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特聘顧問(1 / 1)

生人回避 姒念 1524 字 2個月前

所長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個子不高,蛀牙很嚴重,連門牙上都有倆窟窿,再加上皮膚黝黑。笑起來跟山西煤礦工似得。不過為人倒是挺不錯。熱情客氣,拍著胸脯向我保證,這事兒交給他準沒錯。我心裡一陣感慨。就在年初,我還在大興安嶺扛著鋤頭修理地球。眨眼之間,竟然混到這種地步,這便是時來運轉吧?結果我剛想到這,甄甫玉就在旁邊提醒我:“相公,甫玉說句話,你彆不愛聽。你可千萬彆覺得這是你時運旺,彆忘了你是出馬仙,陰陽皆損。一時的得意,換來的可能是大麻煩。”聽了這話,我心裡一陣鬱悶,這事兒我又不是不知道。讓我樂嗬樂嗬不成嗎?非說出來乾啥,這不是給我心裡添堵嗎。算了,裝‘b’雖好,但卻不能貪杯。事情交代清楚,我也就準備撤了。而就在我和秦教授往大門走的時候,審訊室裡突然傳出的一聲暴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雖經曆了這麼多事兒,但骨子裡還是個升鬥小民,改不了‘愛湊熱鬨’的天性。當時也沒多想,屁顛屁顛的湊到審訊室窗前,伸著腦袋往裡瞄。裡麵統共就倆人,一警一犯,警員三十來歲,虎背熊腰,很有煞威。犯人則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從身材來看,個子不低,至少也得有個一米八。但這會兒卻縮成了蝦米,癱坐在椅子上,一臉的頹廢,警員問他話,他也沒啥反應。我覺得無聊,剛要轉身離開,身旁的甄甫玉卻突然開口說道:“相公,那男人身上的陰氣好重。”聞言,我一愣:“怎麼個意思?”甄甫玉伸手一指犯人:“相公,你看他頭頂,是不是環繞著一團黑氣。”我仔細一瞧,還真是。通常情況下,人頭上有五種氣,紅、藍、綠、白、黑。若是環繞紅氣,說明時運正旺,通常是剛結婚,或是剛生孩子的人才頭懸紅氣。藍氣則代表將要升遷,飛黃騰達。綠氣是感情出現了問題,白氣是家裡出現病災喪事,而黑氣則說明被邪物妨了。這個犯人頭上的黑氣特彆重,而且聚成一團,說明前不久他剛跟臟東西‘親密接觸’過。俗話說乾一行愛一行,雖然我不怎麼愛出馬仙,可一旦涉及到‘邪物’,我就會特彆感興趣。恰巧守門的老警員提著暖瓶路過,我趕緊身手把他攔下,笑道:“大哥,這人犯什麼事兒了?”老警員往裡瞄了一眼,一看到那個犯人,臉色就陰了下來,沒好氣道:“他啊,殺人!”秦教授適時問了聲:“殺的什麼人?”殺人其實也是有門道的,殺精壯的男人和女人罪過相對較輕,而殺孕婦、孩子、老人、殘疾,罪過則特彆重。據《山中奇錄》中記載,殺這幾種人的惡人,死後會經曆數道地獄才能洗淨身上的罪業。而且殺這幾種人特彆損陰德。人身上有陰德和陽德,兩者是相互平衡的,無論過強還是過弱都不是好事兒。一旦陰德損的太重,活著的時候就會特彆倒黴,而且容易碰到臟東西。死了也難以投到好胎,通常都投到畜生道。老警員似乎特彆憤恨那個犯人,一提起來,眼睛直冒火。他越是這樣,我和秦教授就越感興趣,一番追問之下才把事情的始末弄清楚。這個犯人叫吳昌業,三十六歲,安市人,是個高中英語老師,三年前才到青市任教。說起來,這人也算是個人生贏家,老婆比他小六歲,年輕漂亮,而且特彆有能力,自己乾了個小買賣。五歲的兒子也聰明伶俐,人見人誇。街裡街坊,沒人不羨慕他家的生活。可就在昨天晚上,所裡突然接到群眾報案,說是永州路23號發生了人命案。當時所裡能調度的全都去了,結果到了一看,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整個客廳像是被血泡過一樣,到處都是通紅一片。吳昌業的老婆,被斧頭砍成了碎塊,散落的到處都是。而吳昌業的兒子,則是被掐死在浴缸裡。連他家養的波斯貓,都被用電話線絞死。當警員找到吳昌業時,發現他正坐在自家書房裡發呆,手裡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斧頭!老警員臉色特彆激動:“要不是這事兒鬨得太大,刑警隊馬上就過來接手處理,我非把這畜生揍得滿地找牙不可!還特娘的老師呢,要我看,就是一牲口!”見老警員這麼激動,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倒是秦教授特彆能沉得住氣,搓著下巴,一邊思索,一邊問道:“這個吳昌業,有沒有精神病史?”老警員啐了一口:“要是有精神病,他能當得上老師?我看,他就是好日子過夠了!”我雖然事先就知道吳昌業被臟東西妨了,但我卻並沒有告訴老警員。