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敦煌易主(1 / 1)

唐騎 阿菩 2570 字 2個月前

薛複答應了慕容騰開城受降。慕容歸盈提出的幾個條件,如勿擾百姓、勿作株連、善待曹氏等。薛複也都答應了。當天下午,慕容歸盈輔曹元深開城,曹元深捧了戶籍文書,步出西門,一旁李勝走了出來,薛複趕緊迎上,道:“李副司馬,受苦了。”,萬李勝的輪椅在曹元德的爪牙闖入張府時被砸爛。這時由幾個人用沒頂的轎子抬著,當初曹元德並未故意虐待他。然而為了從他口中問出一些安西的軍情也沒少強,當年李腦在薩圖克帳下未受重用,也能為了守秘而忍受著腴刑一言不發,如今在安西深得重用,內心信念比起在回訖帳下時堅強了何止十倍,曹元德自不可能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多日過去,胸背的創傷其實未平,但臉上的疤痕卻已經愈合。他在城內時已知安西大軍圍城,欣慰之餘卻不知主將是誰,及見到了薛複。心道:“竟然是他。”李臉在安西屬於沒根底的一個人,他本是藏碑穀遺民,但由於投靠薩圖克得早,石拔等人對他沒什麼感情,他地位雖然不低,卻也沒能成為藏碑穀一係的代表人物,這時見來的是薛複,心中泛起了一圈漣漪,微笑道:“我也沒吃什麼苦頭,就是被囚禁著,再說能有見到今日。再苦也值得了薛複便請李腚接圖譜,李膜道:“我是刑餘之人,再說才獲釋放,身上帶著晦氣,接管沙州須得用將軍的威嚴方可薛複請慕容春華接掌一因慕容春華的資曆較他為深,慕容春華道:”當日五臣群推薛將軍為東征主將,我是副將。如今受降,自當由薛將軍接受。”馬繼榮在旁也催薛複受降。薛複推辭不得,這才從曹元深手中接過圖譜,曹氏在沙州二十年的統治。至此宣告格束。大軍主力仍然駐紮於城外,隻選出八千人進駐城內。慕容歸盈慮事周到。早安排了許多百姓在城門以及通往曹氏府邸的大路上夾道歡迎,按說張邁在沙州有很好的偶像效應,這時安西軍進駐百姓應該很興奮才是。然而由於過去一個月曹元德對變文僧以及傳誦變文者的大肆捕捉。讓這個地區的民氣為之一撫,百姓但聽城頭軍旗變幻,心中對新進駐者還存著戒心,又不知道他們是否能站得穩腳跟,更不知道接下來形勢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這些事情能躲的都躲開了。慕容歸盈見百姓熱情不高,便挨坊抽調所以這時夾道歡呼者都是被命令來的,揮手呼喊都非出自本心。李腦、慕容歸盈、慕容春華等人在旁邊瞧著薛複,要看他能否發揮一下個人的魅力調動敦煌百姓的民心士氣,但薛複卻顯得呆呆的,隻是走過場般從大道上跨馬走過恪守著一個為將領著的本分,並未準備與百姓有任何接觸。抵達曹氏府邸之後,薛複率領甲士入府,在大廳發布將令,命安西軍兵將接掌八門防衛,以及糧倉、銀庫、兵營、武庫等要害,跟著又要請見曹議金。曹元深道:“家父中風偏癱已久,如今正自靜養,恐難經受將軍虎威。”說到這裡眼眶中帶著淚水,道:“自經家兄一事,家父性命更已在旦夕之間,望將軍容情,好讓元深在父親膝下多儘幾天孝道這句話是明說曹議金如今身體已經十分虛弱,如被打擾隨時會有性命之憂。薛複此時掌握著整個安西最強的兵力,但行事卻愈加小心。他目光投向李臉,征詢他的意見。