如今在知道自己母親死亡的真相之後,他更是情緒失控,說出了要殺父為母報仇的話來。實際上,這確實是他心裡的真是想法。但是,現在的他隻是一介文弱書生,甚至身受重傷可能會殘廢。而洪玄機,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成為武聖中頂尖的存在,到了如今更是沒有人知道他到底達到了怎樣的境界。在這種情況下說出要報仇的話,對於洪毅來說,實屬不智。報仇可以,但是他大可以隱忍下來,暗中修行,徐徐圖之。隻是,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就沒有了收回的餘地。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洪毅自然也不會做出一絲一毫的退步。麵對洪玄機的冰冷目光,洪毅毫不示弱的針鋒相對。他不知道自己今日會有怎樣的命運,所謂虎毒不食子,在洪玄機這裡,真的不適用。畢竟連結發妻子都能殺死以證道,一個被自己親手害死的妻妾留下的孩子,他又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呢?既然如此,洪毅自然不會奢求洪玄機會看在父子之情上留他一命,而在絕了這條希望之後,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夠活下去的希望。既然多半求生無望,與其卑微乞求,不如死的壯烈。一對父子,不發一言,冰冷對望,都有種置對方於死地殺意,寂靜的院落中,安靜的連蟲鳴聲都不敢響起。“哼!看來你是不知悔改,既然你這逆子想要做出弑父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不如我就先解決了你!”不知對視了多久,麵對著洪毅毫不相讓的目光,洪玄機冷哼一聲,伸手對著洪毅頭頂拍去。以洪玄機的武道境界,這一掌如果拍實了,除了死亡,洪毅不會有第二個下場。而麵對著洪玄機這毫不留情的一掌,洪毅自知,自己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此時,他不禁有些後悔。他不後悔自己生在洪家,他也不後悔自己剛剛對洪玄機說的話。因為從知道了自己母親死亡的真相那一刻,洪毅就知道,他和洪玄機之間,必將有一個倒下,兩人之間,不死不休。他後悔的,是自己這麼些年為什麼隻知道讀那些無用的詩書。人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當初的洪聽到這種話都會嗤之以鼻,他的目標就是高中舉人金榜題名,然後加封三代,為自己的母親正名。可是如今他才發現,自己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幼稚。金榜題名?哪怕他詩書讀的再好,又有什麼作用?在這個世界,畢竟還是武力至上的國度。太祖以武建國,今朝以武定國,在強大的武力麵前,一介書生,真的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苦讀那麼多年詩書,卻沒有去學習一絲一毫的武功。哪怕洪玄機一直禁止他習武,但他也可以暗中進行。真有一身武力,哪怕依然不是洪玄機的對手,哪怕依然無法反抗,死了,他也無怨了。可如今,到頭來他才發現,他苦讀的那麼多年詩書,在麵臨現在的生死危機時,卻對他起不到絲毫的幫助。要死了嗎?看著洪玄機越來越近的一掌,洪毅心裡閃過這個念頭。隨後,他的一生如同錄像一般在他的腦海中回放。最終,他卻發現,除了被困在這武溫侯府,除了每天的誦讀詩書,在七歲之後至今,他這一生,竟然沒有留下一絲一毫有趣的回憶。如果有來生,定要習得一身強大武力,踏上人道巔峰,獲得可以打破一切阻礙的力量!這,是洪毅腦中向世界告彆的最後念頭。下一刻,洪玄機的大掌狠狠的拍在了洪毅的頭頂,洪毅感覺到了掌風吹動了自己的頭發,感覺到了掌壓壓迫的他頭皮隱隱作痛。他知道,到了這一刻,他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最後看了一眼眼前的世界,他乖乖的閉目等死。然而,隨著死亡的降臨,時間似乎變得格外的漫長。一秒......兩秒......三秒......洪毅感覺時間已經過去了數秒,但是那奪命的手掌卻遲遲沒有收割掉他的性命。就在洪毅心裡滿是奇怪的想要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卻傳來洪玄機滿是戒備的聲音。“閣下,是什麼人?為何深夜闖入我武溫侯府?”聽到這話,洪毅心思電轉,已經猜出是有人在最後關頭救下了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能夠在這個時間出現在武溫侯府並出手救下自己。