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1)

庶子歸來 溫暮生 1700 字 2個月前

皇宮,伏月殿。伏月殿從前並不叫伏月殿,而是叫慶安殿,曾經是舒貴嬪的寢宮,因為位置非常好,離皇帝的上書房極近,隔壁又是禦花園,自從舒貴嬪被貶斥趕出宮去之後,皇帝便將這裡賜給了月嬪,殿名也被改成了伏月殿。這兩日月嬪得了晉封,雖然依舊有傷在身,卻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覺得現如今伏月殿的規模有些襯不上自己的身份,於是請示過皇帝後,直接命內務府找來了一批工匠,開始大張旗鼓地改造了起來,各類珍奇的擺設與名貴的裝潢材料一車一車往宮裡運,直讓其他妃嬪都看紅了眼。天氣開始回暖,陽光也一點不吝嗇,工匠們打著赤膊在外邊揮汗如雨,而幽深的內殿深處,月嬪卻優雅地側躺在美人榻上,由宮女一勺一勺喂她喝冰鎮好的梅子湯。她身上隻著了一件粉色紗衣,勾勒出窈窕玲瓏的身線,即便是在寢宮裡,發髻間的珠翠首飾卻一個不落,尤其是鬢邊一指紅寶石步搖,那是他受傷醒來後,太後身邊的康嬤嬤親自送來了,說是太後禦賜,嘉獎她護駕有功,她便將這個當成炫耀的臉麵與資本,不管見不見人,必定日日都戴著。“娘娘,太醫說了,娘娘肩上的上還在愈合,這寒性的東西不能吃得太多,用過了這一碗,奴婢再給您奉一碗薑茶來。”服侍她的宮女說完這番話,便端著空碗退下去了,立刻又有另外兩名宮女接上,一人執著一把團扇,蹲在榻邊替她扇涼。“還未入夏就這般熱,怪不得這傷吃吃好不了。”月嬪有些煩悶地側臉看向綁住自己肩膀的一大圈白布,不光難看,還與自己這番貴氣的打扮格格不入,就算能痊愈,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不過一想到她自從受傷後,得到了來自皇帝,甚至是太後的眷顧,她還是覺得這一通皮肉之苦受得值。此事殿外一名身著宮人服的太監低著頭匆匆走了進來,衝月嬪道:“娘娘,四殿下來了。”“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月嬪雖然心中疑惑,可還是揮了揮手,原本執著團扇的宮女立刻放下手裡的扇子,轉而從美人榻後邊抬出一張蒙了一層薄莎的屏風出來,擋在了月嬪前邊。片刻之後,司空旭也由一名宮人帶著進來了,他衣著依舊樸素,入殿後也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先向月嬪行了禮。原本服飾在月嬪身邊的宮人們都退到了寢殿邊緣,剛好是能看到月嬪和司空旭二人,又不會聽到兩人談話的距離。這是月嬪刻意為之的,就算她收了司空旭為義子,名義上是他的母親,但名義終究是名義,兩人年歲其實差得並不多,而且皇帝向來多疑,所以每次司空旭來見他的時候,哪怕是談再緊要的事情,月嬪都不會遣散自己身邊的人,不僅如此,她還必須安排人留在殿裡,同時與司空旭之間也要架一個屏風擋著,以顯得自己正大光明。“怎的現在過來了?”月嬪輕飄飄問了一句。“兒子來看母親,難道不應該?”司空旭反問一句,臉上依舊是那副笑容,眼前的皇子模樣俊秀出挑,可月嬪卻並不欣賞他這副皮囊,當然,拋開二人曾經的舊怨不談,月嬪一直覺得司空旭的這副模樣太妖異,皇帝好幾個兒子,偏偏隻有他一人英俊成這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既然生得這樣一副臉孔,想必會命途多舛,同樣與他親近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如果不是時不待人,月嬪當真不願意和這位四殿下扯上關係。“你彆裝作不知道本宮為什麼要認你為義子,大家既然都了解彼此的底細,這些尋常間的客套能免則免。”月嬪撫了撫袖擺,“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方才送了一碗參茶去上書房,正巧同父皇聊了兩句春闈的事情。”司空旭卻忽然說起了另一樁事,“下月初一便是春闈了,可父皇和翰林院的學士們商議了好幾輪,似乎還未想好要出什麼試題,所以才苦惱得很。”“這種事你操什麼心。”月嬪奇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皇上天縱英才,總能出得一道妙題,為我大周選出往後的棟梁之才。”司空旭在心底暗罵了一句這女人當真是會將冠冕堂皇的話掛在嘴邊,臉上笑容卻絲毫不減,反而用一種上揚的語氣道:“但父皇正在為這事苦惱,如果這個時候,娘娘能替父皇出一道妙題,解了父皇的憂思,那麼娘娘以為,父皇會如何待娘娘呢。”月嬪眼睛瞪大了一圈,“本宮替皇上解憂?本宮除了女馴女戒,平日裡最是看不來那些四書五經的東西,又如何替皇上解憂。”司空旭但笑不語,卻變戲法一樣從袖袍裡抽出一本老舊的線裝書來,月嬪喚了最貼身的侍女一聲,立刻有個宮女從遠處走進,接過那本書交到月嬪手上,又再度退遠了。