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啊~~~讓我進入第二頁吧!!)1號晚上,甘國陽一個人去了英格爾伍德,甘國輝則和陳星坐車回了旅館。但一路上,兩個人是越想越擔心,擔心甘國陽一個人進了黑人區,要是出點事那可怎麼辦?“死胖子,就不該讓大表哥一個人去英格爾伍德!那裡全都是黑人,都有槍,還有販賣毒-品的,他一個華人進去了,那還不被人盯上了?”陳星在車上推了一把甘國輝,責怪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答應了…可…可我覺得沒法拒絕大表哥…而且他現在這個樣子也怪嚇人了。”甘國輝想起甘國陽那冷峻的麵龐和麻木的眼神,心底裡泛一絲不適,覺得這都不太像甘國陽。“大表哥就是太爭強好勝了,輸了一場比賽而已嘛,當時難過一下也就算了,人總歸要往前看的,唉…不過那場比賽還真的怪可惜的。”陳星歎了一口氣。“是啊,本來我還想拿著旗子去拍照呢。可現在大表哥怎麼辦啊?我們要不去找他?”甘國輝說道。“怎麼找?車都開到一半了,再說我們兩個去可彆大表哥沒找到,把自己給搭進去。到時候還要大表哥來找我們,還是乖乖回旅館等吧。”陳星滿臉的無奈。兩個人在車上也都不說話了,也隻能回旅館等甘國陽自己回來了。回到旅館,甘國輝就開始守在電話前等著電話打過來,而陳星則聽著門外的腳步聲,不時到洞眼前看看是不是甘國陽回來了。今天的比賽是在下午6點開始,8點多結束,可甘國輝和陳星在旅館裡等到了將近10點,卻還是不見甘國陽回來,也沒有接到他打來的電話。“叮鈴鈴鈴~~叮鈴鈴鈴~”就在兩個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時,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甘國輝此時用超越他體形的敏捷飛撲向電話,立刻把聽筒拿了起來。“喂!”“喂,是國輝啊,我是國陽他爸,國陽在旁邊嗎?”甘國輝一聽電話,才發現不是甘國陽,而是甘國陽的爸爸甘有為。“啊…是大伯啊…呃,表哥…表哥在洗澡呢…”甘國輝一時語塞,隻能編個謊搪塞過去。“哦,國陽最近好些了吧?是不是還是老發呆啊?”甘有為顯然也在這兩個月中注意到了兒子的變化,時刻都在擔心著他。“啊,大表哥最近好多了,今天我們一起看比賽的,看完比賽他心情就好了一點…好了不少…”甘國輝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說甘國陽好些了。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傳來了敲門聲,“咚咚咚~”。甘國輝趕忙把一把把話筒捂住,對陳星說道:“快去開門,看是不是大表哥!”陳星沒等甘國輝把話說完,就衝到門口,“啪”的一聲把門打開。當他在門口看到的不是臉而是身子,他就知道是甘國陽回來了。“大表哥你回來了!快快快,你爸爸打電話回來了!”陳星趕忙把甘國陽往裡拉,讓他進來接電話。甘國陽剛從英格爾伍德坐出租車回來,到了門口敲門,門開了剛想進去,就被陳星往裡拽。結果他的頭“嘭”的一下撞到了門框上,這兒的門對他而言實在太矮了。不過,甘國陽也顧不上頭撞的疼了,他知道自己回來晚了,老爸要知道自己不在肯定會急死的。“喂,爸爸。”甘國陽趕忙從甘國輝手裡拿過聽筒。“國陽,洗完澡了吧。”“額…洗完了,洗完了。”“國陽,爸爸和你講,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沒有一帆風順的事,無論你是多麼厲害,多麼偉大,總會有吃虧受苦的時候。但人總要向前看,要向好處看。就像爸爸一樣,經曆了那麼多波折,最後還不是過來了?隻要有你在,隻要你好好的,爸爸無論多麼困難,永遠都會堅持下去。我也希望你能從困難裡麵走出來,好好的生活。”甘國陽聽了甘有為的一番話,眼淚差點掉了下來。雖然這個父親隻算是他一半的父親,可自從回到了過去,甘國陽和甘有為一起已經一年了,在這一年當中,甘有為做到了一個父親應該做的和所能夠做的一切事情。為了供甘國陽上學,在這一年裡他沒有給自己放過一個假,雖然他也算甘家菜館的一個股東。為了讓兒子能夠衣食無憂,他從不肯在自己身上多花錢。有時甘有堂也勸自己的表哥學會享受生活,可甘有為總是把掙來的錢存起來,像每一個傳統的中國父母一樣,把自己的勞動財富留給自己的子女。甘國陽早就把甘有為當成了自己的父親,更何況他的身體裡實實在在的流著甘有為的血。想著這兩個月來父親對自己的擔心和憂慮,甘國陽的心中泛起了羞愧之情。“爸,我沒事了,真沒事了。我現在和國輝他們一起來看球,心情好多了,您就不用擔心了。