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一片嘩然(1 / 1)

雙生錦 天際舟 1027 字 2個月前

“廢物!都是廢物!”海峰鎖住他的胳膊,也擋不住洪自良跳著腳的叫罵。“既然這批糧食與通倉有關,就不是小事。”權墨冼沉聲道:“將有關人等統統拿下,請洪大公子協助查案。”洪自良身上雖無官職,卻始終是司農寺卿的嫡子。在還沒有坐實罪證之前,對他不可與其他人一樣。“我要是不配合呢?”事到如今,洪自良已經放棄了掙紮,索性把頭一梗,開始耍起了無賴。“人證物證俱在,”權墨冼的聲音不大,卻不可反駁:“大公子,你得陪我們走一趟刑部衙門。”“我不去!”洪自良猛然醒悟過來,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才設了這個圈套?”“你說呢?”權墨冼淡淡一笑。看著他的笑容,洪自良大叫一聲:“啊!是你,就是你!我說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險些起火?這都是你搞的鬼吧?”權墨冼攤了攤手,什麼也沒說。不過,他的神態中,卻說明了一切。若不是布下這個陷阱,洪自良怎麼會來到倉庫,被他抓個正著?若不抓個正著,就算起出了這批糧食,也查出證據與他有關,他也能百般抵賴。洪家如今不得慶隆帝的心,但畢竟是老臣,朝中的影響力仍在。為了擺脫罪責,保住自己,司農寺卿必然會發動所有的力量。到那時,甚至反咬一口權墨冼,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權墨冼必須一擊即中,不給對方任何翻盤的機會。洪自良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已是晚了!“倉庫險些起火?”權墨冼撣了撣袖子,道:“大公子也未免太不小心了些。這麼大批糧食,若是被燒了,您擔得起這個責?”瞧著他的神態,洪自良恨得牙癢癢的。但他來這裡,原本就是隱秘的行程,帶的人手不多。這會全都被一網打儘,竟連個能帶信回府的人都沒有。洪自良也不是笨人,到了這會,心裡也隱隱覺出不對來。權墨冼既然早就掌握了消息,還設下圈套讓他鑽,為的絕不僅僅是他這批糧食。他心中的恐懼,已經從害怕此事被父親知道,變成了害怕父親被自己連累。並不是他的人品有多麼高尚,隻是毛之不存,皮之焉附?沒有了洪家,他洪自良又算是什麼東西。看著他麵上陰晴不定的神色,權墨冼淡然一笑,道:“大公子,請吧。”他留下了看住倉庫的人手,將這裡的糧食進行重新登記造冊。這個倉庫原本不是專門的糧倉,通風、防潮的措施很差。近來天氣潮熱,被放在最底層的糧食已經有了黴變的跡象,讓人看了很是痛心。隨著權墨冼一行返回刑部衙門,洪自良囤糧一案傳揚開來,洛陽城裡一片嘩然。糧食,從來都是人們的命根子,更何況京城裡剛剛經曆過了一場險些斷糧的情形。連城裡的糧商都不敢公開囤糧,何況是一名掌著全國糧倉的重臣之子。這樣的話題,稍有風吹草動,就能讓群情激昂。無需權墨冼刻意為之,當他一腳踏入刑部之時,這個消息已經是滿城風雨。“你說什麼,權墨冼去南郊,查獲了洪家私囤糧食?”顧尚書眉頭緊蹙,看著蔣郎中。“是,大人。”蔣郎中一臉沉重:“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的消息,這一抓一個準。”這麼一來,權墨冼的名聲,會因此事而徹底扭轉,也說不定。他抓住來的,是一條國之蛀蟲,查獲了這批糧食,就意味著百姓的口糧又多了一批。或許,這批糧食不會賑災、也不會放糧,或許最終還是會運回通倉。但京城的百姓卻不會管這麼多細節,他們隻知道,權墨冼是替他們找回糧食的好官。如果說,以往權墨冼所負責的案件,受益的隻是那幾個苦主,影響力有限的話。那這次,隻要聽說過此事的百姓,都會覺得自己受了權墨冼的好處,念著他的恩情。人總是從眾的,當所有人都說一個人好的時候,便都覺得好了。就像之前,他們也沒瞧見權墨冼與寶昌公主之間到底有何苟且,可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也不妨礙他們展開豐富的聯想。一個喪妻的年輕官員,一個在之前就對他表露好感的公主,這兩人之間,留下了無數的遐想空間,讓人們能在茶餘飯後津津樂道。再加上世家和關景煥在後麵的推手,權墨冼的名聲,才變得越來越壞。然而這次,百姓們變相地受了權墨冼的恩惠,誰還好意思再傳他這樣的是非?這其中的道理,隻要略略一想便能明白。顧尚書的麵色更黑了幾分,道:“洪家自取滅亡,卻平白送給他一份大功!”“那我們,要不要?”蔣郎中小心翼翼地請示著。他不甘心。權墨冼的資曆,明明比他淺那麼多,卻毫不費勁的就和他同一個品階。這件案子再辦成了,他在刑部地位,還有人能撼動嗎?好的官聲,加上能力出眾,蔣郎中沒有這個自信,還能與他抗衡。為今之計,隻有趁這件事還未成為事實,破壞掉他的這份功勞,或者搶來變成自己的功勞。他話中的意思,顧尚書自是明白。無論是搶功,或者是破壞掉,時間不多了,必須趁早決斷。顧尚書揉了揉眉心,道:“不能破壞。”作為朝中三品大員之一,他十分清楚慶隆帝對司農寺卿的忌憚。這樣的大好時機,正好將司農寺卿換下。他若是從中破壞,隻會被慶隆帝認為是司農寺卿那一方的人,這對他來說,有何好處?汝陽王已被圈禁,他在當年就不看好他,眼下更無意去湊這趟渾水。“那,屬下帶人去將這個案子接過來?”蔣郎中道:“往上遞的折子,略提一提權墨冼的名字就行。”這也是官場上常見的法子了,上司要搶下屬的功勞,隻要輕描淡寫地把功勞接手過來,末了在奏章上將有功之人的名字提上那麼一提就行。上麵的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過分苛責。畢竟,追究起來,名字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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