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一 零章 西北攻略(1 / 1)

唐騎 阿菩 2094 字 2個月前

月,張墮在慕容歸需與曹亢忠的擁護下,正式接掌沙略淵一州權印。以大唐幕廷特使身份,領安西大都護、四鎮節度使,兼歸義軍節度使。進位膘騎大將軍,節製整個大隴右道。玉門關地處荒漠,大軍在這裡補給十分困難,因此張邁將行轅向西南移至常樂,卻不入城,就在城外立大將軍金帳,安西、河西的主力兵馬一起聚集於斯。常樂地近沙州,向北挺進馬上耳以走上前往伊州的大道,瓜沙的吐蕃、突厥、回訖諸族紛紛來朝。張邁卻暫不接見,諸族頗感惶恐自忖:“莫非我等來歸太遲,以至於張大將軍發怒了?”田瀚騎著汗血寶導,飛馳至教煌傳令,待諸將畢集,便命:“著薛複、李腦、魯嘉陵、張毅、曹元深,齊赴常樂議事,令到即行,不得延誤!”張毅驚道:“我等都走了,散煌如何是好?”薛複與李腦交耳,李腦便猜張邁的意思是打算從今以後,將沙州作為經濟上的後方,而不再將之作為政治中心。本來敦煌就極為偏僻,其能成為歸義軍政權之首府是特殊時期的特殊情況。“如今安西、河西眼看一統。敦煌已難以負擔作為首府之重任。西北之政府變更,便從今日開始薛複、張毅等都服其論。當下薛複便命馬呼蒙引六千兵馬鎮守敦煌。李腦又命李忠邦暫攝庶務,然後便與魯嘉陵、張毅、曹元深一起趕往常樂。從這一日開始,敦煌作為西北風雲之城成為曆史,但沙州百姓卻因此過上了更加平寧的生活。薛複等人趕到常樂時,在沙瓜境內的重要人物都已經到齊,就差他們幾個了,文官作一列,五官作一列,網好空出幾個位置,曹元深見曹元忠前麵空了一處,便知是待自己。薛複見楊易下手空了一處,也就走了過去。諸人各就各位後,穩坐在白虎皮大椅上的張邁站了起來,道:“今天召諸位來,是有大事相商!眼下常樂附近聚集了八萬人馬,但我們的高昌城卻還被伽圍困之中,前日康隆來信,表示願為響應,說隻要我們進兵,從伊瓜邊境到赤亭關可以一路暢通,他又附了郭師庸將軍的手書,我已經答應他會馬上進兵,但這一仗該怎麼打,還請諸位各抒毛見帳內一時沉默,無人敢接口。張邁點將道:“薛複,你先說薛複才出列道:“回大將軍。高昌城內除了夫人之外,還有我安西長史並郭、奚兩員大將,陌刀戰斧部隊亦在城中,因此解圍之事刻不容緩。需是越快越好!如今康隆既願投誠,那正是天大的好事,還請大將軍馬上進兵,薛複不才,願為前鋒。”張邁又道:“好,我也已經決定明日進兵。不過這一仗該怎麼打。該動用多少兵馬,你心裡可有腹稿?。眼下張邁吞了沙瓜,又有馬繼榮的一萬友軍,兵力數量前所未有,隻是兵馬一動,糧草消耗就極大。所以並非兵馬越多越好。安西唐軍自起事以來,兵力總是處於相對不足狀態。通常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有時候甚至是一個蘿卜幾個坑,張邁好幾次將自己拋出來誘敵不完全是因為他天生喜歡冒險,實在是形勢所逼。但現在西北唐軍的兵力情況卻徹底扭轉了,特彆是在這一刻。張邁手頭竟然破天荒地有了多餘的兵力。薛複道:“如何進兵,用多少兵。那要看大將軍的決定,若大將軍是要逼退伽,那麼最好用上五萬以上大軍,若是要滅伽,用兩萬精兵就夠了。”諸將聽了都是一奇,石拔道:“逼退伽用五萬,要滅他卻隻用兩萬,這是什麼道理?薛將軍,你是不是口誤說錯了?”“我沒口誤。”薛複道:“我軍若以五萬人以上推進,行軍速度必慢!且大軍浩浩蕩蕩北推,胡虜勢必聞風喪膽,也不用交戰,隻需這麼走到赤亭。伽必然早就逃走了。因此逼退伽,必須用大軍團千鈞逼近,那樣的話可以不戰而勝敵!”