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奕晴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神有些探究,有些期待。侍衛回視她犀利的目光,猶豫的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你不喂,我就不喝。”說著,喬奕晴重新躺回床上,一副任性的樣子。侍衛皺起眉頭,糾結了半天,終於點頭:“好!我喂。”說著,侍衛從冰煙手裡接過藥碗,來到了喬奕晴的床邊。喬奕晴聞言,眼裡劃過精光,嘴角若有若無的揚起。他終於上鉤了。看著他僵硬的遞來一勺湯藥,喬奕晴這才蹭起身子,張嘴含下。喬奕晴剛含上湯勺,手臂倏然揚起,朝著侍衛的衣領猛地一抓。侍衛一個疏忽中了喬奕晴的招,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探,手裡的藥碗瞬間摔落在地,濺起一地的藥水。喬奕晴雙手可不含糊,根本不容他拒絕,扯著他的衣領往下一撕——侍衛掙紮,又擔心壓著她的肚子,動了她的胎氣,被她張牙舞爪這麼一搗鼓,頓時栽倒在床,頭盔掉了下來——一頭銀色長發傾瀉而下,像是銀色絲綢般,垂打在喬奕晴的臉上,帶起一陣熟悉而又心動的漣漪——喬奕晴震驚的停下動作,神情呆滯的望著他,望著這一頭美得不真實的銀發,心裡頓生幾分揪痛。一旁的冰煙直接傻了去,盯著侍衛的眼睛差點掉出來。她雖覺得這個侍衛古裡古怪,可沒想到這麼古怪。他竟然長了一頭銀發!據她所知,擁有一頭銀發的隻有一個人啊!那就是東高國的——冰煙想到這個可能,瞳孔放大,不自覺的尖叫一聲:“啊,不會吧!”喬奕晴被她這麼一叫,驚得回過神,滿目驚駭的盯著侍衛,醞釀了半天沒有問出口。眼前的男子神色慌亂,表情緊張,看到喬奕晴震驚的神色,不由得慌了:“晴晴,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我——對不起,我隻是想看看你——”喬奕晴聽到這話,更是皺緊眉頭,表情疑惑了。“你的聲音?”之前,他的聲音還沙啞著,這下卻低沉磁性,像是地心引力一般吸引人靠近。“你對我那麼熟悉,聽了我的聲音肯定就能認出我,所以——我變了變聲音。”喬奕晴被他弄糊塗了,她和他認識嗎?為何會認出他?“你誰啊你,乾嘛說得我們很熟的樣子?”喬奕晴疑惑的推開他,表情有些警惕。本還一臉懺悔和愁苦的玄溟澈,聽到這話,頓時驚得表情凝固,身子僵硬,瞪著眼半天沒有回過神。“晴晴,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玄溟澈難以置信,壓低了聲音質問道。喬奕晴被他激動的情緒弄得有些茫然,不悅的瞪他一眼,“你一個侍衛憑什麼叫我晴晴,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認識你,跟你一點不熟。”玄溟澈看著喬奕晴那雙排斥而又冰冷的雙眸,身形一顫,內心哇涼哇涼的。他激動的抓住喬奕晴的手,不可思議的盯著她,“不!晴晴,你不要裝了,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你怎麼可能跟我不熟,你在騙我是嗎,你在懲罰我對不對?”喬奕晴說不認識他一定都是氣話。他雖然易了容,但這一頭銀發和熟悉的聲音就是最好的證據,她沒道理認不出來啊。玄溟澈看著喬奕晴冰冷的眼神和警惕的表情,心情一點點跌入深淵。眼前的她,不似假裝!喬奕晴被他炙熱的視線盯得有些尷尬,不爽的動了動身子,警告道:“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兩米之外,好好給我解釋解釋這頭銀發怎麼回事。”玄溟澈搖搖頭,依舊死握喬奕晴的雙手,情緒不穩的說:“晴晴,你在生我的氣!你故意裝的不認識我是嗎?”喬奕晴被他握得有些生痛,使勁抽出手,斂眉低斥:“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我為什麼一定要認識你,以前我們見過麵嗎?”“晴晴,不要自欺欺人了,就算你恨我氣我,請不要不理我。我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啊——”玄溟澈糾結著臉,伸手撫上喬奕晴的臉蛋。喬奕晴頓覺眼前的男子莫名其妙,氣得一掌推開玄溟澈。“我說你得寸進尺,讓你喂藥,你還摸上了,我喬奕晴是能隨便摸的人物嗎?”喬奕晴氣得半死,莫名其妙就被一個侍衛吃了豆腐。玄溟澈受了打擊,身形搖搖欲墜,神色絕望的搖搖頭:“我不信。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喬奕晴不耐的反駁:“我不懂你說什麼,我從未見過你,何來忘記!本來我隻是對你的身份有些好奇,沒想到竟是個認錯人的瘋子。”玄溟澈聽到這話,胸口好似中了一把利劍,刺得他心臟生痛。殘忍的事實擺在眼前。喬奕晴真的忘記他了。眼神中的清澈和神情的漠然,如果是裝,絕裝不出這種清澈的感覺。沒有一點雜質,沒有一絲波動,那麼自然,那麼冷漠——好似那個第一次見到他的喬奕晴。萬萬沒想到,他想了多少個重逢的場景,唯獨落下了這一個。她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忘了他?到底是傷的多深才忘了他?玄溟澈不知,卻心疼的要命。忘了他也好,他隻會讓她傷心,隻會讓她難過。沒有他,她會過得更加快樂幸福——玄溟澈看著喬奕晴的肚子,心底的悲涼和幸福,交叉湧現。那是他的孩子,算起來,這孩子在玄溟族的時候就懷上了。他不知道她懷了孩子,還殘忍的推開了她。她隱藏著這麼大的秘密,居然沒有告訴他,隻是一個勁兒的阻止他成親。他知道,她不想用孩子要挾他,她隻是在賭他們的感情,賭他對她的心。那時候的她心裡有多苦有多痛,玄溟澈現在想想便覺得揪心。玄溟澈紅著眼眶,盯著喬奕晴的肚子,問道:“你知道孩子他爹是誰嗎?”喬奕晴詫異的看著他,見他神色怪異,心裡疑惑,正要開口卻被門外的聲音打斷。“不管孩子他爹是誰,以後都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