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審鬼案(1 / 1)

雙生錦 天際舟 1031 字 2個月前

公堂前空無一人,隻有維持秩序的衙役。眾人都伸長脖子等著,等著看這場大熱鬨。午時還差兩刻鐘的時候,從州府裡來了一隊人。他們手持著“肅靜”“回避”的牌子,看裝束並非是亳州府衙的人。有那眼尖的百姓認了出來,道:“那不是刑部的人嗎?”權墨冼到達那日,擺出了全幅儀仗,之後便悄無聲息。讓那些等著看結果的人,紛紛失望。眼看刑部的人再次出現在街頭,亳州的百姓猶如被打了一記強心劑般,頓時興奮起來。刑部的人一到,公堂就更像樣了。公案和官椅,擺在那裡如虎踞一般,散發著森然的威嚴。兩側是舉著牌子,威風凜凜的刑部捕快。他們個個神情冷肅,扶著樸刀,目光如電。再往下,是府衙手中持著水火棍的衙役捕快。人群慢慢安靜下來,他們都隱約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接下來,兩名捕快將陳三帶了進來,暫時站在一旁。午時一到,人群如潮水般往兩旁分開。好幾人簇擁著權墨冼,他安步當車地走在最前頭,到了官椅落座。他的官印由海峰捧著,慎重地放在公案之上。一名州府的捕快,將夏澤林的官印也在公案上,並排放好。這次審案,是以權墨冼為主。夏澤林隻管將這一切做好,用官印代表他支持的態度,而他本人並不露麵。他不來,若此案沒有結果,便與他無關。若有結果,他也不打算搶功。捕快推著陳三跪在堂下,所有捕快一切跺著水火棍,口中喊著:“威……武……”這是升堂的標準程序,就算眼下是在菜市口,也讓公堂平白多了一份肅穆威嚴,眾人齊齊噤聲。權墨冼一拍驚堂木,喝問道:“下跪何人?”“草民陳三。”陳三磕頭。“大膽陳三!你謊稱冤魂纏身,妖言惑眾,讓滿城人心惶惶!你可治罪?!”看熱鬨的人中,有一名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原來,權墨冼是打的這個主意嗎?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將陳三定罪。一旦陳三認罪,就破除了這整件事的根源。所謂冤魂,除了陳三外,沒有一人得見。一旦他認下用說謊來嘩眾取寵的罪名,那所有的一切就都不存在,謠言流言自然就消弭於無形。這招,確實是高明之極。能讓權墨冼穩穩當當地下了台階,風風光光地帶著功勞回京,奉旨娶得嬌妻。隻是事情的進展,並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順利。在這等官威之下,陳三膽顫驚心,卻沒有輕易認罪。他磕頭道:“大人,冤枉啊!草民是實實在在地看見有鬼。他……”陳三哆嗦著指了指旁邊,臉色煞白,道:“他就跪在我旁邊!”此言一出,圍觀的百姓發出“嗡”地一聲,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你看見沒?”“沒有啊,這青天白日的,哪裡有鬼?”“我好像看見了?”有那好事者在其中胡亂湊熱鬨,生怕事情鬨得還不夠大。“胡說!你看見了?什麼樣子,是男是女?”權墨冼環顧四周,猛地一拍驚堂木。捕快齊齊一跺水火棍:“威……武……”四周迅速安靜下來,權墨冼繼續問道:“下跪何人,有何冤情,儘管講來。你若不現身,我如何幫你?”他這話,竟然是問那鬼魂。藏身於人群中的中年男子眉頭一皺,這卻出乎了他的預料。權墨冼,他當真要審鬼案?眾人也都驚詫莫名,屏住呼吸盯著堂上。就好像,下一秒那冤魂就要現身一般。有婦人捂住了孩兒的眼睛,生怕公堂上突然出現一個披頭散發滿口血汙的冤魂,嚇著了自家孩兒。烈日當空,人們摩肩接踵,卻感到從心頭掠過陣陣寒意。空氣安靜了盞茶功夫,公堂上沒有任何動靜。權墨冼眉頭一皺,道:“陳三,可是你裝神弄鬼?”陳三雙手急揮,道:“回大人的話,草民絕不敢在公堂上胡言亂語。”“那你說說,他既然下跪喊冤,為何不現形?”“他……他……”陳三結結巴巴。“你彆怕。這事情若是真的,你就老老實實說,我暫且恕你無罪。”陳三伏地磕了一個響頭,道:“草民揣摩著,他的法力不夠,無法現身。從第一次看到他,他就沒有說過話,隻是一直跟著我,盯著我看。”“草民,草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求大老爺做主!”“那我來問你,他是男是女,年紀幾何,如今正在做什麼?”權墨冼問道。“他是個年輕男子,穿的是書生袍,額上有一道被斧頭劈開的可怖傷口,一直在滴血。”陳三哆哆嗦嗦道:“他現在,正給大人磕著頭,一直在磕頭。”他指著他旁邊的位置,眼裡儘是不安:“看,就是這裡。他又磕了一個,看!又一個。”中年男子聽見陳三的形容,沉穩的神色驟然一變。他招了招手,一名下人上前,他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迅速鑽出人群而去。陳三言之鑿鑿,人們忍不住再次低聲議論了起來。這次權墨冼沒有阻止眾人的議論,略作沉吟後,問道:“陳三,既然他有冤情,你就讓他證明自己的存在。”“否則,讓本官如何信服?”“非但如此,還得治你一個欺騙官府、妖言惑眾的罪名。”陳三嚇得魂不附體,忙對旁邊的空氣哀求作揖,道:“老弟,我知道你死得慘,可你不能害我啊!”“你看,你都把我害成什麼模樣了?”“就算我求你了,趕緊想點法子吧。這可是從京裡來的真正的青天大老爺,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啊!”“你想要沉冤得雪,我也想趕緊擺脫你!”他一番苦求,又是講理又是哀求,可在旁邊始終隻是空氣而已。權墨冼耐心等著,眾人看著這場熱鬨,從最開始的半信半疑,到如今幾乎都認為是陳三一個人精神錯亂。隻除了,那名中年男人。陳三一直哀求著,周圍的喧囂聲卻越來越大,甚至有人開始奚落於他。就在眾人都以為這是一場鬨劇時,空氣突然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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