一來是自打新中國成立,就不允許有‘臟東西’,要是貿然開口,往小了說,那是怪力亂神,封建迷信,往大了說那可就是顛覆社會核心價值觀。二來,這種例子並不罕見,很多毫無征兆就舉起屠刀的殺人犯,其實有一部分就是被臟東西妨了,無意識殺人。放在我們這個圈子裡,殺人者肯定是無辜的。可要是放在‘現下社會’裡,那就是黑白分明,殺人就是殺人了,沒什麼可以周旋的餘地。上了法院,總不能辯護說是被鬼上身,這要是傳出去,是要被笑掉大牙的。這種事兒,我和秦教授早就見怪不怪了,也沒打算多管閒事兒。可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兩輛警車卻把我們給堵住了。緊接著下來六個警員,其中還有兩個荷槍實彈的特警。不用想,肯定是來接管吳昌業的‘上級’。我和秦教授剛要繞開他們,一個熟悉且令我心驚肉跳的嗓音響起:“趙文軍,你怎麼在這?”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六個警員之中,站在最前麵的就是王局!說實話,我見到王局,比見到僵屍都害怕。後者能打則打,不能打則跑。前者,能打也不能打,想跑也沒機會跑。秦教授一看是王局,很識相的退後幾步。我一看指望不上秦教授了,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去,陪著笑:“喲,王局,咱倆還真是有緣分,總能碰到。”王局瞥了我一眼,不耐煩道:“少扯淡!我問你話,為什麼在這!”實話肯定不能說,可編謊話卻得編的有技術性一點,否則一眼就能被這個老油條拆穿。思前想後,最後我把注意打在了吳昌業身上,故意壓低聲音,伸手指了指審訊室:“我是為他而來。”聞言,王局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抹老狐狸慣有的笑容:“呦嗬,巧了,我也是為他而來。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敢怠慢,趕緊開始頭腦風暴,胡扯海咧,說是我們恰巧路過這,感受到這派出所裡陰氣環繞,覺得可能有什麼冤假錯案,就進來瞧瞧。反正怎麼玄乎,怎麼不真實,就怎麼說。彆人不信,王局可不敢不信,畢竟我是乾啥的,他心裡最清楚。或許在為人處世,弄權舞勢方麵,王局很牛。但在玄學方麵,他就是一門外漢。被我這麼一忽悠,立刻犯迷糊:“照你這麼說,吳昌業是無辜的?”我連連點頭,把剛才我想說卻不敢說的事兒,一股腦全抖摟出來後虛心問他:“我敢打包票,吳昌業肯定是被臟東西妨了,無意識殺人。你打算怎麼處理他?”王局沒有半點猶豫,脫口而出:“按章程法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討大華弟。我一愣:“他是無辜的,你就不怕良心上過不去?”王局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這有啥可過不去的,我雖然不懂你們的門道,但心裡也清楚,他被臟東西妨,肯定得有因果。而且就算他再無辜,殺人已成事實,就必須為此負出責任,不能你一句被臟東西妨了,我就放過他。我答應,法律都不答應,法律答應,民眾都不答應。”我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所以也沒糾結,笑道:“那您忙,沒啥事兒了的話,我們就先撤了。”結果我剛轉過身,肩膀就被王局給抓住了。還彆說,這老小子手勁兒挺大,抓得我肩膀生疼。“王局,還有什麼指示?”我忍著痛,心裡罵著娘,臉上卻陪著笑。王局看我的眼神特彆詭異:“既然你都來了,那就幫忙把事兒處理一下吧。”“什麼事兒?”“你不是說有臟東西嗎,那就去把臟東西給清理了,我可不想再接到第二個滅滿門的案子。”我對臟東西感興趣,可不代表我願意跟臟東西正麵硬剛,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地。為了避免惹禍上身,我故意找了個借口,說是自己身份太敏感,幫警員乾事兒好說不好聽。王局臉上閃過一抹冷笑:“你不就覺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順嗎?那行,我給你一個身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特聘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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