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這是燒啥呢?你以為這是在比誰的火更大?”潘興打趣道。“燒臉。”陳方淡淡道。“燒什麼臉?”潘興被他這麼應話,也有些迷糊了,不禁問道。“燒你的臉。”陳方道。萬天河大笑道:“潘興大師,你不好好煉丹,老是欺負小輩,這下吃癟了吧!”“你!”潘興氣結,自己竟然被耍了,覺得臉麵有些掛不住,怒笑道:“好伶俐的口齒,隻不過這不是小娃過家家!”話罷,他扭過頭繼續煉製丹藥,不願再跟陳方交談,他怕陳方又爆出什麼令他難堪的話來。陳方啞然一笑,繼續預熱起來,過了一會,將所有藥材一股腦丟了進去。“啊啊!我沒法煉製了!這哪裡是煉丹,我嚴重懷疑紅葉國是派這小子上來影響人的!”潘興大叫起來,喘著粗氣,似乎很煩躁。“廢物!”這下開口斥罵的,不是彆人,是跟他一同前來的黑袍人。潘興臉色難看之極,竟是沒有說話,望向那黑袍人,露出一絲忌憚,旋即大出了幾口氣,強逼著自己靜心,繼續煉丹。其他人見此,都是看向黑袍人,露出沉吟之色。潘興這種人,誰的賬都不買,竟對此人,如此忌憚?當著這麼多人被訓斥,都不敢應話?陳天陽眉頭微微一皺,思索起來。陳方將所有藥材丟進丹爐之後,開始提煉藥力,剔除雜質。此時,經過前麵的玩笑,眾人也紛紛收斂心神,專心煉製起來。三個國家,幾乎所有頂尖的凡階九品丹師齊聚一台,那騰騰燃燒的火焰,令人捉摸不透的手法,壯觀至極。在場所有人,都是癡癡地看著這一幕,有羨慕、有嫉妒、有欣賞、有追求,眼神各一。煉丹師,多麼尊貴的職業。一個普通的家庭,一旦出現一名煉丹師,無論品階高低,都將一躍成龍,雞犬升天!煉丹師,在這個世界,擁有著絕對的超然地位。幾乎每一個出生在這個世界的人,無論男女,在小的時候,都會有一個成為煉丹師的夢想。但無奈,煉丹師比起武道,要求要苛刻許多。在武道之路上,隻要你是個正常人,天資再差,隻要肯勤加修煉,不要說多,煉體一重二重根本不是問題,這已經能夠讓你超越普通人,成為一個小團體的領頭人,有所成就。但煉丹一道,如果沒有天賦基礎,你連入門都難,或者說根本不可能!總歸來說,武道,重勤奮毅力,其次天資;丹道,偏重天資,其次才是勤奮。堅持不懈地修煉,是為勤奮;一次次生死拚殺絕地裡求生的突破,是為毅力。“砰!”忽的,一聲悶響傳出,看著出渣口噴吐出來的一堆烏黑色的藥渣,潘興麵色難看,再次抓起藥材煉製起來。這次更快,一刻鐘後,又是一聲悶響落入耳中。兩刻鐘後,再一次傳出悶響。潘興緩緩站起身,臉色難看至極,來回走了幾步,忽的看向陳方,目中一片恨意。“都是這該死的小子,害得自己不能靜心煉丹,還在這麼多人麵前被那人訓斥,接連三次藥材提煉失敗,臉麵丟儘!”不知為什麼,他從一開始的隻是單純的找樂子嘲笑,打壓紅葉國,到後麵的竟然不知不覺間,被陳方牽著鼻子走,竟是從心裡對他生出恨意。其次陳方根本就沒有做什麼。但越是這樣,潘興越是怒火中燒。看著下方所有人看向自己,那異樣的目光,潘興隻覺臉上火辣辣的,恨恨瞥了陳方一眼,坐下身體繼續煉製起來。他還有最後一份藥材。這次出奇的,沒有燒掉藥材。兩刻鐘後,丹香撲鼻而來。“咦?我聞到丹香了,怎麼這麼快?是哪位大師的丹爐要成丹了?”“我也聞到了,真香啊,隻是我怎麼感覺,這香氣有點怪怪的?”“你們看,是黑岩國潘興大師的丹爐,香味就是從他那裡飄出來的,我從來沒聞過這麼香這麼奇異的丹香呢!”“唉,這潘興大師幾次失敗,竟是突然爆發反撲,成為第一個成丹者,且這香味這麼濃,定是好丹!”“好丹好丹,這香味聞著,就像女人身上的體香,令我暗潮湧動啊!”“咦?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你們看那潘興大師,怎麼成丹了還不高興,擺著一副臭臉?”這些人的議論,傳入高台之上眾人的耳中,眾人臉色都是一陣古怪。煉丹台上的潘興臉色陰沉,一掌將身前的丹爐拍碎,而後將裡邊的丹藥裝進玉瓶裡,放在邊上的一個小台子上。所有煉丹師煉製成的丹藥,都必須放置在那上邊,由在場上十萬人共同監督,這是以防丹師作弊,偷換丹藥。