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當牛做馬(1 / 1)

生人回避 姒念 1528 字 2個月前

卞老頭整天神神叨叨的,一本正經地說帶我去學‘本事’,我心思,就算不去昆侖武夷,也得找個可以采天地之精華的絕佳所在。為此。我連張堅強都沒帶,滿懷期待的跟著卞老頭乘上六路公交車▲在老弱病殘專座上,無視周圍人的異樣目光,心裡美滋滋的憧憬著學成歸來後的風光無限。結果,隻坐出去三站地,卞老頭就連拖帶拽的把我給弄下車。我看了看眼前鬨哄哄的菜市場,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扭頭就走。“小子,你去哪?”“回家睡覺!”他見爪技。“你不學本事了?”“學你奶奶!”我心裡這個氣啊,說好的才天地之精華的絕佳所在呢?彆告訴我是這片菜市場,說出來連張堅強那牲口都不信!我現在最後悔的不是被這老東西忽悠到這破菜市場,而是心疼我那二百塊錢拜師費,全買成蛇藥,夠我用小半年。卞老頭從後麵一把拽住我:“你急什麼?就沒聽過‘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這話嗎?可彆小瞧這菜市場。裡麵藏龍臥虎!”我心想,你快拉倒吧,龍虎沒瞧見,鬨哄哄的蒼蠅倒不少。見我不信,卞老頭伸手一指菜市場:“你仔細看看,這裡麵有什麼不對勁。”我掃了一大圈,感覺最不對勁的就是卞老頭,穿著個破囚服。讓他換下來,死活不肯,還說什麼這是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整的挺獨樹一幟,其實要我看,他就是沒羞沒臊!可是,我一想到這,隱隱約約還真就覺得有點不對。一個七八十歲的臟老頭,身上穿著囚服,走在菜市場竟然沒有引起任何注意,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可我仔細觀察菜市場,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門道。我問卞老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輕輕一笑,說是我用普通人的眼光自然是看不出這菜市場的玄機,言下之意就是讓我請仙上身。結果在甄甫玉上我身的那一刻,眼前的菜市場立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眼前的情景,驚得我後退了七八步,要不是被牆擋著了,估計我還能一直退下去。前一刻。鬨鬨哄哄的菜市場。這一刻卻變得寂靜異常。所有來買東西的人,全都低著頭,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最驚人的一點是這些人走路的方式,不是用走的,而是用‘飄’的!這還不算完,那些攤販也全都麵目全非,有的腦袋缺一半,有的則脖子上勒著上吊繩。攤上擺的物品,從鮮豬肉變成了爬滿蠅蛆的人體,黃瓜變成大腿骨,包子則是一個個小孩的頭骨!我背靠著牆,足足呆了半個鐘頭才緩過勁兒。卞老頭告訴我,我用陽人眼睛看到的菜市場,是二十年前的景象。也是那一年,發生了一場大火,把整個菜市場燒的一乾二淨,死的人怎麼這也得有個二三百。這場慘絕人寰的悲劇,導致這附近陰氣久聚不散,再加上那些亡者心願未了,所以一直遊蕩在此處。這並非是菜市場,而是鬼市!“好端端的,你把我帶鬼市來乾什麼?”我甚是不解。按照卞老頭的解釋,任何術士,不論茅山道士、出馬仙還是降頭師,施展的任何咒術,都是變陽為陰,按理來說體內的陰氣會非常盛。但因為咒術是一種釋放手段,由陽氣轉化的陰氣會被咒術釋放掉,所以術士的體質並非陽衰陰盛,而是陰陽皆衰。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增強體內陽氣。就像一個水槽子裡按上兩個水龍頭,一個進水,一個出水。進水的快,水槽子永遠都不會乾。反之,水槽子總有一天會乾涸。他之所以把我帶到這,一來是因為我從小跟甄甫玉朝夕相處,吸收了太多陰氣,命薄根弱,采用太激進的修行方式,我的身體吃不消。而靠近陰氣繚繞的鬼市,則能避免我一下接觸太多的陽氣,被煞死。其實不光陰氣能要人命,陽氣也一樣。其實說白了,人的身體講究的是‘平衡’二字,甭管啥玩意兒,吃多了都能出問題。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想讓我拿這些鬼練手!照他的說法,這些鬼都是遊魂野鬼,沒啥威脅性,用來當‘靶子’很不錯。一開始我還不答應,覺得這麼做太扯淡了,人家沒招你沒惹你的,憑啥那人家當沙袋?可是卞老頭卻問我,找那些有攻擊性的怨靈,要是我學藝不精,被怨靈給反殺了怎麼辦?