勝敗乃兵家常事,輸球的事我早就放下了,隻不過因為這麼快就要從高中畢業,覺得怪舍不得的。有些話平時不怎麼和您講,您就彆擔心了。”甘國陽倒也不是完全瞎講,畢竟在帕羅奧圖高中呆了有一年,和許多同學都有了不錯的交情。尤其是籃球隊的隊友們,沒有能夠和這群戰友一起獲得加州的總冠軍,大概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了吧。“好,你沒事就好…哦還有個事兒和你說一下,瑟蒙德先生又打電話過來了,問問你現在好不好。有空的話去他那兒看看吧?”甘有為又提到了瑟蒙德,甘國陽的心裡又是一酸,其實還是有很多人在關心他在意他的,包括他的教練貝爾曼先生。“我會和瑟蒙德先生聯係的,您放心吧。”“好,那你早些睡覺吧,後天記得要回來啊。”電話打完,甘國陽掛掉了電話,卻發現甘國輝和陳星都呆呆地看著他。“怎麼了國輝?”甘國陽問道。“啊沒什麼,大表哥你沒事吧?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甘國輝問道。甘國輝和陳星看著甘國陽在打電話時的表情,以及有些泛紅的眼睛,覺得大表哥的身上好像一下子有了“人氣”。不再是之前那般冰冷、麻木。“沒什麼,我就是到英格爾伍德的籃球場,把那兒的球員日了一頓,然後就痛痛快快地回來了。”甘國陽說道,一邊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準備去洗澡。“你看,我連汗都沒出,衣服還是乾的。”甘國陽把衣服甩到了床上,低著頭進浴室洗澡去了,隻給甘國輝和陳星留下一個偉岸的背影。“大表哥…”甘國輝聽著甘國陽隨口而出的垃圾話,突然覺得大表哥好像有些不一樣了,或者說又和以前一樣了。“大表哥又變成原來的樣子了!”陳星在一旁說道,還用力地拍了甘國輝一巴掌。“嗷!你拍我乾嘛!不過大表哥好像確實更像以前的樣子了,還是和這樣的大表哥在一起讓人覺得舒服。”甘國輝一邊揉著肩膀一邊說道。“希望如此吧,不過現在想想那場比賽還真是遺憾啊,難怪大表哥鬱悶這麼長時間,就隻差一點點了。”“是啊,都他媽怪那個31號!但他也真夠厲害的,1分鐘裡得了8分,最後一球還絕殺,唉,真是沒辦法。”“虧他還瘦的像個猴子一樣,沒想到這麼難搞。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名字?好像是什麼米勒?米勒…米勒…哦對了,是雷吉·米勒。”“雷吉·米勒……”甘國陽一邊在憋仄的浴室衝著澡,一邊想著這個將來會在nba聲名大噪的名字,因為那神奇的“米勒時刻。”隻是他沒想到,自己這麼早、這麼快就成為了第一個受害者。“我不會再讓你在我頭上投中任何一個絕殺!”甘國陽在蓮蓬頭衝下的熱水中,既洗去了他的憤懣、抑鬱和失落,也喚醒了他的求勝、執著和信心。事實上甘國陽從心底裡欽佩和喜愛雷吉·米勒這位球員,但他無法忍受以這樣一種方式被人擊敗,無論麵對的是誰。自此,從1987年雷吉·米勒進入nba起,他有過無數次的關鍵球和絕殺,但前提是,他沒有麵對甘國陽的球隊和甘國陽。洗完澡的甘國陽擦乾身子,換上了甘有為給他新買的呢絨條紋襯衫,雖然這種款式當下很流行,可來自未來的甘國陽怎麼看怎麼覺得老土。他打開放在茶幾上的老式收音機——它看上去就像個裝麵巾紙的大盒子。電台在播放貓王普萊斯裡的《heartbre-hotel》(傷心旅店),是一首老歌,也是貓王的成名曲之一。“……we're-livein'in-a-heart-break-hotel,love-will-keep-you-always-young……”(我們住在這傷心旅店,愛情會令你永遠年輕)貓王富有磁性的嗓音撫摸著甘國陽的眼皮,他覺得越來越困,他真的很累了。“大表哥,睡覺了?”“嗯。”聽著貓王的歌聲甘國陽沉沉地入睡。這一夜,他沒有再夢到那個令他心碎傷心的比賽。他夢到了濱海球場,夢到了天際高中,夢到了那個夢幻的扣籃,還有,夢到了那個女孩……。…………第二天,甘國陽起的很早,因為他又要去買票了。為了防止有人提前把票都買走,所以每天大西部論壇球館的球票預訂都是有限製的,這樣能夠保證一些球迷在比賽當天也可以買到球票。像總決賽這樣的比賽,永遠不用擔心票會賣不完。甘國陽一覺醒來後感覺很好,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好像都充滿了活力。而他隱約想到昨晚的夢,就決定早上再去買票,順便去那家電器店看看。再次到達了大西部論壇球館,不出所料,售票處還是拍起了長隊。今天是周二,人比前天要少一些,甘國陽這個鶴立雞群的家夥在周圍人的驚歎中一點點往前挪。“呼,今天隻用了一個小時。”