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裡麵是普通屍體,確實有屍變的可能,但這裡麵是金屍玉體,屍體被金縷玉衣鎮住,是絕不可能屍變的。我勸張堅強放一百二十個心。然後合力將棺蓋推開。重達幾百斤的青銅棺蓋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轟隆聲,除此之外,棺材再無其他反應。甚至連陰氣都沒有。我們圍在棺材周圍伸頭往裡看,裡麵是一個成年人,身長在一米七左右,對於戰國時期的人來說,不算高。這人身上穿著一件金光閃閃的‘鎧甲’,幾乎武裝到牙齒,身上沒有一寸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而這套盔甲,是由無數三厘米長兩厘米寬的玉片組成,玉片與玉片之間由金線串聯在一起。不過那個時候的‘金’並非是現在人普遍認識的黃金,而是‘黃銅’,所以這金線其實就是黃銅線。而這套用現代審美眼光,看起來其醜無比的‘盔甲’,就是傳說中的金縷玉衣。張堅強盯著金縷玉衣。砸吧砸吧嘴:“這要是賣了,能值不少錢吧?”秦教授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賣!咋不把你自己也賣了?這件金縷玉衣的價值,遠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而且屬於國寶一級,敢私自販賣,你不想活了?”說完,秦教授看向我:“小軍,咱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沒求過你什麼。但這一次我必須說一句,屍體可以動,但這金縷玉衣必須留下!”我擺了擺手,笑道:“教授你放心,金縷玉衣我肯定不動。但留卻不能留,咱得用這金縷玉衣鎮屍。等把屍首交給甄靜雲,金縷玉衣肯定完璧歸趙。”秦教授信得過我,所以沒吭聲。倒是旁邊的張堅強疑惑道:“我說老趙,你咋就這麼肯定。這具屍體甄靜雲那娘們能用上?隔著金縷玉衣,也看不見裡麵究竟是男是女,萬一是個男的,可咋整?”係共匠巴。我伸手一指金縷玉衣的襠部:“這裡麵肯定是個女的,你看這缺個什麼?”張堅強盯著襠部看了半天,一拍腦袋:“缺個尿尿的玩意兒!”不錯,不光我們穿的衣服分男女,金縷玉衣其實也分男女。女式的,襠部是平的,而男式的,則會多出一個‘口袋’,用來放那玩意兒。至於裡麵的女子,是俊是醜,是老是少,可就不管我的事兒了。隨後,我們小心翼翼的把金屍玉體從棺材裡抬出來,運下山,開著麵包車,直奔甄靜雲的住處。由於為了掩人耳目,我們故意用黑布把車窗全部遮死,結果反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數次吸引警察的注意力終,在距離甄靜雲住處隻差一個路口的時候,被幾個警察給攔了下來,非要查我的車。沒轍,我隻能給王局打了個電話,說是在‘收拾臟東西’,這才被放行。也幸虧有王局這層關係,否則今天可就懸了。我讓張堅強把車停在樓下,找了個大黑口袋,將金屍玉體裝進去。屍體興許不重,但金縷玉衣卻不輕,好死不死,電梯壞了,從一樓搬到頂樓,差點沒累死。喘了幾口氣才敲門,沒一會兒門就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二十來歲,金發碧眼的洋妞。要不是裡麵陰氣聚集,我還真以為走錯門了。這洋娘們說得一口鳥語,我也聽不懂,就讓周碧瑩翻譯。交談中得知,以前那個東南亞女傭不乾了,她是來國內旅遊的法國大學生,在網上發現這裡招女傭,工資待遇很高,就本著半工半旅遊的心態來這上班。站在我旁邊的甄甫玉,打量了一眼洋妞,在我耳邊小聲道:“相公,這女人活不到月底。”“為什麼?”甄甫玉冷笑一聲:“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東南亞女傭不是不乾了,而是死了。畢竟整天跟我姐姐共處一室,就算不害她,也會被陰煞之氣妨死。而這個女人,小的時候可能受過驚嚇,三魂七魄都不穩。在這陰氣聚集之地,必死!”我見這小洋妞長得還不錯,而且還是個天性自由,活潑開朗的大學生,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可惜。我就跟身邊幾個人湊了兩千塊錢塞到她手裡,把她給轟走了。隨後,我們把金屍玉體搬進屋內,剛放好,張堅強就一點都不見外的跑到廚房找水喝。結果幾秒鐘後,張堅強突然發出一聲驚叫。聽到動靜,我們趕緊衝進去,發現冰箱門開著,裡麵放著幾個塑料袋,而塑料袋裡麵裝的居然是人的肢體!由於是放在冷藏間,所以這些肢體並沒有腐爛,從膚色判斷,應該就是那個東南亞女傭。