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姐姐,我們都支持你。”眾女紛紛表態。吳菀靈莞爾一笑,道:“到了場上,我可不會手下留情。”“誰要你手下留情了,”方錦暉傲然一笑,仰頭望天,不屑道:“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哈哈哈!”眾女東倒西歪的笑作一團。在這明媚的秋日暖陽之下,少女們歡快的笑聲如同百靈鳥一般,在花叢中回蕩。驚起一群飛鳥,撲棱這翅膀直衝上蔚藍的天空。回到了翠微院,姐妹兩人各自回了房。為了準備即將來臨的初選,兩人都要各自溫習功課。卸了釵環,芳菲喜滋滋的迎上來,稟道:“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宮裡賞了好多衣料子下來,夫人收到了庫房裡,又讓人抬了幾箱過來。”田媽媽調教了她這幾日,因方錦書這邊急用人手,司嵐笙那邊也不能老是隻有兩個大丫鬟伺候著,就先讓她過來。她畢竟是當家主母,要處理的事比方錦書多得多,少了順手的大丫鬟,明玉院裡便有些忙不過來。於是,方錦書便讓最得力的煙霞回了明玉院,先把芳菲調過來用著。左右她院子裡又沒什麼要緊的事,下人都被父親清洗過一遍,又有雲霞帶著,芳菲也就慢慢的上手了。這個時候的芳菲,和剛進府之時,已經判若兩人。那會,由於營養沒跟上,她的頭發枯黃得像稻草一樣,麵色也黯淡發黃。這十幾日的功夫,吃穿都是一等丫鬟的份例,她又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麵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盈了起來,頭發也順溜了許多。梳著一個雙丫髻,穿了一件杏色對襟衫,兩眼靈動,行事也有了些章法。哪裡還像當初那個不知所措、呆呆愣愣的鄉野丫頭?芳菲高興的情緒也傳染給了方錦書,這些絹帛,是可作為現銀流通使用的,也是皇帝常常用來賞人,以示恩寵的手段。方家的家底薄,這些年又一直被二房所拖累,沒有攢下什麼家產。慶隆帝登基後剛剛有了好轉,但仍需要時間來經營。有這麼一筆宮裡賞下的意外之財,她雖然將黃金都交給了母親,但這些絹帛作價後的銀票卻是由她自己保管的。手裡有了銀子,做什麼事也就要順利許多。“帶我去看看。”抬過來的,是要留給方家女眷的衣料,和她送給交好的吳家、喬家的禮。“大太太說了,這兩箱留給姑娘自己用,不許再送出去。”芳菲忠實的傳著話。箱籠開著,方錦書仔細看去,這裡麵都是洛陽城裡正時興的麵料。有輕薄如紗的軟煙羅,這個季節加在衣裙外麵做一層罩衣,端的是如夢似幻,步步生蓮。有厚實保暖的漳絨,用來做披風裡料最合適不過。很顯然,司嵐笙將所有賞下的衣料都看了一遍。將其中最好的留下給她,較次的用來送人,最普通的作價賣了換來銀錢。不過,就算是較次的,也是宮中賞下的麵料,比市麵上的要好得多。由皇商供到宮中的,哪怕是不賺錢,也要供同等批次中最好的貨。看著這些款式各異的鮮亮衣料,笑意慢慢爬上了方錦書的嘴角。隻要是女人,就喜歡漂亮衣服,哪怕她重活一世也不例外。能夠讓自己的生活更加舒適,為什麼要矯情的拒絕呢?“這一匹,你給大姑娘送去。”方錦書從她的箱籠之中,挑了一匹上好的雲錦,交給芳菲。芳菲喜滋滋的應了,捧著衣料子出門。方錦暉就在這院裡,不一會她便回轉,還得了一個方錦暉打賞的荷包。她捧著這荷包,看起來有些呆傻。那個不知所措的鄉野丫頭,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姑娘,這個荷包繡得這般漂亮,是送給婢子裝東西的麼?”方錦書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這個問題,也隻有芳菲才問的出來了。看著她樂滋滋的捧著衣料子出去,還以為她明白呢,沒成想她看起來機靈了許多,骨子裡還是那個呆傻的芳芳。她到方府已經十來日,這些日子,竟然連送東西能得打賞的規矩都沒弄明白?不過,這也正是方錦書喜歡她的地方。心眼實在,用著才放心。“在田媽媽那裡,都教了你什麼?”芳菲被方錦書笑得一頭霧水,道:“就教婢子怎麼見禮,該怎麼叫人,怎麼說話。”說到這裡,她有些懊惱,道:“婢子這才知道,連說話走路都是要學的。”“敢情我活到十歲,連說話走路都不會。”她口中嘟囔了一句,連忙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婢子說錯話了,請姑娘責罰。”她一著急,又忘記了自稱婢子。調教一名完全沒有底子的丫鬟,至少得花費月餘功夫,方錦書哪裡會怪她呢?“好了,我不怪你。往後說話多想想,想好了再說,不然會吃虧的。”芳菲認真的點點頭應下,方錦書的話對她來說最是管用。“府裡的飯菜吃得如何?還惦記著肉包子嗎?”方錦書分著箱籠中的衣料,想起她曾經對芳菲的允諾,問道。說起這個,芳菲頗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道:“姑娘,婢子是不是不會享福啊?有這麼好吃的飯菜,這麼精細的白米,可我想起街邊那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就流口水。”“姑娘,我也就跟您一人說啊,您可千萬彆告訴彆人。”有著一同逃跑的經曆,在芳菲的心頭,方錦書就是最靠得住的人。方錦書不由失笑,看來留她在自己身邊,是個再正確無比的決定了。既忠心,還總能逗自己發笑。“那個荷包,是用來打賞下人的。既然得了,就好生揣著。”“真的麼?”芳菲連忙將荷包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讚道:“這麼光滑的麵料,繡工又這麼好,居然就是我的了?能賣個幾十文吧?”方錦書扶額,笑道:“荷包不值錢,值錢的是荷包裡裝的東西。”自己莫不是收了個活寶回來?芳菲喜出望外,連忙打開荷包一看,裡麵果然躺著兩個鑄成小元寶形狀的銀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