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必呢？還是讓老奴陪在您身邊吧，這樣老爺來了也會顧及著點。反正老奴年紀大了，現在回去也睡不著，還不如多陪陪夫人呢！”“英子，這麼多年了，我總算還有你在身邊。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少時間了，現在回頭想想，也許我在西邊的日子才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可惜啊，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去西邊了。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挎著籃子去鄰家那裡買酒給父親喝，也不可能再去那個地方賽馬遊玩了。也許當年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來到這裡。”“夫人”英媽媽紅了眼睛，“夫人又是何苦呢？當年老奴真的應該勸著夫人，而不是隨著夫人，讓你選擇跟著老爺走了。如果當年老奴可以勸著夫人，想來今日也會不一樣的！”蘇楊氏搖搖頭：“一切都不會了，因為這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就發生了。”她看了一眼從門外跌跌撞撞進來的蘇瑾白，紅著眼睛開口，“英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很悲傷！”“賤人！”蘇瑾白猛地把酒瓶往地上一砸，“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我再問你一遍，你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當真不把蘇家放在眼裡？”“但凡你的心中有一點點蘇家，你絕不會這樣在禦書房中說話！”蘇楊氏紅著眼睛看著他：“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麼樣做才算是有蘇家？是像以前那樣，為你納幾個妾室嗎？”“你說我心中沒有蘇家，可二十年前我在屏風後見你的第一麵起，我就認識了蘇瑾白。我嫁給你，用儘了心思，我甚至為了你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可你呢？”“你的妾室納了一個又一個，你的庶子女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生。我沒有辦法，我隻有打落牙齒活血吞，照顧著你的孩子。可你有感激過嗎？還有你的那兩個女兒有感激過嗎？”“那兩個女兒一個比一個奸詐，你的妾室一個比一個年輕。這幾年來我都忍了，都忍了！你還要我怎麼樣，怎麼樣把蘇家放在心上？難道要我為了你去死？”“你不用把話說的這麼好聽，這麼多年來，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背地裡做了什麼嗎？這麼多年，這麼多的妾室，你以為我一個都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嗎？”“我是為了兩個女兒，我是為了你這個蘇家夫人！我為了保全你的顏麵，這麼多年來從未開口和你說過。可是你一次比一次過分，要不然這麼多年來你怎麼可能坐穩這個位置！”海家，彆院“你這話的意思是，你們姨娘暫時不想見我！”溫嬤嬤直接上前給了她一巴掌：“沒用的奴才，不過是要你傳個話而已，難道連這個都不會嗎？現在太子妃娘娘想要見蘇姨娘，是還要蘇姨娘同意嗎？”“還不快再去稟報蘇姨娘一次，就說太子妃娘娘現在正在正廳，她要現在就見到蘇姨娘。姨娘隻不過是一個妾室，正室在堂，難道她不應該來迎接嗎？”蘇語溪微微一笑：“是不是姨娘的身子有些不好了？左右我也來到了這裡就進去親自看看她，大家畢竟姐妹一場，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會不知道妹妹的脾氣！”“帶路吧，我親自去看看她。這孩子大概也有四個月大了吧，長得可真是快啊。