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定江西(1 / 1)

夜明 不老的考拉 1512 字 2個月前

南昌城下,明軍終於做出了攻城的架勢。[詞*書/閣]布置在東山的鐵炮開始對城頭轟擊。你做了什麼,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鄭芝龍的不作為和何騰蛟的萎靡讓翟哲成為南明幾大派係中的核心。聲望也許會帶來威脅,但翟哲此刻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從他收複江南,俘獲多鐸那一刻起,一切皆已注定。翟哲前腳離開南昌,金聲桓的使者到達九江城下。江南的明軍視九江守軍於無物,正在穿越九江城向瑞昌的清兵追擊。使者此來極其謙卑,一見翟哲立刻跪拜在地:“金總兵願為大將軍效力,懇請麵見大將軍一麵。”翟哲更加意外,金聲桓要見他。降或者不降,與見他有什麼關係?自己又不是絕色佳人,難道還能讓金聲桓一見傾心嗎?他隻要攻下九江,留鄭芝龍圍攻南昌,金聲桓不投降對湖廣的大局沒有影響。鄭芝龍不攻下南昌,就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贛南和廣東,他掌握了朝政,所以掌握了主動。當然,如果金聲桓隨清兵退到湖廣,還是個大麻煩。但那樣金聲桓也會失去自己的地盤。翟哲自己也是武將,知道武將最大的期望是什麼。他在大明對武將限權,方國安還是得到了蕪湖和池州,王之仁在富庶的吳淞進食。清廷在各地均設有女真人或者文官監視武將,比在南明還不如。清廷不信任他們這些才歸降的明軍,而是看重如孔有德、耿精忠那些早已加入八旗的漢人。他斟酌片刻,答應道∶“好,何處能見金總兵?”“願在梅嶺一見”梅嶺在南昌城北,方圓近百裡全是山林。翟哲微微點頭,道:“好”信使驚喜,急忙約定:“兩日後,金總兵與大人各率兩百騎兵,在梅嶺腳下灣裡鎮見麵”“我會讓延平王這幾日暫緩攻城。”翟哲每一句話都不是隨意說出口,他這道命令正在表現大明大將軍的身份鄭芝龍對大明的中樞沒有興趣,讓他少了諸多麻煩。黃道周被趕出中樞後,閩人在朝廷中影響力漸漸式微,如吏部尚書張肯堂等幾人與鄭芝龍勢如水火。鄭芝龍想要閩粵總督之位,必須要依靠他的支持。“多謝大將軍”使者與信使幾乎同時離去。[詞*書/閣]鄭芝龍不知不覺中成了襯托翟哲威望的最好的注腳。翟哲之所以選擇與鄭芝龍合作,多次把熟透的桃子與鄭芝龍平分,正是因為鄭氏從未表現過對中樞的興趣。到現在,鄭芝龍想要的仍然隻是閩粵總督,而不是儘快擊退金聲桓占據江西。此人必定不會成為他的對手。鄭氏雖然有如獅虎般強大的力量,奈何鄭氏沒有成為大明之王的決心。斥候營向梅嶺進發,查看灣裡鎮四周的地形和動靜。十年前,翟哲可以孤身入歸化城,十年後,他身為大明的大將軍,不會再冒這樣無謂的風險。他不再年輕,再過一年,他將是當年盧公身殞的年齡。“三十九歲啊嶽飛和盧象升都在這一年殞命。”想的到此處,翟哲沒來由生出一種怪異的想法,對自己的安全格外看重。他不可想像當年的嶽飛和盧象升那樣死的不明不白,所以要儘快著手解決朝堂危機。鄭芝龍本就不願意強攻南昌城,接到翟哲的信件後立刻停手。南昌城和九江城下安靜了兩天,明軍在瑞昌城外架炮攻城。有水軍控製長江航道,翟哲不怕九江城的守軍出城截斷糧道。兩日轉瞬即過,翟哲率兩百騎兵出發往梅嶺。南昌和梅嶺之間均是平原,自明軍在九江登陸後,這裡的百姓多半逃入梅嶺群山中,隻留些老弱守家。沿途均有精銳斥候接引通報,鮑廣率三千親兵衛尾隨在三十裡外接應。灣裡鎮背靠梅嶺山腳下,一片稀疏的樹林遮擋了向外的視線,再往外是一片霧氣蒙蒙的平原。已有斥候先在灣裡鎮查探,翟哲等人離灣裡鎮十幾裡路的地方停下腳步。不一會功夫,從裡麵迎出來一列騎兵,隊伍末尾打著一麵“金”字大旗。兩列騎兵相距一裡路停下對峙,翟哲見對麵一個騎士迎上來,自己也催馬而上。戰馬走到極慢,兩人近乎在龜速中靠近,都暗藏戒備之心。