就在我們納悶,甄靜雲為什麼要把這女傭分屍的時候,秦教授突然伸手一指廚房角落的大冰櫃,疑惑道:“這怎麼還有個冰櫃?”周碧瑩聳了聳肩:“冰櫃當然是用來冷凍東西的,有什麼好稀奇的。”秦教授搖了搖頭:“問題是這房子這麼高檔,擺一個冰櫃實在是格格不入。”經秦教授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走過去瞅了瞅,發現冰櫃拉門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碴,根本看不見裡麵凍了什麼。我當時也沒多想,隨手把門拉開,結果大吃一驚,裡麵竟然凍著赤身**的人,而這個人居然是柳生!怪不得這段時間沒見到這小子,本以為是安生了,沒想到早就掛了!也是,柳生跟甄靜雲這個‘大鬼’整天膩在一起,又是個普通人,想不死都難。而且從屍體的狀態來看,應該死了有一陣子了。我記得,甄靜雲和柳生之間的感情是非常深的,可上次鬥屍的時候見到她,並未發現她有什麼異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客廳方向傳來甄靜雲的嗓音:“來了也不知道打聲招呼,怎麼著,當成自己家了?”聽到聲音,我們趕緊出去,卻並沒有看到甄靜雲。納悶之際,甄靜雲又傳來:“趙文軍和金屍玉體留下,其他人離開!”甄靜雲的語氣異常嚴肅,似乎有些不爽,為了安全起見,我不得不讓其他人先出去等我。幾乎是大門關閉的同時,臥室門就輕飄飄的打開了,從裡麵緩緩走出一個渾身腐爛,皮膚脫落,骨骼外露的屍體。我嚇了一跳,還以為甄靜雲在養屍,本能後退了幾步。結果這慘不忍睹的屍體卻當著我的麵開口了:“怕什麼,我又不能把你吃了。”原來這具爛屍就是甄靜雲。在我的記憶中,甄靜雲上身的屍體,全都是豔屍,怎麼這次口味這麼重?後來一問才知道,這具屍體就是她上次救我時那具,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屍體,隻能一直將就著用。但她陰氣太重,附身以後會加快屍體腐爛的速度,結果一不留神就爛成了這樣,現在連門都不敢出了,整天盼星星盼月亮,期待哪個美女突然嗝屁。說起來,甄靜雲還挺生氣,她本來是打算,萬一找不到屍體,就直接上那個洋妞的身。偏偏,洋妞被我轟走了。看著她的樣子,我直犯惡心,趕緊伸手指著地上的黑口袋:“金屍玉體我給你弄來了。”聞言,甄靜雲眼睛一亮,趕緊扒開黑口袋,在看到金縷玉衣的刹那,甄靜雲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隻可惜配上那副爛臉卻顯得詭異異常。她沒有半點耽擱,三兩下就把金縷玉衣給脫了下來,一個穿著五彩華衣的妙齡女子出現在眼前。雖然已經死了幾千年,但卻像是剛剛咽氣一樣,栩栩若生。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口一點點,長柳細腰賽筆管,白皙的肌膚像是剛剝了皮的雞蛋,在脂粉堆裡打了個滾,美不勝收。下一秒,甄靜雲附身的爛屍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而玉體則緩緩睜開眼睛,眼睛呈‘棕色’,竟然還帶著點突厥血統。不是墓主人以前是西北方集團貴族,陰差陽錯的跑到了青市地界,就是墓主人喜當爹了。我原以為,附身隻是還陽的第一步,結果甄靜雲上了玉體的身之後,就再沒有其他舉動,而是一直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我疑惑道:“你不是要還陽嗎?”甄靜雲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一聲:“二十一世紀,連人話都不能信,更何況是鬼話?”聞言,我一愣:“你什麼意思?”甄靜雲眼睛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嘴上漫不經心道:“還陽的代價太大,而且之後就與陽人無異了,壽命寥寥幾十年,逃不過生老病死。而我現在有了金屍玉體,不僅可以不再更換軀體,還能長生不老。嗬嗬,隻要是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麼選吧?”我眉頭緊鎖:“照你這麼說,你以前跟我說的那些話,都是扯淡?”甄靜雲雖然沒有回答,但從她的表情也看得出,我確實是被她騙了。不過我卻並沒有生氣,因為當初我就不讚同她還陽,現在反倒是鬆了口氣。等她臭美完了,我趕緊開口問她柳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