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馬賊很少有使用斧頭為兵器的,斧頭沉重,揮舞不便,消耗體力,但孟康不在乎。(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他就是喜歡斧刃斷開肢體帶來的快感,戰斧劈砍下力達千鈞無可抵擋,殘肢斷臂亂飛。他像一頭嗜血的野獸,也像暗夜中魔神,馬賊慌忙敗退。從進入草原起,孟康一直認為讓彆人畏懼是保護自己最有效的方式。當年在鑽山鷹的麾下,每次他拿到的戰利品都是僅次於大當家,也從來沒人敢招惹他。現在,迎麵而來的馬賊都在儘量避開他。孟康嘶吼著進攻,左手的盾牌小心護住要害,指揮親兵保護自己的側翼,如果你把他當做一個莽撞的人那就大錯特錯了。中山狼大聲催促親信圍上去,若是不能衝過阻擊,他這支人馬恐怕就要廢在這裡了。道路狹窄,戰線拉的很長,埋伏的騎兵也無法衝鋒,隻在兩邊的山坡上一邊射箭,一邊呐喊。中山狼屬下有一半是才招收的新人,哪裡經曆過這種架勢,四處亂竄,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中山狼已經急紅眼了,眼前的形勢再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能逃出性命就是幸運。“殺!”中山狼親自上陣,手中長刀直劈向孟康,刃口碰在迎麵而來的鐵盾上,震的他虎口發麻。眼見大當家的拚命了,身後的親兵悍不畏死,催馬衝撞過來。擋住一波洶湧攻擊後,抓住一個空隙,孟康大喊:“撤!”率騎兵在大道上飛馳而退,片刻之後消失在山路的拐彎處。中山狼無暇多想,隻顧逃命,在一群親信簇擁下終於衝上了大道,往西邊狂奔,那邊山林坡度平緩,樹木稀疏,直連向草原。隻要能到達那裡,自己的這條性命算是保住了。隱藏在不遠處的孟康看中山狼遠去,立刻率部殺回,重新堵住了逃跑的道路。“中山狼已經死了,投降吧!”開始有人大聲喊叫。“降者不殺!”喊叫聲此起彼伏。黑暗中被分割包圍的馬賊分不清形勢,也沒有人願意再拚命,投降已是必然的選擇。車風和孟康分彆在包圍圈的兩頭收納俘虜,交出馬匹兵器後,每二十個俘虜為一組,在騎兵的押送下走向他們來時的道路,返回老鴉山山寨。天明清點人數,在山溝中找到五十多具屍體,俘虜有近兩百人,算起來黑暗中有五十多人逃走了。不清楚中山狼帶走了多少親信,但他積攢了多年的貨物都被留下來了。老鴉山山寨,打了勝仗的孟康嘴裡還一直嘟嘟囔囔,“為什麼放走了中山狼!要不是小哥你的意思,我堵在那裡誰也跑不了!”“放些人是給耿光報個信!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何必讓兄弟們拚命!”翟哲心中還有一點擔心,最近他招攬投靠的俘虜馬賊太多了,這裡有些人常年混跡殺胡口外,難保沒有心懷二心之徒,他隻想儘快打通進入殺胡口的道路,才能分神整頓內部。孟康晃動大腦袋,說:“小哥你說的我聽不懂,反正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翟哲心中暗笑,這小子還在自己麵前裝,結識了這麼多年,就沒見孟康在什麼事情上吃虧過。太陽照亮山頂時,老鴉山上營寨收拾乾淨,車風奉命前往山前土默特騎兵的營帳,邀請烏蘭公主上山。後山激戰一晚,土默特騎兵絲毫未動。格日勒圖接到消息後前往公主的帳外稟告:“公主!山上來人了,漢人夜裡伏擊了馬賊,已經占領了老鴉山!”烏蘭公主**未眠,走出帳門時兩眼帶有血絲,漢人的成敗從某種意義上說決定了她的計劃能否順利實施。土默特人內憂外困,這次她奉兄汗之命來到托克托草原獨挑大梁,壓力重重,大汗之所以同意她來,也是想讓土默特牧民認可大汗家族沒有拋棄他們。而她不過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烏蘭伸出雙手輕揉臉龐,笑罵道:“狡詐的漢人還有些本事!”格日勒圖深有同感,讚同道:“漢人果然十分狡詐!”烏蘭公主不想手中僅有的汗帳騎兵折損。翟哲讓土默特三百騎兵前一天來老鴉山下駐紮,夜裡又偷偷調回兩百五十人,第二日白天在大道上再重新走一遍,造成添兵的假象,壓垮了中山狼的心理。漢人的計劃成功,烏蘭公主心情大好,說:“漢人再怎麼狡詐,在草原也隻能和我們土默特人合作,我現在隻想他的本事越大越好!”隨後邁動腳步,對格日勒圖招手說:“走!隨我一起上山!”老鴉山地勢連綿,山林寬大,不似摩天嶺那樣險要,中山狼在山上修了些土屋,現在肯定是不夠用了,車風已經安排人在避風處搭建木棚。翟哲將蕭之言從朵顏老營帶來僅剩的美酒拿出來,宴請土默特人,慶祝獲勝。“肉不是好肉,但就是好酒!”格日勒圖秉承了蒙古人直爽的性格,說話一點不打彎。翟哲的臉上稍顯尷尬,這些肉都是昨夜受傷的戰馬屠宰後所得,馬肉粗糙,不像羊羔肉那般可口,蒙古人並不是很喜歡。“酒也隻剩下這些了!”蕭之言的口氣滿是不舍。離開朵顏,沒了張家口的商號為依靠,以後再想喝這樣的美酒就難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些日子翟哲每天都要計算糧食補給還剩下多少,每日消耗多少,這些事蕭之言心裡是清楚的。“這些酒已經夠了!”格日勒圖不明其意,笑聲爽朗。滿桌子上人,隻有翟哲和烏蘭公主不愛飲酒,但作為合作雙方的頭領,也不得不稍有表示。翟哲喝了幾杯後就離開了席位,交由蕭之言招待土默特人,反正這人千杯不醉。看見滿桌子的男人,烏蘭公主稍飲幾杯後也感覺自己在這裡妨礙了大家的興致,找個借口出了門,看見翟哲正站在廳前的山崖邊遠眺。“你在看什麼?”翟哲正在往殺胡口方向發呆,身後響起清脆的聲音。翟哲扭頭,見烏蘭公主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兩邊臉頰通紅,一看便是不勝酒力。“公主!”翟哲匆忙行禮。烏蘭擺擺手,說:“你是在想殺胡口嗎?此戰獲勝,離商道通路已經不遠了。”“你們漢人為了錢財就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烏蘭像是有滿腔疑慮。“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我總覺得你不是為了錢財!”烏蘭走到翟哲身邊抬頭兩眼直盯著他,酒精的作用,雙目愈發顯得嬌俏。翟哲躲開雙眼,目光恰巧落在烏蘭公主的耳朵上,隻覺得小巧玲瓏,晶瑩如玉。慌亂中,翟哲彆過頭去。“我長的好看嗎?”烏蘭看見翟哲尷尬的表情,發出咯咯的笑聲,召開裙擺在翟哲麵前轉了一圈,草原上的女人不像漢人那般含蓄,很願意展示自己的美麗,接受彆人的稱讚。“你是我在草原上見到最美麗的女人!”翟哲在草原上一共也沒見過幾個女人。說完這句話,翟哲又輕咳一聲,轉移話題,說:“對付耿光,還是要借土默特騎兵一用,嚇唬嚇唬他們!”“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