相距三十步,金聲桓下馬拱手行禮:“大將軍”翟哲能真來此地見他,讓他有了底氣。翟哲能看重他,也願意招降他。“金總兵”翟哲下馬,他比金聲桓高半個頭。“請”金聲桓仔細打量翟哲,朝廷的大將軍英姿勃發,雖然來與他相見,但並未表現的特彆熱情。“灣裡鎮,我們就不要進了”翟哲立在原地未動,“久仰金總兵的大名,我知道金總兵也是一條漢子,好歹給一句話,是繼續給清虜當奴才,還是就此回歸大明。”翟哲語氣悠悠,“薑鑲、王永強等人皆在北方起兵,張天祿和楊守壯也已反正,這天下終究還是漢人的天下。”“在下願剃發反正,隻是……”金聲桓正在待價而沽。他在九江對勒克德渾如此冷淡,其實已經斷絕了自己的退路。“天下這麼大,金總兵難道還怕無法立功受賞嗎?”翟哲截斷他的話,他的態度很明確,金聲桓若是存自立之心,他寧願讓鄭芝龍長期圍困南昌,若他能拜伏在自己麾下,當然可以收在帳下。空口無憑,起兵為證,南昌這個地方是要交給萬元吉的,這是他與鄭氏的協議。九江歸他,贛南歸鄭氏,南昌居中作為緩衝。“大將軍,……”金聲桓不知該如何開出價碼。翟哲沒有許下明白的承諾,但還是給了個暗示,說:“金總兵起兵隨我擊破勒克德渾,還怕沒有封公侯的那一日嗎?”這兩人都是明白人。水滸傳上說,楊誌想上梁山也要先殺個人當投名狀,金聲桓剪辮易幟還想繼續盤踞在江西,沒有半點可能。“暗算勒克德渾”金聲桓腦海中靈光一現。翟哲雙目炯炯有神看著他。“末將願統領本部兵馬北上”金聲桓終於低頭。翟哲不拆散他的兵馬是他最後的底線。無論在哪一方,他都是僅能統領這支兵馬的總兵,相比較而言,為大明效力他能得到的更多。南昌城沒有急於剪辮易幟,金聲桓親自率一萬兵馬北上。等翟哲再回到九江城下大營時,左若前來稟告:“勒克德渾今日午後撤出瑞昌城,退向武昌府。”南昌城內有無數清兵的耳目,何言致在總兵府有眼線,聽說金聲桓出城與翟哲相會後,勒克德渾像受驚的兔子退向武昌。金聲桓回軍南昌,下令剪辮易幟,率軍退出南昌城。鄭芝龍和萬元吉率軍進入南昌,這份功勞是鄭氏應得的。江西的鄉紳割掉辮子,在這裡,翟哲沒有繼續追究降清鄉紳的罪責。金聲桓把九江城交給翟哲,領四萬兵馬向武昌府進軍。明軍收複江西如想象中一樣順利,翟哲命左若為先鋒,督方國安和張天祿金聲桓同行。清兵水師慘敗,金聲桓反正後,已成為從九江、長沙和南昌三麵包圍九江府的態勢,勒克德渾再留在江南毫無益處,率軍放棄武昌府渡江進入承天府,返回江北。武昌、荊州和襄陽如湖廣的三角,如武昌在江北,尚可一守。失去江西後,武昌猶如當日在江南的南京城,失去了守禦的價值。荊州和襄陽都是湖廣重鎮,那裡的堅固的城牆將成為清兵最大屏障。明軍終於進入湖廣地界,煩心的不僅僅是清廷的湖廣總督洪承疇和勒克德渾,大明的湖廣總督何騰蛟也如坐針氈。收複武昌後,姚啟聖督促江南總督府輸送糧草彈藥,準備渡江作戰。翟哲在南昌府盤桓數日,此刻他終於有閒心與鄭芝龍和萬元吉推杯換盞。江南形勢已定,湖廣戰役拉開帷幕,他與鄭氏的合作到此結束。鄭氏需要時間來經營廣東,南昌城有一萬來自廣東的兵丁將成為鄭芝龍的棋子。楊廷麟前來拜見翟哲,他是盧象升身邊的老人,在士子中威望頗高,與黃道周是好朋友。翟哲自稱盧象升的學生,所以對楊廷麟執平禮。楊廷麟當年在北京時就以直諫聞名,見麵毫不客氣,問:“翟將軍真是要繼承盧公的遺願嗎?”翟哲的回答彆有深意,“當以驅走韃虜,收複北境為己任。”“那翟將軍就不該坐上大將軍的職位,這是尋禍之道。”楊廷麟稽首,“翟將軍收複湖廣後,當辭去大將軍一職。”翟哲含笑不語。楊廷麟還是曾經的脾氣,可愛又可恨。他曾經如何對楊嗣昌,今日就會如何對翟哲。見過餓虎吐出口中的肥肉嗎?在不久的將來,他會走到這些朋友的對立麵。士子們有意無意的表現,讓他愈發確定下一步的計劃。北伐之戰,必定傾江南所有,若不能確保後路無憂,他怎敢傾巢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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