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旭到了現在還真是忍不了笑了出來：“還以為你是有了什麼彆的想法，原來純粹就是為了這個。你啊，以前在東宮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你這麼機靈百變的時候？”蘇語然聽到齊旭突然提起這個話題，笑了笑：“沒有人希望我是一個聰明的人，我當然我不能成為一個聰明的人。以前小的時候，隻要我們讀書比嫡姐好一點，第二天的飯食就沒有了。”“殿下不是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麼我這麼喜歡吃嗎？因為我小時候被餓的時候太多了，後來年紀大了，彆的不會，反而學會偷吃東西，所以我最不喜歡餓肚子的感覺。”齊旭摟緊了她，他可以在夢中看到她一部分的閨中生活，但是那畢竟是在她成年以後了。他應該可以想到的，蘇楊氏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在幼年的時候不蹉跎她！“還好在東宮沒有讓你餓過肚子，要不然，你估計早就不想在東宮待著了。我們先吃飯吧，我去把青檸抱出來，等吃好飯，下午估計還有事情。”蘇語然看著齊旭走進去的身影，心裡想，有的，其實自己在東宮也是餓過肚子的。三次流產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被關在孤零零的偏院的時候，她餓過肚子。齊旭看著蘇語然紅著眼睛，以為她還想著以前蘇家的事情：“你放心，本宮一定親手為你滅了蘇家，特彆是蘇楊氏。她做出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資格做一府的主母。”蘇語然接過青檸：“我要對付蘇楊氏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我永遠忘不了我姨娘死的樣子，儘管她明明已經對她沒有了任何威脅，可她還是要殺了她！”“我們吃飯吧，不要談這樣的事情。殿下不是愛吃這雞肉嗎？您嘗嘗，是我的手藝好，還是您的手藝好？”齊旭自然不會拂了她的好意，點點頭把肉放進了嘴裡。兩人做的都是家常菜，沒有什麼很特彆的菜式，甚至都沒有什麼花樣。沒有辦法，這裡太窮了，手邊也沒有什麼可以用的調料或者工具。不過齊旭倒也喜歡吃蘇語然做的菜，有時候甚至覺得比東宮的廚子做得還要好吃。他給蘇語然夾了一塊：“不是說喜歡嗎？怎麼現在不吃了？”“不就是等著你給我夾一個嗎？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我就要開始吃了。”她把青檸交給齊旭，開始端起飯碗吃飯，好像完全不管青檸了。屋外樹上的老十聽到這話，抽抽嘴角。也就是太子殿下寵著這姨娘，要不然還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家的姑娘讓太子殿下這麼上心的，還親自給夾菜。十一哪裡不知道老十的想法，捅捅他的肚子。等到兩人離得遠了，十一來教訓他：“你還不知道現在蘇姨娘是什麼身份的人嗎？還敢有這樣的表情？”老十看著他板著臉的樣子，無奈道：“我隻是想著太子殿下也真是栽了。你看看剛才那個樣子，那蘇姨娘就是隨便說些什麼他都高興。你說，這是好是壞啊？”十一回頭看著村頭的方向：“當年我們都見過那個珍妃，你覺得她好嗎？”他看著老十不動的樣子，又扯扯嘴角，“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因為是她毀了我們的皇上。”“其實你現在也不喜歡蘇姨娘，因為她也在一步步毀掉太子。可以前我們改變不了皇上，現在當然也不能改變太子，不是嗎？”老十平時玩世不恭的臉上一片沉靜。“當年珍妃在的時候，皇上為了她什麼都可以做，甚至連皇位都可以不要。”老十冷笑，“後來要不是為了她的那個孩子，皇上也不至於步步艱難！”“可就是這樣又能怎麼樣呢？這些年來，你看皇上可有半分開心的樣子？沒有，半分都沒有！太子現在不也是這樣？我是不喜歡太子妃那個女人，但是也不喜歡蘇語然。”十一笑了笑：“我們去皇上身邊的時候，皇上那時候還是世子。你有見過他真心笑的時候嗎？基本沒有吧，世子就好像一個最合格的丈夫，兒子一樣。”“可那個時候他和珍妃在彆院住的時候呢？老十，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高興的時候。就連笑，也不是像之前那樣策劃過的弧度，那時候我就想，珍妃是最好的！”“可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老十卻突然發起了脾氣，“她是那個時候的妃子，他們的關係是天地不容。世子本來就不應該被卷入這樣的事情裡麵，更可況她還一直和前朝皇帝有牽扯！”“原來當年真的是你！”十一轉頭看著他，“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珍妃藏身的地方會被人知道。我也懷疑是有人告密，這麼多年了，你終於說出來了。”老十蒼白著臉：“我沒有想到後果是這樣的，一開始我隻是想著讓珍妃回宮。若是我想到後麵是這樣的下場，我也不會這麼做，這麼多年了，我甚至都不敢再想起來。”“所以你才主動想著來照顧太子殿下，你是想要贖罪的，是不是？”看著老十點頭的樣子，“你在太子身邊這麼多年了，又有沒有見過太子什麼時候對一個女子有這樣的耐心？”西屋“啪！”一個婦人嚴厲得臉上滿是鄙視，“不是覺得自己是美人嗎？怎麼一個漢子連看都沒有來看你一眼？還一天到晚給我擺臉色，我呸！”沙妮捂著自己的臉，眼中劃過惡毒，開口的聲音卻是溫柔：“媽媽也得給我一個時間啊。我們現在沒有相處過，他當然不知道我的好處！”“哼，一個隻是知道張開腿的女人，難道還希望男人看上你的賢良淑德嗎？不過我也懶得管你是怎麼個辦法，你隻要最後給主子達成目標，想來也沒有人願意管你。”沙妮看著她一扭一扭地走遠，捂著自己臉的手都不停得在顫抖。她沒有回頭，但是流著眼淚對著後麵的人開口：“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到底是為什麼？”“我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本來就不是。