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陽沒有再回秋月樓,在要辦的大事和一個女人之間,他還是能分清楚主次。**中事,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何騰蛟在湖南經營多年,為了積攢軍資殘害不少鄉紳和富商。如今何騰蛟已經死了,長沙府好像還像從前一樣。既然堵胤錫不願意動手,翟哲隻好親自派人上門。許義陽年紀輕輕,不是晉王麾下久負盛名的武將,又隻帶五百兵丁來長沙,原本緊張的人鬆了口氣。長沙府的衙役忙活了幾天,聽張三公子等幾個仆從語無倫次說的糊塗,樹林中的線索延續到街道上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件事就此結束。捕頭也沒功夫陪這位三少爺玩下去,如果是張家老爺出麵,那就不一樣了。李秋月膽戰心驚,沒有等到張三公子興師問罪。一日後,張家幾個仆從來到秋月樓,請她到張府,她心裡害怕,但不敢反抗。張府內有幾個客人,看衣著均是非富即貴。幾個人用如在挑選貨物一樣的眼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她像是被渾身扒光了一般難受。幾個人隻看不說話,等了半天,坐在正中的一個中年人一揮手。仆從帶著她退下去。右手的老者撚須,問:“如何!”正中的袁長才麵色猶豫,道:“這個女子相貌尚可,但她的相好與何總督有仇隙,隻怕她壞事!”他是何騰蛟一手提拔,朝廷雖然給何騰蛟定為謀逆之罪,他口中仍然稱呼何騰蛟為和總督張心政不以為然,道:“管平還被關在大獄裡,我們正可以利用此人來控製她。何騰蛟已經死了,大人正好可以做個順水人情!”袁長才見其他幾人都表示讚同,道:“也隻能如此了,若是良家女子,隻怕不懂得迷惑男人,在長沙再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了。”“李秋月,秋月樓!”張心政冷笑,說:“那些商人以為手裡有了兩個錢,便可以由著性子胡來,好不學,偏要學那秦淮河的勾當,管平在大牢裡關了三年,不知能否醒悟過來!”管平原是長沙府的富商,三年前被何騰蛟以“通虜”的罪名抓捕抄家,秋月樓正是管平四年前給李秋月修築的。李秋月被重新帶到四人麵前。寧鄉的張鼎指著當中那人說:“這是知府大人!”李秋月心中一驚,雙膝跪倒在地,道:“拜見大人!”她前日在樓上聽到那個惡奴亂喊白氈賊,還以為知府抓她過來是為了詢問白氈賊一事。但她總是不敢相信,那麼有氣度的年輕公子是白氈賊。“抬起頭來!”李秋月依命而行。“好一個嬌弱的麵孔,難怪當年能迷住管平!”袁長才暗自讚歎。“我有一樁事,要讓你去辦,你若做好了,我可以把管平放出來!”李秋月聽見此言,原本臉上驚恐的表情瞬間消失,雙目放出光彩,問:“什麼事?大人說話可算數?”“我何曾欺騙過彆人!”袁長才暗皺眉頭,說:“過幾日朝廷會派一個欽差來到長沙,你去把他陪好,並將他一言一行記住,向我稟告,等他走後,我便把管平放了,讓他與你團聚!““欽差?”李秋月不知那是個怎樣的人,但她現在的心思完全不在欽差身上,“管平在哪裡,還還好嗎?““他還在大牢裡,倒是落得清閒!”袁長才說笑。但他的玩笑落在李秋月眼裡一點也不好笑。她咬住嘴唇,道:“全依大人所言,隻希望大人能記住最小女子的承諾。”側首的張鼎突然指著她警告道:“你要記住,若你敢胡言亂語,管平這輩子都彆想走出長沙府的大牢了!”李秋月不敢說話,她哪裡有選擇的餘地。十日後,從南京來的五百兵丁出現在長沙府地界,二十天長途跋涉,這些兵馬的隊列仍然整齊。長沙知府袁長才和長沙總兵劉承胤在城外三十裡迎接。許義陽板著臉接見兩人,一見麵便很不客氣的指著袁長才,斥責道:“朝廷征收礦稅,彆的地方都順利,偏偏長沙出了問題,讓陛下不樂,晉王憂心。此次我來,一定要嚴懲鬨事者,首犯者必然要緝捕回南京定罪!”袁長才的臉都綠了,劉承胤樂的在一邊看熱鬨。欽差果然年輕氣盛,這件事與他沒什麼關係。他最擔心朝廷將其調到江北,或者調集大軍進入長沙。“請欽差大人先入城歇息,我近日正在追查此事,已有線索,很快會給大人一個結果!”眾人擁著許義陽進入長沙城。洗塵接風自不多言,袁長才專門給許義陽在嶽麓山下安排了一處僻靜的住處。五百兵丁駐紮在離許義陽住處二十裡外的兵營,劉承胤負責提供軍中補給。許義陽一連幾日都到府衙催促袁長才,袁長才隻是推諉,弄得長沙雞飛狗跳。士林隻當這個欽差大人果然是倚仗晉王的信任,狗仗人勢。許義陽似乎完全不知情,以袁長才辦事不利為借口,走上長沙總兵府,與劉承胤攀上交情。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幾天,三日後,長沙望族張心政宴請欽差大人。袁長才陪著許義陽一同赴宴。許義陽擔心張二武被人家認出來,又怕張家三兄弟長的相似,特意換了一隊親兵隨行。酒過三巡,一個體態窈窕的女子抱著一個琵琶來到廳堂當中。許義陽一眼看見,心中驚訝,立刻垂下頭去,喝碗中的肉湯。那女子站在許義陽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