不知道妹妹的身體現在能不能撐住孕期的反應？她年幼的時候，每到冬季，身子就不舒服。”“每一次不是人參燕窩養著，就是用上好的補藥燉著。這一次想來在海家彆院是不會缺這些東西的，不過我還是特意讓人備了一些，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你們身邊伺候的這些人，一定要伺候到位。現在姨娘肚子裡的是未來的小皇子，若是你們連這樣都伺候不好，那本妃就隻能直接打發你們去慎刑司了。”“不管怎麼樣，姨娘這一胎是絕不能出任何問題。就是姨娘現在在彆院也不能改變什麼，她一樣是皇宮中殿下的妾室，絕不會因為她現在在彆院養胎就影響什麼。”“還有你們平日裡照顧姨娘，一定要多注意她的口味。她現在正在孕期，有些時候口味會變得很奇怪，你們多注意著些也是應該的。絲柔，給她們多打賞幾兩銀子！”地上的奴婢齊齊跪下：“多謝太子妃娘娘！願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蘇語溪看了一圈子地上的奴婢，突然開口：“之前，姨娘身邊不是有一個貼身伺候的小丫頭嗎？怎麼，她現在還沒有過來？絲柔，你想辦法把她從京都帶過來吧！”“娘娘也太關心姨娘了！總擔心姨娘在這裡是左也不習慣，右也不習慣，其實姨娘也許……也許，姨娘她根本就不在乎娘娘的這一份心意，娘娘又何必這般辛苦！”“你閉嘴！你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這樣說話放肆，看來是本妃平日裡對你太過縱容的原因。你若是下一次還是這樣的態度，你以後就不用跟在本妃的身邊了。”“娘娘，娘娘千萬不要這樣，是奴婢的錯，奴婢知錯了！奴婢也隻是為娘娘抱不平而已，並沒有彆的意思。奴婢也知道姨娘現在是最要緊的時候，奴婢是知道娘娘為姨娘好的。”“隻是奴婢害怕，姨娘並不知道，反而會誤會娘娘。隻是奴婢人微言輕，實在不知道應該和姨娘怎麼說。隻是希望姨娘這一次不要再鬨小彆扭了，也多多體貼娘娘一些。”溫嬤嬤也在一邊歎氣：“可不是嘛，老奴也擔心娘娘你一片赤誠反倒是讓彆人誤會了。這蘇姨娘的架子還真是挺大的，都這麼久了，還沒有人出來迎接娘娘！”“算了，這些都不過是小事情。我也不是在乎這些禮儀的人，更何況這還是我的妹妹。我隻能忍著她，哄著她，再說她現在也不容易！這麼多日子了，想來也是擔驚受怕極了。”“你們就先帶我進去吧，我親自進去勸勸她。”正說著話，那邊一個小丫頭突然急急開口：“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妃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蘇姨娘她，蘇姨娘她那邊突然肚子痛，奴婢擔心……”蘇語溪臉色一變：“怎麼會這樣，難道你們就沒有好好照顧姨娘嗎？現在都還愣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快去請太醫？快，絲柔，還不快去把我們帶過來的那個太醫叫過來。”“然兒，然兒！”蘇語溪叫著蘇語然的名字，撇開身後的這些奴婢急匆匆跑進去了，“你沒事吧，姐姐來看你了。你不要出事情，你放心，姐姐在這裡，姐姐帶了最好的太醫來。”“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你慢一點，小心不要跑這麼快！娘娘，娘娘你放心，姨娘不會有事的。”絲柔和溫嬤嬤著急的跟在她身後。廂房，臥室“哎呀，老十，你弄好了沒有啊？這一次我們可不能出任何差錯，要不然太子殿下是絕不會放過我們的。你都不知道最近太子殿下的情緒有多差，他表麵上說著不在乎，心裡又哪裡會不在乎？”“那邊小喜子都說了，太子殿下連續生了幾天的氣，說是老八傳回來的消息讓他挺生氣的。你說老八他現在在誰身邊，太子殿下又在生誰的氣？我們可不要再火上加油了。”“我知道，我知道！你看我現在不是正在弄嗎，但是你也得給我點時間呀。我哪有這麼快可以把人皮麵具帶好的！再說，你難道心裡就不擔心嗎？我們接下來要對付的可是太子妃！”老九冷笑一聲：“什麼是太子妃？有了太子，那才是太子妃？這太子妃表麵上看上去倒是挺聰明的，內裡還真的是蠢貨一個。要不是太子殿下，現在還留著她有用……”“老十，你這個時候可不要犯糊塗。