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周圍傳來撕裂般的嘶吼聲。長孫墨淵從強大的漩渦中心退了出來,眸中染血,明黃色的衣服上一片血紅,紅得豔麗。安錦瑟驀然衝了出去。大殿內一陣沸騰,屍橫片野,金鑾殿中,聞得帝王一聲疾呼:“錦兒——”紅衣女子輕功卓絕,外麵的禁軍還沒回過神,頭頂就已經被輕輕踩踏。女子足尖一點,借著力道,已經躍出金鑾殿。“留住她!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都必須給朕留下錦妃!”長孫墨淵衣衫散亂,從金鑾殿中衝出。數百禁軍一陣慌亂,開始向著火紅人影追去。這百人,都是長孫墨淵挑選出來的精英。基本上都是充當帝王的暗衛,每一個都是不出世的高手,然而,追趕安錦瑟,卻也花費不少的力氣,才堪堪攔住去路。“錦妃娘娘,請退回去!”十餘個禁軍將安錦瑟團團圍住,手中長刀泛著寒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冰冷僵硬。安錦瑟遙遙回頭望了急步往這邊走的長孫墨淵,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終於平複了下來。一雙眼看向擋著路的禁軍,淋漓殺戮。她取出魔笛,放在嘴邊,輕輕吹著。力道很大,速度很快,快得讓人來不及看。周圍人呼吸亂了。從各個地方冒出來的禁軍,擋在長孫墨淵麵前,不讓長孫墨淵再靠近不足十尺的安錦瑟。泰山不崩色的長孫墨淵到底是變了臉色。安錦瑟的魔笛太過霸道強硬,毫無征兆。要不是長孫墨淵近旁埋伏著有護衛,隻怕在那麼快的劍勢之下,能否安全,還是未知數。女子雖然受到了禁軍阻擋,魔笛卻沒有慢下來,竟然保持著那樣的速度直衝而下。禁軍大驚。紛紛拔劍衝上。長劍與魔笛笛音相撞,碰撞出一連串火花。相格是最不明智的做法,安錦瑟自然懂得這個道理,畢竟人數太多,她這樣隻會浪費力氣,也殺不了安錦曦和長孫墨淵。這是人的天性。自然定理。“站住——”衝在最前麵的禁軍腳步一變,竟是再衝過來。安錦瑟冷然一笑。這一次沒有直麵對抗,在禁軍衝來的片刻,女子的腳步微微一側,巧妙避開。兩人側身而過的瞬間,人影晃動。簡直叫人看不清楚。兩人的速度都很快。當然了,分開的速度也很快。不過,這一次,長孫墨淵一行人看清楚了。方才還不可一世的護衛,轟然倒下。一雙眼睛瞪的極大,全是不可置信。‘彭——’彪形大漢屍體,撲倒地上,將地上流淌的血跡濺起來。血珠跳動,不少落在了女子臉上。星星點點。長孫墨淵這才注意到,那大漢脖頸動脈,赫然被割斷。“錦兒,彆鬨了。”長孫墨淵臉上還是笑容,臉色卻沒有了剛來時的色彩,多少有些蒼白。“我從來沒有鬨,長孫墨淵我是把你當成是丈夫,你也說過,此生隻愛我一個人,可是你卻變心了,我也說過,孩子若是沒了,我必定要你和心愛女子的血,染紅這滿園桃花!”女子側身而立,手握長劍。眸如死水一般,波瀾不興。那樣一雙眼睛啊,明明就沒有一點悲哀含在裡麵,卻讓人想要掉淚。“這個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呆了,你臟了,這麼臟的地方,這麼臟的人,我為什麼還要留下?”長孫墨淵的笑容一僵。片刻垂下頭。“錦兒,你先回來,朕日後再與你解釋。”言罷,他語調驀然冰冷:“錦兒,你永遠都彆想離開朕。就算,是讓朕親手斷了你的翅膀!”女子嗤笑。和方才的嗤笑不同。方才的嗤笑中,到底是有苦澀的,現在的嗤笑聲,是真的嗤笑。隻是譏諷和嘲弄。安錦瑟是想笑,為了這麼個男人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也隻換的一句親手折了翅膀。她的翅膀啊,早已經被折斷了。這個男人卻還不明白,從她心甘情願呆在他身邊的那一刻,她就為了他折斷了。所以,他的背叛,才會讓她有鋪天蓋地的悲傷。足尖輕點,笛音嫋嫋,魔音如魔障般,侵蝕著人的意識,女子一躍而起。腳步迷離,輕功卓絕。若是有點見識的人看見安錦瑟,定然會忍不住驚呼,那輕功,分明不可能是一個女子該有的修為。禁軍哪裡能夠阻擋魔音,攔得住快的之餘殘影的輕功。一個人倒下了。兩個人倒下了。三個人倒下了。三十個人倒下了。攔住安錦瑟的所有人都倒下了。紅衣染儘了鮮血,淺淡的眉眼,一下子飛揚起來,紅衣青絲,風姿卓絕。風輕輕吹著,吹動著女子衣衫烈烈作響。而那一雙眼,再沒有看長孫墨淵。轉身一躍,十尺宮牆。朱色宮扉,三千繁華。竟是要一朝休戚。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絢爛如畫。而那帝王卻紅了一雙眼睛。溫潤不在,淡然不在。陡然而生的慌亂,幾乎要將人淹沒。“拿弓箭來。”留下她!留下她!長孫墨淵聽得靈魂深處的叫囂。他懂得,若這一次留不下,那永遠,也留不下了。“嗖——”羽箭破風。安錦瑟驀然轉身,待看見放箭之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瞬——定格——“噗——”長箭入肉三分,鮮血,順著衣服,滴落。就算是盛怒,長孫墨淵也沒有想過要安錦瑟的性命,所以,長箭是對著安錦瑟的肩胛,一肩胛不會致命,也不會流血過多,造成人的休克。也可以影響人的動作。安錦瑟沒有來得及去躲過那一箭,那一箭何等力道,那是鐵了心要留下安錦瑟的,所以,長箭直接貫穿了女子肩胛。驚怒!安錦瑟驚怒!“長——孫——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