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外“十一，你說什麼？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突然說蘇姨娘不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彆的事情？哎呀，這個時候就不要磨磨唧唧的，還不說？”那人卻一直不肯說話，隻是低著頭搖搖頭。小喜子到底擔心蘇語然，想到現在的情況也顧不得什麼了。隻好帶著他進了禦書房，心裡祈禱蘇姨娘不要有事情。齊旭正看著手中的畫像，摸摸上麵人的側臉，良久才搖搖頭：“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事情還會走到這一步。”“你在下麵好嗎？是不是還在想著我？其實你不用擔心我，我過得很好。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我心目中還是覺得你應該長成這個樣子的。”“我見到你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做父親的時候了。我的孩子不知道會長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其實我希望，她是個女孩。”“她若是能夠長得幾分像你，一定會成為我最寵愛的女兒。若是兒子，我也希望可以像你，畢竟這樣的緣分很難得。你不要擔心，你在下麵不會孤單的。”蘇語然脫下帽子，看了看他的樣子，提起了食盒：“我聽小喜子說了，這些日子你很少有吃飽飯的時候。我做了一些你愛吃的，你嘗嘗吧！”“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和十一他們說了，讓你好好呆在海家彆院？你回去吧，日後沒有我的手諭不用再回宮了。你早點回去吧，今天我就當你沒有來過皇宮。”蘇語然的眼淚直直滴入那小菜中：“你現在說的可都是真心話？你想要我現在就走，你想要我現在就待在海家彆院？你是想讓我呆在海家彆院一輩子嗎？”“你決定了？你要把我扔在那海家彆院一輩子都不回來？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自從你回到這京都之後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還是有哪裡有什麼……”“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見！娘娘說她求見太子殿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還請太子殿下有時間一定要見見她，最好是現在。”小喜子看到兩個人的情形不對心裡也很是著急，他不知道為什麼太子殿下突然之間對蘇姨娘會變成這樣的態度。何況外麵還突然來了一個太子妃，這……蘇語然卻沒有半分著急，她帶上了帽子，看了一眼太子最後還是藏身在了屏風後麵。齊旭看著她的樣子，開口道：“那就讓太子妃進來吧！”“臣妾參見太子殿下，願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起來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說，非要半夜三更來到禦書房求見本宮？若是沒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就下去吧，本宮還有很多奏章要批閱！”“殿下，臣妾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這個事情關係到後宮的姐妹，所以臣妾不得不在這個非常時候求見殿下！畢竟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恐怕對皇室顏麵……”“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會危害到皇室的顏麵？難不成是秦側妃做了什麼讓人難以啟齒的事情嗎？太子妃有話不妨直說，不用在這裡繞彎子。”蘇語溪咬咬嘴唇，像是用儘了勇氣：“還請殿下多多恕罪，因為臣妾發現，發現秦側妃已經多次在外麵和彆人接觸了。說來也是臣妾無能，實在是不知道那人是誰？”“既然你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那也就是說你所說的話都是空穴來風咯？既然你手上並無證據，你作為太子妃就是這麼管理自己的後宮？”“求殿下恕罪，並非是臣妾空穴來風。臣妾倒也不是不能找到的幕後之人，隻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臣妾說句不好聽的話，這關係到的是殿下的顏麵啊！”“殿下的顏麵可不是彆人的顏麵是我們榮朝的顏麵！若是這件事情被旁人知道一二，或者有多事的人多嘴說出去，那殿下日後怎麼管理朝局？”“那是因為考慮到這些，所以才下手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樣處理這件事。若是這事情不是發生在側妃身上，那這樣就好處理多了。”齊旭沉吟了一刻鐘，這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本宮自己去查？不過你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這事情確實也不能讓彆人去處理。”“你先下去吧，本宮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的。這幾天本宮也聽說了，你的身體並不好，你就先回去休息一下。想來過幾日，正是你繁忙的時候。”“多謝殿下的關心，這些都是臣妾應該做的。其實臣妾還有一件事想要告訴殿下，隻是怕殿下聽了有些傷心，所以一直都不敢說。可是現在，臣妾想來也確實應該告訴殿下。”“臣妾的庶妹，也就是當日東宮的蘇姨娘。她的孩子當日是因為柏綿妹妹，所以才會沒有了。臣妾一開始確實是很生氣，就想著要處死柏綿。”“可是後來，臣妾之所以沒有廚處死柏綿，是因為臣妾發現了一件事情。因為柏綿妹妹當時送過去的佛經，其實一開始是梅側妃的筆記所抄寫的。”蘇語溪跪在地上，語氣中滿是傷懷：“我知道，殿下聽到這些話一定會覺得，臣妾是在誣陷梅側妃，可是臣妾是真的沒有。若是臣妾有半句假話，便讓臣妾不得好死！”“況且，梅側妃手下的一個丫頭可以作證，那些佛經確實是梅側妃親手交給柏綿妹妹的。這一點是千真萬確，萬萬不會作假的！”“臣妾到了這一步，根本就沒有必要再和殿下說任何假話。若是殿下不信大可以去盤問，那個小丫頭現在還在宮中，臣妾被太子殿下訓斥已久……”“臣妾根本就沒有威信去收買一個小丫頭，不是嗎？臣妾今日和太子殿下說的所有話句句屬實，絕不敢有任何欺瞞。