蘇家的女兒是絕不可能會坐上皇後的位子的，當然，這裡麵可不包括蘇語然。這些話難道還要我告訴你嗎，說起來你這也算跟對了主子。”“怎麼，老九你羨慕嗎？你這麼多年來一直伺候著太子殿下，我還以為你不會有什麼後悔的事情。怎麼現在居然是後悔這個？這還倒真是大吃了我一驚，嚇到我了。”“有什麼好嚇到的？你現在這樣可比我們要舒服多了，畢竟我們那裡最近是風雨雷電。要不是太子殿下還想著姨娘懷著身孕，早就發脾氣了。不過最近的心情也……”“老九，你，你們怎麼也不勸勸太子殿下？難道真的要一直跟蘇姨娘鬨下去嗎？我上次進宮聽小喜子說，太子殿下已經有連續半個月沒有睡覺了。再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得了？”“那有什麼辦法？蘇姨娘不在太子殿下身邊，誰能勸得了，誰敢勸殿下？就連小喜子都說幾句，殿下都恨不得直接把他拖出去打幾板子。現在後宮中，太子妃娘娘殿下根本不想見，至於秦琴……”“妹妹，妹妹？”蘇語溪到底聲音突然傳過來，“妹妹你可是在裡麵嗎？你的身體還好嗎？姐姐現在就帶著太醫進來給你看看，你不要急，你不會有什麼事情的。”老十看了一眼老九：“太子妃娘娘還是先不用進來了，左右我不過就是一個東宮小小的妾室。現在懷著身孕，更是被太子殿下遺棄在這裡，就是太子妃娘娘來看我又怎麼樣呢？”“妹妹怎麼能這麼說呢？我知道妹妹的心裡現在一定很不舒服，我也知道太子殿下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是讓妹妹傷心。但是怎麼樣都比不過妹妹的身體重要啊！”“更何況現在妹妹不是一個人，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呢。你就是再任性也應該有個度才是，如果你還是這樣，那你將來又怎麼能夠順利回到宮中呢？”“你快讓丫頭把門打開，讓太醫進去看看才是。什麼都比不過你現在肚子裡的孩子重要，無論怎麼樣，不如先讓他給你開一付安胎的方子。等你的情緒穩定了，我們再談彆的。”“不用太子妃娘娘擔心，奴婢在這裡也沒有遭受什麼大事。隻是讓奴婢覺得奇怪的是，不知道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麼才讓太子殿下這樣懲罰奴婢！是不是太子殿下連這個孩子都不要了？”“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哪有什麼太子殿下不要孩子的傳言？你懷著身孕就先不要胡思亂想，你放心，隻要有姐姐在宮中，你遲早有一天也會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回來的。”“再說太子殿下可能隻是生氣，你是不是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我早在東宮之時就和你說過，有些人有些話你就不應該說。你這逞了一時之勇，可是有什麼用呢？”“殿下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你在他的麵前說他喜歡人的不好，他怎麼會不生氣呢？也難怪，他連你懷著身孕都不管就把你扔在了這裡。不過你放心，姐姐還是在乎你的。”“姐姐也是在太子殿下麵前求了好久，太子殿下這才勉強同意帶個太醫出來看望妹妹。妹妹可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宮外哪裡會有高超的太醫看呢？”“啊！姨娘你流血了，姨娘，你的下麵流血了！”蘇語溪聽到這話，一陣驚慌：“裡麵到底怎麼了？還不快開門！快去找幾個力氣大的侍衛，去！”老九和老十對看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眼中的含義。這個蘇語溪真的是自作聰明，隻是這樣的人倒是也特彆乖覺也難怪，太子殿下想要除掉她了。“姨娘，姨娘快來人哪，快來人哪！太子妃娘娘，快讓太醫進來給姨娘看病吧，現在正是懷孕的時候，可耽擱不了的。”“那你們都進去看看吧，隻是一定要仔細些。要是你們當中誰碰了蘇姨娘的玉體，那你們的人頭也就不用留著了。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