我要離開這裡，我要離開這裡！”她後麵的人無聲地流著淚，努力抱著這個孩子不放開，“為什麼啊！這到底是為什麼？”村長家在村中的中心，旁邊就是廟宇。他聽到剛才那個離開沙妮屋子的媽媽說的話，良久才開口：“行了，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村長夫人看著她走遠，回頭看著自己的丈夫：“你還要這麼做是不是？這麼多年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遭到報應的一天的？到了那時候，你怎麼辦？我們一家人怎麼辦？”沙楊看著她，眼中早就沒有了在外麵時候的溫和：“報應？當年我們被人像喪家犬一樣追著的時候，怎麼沒有人來給我們伸冤呢？這世間上哪裡會有什麼報應？”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想什麼，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地開口卻變成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去看看就回來。你的身體到了冬日就不好，早點睡吧！”村長夫人看著他走遠，手中的筷子放下了，也不知道是和自己說還是和彆人說：“等？我早就不會再等了，很多年前，我就忘記怎麼等人了。”沙楊走進西屋，沙妮正在更衣。看到她進來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而斜眼看了對方一眼：“村長怎麼今日這麼有興致想起沙妮來了？”“還是不怕你那夫人再來嗎？要是村長有興致的話，沙妮也不在乎現在陪你一會兒。隻是沙妮到底也是有任務在身上的，恐怕不能陪村長很長的時間了。”沙楊推開她的手：“那一次要不是我沒有防備，你早就沒有命在這個世上了。現在是你還有用處，要不然我根本就不會讓你活下來，聽明白了沒有？”沙妮笑著點點頭：“知道我們的村長是個真正的男兒，哪裡會對夫人不好呢？你放心吧，隻要我可以離開這裡，留下那個黃臉婆，這村裡的漢子不是又有可以消遣的女人了？”“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今天阿耕家的去了那戶人家，可是對方卻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你心裡要清楚，要是再這麼下去，恐怕就是我也幫不了你！你好自為之。”沙妮看著他走遠的樣子，冷笑一聲：“平日裡裝著和一個正人君子一樣，可這裡誰不知道他半夜在誰的床上。村長夫人這麼多年來，還真是好本事，好忍耐！”背後那個人又出現：“沙妮，放棄吧，我們其實可以逃出去的，不用總是待在這裡。沙妮，你長大了，娘也老了，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呢！”沙妮理也不理：“逃？逃去哪裡？我們不是沒有逃過，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依靠過男人，但我們成功了嗎？從來都沒有成功過。除了想這個辦法，我們還能怎麼樣呢？”“你也不用為我擔心了，我自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你養大了我，我會報答你的，這些你都不用擔心，你隻管在這裡就好了，沒事情輕易就不要出去。”那婦人看著沙妮越來越遠的身影，眼淚橫流。她想起她抱起這個姑娘時候，她才幾個月大，不停地張著手臂想要彆人抱一樣。她以為是她死去的丈夫給自己送來了一個禮物。她是真心把這個女孩當做自己的女兒的。她努力種菜，有時候種種花，想著有一天可以送著女兒出嫁，自己還可以有一個小外甥抱抱。可是所有的幻想都在那一晚結束了，她耳邊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隻有留下一個男人的喘息和精瘦的身體。她最後沒有死去，可她卻沒有了自己的女兒。東屋“沙妮姑娘，真是太好了。這早上的時候，耕嫂子說的話也太嚇人了，還好你沒有出什麼事情。”蘇語然熱情地拉住了沙妮，“快進來坐坐吧。隻是我們這裡簡陋得厲害，你可不要嫌棄。”沙妮搖搖頭：“姐姐說的是哪裡話，我怎麼會嫌棄這裡。還要請姐姐不要怪我突然上門才是，早上耕嫂子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沙妮是過來給姐姐賠罪了。”蘇語然挑挑眉，這個小姑娘還挺有本事的，一開口就是姐姐。她微微一笑，平凡的麵貌上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甚至上沙妮懷疑她是知道他們的打算的。不過那又怎麼樣，隻看誰更有本事了。蘇語然看著她鎮定的樣子也心裡點點頭，不愧是個人物，也難怪被人吩咐做這樣的事情。沙妮看了看這屋子，看到這屋子裡多出來的獵物：“是姐姐的相公打得獵嗎？”看著蘇語然點點頭，沙妮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點：“姐姐可真是好福氣。現在你相公的病情好轉了，再過些日子想來一家人也可以回鄉了吧。”蘇語然聽人說起相公就舒心的笑了起來：“可不是嘛，我早就說了要他好好在床上再休息一段時間。可他就是不聽我的，這不，今天上午就出去了。”沙妮看著她眉眼之間的幸福，隻覺得心裡的妒忌快要藏不住了：“姐姐的身體還好嗎？那天姐姐也是山下待了這麼長的時間，恐怕身體上也有些不舒服吧。”“還有姐姐的女兒，聽說幾位嫂子都很喜歡那個小女孩。沙妮平時在屋子裡也是沒有事情可以做，趁著這兩天給你的女兒做了一個小肚兜。”蘇語然看著這肚兜，還真是精致。但是這讓她更加奇怪了，這肚兜上的繡法可不是一般人會的，看來這地方還真是不同一般，也難怪齊旭暫時不想離開這裡了。“這肚兜真是太好看了，我的手藝一般，還真是繡不出來這麼好看的樣子。我相公很疼愛這個女兒，要是知道沙妮姑娘對青檸這麼好，想來他心裡也會高興的。”沙妮壓住嘴角的笑意：“姐姐千萬不要這麼說，這不過就是我一個小小的心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