“枯草集?”月嬪看著手裡的書,隨便翻了翻,竟全是些晦澀難懂的句子,有些字她甚至都不認識,“這玩意有何用。”“我從首領太監處得知,今日晚些時候,父皇會到伏月殿來看望娘娘,陪娘娘一同用晚膳。”司空旭道:“娘娘將這本書擺在顯眼的地方,想必父皇一定會詢問娘娘從何處得到此書,娘娘隻需說,是從大學士高鬱大人處得來的便行了。”“你什麼意思,難道這樣就能解了皇上的憂思嗎?”“這是自然,枯草集為一代文豪蘇道所著,雖然即便是頗有學問的人讀起來都會覺得晦澀,可裡邊玄妙的內容卻不知凡幾,皇上若是見著了這本書,一定會對試題內容有所啟發,到那時,豈不都是娘娘您的功勞。”司空旭繼續道:“娘娘既然與我聯手,便也是感覺到了父皇的聖心有些搖擺,如果娘娘能趁著現下父皇正看中之際,再立一大功,想必封妃之路,便是一片坦途了。”見月嬪還有些舉棋不定,司空旭不禁又給她吃下一顆定心丸,“我現在即為娘娘義子,便也算與娘娘禍福與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你的。”“既然如此,這書便留下。”月嬪想了想,覺得不過是一本書罷了,便隨手擺在一旁的矮桌上。司空旭見此番前來的目的已達到,便施施然站起身,想要告辭離開,不過在轉身之前,他目光落在了月嬪肩膀上那一圈厚重的白布上,搖搖頭道:“我有些不解,娘娘本不必如此假戲真做的,明知那刺客是咱們安排的人,不會傷了父皇,卻還要用自己的玉體擋上前,我在殿外都嚇了一跳。”“哼,既然要做戲便是假的也要做成真的,本宮若是不做足全套,以皇上的性子,若是起了疑,弄巧成拙可怎麼得了。”月嬪一咬嘴唇,“為長遠計,不過是些皮肉傷罷了,本宮還受得。”“隻是可惜。”司空旭搖了搖頭,“娘娘做到了這一步,咱們依舊沒能將大皇兄拉下馬,也沒有完成大夏太後的托付,永逸王爺無事倒也罷了,竟然連大皇兄,也僅僅是失了出入上書房之權,虧我們還特地讓那些刺客專挑與大皇兄對立的大臣刺殺。”“皇上就是這樣一個性子,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隻會相信自己的判斷,如果不是本宮之前陷害舒貴嬪的事情露出了點馬腳,引得了皇上懷疑,險些失寵,本宮也不用走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棋路。”月嬪輕哼一聲,“不過欣慰的是,近來為著大皇子的事,皇後那個老虔婆定然頭痛不少,她素來將本宮視為眼中釘,居然竄梭了太後一同向皇上進言想讓本宮失寵,現下本宮位份不降反晉,還因救駕有功就連太後也站在本宮這邊。”他撫了撫頭上的紅寶石步搖,“如果不是本宮現下有傷不宜外出,真是等不及想去皇後殿裡請安,好好欣賞欣賞那張老臉上是個怎麼樣的表情。”說到這裡,月嬪忽然表情一凜,好像也驚覺自己說得太多了,對司空旭揮了揮手道:“沒彆的事便退下吧,本宮要歇息了。”司空旭這才行禮,退出了伏月殿,望著外邊依舊在烈日下往房頂一片一片貼著琉璃瓦的工匠,搖了搖頭,繞過禦花園,徑直出了宮門。宮門外有一輛十分樸素的馬車候在那裡,待司空旭上了車,才發覺車上還有另外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龐大人?”司空旭愣了愣,隨即便笑了,“你竟這般迫不及待麼?”“我自然是放心四殿下的,隻是有些不放心娘娘那邊罷了。”龐鬆陪著笑道:“敢問殿下,事情究竟如何了?”司空旭點點頭,“龐大人放心,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月嬪可不是第一次做,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心了。”龐鬆露出如獲重釋的表情,緊接著又裂開嘴淺笑一聲,“接下來便要看馬學士的了,隻要今夜過後,明日高鬱向皇上再度呈上枯草集,皇上的聖心,怎麼都要多思量幾番了吧,待春闈開始後再將這一對師徒聯合徇私舞弊的事情捅出來,我看高鬱這大學士的位置,還保不保得住!”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同學留言說龐鬆不該對高鬱動手,其實我覺得我在前文的一些地方已經解釋得夠充分了龐鬆不是京城的本地貴族,所以為了麵子一直想鞏固自己的權利得到其他本地貴族的認可,然後又因為寧淵使詐讓他和寧國公府對上了,所以為了名望也為了自保,他就想收編翰林院,好掌控儒林為自己謀求更大的權利和門路資源,但是被高鬱擋著了,所以才一直想要除掉高鬱差不多就是這樣子,當然也許還是會有不嚴謹的地方,歡迎指正,不過嚴肅來說這真的隻是一篇無腦小白爽文而已,純屬娛樂,一些雞毛蒜皮的地方就讓它隨風而逝吧……(苦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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