潘興大步回到原來觀賞台上的座位,噴火的雙目看向陳方,露出極度的恨意。旁邊之人見他如此,都悄悄閉上嘴巴,不敢出半點聲氣。此時,陸續有丹香飄出,那些完成煉丹的丹師,將丹藥擱放在台子上之後,紛紛會到座位,臉上的神色各一,但大多苦澀。正景、羅川兩人也是回到座位,朝著眾人拱了拱手。慕容老祖問道:“兩位大師,煉製得怎麼樣?”兩人相視一眼,都是苦澀一笑,正景應道:“我倆應該都差不多,跟往年一樣,沒有什麼精進,想為紅葉國爭取名次提升,是不可能了。”慕容老祖點頭道:“無妨,勝負乃兵家常事,兩位大師都是我紅葉國的丹道支柱,切不可因此而亂了心境。”羅川搖頭道:“我們這些老家夥,說難聽點,早就輸習慣了,次次被黑岩國和萬燕國略壓一頭,但技不如人,也是無可奈何。”正景道:“此番希望或可寄托在侯安大師身上。”慕容老祖奇道:“哦?為何?侯安不是比你倆還稍弱一籌嗎?”他並不知道侯安成功煉製極地丹之事。正景苦澀道:“不然。現今的侯安大師,丹道造詣已在我倆之上,可以說已經觸摸到地階的門檻,突破凡階進入地階,不過是時間問題。”“竟有此事?!”慕容老祖喜道:“這實乃我紅葉國之大喜啊,侯安大師若是成功進入地階,成為一名大丹師,那我紅葉國在五品武國的地位,絕對是超然存在啊!”師俊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嗎?我怎麼看你有點口是心非?是不是怕侯安大師成為地階大丹師之後,招來天方境強者的追隨,紅葉國出現不可控因素,威脅到你慕容家的統治地位?”他頓了一下,又道:“這點大可放心,侯安大師一心鑽研丹道,對所謂紅塵權勢並不感興趣。”慕容老祖尷尬一笑。“咦?你們看,又有丹香了,是從陳方那裡飄出來的!”有人率先察覺,伸手一指道。眾人齊齊望去。正景麵色微變,沉聲道:“不好,要炸爐了!”慕容老祖道:“為何?”羅川解釋道:“陳方煉丹用大火煆燒,這樣不要說藥材扛不住他燒,連丹爐都抗不住,能夠接近出丹,已是奇跡。”正景搖頭道:“終究是太年輕了,心氣浮躁。但陳方,還真是個好苗子。”父親陳天陽、以及百裡冷荷等一乾好友,都是麵露擔憂之色。“砰!”忽的,陳方身前的丹爐,猛地炸裂開來,巨大的響聲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唉,虧我還看好他呢,在最後成丹的一刻,竟是炸爐了,真是令人失望!”“不管怎麼說,他都差點煉出丹藥了,這已經是莫大的不容易,說明他有煉丹的天賦!”“你不懂啊,他這麼年輕,若能成功煉製出丹藥,在這三國煉丹盛會麵前,也是大漲了我紅葉國的臉麵啊!”下方一些愛國之人,紛紛惋歎。“哼!裝模作樣,就不該上去丟人!”說這話的,是餘江。他站在餘安身後。這話說出後,他隻覺有幾道冰冷的目光射來,不禁覺得背後寒意騰升。餘安輕笑一聲,道:“諸位都是大人物,何必跟小孩計較……什麼?!”忽然,他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之色。眾人紛紛望去。卻見,在陳方的身前,數十顆丹藥被一層白光包裹著,懸浮在空中。他取出一個玉瓶,將所有丹藥收了進去。下方那些外行人倒沒覺得什麼,但觀賞台上的那些丹師,卻是驚訝了。丹爐都炸了,竟然丹藥還完好無損?在炸爐的最後一刻,也沒見他及時取出丹藥啊?這是怎麼回事?正景、羅川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另外一邊的潘興,也是深深皺著眉頭。“你們看,這陳方是做什麼?好像在打坐?”人群中,有一人說道。隻見陳方在原地繼續閉目打坐起來,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眾人不明所以。那定時裁判緩緩上前,小聲提醒道:“你好,煉製好了之後,把丹藥放到那個台子上,就可以回到座位了,等待所有丹師都煉製完畢,大家會共同來鑒定出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