一聽到這個問題,我二話不說,立刻答應了卞老頭的建議。反正他們都死了,再死一次也沒什麼損失。一切都說通了,就在我躍躍欲試,準備大乾一場的時候,卞老頭卻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跟著他走。穿過幾條胡同,沒一會兒,我倆就出現在一個破房子前。這房子窗戶都沒了,瓦也缺斤少兩,就這,門上居然還掛著鎖,也不知道管啥用。我正納悶卞老頭又要搞什麼花樣的時候,這家夥竟然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把門給打開了!我愣了半天,不可置信道:“這是你家?”卞老頭撓了撓屁股:“咋?入不了你的法眼?”出於‘禮貌’,我擺了擺手:“這倒不是,問題是,咱們要是在這住的話,晚上非被蚊子吃了不可。”卞老頭輕哼一聲:“虧你還是個出馬仙,我活了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聽說出馬仙怕蚊子。”出馬仙與大自然生靈兩者聯係緊密,換言之,出馬仙便是大自然的代言人。有能耐的出馬仙,彆說是蚊子,就連猛虎見了都得繞道走。可問題就出在這,我除了會‘請仙上身’之外,其他的屁都不會,當初連我們村長家的歪嘴狗,見了我都想給我一口。左思右想,實在覺得不妥,我提議找個旅館住,結果卞老頭點頭如搗蒜。“這感情好。”說著話,他就把鑰匙塞到我手裡。我看著鑰匙直發楞:“幾個意思?”“你住我家,我去住旅館,錢你付。”說真的,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師傅’的份兒上,我早大嘴巴子抽他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見我不答應,卞老頭陰陽怪氣的說我想學本事又不想付出努力,乾脆回家種田算了。用他的話說,住他家也算是對我的一種磨練。雖然以卞老頭曆來的行事作風來看,這話的可信度極低,但猶豫了片刻後,我還是咬牙答應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卞老頭帶我進屋,裡麵的情況還不如鬼城的爛尾房,除了一張破床之外,和床底下白乎乎的布口袋之外,啥也沒有。我掃了一眼那布口袋,問道:“裡麵裝的啥?”卞老頭詭異一笑,彎腰把布口袋拖出來,解開口讓我往裡看。這一看不要緊,嚇得我三魂去了七魄,裡麵裝的竟然是一具女性死屍!這屍體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身上的肉沒有腐爛,而是完全風乾了。頭發掉的隻剩幾根,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像是曬乾的桂圓一樣,黃裡透著黑,要多惡心有多惡心。據他說,這女屍是他費了好大勁,托人從西藏那邊運來的乾屍。用處很大,一來是鎮宅,二來是轉運,畢竟他經常乾偷雞摸狗的事兒,想的最多的事兒就是逃脫‘法律的製裁’。除此之外,他還用這乾屍解悶。我就納了悶了,這玩意兒又不是充氣娃娃,怎麼解悶?我問他,他也不說,隻是說到了晚上我就知道了。臨走之前,他死皮賴臉又跟我要了五百塊錢。不過這次倒不是空手套白狼,走了沒一會兒就又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破羊皮卷軸,上麵寫滿了看不懂的文字,但我敢肯定,那是出馬仙的咒術!彆看這家夥平常經常損人不利己,缺德事兒乾儘,但這一次卻讓我很欣慰。畢竟他是茅山派,我是出馬仙,給我出馬仙咒術,說明他並沒有把張大爺一腳踢開的意思。就憑這一點,那五百塊錢我給的都不冤。不過,我問他這咒術是乾嘛用的,他卻不告訴我,說是讓我自己摸索。這還真難住我了,我從上午研究到下午,再從下午研究到傍晚,彆說是這咒術乾嘛使得,就連那些字我都沒記全。我請教甄甫玉,她知道,但卻不告訴我,說是告訴我非但幫不了我,反而會耽誤我。因為一竅不通,再加上天色漸晚,我也沒了學習的**,索性躺在床上休息。結果沒一會兒,我就想起床底下還有‘一位’,身上立刻爬滿雞皮疙瘩,嚇得我趕緊跳下床,跑出破屋。我寧可睡大街,也絕不跟她睡一起。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夜幕完全降臨,漸漸,困意隴上心頭。不知不覺,我就倚在門板上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冷不丁被一陣歌聲吵醒,這聲音似乎是從身後的破屋裡傳出來的。可是我轉身往後看,裡麵卻空空如也,啥也沒有。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