還請殿下……”“這個後宮中，隻有你一個太子妃，還有兩個側妃。可自從你進入這東宮以來，你卻從來都沒有好好善待過兩位側妃。現在梅側妃都已經死了！”“難道她都已經死了，你們都不能放過她，你們就非要這麼再糾纏她，再誣陷她？甚至連她死後的清譽都要毀壞它嗎？你和她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蘇語溪似乎是哀莫大於心死，也沒有再辨彆什麼話，隻是向地下磕了一個頭：“既然殿下如此說，臣妾也無法說什麼話。是臣妾胡亂開口惹怒殿下，請殿下責罰！”“好，好！既然你說要責罰，就好好在這宮中反思一段日子，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再出宮門。至於秦側妃的事，你也不用再管了！”“出去，難道還要讓本殿下親自讓人把你請出去嗎？本宮暫時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日後本宮的命令你不能再進禦書房！出去！”蘇語溪流著眼淚，低著頭出去了，甚至連基本的禮儀都顧不了許多了。蘇語然看著她出去，過了一會兒才出來，直直看著齊旭：“是因為梅側妃嗎？”“你是不是因為梅側妃，所以才想要一直把我扔在海家彆院？那你為什麼要讓我生下孩子，你要我生下孩子是因為要把這孩子記在梅側妃的名下嗎？”“殿下真是好精明的心思，好周密的手段！原來你心中一直惦念的人是梅側妃，倒是苦了殿下在那個小村莊裡一直對我這麼偽裝了！”“我往日裡有得罪太子殿下的地方，還請太子殿下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和我計較。我會聽太子殿下的話，安安份份待在海家彆院，把這個孩子生出來。”她拿出自己食盒中的小菜，似乎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局：“隻是我有一個小小的心願，若是這孩子太像我了，還請殿下不要拿走她！”“孩子太像我了，就算記在梅姐姐名下，想來她也不會高興的。還請殿下，看在我救你多次的份上圓了我的這個念想吧。至於我，留在彆院也是好的。”“這些菜是我特意給殿下的，聽說殿下今日還沒有用晚膳，若是不嫌棄的話，就用這些小菜吧。也算是全了，我和殿下之間這段緣分！”齊旭看了看她，也沒有說這事情的打算是不是這樣：“本宮竟然說要你待在海家彆院，自然是不希望你進這宮中。你如果能一直記著這件事情，就好了。”“你若是記不住，本宮自然也有彆的辦法讓你記住。不管是這後宮的太子妃還是秦側妃，她們一個是有豐厚的母家，一個是有得力的兄長，可你有什麼？”“你的身份，你的地位，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然是本宮可以給你的最多東西了。你若是能安分守己，想來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的。”“可你若是守不了這安分守己，現在太子妃的下場就是未來你的下場。你可未必會有現在太子妃這麼好的結局，明白嗎？”蘇語然微微一笑，竟然沒有再辯解任何話，隻是點點頭，無比溫順的開口：“既然太子殿下已經做了這個決定，我當然是聽從太子殿下的安排。”“殿下放心，既然今日我已經知道殿下的打算，想來是不會違背殿下的意願的。殿下想來應該也很明白，我是庶女出身，平日裡最會的就是看人臉色。”“我一向懂得怎麼好好活下去，想來這一次也不會讓太子殿下失望的。隻是待會兒可能要勞煩太子殿下親自派人送我回海家彆院，也免得我不知道如何回去。”齊旭微微點點頭：“這樣就好，你能夠想通，想來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的。等你平平安安把這孩子生下來，你以後的打算，我都給你安排好了。”小喜子歎著氣，看著人把人護送上馬車。他回頭看著這宮廷，隻覺得這宮廷就像一隻吃人的老虎，讓太子殿下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了。“都送走了？一定要確保她安全到達海家彆院，要是在路上出了任何事情，那些護衛隊的人都不用活著了。還有回去告訴老十和十一，要是他們再看不住人，就不用再活著了！”“殿下這又是何苦呢？姨娘可並不會知道殿下的心思。殿下這樣一說，姨娘的心裡還不知道怎麼傷心呢？殿下何必這樣傷害姨娘呢？”“你懂什麼？有些事情不是一言兩語說的清楚的，總之你們按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還有秦琴那裡的事，你再讓人去安排一下，這一次要安排得更詳細一些。”“殿下，為什麼突然之間要這麼做呢？請贖奴才愚鈍，奴才並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打算。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歡秦側妃，大可以把側妃打入冷宮，何必……”“打入冷宮？打入冷宮不就是便宜她了嗎？她聽從齊安的吩咐，對著蘇語然下手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對蘇語然有心軟的時候。現在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要是姨娘知道殿下的心意，心裡一定很高興。隻是可惜姨娘剛才走的時候有些傷心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到腹中的胎兒。殿下難道不擔心？”“那些太醫難道都是廢物嗎？不就是讓他們安個胎嗎？難道連安胎都不會了嗎？他們要是這個不會那個不會，日後也不用在太醫院了。”馬車，路上蘇語然想了想她在臨走前看太子的那一眼，隻覺得很奇怪。如果太子殿下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樣，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奇怪的表現？她總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這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或者是皇帝去世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讓太子殿下覺得很為難的事？有意思的是，太子殿下會這麼處理這件事情。”蘇語然的眼睛裡絲毫沒有剛才在禦書房的傷心，反而炯炯有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現在看來終於是有些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