李脖在過去一個多月中受儘塗毒,剛才在城門說得輕巧,實際上胸中所積怨毒可不淺!但他畢竟是經曆過深重患難的人,臉上不露半點聲色,隻是很平淡地道:“曹令公主沙瓜軍政垂二十年,如今我等既要從他手中接過令旗,令公之麵豈可不見?令公身體不適,我等不作高聲喧囂就是。但人總得要見上一見的。”曹元深無奈,隻好道:“那待我進去稟報。”他才邁出一步,李腚就讓從人抬起轎子來,就跟著曹元深進去,並不準備在外麵等候曹家的“允許呀一聲門打開了,薛複、李腦、魯嘉陵、馬繼榮四人入內。馬順、田瀚等在件守候,陰暗的房間內。一個老仆正伺候著曹議金喝藥,曹元深稟道:“父親,薛將軍、李司馬、馬太尉、魯參軍來看你了曹議金抬眼看看薛、李、魯四人,手指動了動。此外便沒什麼反應了。李臉這一個妾月來在城內雖被隔絕,但他見微知著,對敦煌政局的變化仍然洞若觀火。這時來見曹議金,便有心在曹議金麵前點明好叫曹議金知道安西非無人,也泄一泄自己胸中怨氣,但見曹議金此刻連嘴唇都張不大。心道:“我這時若是講幾句厲害言語給他聽,隻怕當場就將他激死了。於我,心裡是舒服了,但大都護來時就隻能見著曹議金的棺材了。”當下忍住了。薛複見李腦不言語,便說道:“請令公安心養病,我等告退。”一拱手,便與李腦、魯嘉陵、馬繼榮出去了。曹兒品二著他們四人出去時的背影。心中猛地閃討一經讓人愕水引波的念頭,他知道從今天開始曹家再不是這座城市的主人了,從今往後,自己在這敦煌城內的日子將變成寄人籬下,巢為鳩占,鵲反成客,這種心理落差不是親身經曆又有誰能理解?一個月前他還很不理解他大哥的言行,覺得曹元德過去這段時間的行動不但不忠不義,而且甚為不智,但這一刻卻忽然有些理解了。隻是形勢發展到今時今日,曹元德所走的路已經徹底失敗,往後自己如果要保住家族,就隻能調整自己的心態。李腦出去之後,便派了一營士兵保護曹府,府內供應,一如往昔。馬繼榮卻道:“如今令公是見過了,我們還得去求見公主。”李膜以手擊額。叫道:“哎喲。我怎麼忘記了!也不知道兩位公主可曾受驚。”忙問公主何在,早有一個機靈的下人不知從哪裡滾出來,道:“兩位公主在後園公主樓上居住,城內混亂之時,也未受到驚擾。”薛複大喜,忙命:“帶路!”那個下人便了了薛複等前往後園,那公主樓上的窗戶敞開了一條線,裡頭的人望見馬繼榮走進圓月洞門,歡呼了起來:“姐姐!是馬太尉!馬太尉來了!”卻是文安公主的聲音。這段時間於閱太子李從德也被軟禁在這裡,兩個公主住在樓上,他就住在樓下,日日夜夜劍不離身,隻怕城內有變。直到此刻聽到文安的叫聲趕了出來,叫道:“馬太尉!你可來了!”馬繼榮慌忙跪下行禮,陛恐:”太子受驚了,馬繼榮護駕來遲。罪該萬存!”李從德經曆這次的大事之後。人已經變得沉穩多了。這時候也忍不住眼中滲淚,扶起馬繼榮哭道:“太尉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我這些日子彆的不怕。就怕保護不了姐姐,妹妹。”看看馬繼榮身後三人,李腚和魯嘉陵他是認得的,薛複卻未見過,馬繼榮在旁道:“這位是薛將軍“是他引了安西大軍開到,如今曹氏已經出降,沙州已經易主。我們才去見過曹令公,便趕緊來向兩位公主和太子請安。”文安年紀什存也不懂,福安便在樓上推開窗戶,薛複趕緊上前一步道:“臣薛複奉命東撫沙瓜,救駕來遲,請問二位公主萬安否?”