這時海印也列席其間,作為僧人的代表一西北唐軍已經建立僧侶從軍的初步傳統,讓僧侶承擔醫護、安慰等方麵的職能。聽了薛複的話,海印不由得合十讚道:“善哉,善哉,若能如此,那不止是高昌之福,更是蒼生之福張邁道:“這樣好是好,隻是伽攻我背後,圍我妻兒,就這麼放他們走,想想心中實有不甘”。石拔叫道:“不錯,不能這麼便宜了他!”田瀚、郭漳是還沒資格列席帳內的,隻是作為護衛侍立於帳內,這些小將也都連連點頭,不過他們是連開口都不可以的。薛複嘴角微微一笑,繼續道:“但是,若大將軍是要滅了伽,則要先散布謠言,道河西大亂,大將軍抽不開身,使北庭回舟不測此間局勢,讓伽覺得還有翻盤的機會。這樣他就可能會躊躇,會猶豫,我們卻以七千精兵挺進赤亭關,與伽交戰,交戰不許大勝,隻許半勝半敗。使伽不至害怕,又沒法全力攻克高昌城。再以三千兵馬進駐伊州北部,截斷北庭回訖東麵的歸路。同時以一萬輕騎繞樓蘭古道,走銀山大寨,儘攜焉者兵馬,忽然攻克天山縣,截斷伽西麵的歸路。到了這個地步,伽要走也不能了。不是投降,便是死戰,我們卻可再陸續追加兵力,與高昌城內守軍裡應外合,如此則有機會將北庭回訖儘殲於西州境內。”石拔等聽得眉飛色舞,張邁亦微微點頭,薛複續道:“隻要伽一死。北庭滅亡,我軍可趁勢北進。天山以北可一鼓而定!”啪的一聲,張邁雙掌一擊,似要讚成,但他還沒開聲,慕容歸盈趕緊叫道:“不可!萬萬不可!”薛複一愕,道:“請老將軍指教慕容歸盈道:“薛將軍,你的前一套計策是很好的,但若按照你的後一套計策,請問這場仗要打多久?”薛複默然不語,慕容歸盈道:“少則三月,長則半年,真要決出最後的勝負,隻怕要熬到嚴冬,利用大寒天氣將北庭回訖凍死在高昌城外。老朽說的沒錯吧薛複道:“那是最壞的情況。但或許不需要那麼久。”辦一栗箔!“但也很有可接得拖紋麼牽更久,對吧。薛複道:“伽之軍勢,雖比秋銀稍強,但我軍如今之軍勢,又遠勝過當日圍攻秋銀之時,玉門關既可一戰而定,高昌亦有可能!”慕容歸盈道:“玉門關之戰,有半數成於詐道,縱然如此,若不是大將軍在亂局中鼓起肅州士氣,能否全殲秋銀還是兩說。王者用兵,以奇取勝者不可久倚,詐道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而且廟算戰爭,未慮勝,先慮敗薛將軍,我想問你是否計算過。如果戰爭拖延到冬天。我軍的損失會有多大?”見薛複不肯回答,慕容歸盈道:“那就老夫來說吧。”他麵向張邁,道:“大將軍,如果戰爭拖延到冬天。就算我軍最後能夠取勝,軍中精銳也必將有折損,高昌城內傷亡亦必慘重,高昌城外百姓,隻怕,”隻怕都難以保全。”他這句話其實還是委婉了些。乃不忍說出“死儘死絕”四字。石拔等本來有些興奮的臉聽到這裡也都黯淡了不少,慕容歸盈繼續道:“而且還不止如此!這個冬天,要挨過去還容易,但是大兵過後,必有荒年,這場仗已經誤了今年高昌和瓜州的農時,若按照薛將軍的第二套方略來,則接下來這半年中瓜、沙、焉、高四州非但無法休養生息。反而還要繼續勒緊腰帶以維持這場戰爭,而高昌在來年更將成為一方死域!總之,這場戰爭打到現在整個隴右道已經傷筋動骨,若再遷延下去,持續到冬天,誤了播種,隻怕明年高昌、伊州、瓜州三地要餓輝遍野啊!而沙州、龜茲、焉者由於今年戮力於戰爭,除非上天特彆眷顧。否則也斷難豐收!三州大饑。三州半飽,如此國邦也不用外敵來侵。自己就非崩潰不可。”張毅、海印等都聽得暗暗點頭。薛複卻道:“雖然有這樣的可能,不過也未必會惡化到這個地步,老將軍的這番言語,其實有些危言聳聽慕容歸盈道:“兵法雲:先為我之不可勝,而後謀敵之可勝。破國以殲敵,非正道也。老朽以為。