但能夠活命,洪毅自然沒有作死的想法。就在他好奇的準備睜開眼看看是什麼人救了自己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洪玄機,可否給我一個清爽的麵子,放過這小子一次?”這聲音,帶這些輕佻,帶著些不羈,帶著些玩味,像是絲毫沒有把洪玄機這當朝太師的武溫候放在眼裡。而這些,都不是洪毅關注的重點。此時,他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這個聲音,不是今天白天坑了自己身上所有錢財的那位叫牧風的青年嗎?幾乎是下意識的,洪毅睜開眼向著自己身邊的位置看去。不出所料,入眼的,是牧風那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三分笑意的臉。“小子,我說過你與我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現在,你信了吧?”見洪毅滿臉震驚的看向自己,牧風嘴角向上一勾,露出一個自認為爽朗的笑容。“牧......牧兄?”即便聽聲音感覺到了救自己的是牧風,但當真正看到這張熟悉的臉時,洪毅依然忍不住有些錯愕。“哈哈!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慶幸跟我結下了一段善緣?”看著洪毅那滿臉的錯愕,牧風頗為享受的問道。“額......是......”聽著牧風的話,洪毅有些不知所措。而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另一邊被冷落的洪玄機,有些憤怒了。“閣下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半夜潛入我武溫侯府,還有救下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子?”不知為什麼,他總感覺,帶著笑容和洪毅對話的牧風,有種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而實際上,他也沒有猜錯,牧風還真沒有半點把他放在眼裡。在聽到洪玄機的話之後,牧風轉過頭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呦!洪玄機你還在呢啊?如果你不說話我都忘了你這會事了。說吧,你想怎麼著?到底給不給我這個麵子?”聽到牧風的話,洪玄機好懸沒被氣的吐血。尼瑪,什麼叫我還在啊?這明明是我家好吧?你這喧賓奪主要不要做的這麼徹底?而且怎麼就成我想怎麼著了?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好吧?我這要殺自己兒子,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你跳出來救人,還有我給你一個清爽的麵子,你臉怎麼就比彆人大呢?心裡滿是憤怒,洪玄機看向牧風的眼中卻帶著戒備。剛剛,就是這個看上去年輕的有些過分的青年一巴掌把自己拍飛,才在自己掌下救下了洪毅。雖然他那一掌有偷襲的嫌疑,但能夠一掌把自己一個中級人仙拍飛,至少也是跟自己同級的存在。想到這裡,洪玄機決定稍安勿躁。“閣下,此乃洪某的家事,你如此乾預,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些?”洪玄機其人,行事喜歡站在大義的一方,以大義震懾彆人,讓人未曾動手心先怯。隻可惜,這一套用在牧風的身上,他顯然用錯了地方。在聽到洪玄機那句話之後,牧風當即就紮刺了。“怎麼著?聽這意思,你是不準備給我這個麵子了?你看著我這張臉,你仔細看看,難道我的麵子不夠清爽嗎?難道我的臉不夠大嗎?我這麼拉下臉向你討一個麵子,你竟然打算不給?”聽著牧風的話,洪玄機心裡無力吐槽,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牧風接下來的話語打斷。“可彆怪我沒提醒你啊,在決定給不給我這個麵子之前,你可得想清楚了。砂鍋大的拳頭見過不?一腳能踹死一頭牛的無影腿聽說過不?我這人脾氣可不好,你要是不給我這個麵子,那就是在逼我動手啊!”說這話時,牧風的嘴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給人以一種開玩笑的感覺。但,他那始終鎖定著洪玄機的氣機,卻告訴彆人,他,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