福安與張邁有婚姻之約雖未完婚卻已經舉世皆知,若她隻公主,薛複今日可以不來,但如今若論整個敦煌城身份之尊貴則以她為首,她人雖柔弱,但畢竟是王宮裡長大的人。從小就受到良好的宮廷教育,這兩年又經曆過了不少事情。之前寄於外祖父家中,雖是至親卻總覺得不自在,這時薛複等人一來。有些事情也不需明說,隻從這些人對自己的目光神情之中,福安便忽然之間覺得整今天地都變了。在這小樓之中,在這敦煌城內,她已經不再是客人了。當下便在樓上道:小樓狹淺,不能邀諸位上樓。我在這邊一切安好,請諸位無需掛懷。”又問:”大都護怎麼樣了?”李腦上前道:“啟公主,大都護尚被閻肅圍困在玉門關。”福安驚道:“若如此,請諸位趕緊設法營救,一切以軍政大事為重,勿以福安為念。”,腆正諸人齊聲應是,馬繼榮且自留下,薛李魯卻先退了出來,又另外安排了一隊人馬守護。出門後三言兩語就議定了各自的職責:薛複駐兵與城內大營。魯嘉陵進駐靈圖寺接納城內諸寺的僧橡簿,李勝則回到張義潮舊邸,薛複問李腦城內政務當如何,李腚道:“現在一切以如何救玉門、救高昌為念,政庶諸務需求火速恢複平穩,待救出大都護,解了高昌之圍。那時另有一說。”魯嘉陵道:“若要改革,宜用外地人,若要穩定,宜用本地人。”三人商議過後便發布命令,由曹元深暫攝沙州政務,以張毅李忠邦為副,一切治民之庶務均照舊,張毅得到消息大喜,他知曹元深隻是掛個名。真正有實權的乃是他,張家、李家自有一幫人馬,薛複命令一發,從中樞到地方馬上就有一幫人馬換上。李勝卻就隻是派人在旁協助。慕容騰對此頗為不滿。慕容歸盈笑道:“這也隻是暫時,你且看吧,張龍集回來之後會另有動作。咱們且忍忍。眼下最重要的是救玉,門,誰能在這件事情上有所作為,那才是大功。”慕容騰道:“如今他們軍勢雄大,我們的兵權卻都已經被架空,救玉門的事情,哪裡輪得到我們?”慕容歸盈笑道:“要救玉門。方略不止一條,今次來的這位薛複將軍並不是一個莽夫,不會魯莽行事的。我料很快他就會來找我。”果然便見李勝派人來請他過府敘話。慕容騰驚道:“父親真是神算!”慕容歸盈淡淡一笑,道:“神算,神算,不過是用這把隨時要散的老骨頭,為你們這些不肖子孫謀幾塊傳家良田罷了。”安西軍進敦煌城以後駐進原本三千精騎所駐大營,李腦仍然住在張義潮舊邸,居偏廳理事。慕屍二到了偏廳,見廳內隻有薛複、李臉、慕容春華蘭人。世肝心時,慕容春華未與慕容歸盈說過私己話,這時再來與慕容歸盈以族叔侄之禮相見。慕容歸盈見慕容春華敬己,歡悅滿麵,謙遜道:“如今西北已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邁之人,也就是坐等看諸個立功建業了。”慕容春華道:“盈叔過謙了。如今沙州新附。玉門、高昌存亡未卜,需得仰賴盈叔高略,方能救人解圍。”慕容歸盈道:“救人解圍,都要靠諸位將軍的英勇奮戰,我老邁昏庸,又哪裡有什麼高略可言?。薛複也起立向慕容歸盈問計。道:“大都護在高昌時就屢屢稱讚老將軍忠勇智略,這次教煌能夠兵不血刃順利歸降,慕容老將軍也出了大力,我等雖然手握大兵,但能夠圍困敦煌已走出奇製勝,對沙瓜的形勢終究不熟,接下來應該如何進兵、如何救人、如何解圍,還請老將軍不要吝於賜教。慕容歸盈見他們心意甚誠,這才微笑撚須道:“玉門、高昌之圍,需得先救玉門,而後救高昌隻要救出張大都護,伽聞訊自然心寒,而後合安西、河西之眾北上,伊州可不戰而下,北庭可一鼓而勝。