如今應以東進為務,先收河西,解放漢民,以耕以牧,等打好了根基,充盈了國庫,我們便有了爭霸天下之國本,伽之流何足掛齒”。薛複卻搖頭道:“不然,所謂先富後強之論,未必正確。我大唐太宗皇帝之英明神武百年不遇,貞觀之世更可睥睨千古,可太宗皇帝在定鼎天下之後,積二十年之國力,卻拿不下一個小小的高句麗,為何?不是太宗皇帝無能,也不是大唐國勢不夠強大,而是時勢使之然!若我們先定河西,容得伽從容退去,我料等我們占定河西以後,天山以北必有重大變化!今日我們忍一忍痛楚就能辦成的事情,將來也許花費十倍力氣也不能成功,事情宜先難後易,不宜先易後難!大將軍,我軍自起事以來,從未見難而畏縮!而總是於大危險中求大勝利,否則如何有今時今日之成就?願大將軍堅持我軍一貫之傳統,勿為芶安之論所動。”他們二人爭論到此已相當深入,石拔等都插不上嘴,田瀚更是聽不大懂,張邁本來站著。這時也坐了下來細細思忖,問李腦、慕容春華道:“你們看怎麼樣?”李腦道:“事業小時,宜於火中取票、險中博勝,但如今我們的事業大了,則一味冒險恐非正道。我軍取龜茲、取焉者、取高昌、取河西。接連用險,猶如弓弦繃緊到了極點。我恐繼續用兵,龜、焉、高三鎮軍民會難以承受。所謂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現在是弛一弛的時候了。”慕容春華卻道:“我卻以為薛將軍所言有理。”孫超忽道:“大將軍,孫某能說幾句麼?”他是後唐所封的“河西節度使”。之前曾有意將這個名頭讓給張邁。但張邁卻對後唐的封號沒什麼興趣,便委婉謝絕了,然而孫超的這番美意張邁自然心領。這時孫超以尊客身份位列帳中。張邁聽他要說話,忙道:“孫公請說。”孫超乃道:“河西各州割據已久,胡人為主,漢人為奴,漢家子孫,期盼王師,幾已百年,然而中原幾次興盛,卻總是無法進入河西為什麼?就是因為西北胡人勢大,所以中原王師也隻能隔著黃河興歎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天賜良機。河西諸胡一聞大將軍之名儘皆喪膽。若趁此機會擂鼓而東,則肅、甘、涼、部、蘭諸州可以一舉平定,但若是錯過了時機,我怕各州很快又會各成割據,那時候大將軍再要重新收取一統,便難之又難了”。慕容歸盈道:“孫兄所言甚是!自古得隴方能得關,得關隴則得天下。關中乃華夏之心腹,河西乃華夏之肘腋,至於北庭一地,卻是手足之福患,雖不能說不重要,畢竟不能與關隴相比。河西胡漢雜居,而以漢民為主,得一州,則有一州之力,得一民,則多一民效忠。北庭則地為胡野,人為夷秋,得其地不足以充盈國庫,俘起民不能得其真心,先取疏,後取親,實非智者所為!”薛複哼道:“我卻以為,正是河西多漢,因此可緩,北庭多胡,因此要急。張邁道:“這又是何說?。薛複道:“河西乃漢家舊土。又無天然屏障,其勢難以獨立,早取遲取,總是囊中之物,擱置著也無所謂,北庭卻是可胡可漢,又有天讓的天然屏障,因此必須趁此機會戮力奪並!若是遲了,恐往後可能會永處域外,難以回歸了慕容歸盈卻連連搖頭,道:“不見得,不見得。”兩派意見爭鋒相對,互不向下。張邁心中雖有傾向,但一時也難以決斷,忽然想起帳中還有一人未曾說話,便向他看去,正好薛複和李腦同時想起,也都向他使眼色要他助己。一時間大帳之內,人人目光聚這一章頗費功夫,四千字寫得比八千字還難。喜歡這本書的朋友,請趕緊投票,一票當二票的時間,隻剩下兩天了。《唐騎》需要大家的支持!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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