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找到我。”江塵笑道:“而且,沒有我,你不可能宮變成功。就算慶隆帝死了,還有齊王。”齊王。太子猛地捏緊了拳頭,江塵說的沒錯,還有齊王。“好,我可以答應你。”太子一字一頓道:“隻要你助我登上皇位,我可以讓你走。兩年之內,不派人去殺你。”“一言為定。”江塵道。“現在,你可以說出你的計劃了。”太子道。“等等。”江塵瞥了一眼汪妙言,問道:“殿下,這個女人重要嗎?”太子的目光,在汪妙言嫵媚的眉眼、玲瓏的曲線上流連了一番,道:“重要,但大事更重要。”汪妙言被兩人這樣看著,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她聽見自己的牙齒碰撞,發出“格格格”的聲音,毛孔乍立。“殿下,求您放過我!我的命都是您的,絕對不會背叛您!”她噗通一聲跪下來,伏地求饒,露出一截白皙粉膩的後頸,格外惹人憐惜。汪妙言沒想到,她親自帶來的,是一尊死神。她沒有彆的法子,唯有寄希望於能喚起太子的一點憐惜,能讓她暫時保住一條小命。她還有一重身份,她是楚王放在太子身邊的暗棋。對她來說,這場爭儲,無論太子、齊王兩人是誰勝出,她都能獲得庇護。可從來沒想過,死亡在這一刻離她如此之近。難道,她看不見那一日了嗎?“死人才不會背叛。”江塵淡淡道:“殿下,不介意我替你動手吧?”“啊!”汪妙言尖叫一聲,跪著往太子的方向爬了幾步。江塵的指尖銀光一閃,如毒蛇一般迅猛,重新落座。汪妙言瞪大著雙目,美麗的麵龐上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白皙粉膩的脖頸上,驀然出現一條殷紅的血線,緊接著鮮血噴湧而出。她捂著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最後一眼,她看見的是太子漠然旁觀的眼神。看著她死去,太子皺了皺眉:“就算要她死,你也沒必要現在動手,弄臟了我的地方。”江塵笑著拭去指尖的血跡,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草民這些年東躲西藏得怕了。既然有隱患,早些除去為妙。”汪妙言已經完成了她的使命,留著她,他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危險。這樣的風險,他不是冒不起,是不願冒。明明有萬無一失的法子,他為什麼要去冒險?夜越發深了,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楚王府中,楚王散著頭發,隻披著一件絲袍,隻用一條帶子鬆鬆的係住。他敞著衣襟半躺在竹榻上,一條腿跨在欄杆上晃悠著。精壯的身子,有大半都露在外麵。在他手裡,兩指拎著一個酒杯搖搖晃晃。涼亭外,疾風驟雨。風裹挾著雨滴,刮到他的身上,絲袍在風中時而鼓蕩、時而搖曳、時而停歇。“王爺。”楚王妃一身紅裙,親自撐著一柄油紙傘進了涼亭。她的侍女,都被她留在了台階下麵。“王妃來了?”楚王勾了勾唇角,姿勢不變,隻伸開了右臂。楚王妃走過去,他一把攬住她婀娜的腰身,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楚王妃抬起頭,看著他:“王爺今夜好興致。”“殺人夜,用來佐酒再好不過。”“王爺,您就不怕,汪妙言的身份被拆穿?讓江塵去見太子,這一著實在是太險了!”“險?”楚王喝下一大口酒,笑道:“我不是昭陽妹妹,能事事計算周全。無限風光在險峰麼,希望我那位齊王哥哥能撐得過去。”楚王妃撐在他的身上,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圈:“王爺,就算您得計,讓江塵利用太子的手,除掉了陛下。您又怎麼能保證,齊王就能登上皇位?”“誰說我要保證他登上皇位?”楚王捉住她的指尖,眼眸中閃著危險的光芒:“前方的道路都已掃平,太子的把柄也到了他手上,隻剩下一個見不得光的江塵。”“他要是連這個能耐都沒有,登什麼基,做什麼皇帝?!”他忽地攬緊了懷中的腰肢,舔舐著楚王妃的耳廓,悄聲道:“我的王妃,你不是就是想要報仇嗎?我要是做了皇帝,你報起仇來,不是更容易?”楚王妃心頭一凜,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來,嬌聲:“王爺英明,婢妾知道了。”他的這個念頭,楚王妃從不知曉。這是一個怎樣的男子,表麵上如此浪蕩不羈,美人、相公,一概來者不拒。其實,在他心中卻藏著這樣的野心?她看著他的眼神都變了。“怎麼了?”楚王低聲笑了起來:“你怕我?”“婢妾怎會害怕王爺。”楚王妃道:“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他們不但是夫妻,還是共同進退的政治夥伴。楚王撫著她的黑發,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去冒險。”高處不勝寒。那個皇位,既然皇兄想要,就拿去好了。他還是做一個富貴風流王爺,既不礙人的眼,還能享受這人間榮華。楚王妃明白他的意思,慢慢伏下來,將頭靠在他的心口處,聽著耳邊傳來的怦怦心跳聲。良久之後,她問道:“王爺,那個江塵的身份,真的就是前朝血脈嗎?”江塵通身的華貴,確實是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度。然而,對這個身份,她並不完全相信。“江塵這個人……”楚王沉吟道:“他不是那麼簡單。”楚王妃一驚:“王爺既然知道,那您還把他送去太子身邊?”“他是什麼身份有什麼關係?”楚王笑了起來:“我隻知道,他能幫太子除掉皇帝。至於他有沒有後手,是不是也想爭一爭這帝位,就不是我要關心的事情。”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道:“太子、齊王,他們都不是簡單的人。江塵想要得手,沒那麼容易。”“何況,你以為,我的父皇就真的會坐以待斃嗎?”楚王提到慶隆帝的時候,沒有一星半點的親情。他隻把當今皇帝,當做一個強大的對手。兒時沒有品嘗過的父愛,讓他心中毫無羈絆,有的隻是利益、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