甘國陽看了看手表,他是6點在這裡排隊的,現在不過7點多。捏著票的甘國陽沒有在球館附近停留,也沒有回旅館,而是直奔英格爾伍德區的那家“正民電器”。當他氣都不帶個喘的跑到電器店門口時,甘國陽自己也不明白,他急衝衝的跑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這個時候,電器店已經掛上“open”牌子了。甘國陽站在門口,望著這有些厚重的棕色玻璃木門,卻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大清早的,誰會跑到電器店裡買東西啊?這又不是早餐店。沒等甘國陽拉門進去,門卻自己開了…不,是有人從裡麵出來了。顯然裡麵出來的人沒有料到門口站著這麼一個大木樁子,被嚇了一跳。“你…你想乾什麼?”“我…打劫…”說完這話甘國陽就想一嘴巴子抽死自己,這個時候怎麼還範偉附體了?而開門的就是那天從店裡衝出來質問甘國陽“賴著不走看電視”的女孩兒,甘國陽還不知道她姓什麼。“對不起,我說錯了,我是來買東西的。”甘國陽趕忙改口道。“大清早的買什麼東西?彆擋著我,我要去上學了!”女孩兒口氣還是很衝,但他說話的時候似乎都不看著甘國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甘國陽太高了,抬頭看著太累。“呃…我想買,買…‘隨身聽’!”甘國陽突然想到了這個玩意兒,並用中文說了出來。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個年代有沒有,80年代磁帶已經出現了。女孩兒說話一直是用英文,不過她爸爸是華人,她自然也懂中文,而且還說的非常好。但她從來都沒聽說過“隨身聽”這個東西,不過從語意上她大致知道了一點意思。“你是說walkman?”女孩兒問道,她也開始用中文和甘國陽說話。“walkman?沒錯,就是walkman!”甘國陽這才想起來,隨身聽最早的時候就叫walkman,後來進入中國才被稱為隨身聽。“進來吧,我上學還有一會兒呢。”女孩兒翻身把門拉開,把門底的插銷插上,讓甘國陽進來。甘國陽進了這個電器店,望著店裡的大櫃台,櫃台後架子上的各種收音機、取暖器、電熱爐,以及堆放在櫥窗前的電視機,感覺就像看老電影一樣。甘國陽來到80年代已經一年多了,可有時候總覺得自己像活在電影裡一樣。“給,這就是你想要的‘隨身聽’。”女孩兒從櫃台裡拿出一個方盒子,上麵有“walkman”的字樣,品牌是sony。“隻有這一種嗎?”甘國陽問道。“廢話,walkman當然隻有索尼的!”女孩兒白了甘國陽一眼。“哦,好,那我就要這個。多少錢?”“200美元!”甘國陽說著,掏出錢包要付錢,這時他的眼光一瞥,在那堆電視機下麵竟然發現了一個籃球。“你喜歡打籃球嗎?”甘國陽掏出錢遞給女孩,同時問道。“關你什麼事!”女孩兒好像很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出口衝道。“我隻是隨便問問,我在英格爾伍德的街球場也算是小有名氣的。”甘國陽說道。“你不是帕羅…你又不是英格爾伍德的人,怎麼可能在這裡有名。”女孩好像說錯了什麼,趕忙改口道。“不信可以試試,和我一起去英格爾伍德的球場轉轉?”女孩兒的臉上顯出了猶疑之色,事實上如果是其他普通人的話,想也不要想,都會拒絕這個提議。而現在,她好像有些心動的樣子。甘國陽望著站在眼前,和他隔著一個櫃台的姑娘,她還是像那天一樣,戴著一頂鴨舌帽。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白底藍碎花紋的半截袖襯衫,外麵套著一件藏青色的針織衫,下麵則是一條長過膝蓋的棕色裙子,將她原本修長優美的腿給掩蓋了起來。不過她這套衣服和頭上的帽子實在是有些不搭,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要戴著帽子。“可是我要上學。”女孩兒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抬起頭說道。“沒問題,我可以等你放學,我有的是時間。”甘國陽說道,他發現女孩不管和他說什麼,都不看他的眼睛。女孩兒又猶豫了一下,但很快輕輕點了點頭。“你叫什麼名字?”甘國陽突然低下身子,從下往上盯著女孩兒的臉龐問道。甘國陽可以看到,那優美的臉部弧線上,泛起了一絲絲的紅暈,如同天際線的落日晚霞。女孩兒明顯一驚,她的目光接觸到甘國陽如密歇根湖一般深邃的眼睛,便急急地躲開了。“我叫,我叫王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