但如何救玉門關,卻不知道幾位是想做有功之解,還是作無功之解。”慕容春華道:“怎麼樣是有功之解,怎麼樣是無功之解?”慕容歸盈道:“當年漢高祖與楚霸王爭天下,派邸食其入齊。已經說得齊國投降,但韓信手握重兵於齊境,不肯以功勞讓給一介書生,因此發動誰水之戰!窮二月之功乃滅齊國,韓信因此再一次克建震主大功。諸個若願學韓信,可以發輕兵襲晉昌,以大軍挺進玉門,斷其糧道,同時與玉門關裡應外合,夾擊閻肅,若是順利,那時當可一舉攻滅閻肅,這就是有功之解。但若瓜州兵將眼看歸途已斷,走投無路之下恐怕將會投靠秋銀,那時將瓜州並入甘州回繞治下,則大都護雖可救出,東方仍有大患。”李臉微微點頭,薛複看了李腚一眼,問道:“那無功之解又如何?”慕容歸盈道:“無功之解,則是請薛、慕容兩位將軍,一位鎮守沙州,一位陳兵於沙、瓜邊境,卻派一人入閻肅軍營,若是順利即可奪其軍馬,降於玉門關下,沙瓜二州兵馬連同安西大軍並作一處小則東逐秋銀出境,大則一戰而滅甘州回訖。若不順利,則仍然使沙、瓜邊境軍馬進擊玉耳。如前所計慕容春華看著薛複,也不說話,薛複看看李腦,道:“李副司馬,薛複以為當前一切以救大都護為重中之重,個人功勞大小無須在考慮之內。我看便依無功之解,由我坐鎮沙州,春華兄領大軍陳於沙瓜邊境,然後便依慕容老將軍之議行事。”李腚心想:“他能把持得住,到也難得便道:“好便是好,但我卻想不出有誰能入萬軍之中。奪閻肅之兵權。”慕容乒盈道:。若三個信得過老朽,老朽便舉一人,可勝此任!”便在這時,外間來報:“北邊有一支騎兵殺到城郊附近,臨近村鎮紛紛響應,如今屯於城外,來意不測薛複訝異道:“北邊?莫非是伊州來了援軍?這麼快?”慕容春華道:“我去看看!”慕容歸盈卻笑了起來:“無須驚慌,奪閻肅兵權的人來了。”李腦心念一轉,道:“是曹元忠?。慕容歸盈道:“多半是他薛複道:“我聽書他被曹元德趕到興胡泊去,現在忽然出現。不知意欲何為。”慕容歸盈道:“那是聽說敦煌出事,趕來救父兄來了。”薛複問道:“那該如何應付?”慕容歸盈道:“曹元忠孝而見逐,沙州百姓愛其勇武,服其忠孝,不過他的兵力不多,不足為大患。若將軍要殺滅他,需用大兵十麵合圍,若將軍願意招攬他,隻需派元深一人出城,便可招來。”李勝道:“我們安西進入敦煌,一向秉持忠義行事。怎麼能殺忠義之人?”慕容春華道:“但曹元深可以信任麼?我今天見他出降之時,臉上可有羞辱之色。”屍萬慕容歸盈道:“敦煌一朝易主,元深作為曹家嫡派子弟,自然不可能沒有想法,但元深遇事能夠三思,這是他不同於元德的地方。我料他出城之後。必能自己開解、想通。若再安排合適的人與他同去。則此事可保完全!”薛複信服他的分析,便派了人去請曹元深邀曹元忠入城相見。田瀚聽說了此事後毛遂自薦,李腦便安排了他做曹元深的護衛。慕容歸盈又道:“元忠的行軍司馬是李敬民,他是李忠邦的弟弟,可讓李忠邦隨同前去,那就萬無一失了。”各位書友,如果這一章覺得還可以的話,請彆忘記投一張月票以支持本書。謝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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