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像你所想那般。”長孫墨淵淡淡說著,微一沉吟,對下麵的人道:“杖斃吧。”隨後便轉身出了門,滿頭白發在燭火下顯得格外的亮麗,格外的刺眼,燭火通亮,而安錦曦的眼中卻滿是憤懣,看著白衣男子轉身的瞬間,淚水如泉湧般而出。雅嵐,愛你太累了,太累了,我沒有辦法做到像桃夭那般。我故意讓朱雀打傷我,讓你以為是桃夭背叛了你,我遭遇埋伏才會重傷,可逆卻仍舊愛她,舍不得殺了她,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輸了,我輸了。是非恩怨,一朝散儘,隻求來世不再相遇。安錦瑟自那夜昏倒之後,便是昏昏沉沉的,身子一陣熱一陣涼,她從來沒有這樣無力過。青鸞在一旁急死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在這時,床榻上的安錦瑟微微睜眼,看著陌生的一切,她的眸如同被霧氣迷蒙了般,微微轉頭便看見了青鸞,她微微一笑,蒼白的嘴唇翁動,“青鸞……”“主子,你醒了!”青鸞大喜,立馬便上前去,將安錦瑟扶起來,“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哪裡不舒服?”安錦瑟靠在床榻便,看著青鸞,淡淡一笑,“棠哥哥呢?”“皇上有些事兒去了,才剛走!”“你去幫我找棠哥哥來,我有事找他!”“好,主子,你等著,我立刻去找皇上來!”安錦瑟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意識也開始昏昏沉沉,下一秒陷入沉睡。這一覺睡的極為不踏實。夢裡安錦瑟似乎跌到了火爐,熱的她快要受不了了。就在這是,從額頭傳來一陣冰涼感,這才舒服了些許,陷入更深沉的睡夢。安錦瑟醒來時,亦是白天。傅雲崢一身朝服躺在她身邊,床邊是銅盆,上麵搭了塊帕子。“夭兒,醒了?”傅雲崢顯然睡得極淺,安錦瑟稍有一些動作,就醒了過來。“你先彆動,這燒是退了。隻是你的蠱發作,還需要喝幾帖藥才是。”傅雲崢微微皺眉,神情中甚至有點自責:“夭兒,你的身子怎會這般孱弱起來,加上情蠱發作,可容不得一點的疏忽。”安錦瑟笑了笑,笑得有些蒼白。“夭兒,是我沒顧及到你的身子骨!”“棠哥哥,跟你無關,是我自個兒的問題!”“夭兒,我不許你這樣說!”風寒入體,高燒不退。“棠哥哥,你知道的,我現在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不會的,夭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傅雲崢堅定地說道,隨後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苟延殘喘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夭兒,我要你一直都活著,好好的活著。如果她真的死了,灰飛煙滅了,到時候,他有能不能將這一切隻當做南柯一夢?不可能!永遠不可能!那麼長的歲月的執念,叫他如何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說到底,傅雲崢還是過得不真切。雖然他們之間從無夫妻之實。但想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傅雲崢隻覺身在天堂。那種不安全感和虛幻感,才會在意識到可能失去的時候,發這麼大的火。“棠哥哥,我想喝水。”一直沒有開口的女子動了動乾裂的嘴唇。傅雲崢慌忙起身,倒了出來才發現,茶水已經涼了。想到禦醫的囑咐,傅雲崢將茶盞放下。“來人。”守在門外的宮女們打開房門進來。“皇上有何吩咐?”“還要朕吩咐?你們沒長腦子?!”不舍得對安錦瑟發火,並不代表傅雲崢一肚子火氣消了,因為安錦瑟的病越發嚴重了起來, “什麼都要主子吩咐,你們還留著腦袋做什麼?”“皇上饒命!”宮女們匍匐下身。“棠哥哥,不要發火好麼?我不喜歡看你發火的樣子,她們也不是故意的!”安錦瑟笑了笑,卻忽而感覺到腹腔中一陣疼痛——腹腔卻湧出一陣疼痛。那種撕裂一樣的疼痛。氣血開始逆流。‘噗——’一口鮮血噴出。“夭兒——”傅雲崢從未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臉色變了又變。終於定格在慌亂上。“棠哥哥,我疼——”重重的喘了口氣,腹腔裡的疼痛簡直讓人生不如死,“應該是蠱毒發作!”‘噗——’安錦瑟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內力已經快要壓不住那些亂竄的真氣了,傅雲崢半抱起身,正要傳真氣,幫助她壓住她亂了的真氣。不想一個不防,被安錦瑟推開。那一推,顯然是用儘了女子的全身氣力。下一刻,已經癱倒在了床上。“棠哥哥……” 有氣無力的聲音, “不能用真氣……”“可是……”傅雲崢也是著急,卻拚命穩住自己:“夭兒,不要鬨。”安錦瑟實在有些說不出話來,腹腔裡的疼痛讓她生不如死。顫抖著的素手指向錦被。傅雲崢這才看見,第二次被安錦瑟吐出的鮮血,那血色已然不是鮮紅色,而是暗紅色,那紅中帶了一些黑色。“夭兒,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安錦瑟微微喘息,隨即看向傅雲崢,“棠哥哥,我想見長孫墨淵,我想見他!”“好,夭兒,你撐著,我去幫你找長孫墨淵來!”傅雲崢咬牙道。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麼?她還是在長孫墨淵,還是放不下他,所以才會想要見他。“棠哥哥,你去驛站找瑄王,長孫墨淵,一定和他在一起!”“好,你等著,你一定要等著我,知道麼?”就算心裡麵不願意,傅雲崢到底還是按照安錦瑟的吩咐做了。安排身邊最信任的驚鴻和青鸞將太極殿守得密不透風,照顧著安錦瑟。到達驛站的時候,不等下人通報,傅雲崢幾乎是一路打進去的。“長孫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