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正院“無論當年發生了什麼，我的孩子沒有了這是事實。你姨娘若不是心虛，又為何在生你的時候難產而亡。蘇語麗，今日我不過就是落魄了，才讓你這樣來我的地方撒野！”蘇楊氏心胸起伏不定，明顯是壓製著脾氣。“心虛？到底是心虛，還是母親你當年用了什麼手段？”蘇語麗今日來到這裡就沒有想著要這麼輕易地回去。這麼多年，自己活在這個女人的手下，每日隻能裝瘋裝笨，連個鮮亮的衣服都不敢穿。她還記得那年年關，好不容易自己可以出席吃頓年夜飯，也換了件好看的衣服。可是蘇語貞一句話，她就被蘇瑾白趕回了房間，後麵蘇楊氏還吩咐下人，當晚不能給她送任何吃的。大年夜晚，家家戶戶都在吃團圓飯，隻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她實在餓得受不了，隻好換上貼身丫鬟的衣服，低著頭，去廚房偷偷拿點哪怕是冷掉的糕點。廚房的劉婆子是蘇楊氏的人，她發現了是她以後，就死命地說風涼話，甚至一狀告到了蘇瑾白那裡。結果呢？被關禁閉，被罰抄寫女戒，那樣的日子這些年來幾乎都沒有斷過。現在當她站在這個往日裡風光無限的正院的時候，她恨不得用自己的手指甲在蘇楊氏的臉上劃出幾道血痕。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蘇楊氏栽倒的時候，放過她？她恨不得活活氣死她！門外的紅袖突然開口：“姨娘，太子府的丫鬟絲柔求見夫人。”室內的人一刹那之間都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蘇楊氏突然笑了起來：“還不快進來！蘇語麗，你看到了嗎？你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絲柔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蘇語麗坐在下首左邊的椅子上。她想起太子妃在自己離開的時候說的話：“母親平時樹敵不多，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恐怕連蘇語麗都不要忘記去一趟蘇家。”“大姐現在被侯爺關在侯府，輕易恐怕是不會放出門的。侯府為了臉麵和所謂的安撫，一定會讓蘇語麗去蘇家。可是你也知道，蘇語麗是個什麼樣的人，母親被騙了這麼多年，恐怕這兩個人。。。。”“你去了，若是見到她倒也不必害怕。你到底是我身邊的丫頭，又有太子妃的招牌，她不敢，也不會為難你。但是你也不會去激怒她，今時不比往日，我們母女不可以再多生是非了。”“你多勸母親，讓她多多忍耐一下。等到來日，現在所有的屈辱都可以再換回來，讓她再耐心等待一下。還有，離開蘇家之前去看一下父親。我隻是希望父親不要太過分，不管怎麼樣，母親與他也有這麼多年的情誼了。”絲柔回過神來，先向夫人請安：“奴婢見過夫人，多日不見，夫人似乎是憔悴了些。正好，奴婢今日是奉了太子妃娘娘的命令，前來給夫人送些滋補的東西。太子妃還讓奴婢向夫人請罪呢！”“請罪？三妹妹現在說話是讓我這個姐姐越來越不懂了。不過，這母親身體不舒服，妹妹就是再忙又怎麼能不來呢！”蘇語麗臉上的表情嘲諷地厲害，“不過也是，現在估計母親也見不得太子妃了。”絲柔忍一忍脾氣：“蘇姨娘有禮了。其實今日奴婢來也是夫人道喜的，送補品也不過是一件小事情。夫人大喜啊，夫人知道嗎？太子妃娘娘已經有孕，不日將誕下小殿下！”蘇語麗手邊的茶杯“嘭”地掉落在地上：“什麼？”話一出口，她掩飾地笑了笑，“這麼天大的好事，怎麼現在才來和母親說呢！早就應該來了啊，看來我們三妹妹果真是有天大的福氣啊！”蘇楊氏心頭暢快：“太子妃娘娘的福氣豈是一般的女人可以有的嗎？蘇語麗，怎麼，你還想留在這正院也為你妹妹高興嗎？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侯府，若是有幸可以為侯府懷上一胎也是福氣了！”到了這個地步，再這樣下去就是不明智了。看來現在還不是蘇楊氏氣數儘的時候，蘇語麗權衡了一下，終於恢複了以前的謹小慎微：“想來妹妹也一定有些私房話和母親講。那今日我也就不打擾母親，女兒改日再來。”蘇楊氏看著她走遠，顫抖著手端起了茶盞，口氣中難得地有了虛弱：“絲柔，你起來吧。今日要不是你過來，恐怕我今日要被那個小賤人在這正院活活氣死了。太子妃娘娘還好嗎？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絲柔看著往日裡熱鬨的正院變成這樣也覺得唏噓：“娘娘有一些話，想要奴婢轉告給夫人。夫人，若是待會奴婢在言語中有所冒犯，還請夫人看在娘娘的份上寬恕奴婢。”太子府，景苑“太子殿下！奴婢拜見太子殿下！”大芽激動地看著太子殿下，自家主子基本就是這東宮最名不正言不順的人了，如今太子殿下一來，那日後可就沒有人可以在背後說三道四了。齊旭皺了皺眉：“起來吧，你家主子呢？還有，你不在裡麵伺候，一個人守在外麵乾什麼？”說完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問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丫頭，隻好自己率先走了進去。蘇語然正在繡東西，突然覺得自己眼前的光背遮住了，還以為是大芽進來了。正要開口說話，麵前卻傳來一道男聲：“不是生病了嗎？怎麼不好好休息，這個時候還做這些？”“殿下？”蘇語然詫異地抬起頭，“殿下怎麼來了？奴婢這裡都沒有完全弄好，殿下先坐會吧。我讓下人給你拿點紅棗泡泡茶！大芽，去廚房拿些熱水來，還有，剛才太子妃娘娘的補品中有些上好的紅棗也拿出來吧。”齊旭看著那個小丫頭跑遠：“這小丫頭是新來的嗎？你的貼身丫頭呢？怎麼屋子裡連個熱水都沒有？還有，你明明都有自己的屋子了，怎麼這上麵什麼東西都沒有？對了。。。。。”蘇語然卻突然笑了起來：“殿下，你這麼多問題，你要奴婢怎麼回答你啊。其實沒有你想得這麼難以忍受，以前奴婢也是這樣過來的。再說了，我原來的丫頭今日是休息的，我想著還有大芽在，就不要麻煩彆人了。”“其他的都是小事情。至於熱水什麼的，奴婢並不多喝水的，而且也不過就是一天。等晚上翠柳回來了，奴婢也不用這麼事事都擔心了。現在大芽還不知道奴婢的習慣，有些事情自然也想不到的。”蘇語然親手揮退了大芽，給齊旭倒了一杯茶：“殿下不是在正院和太子妃娘娘用膳嗎？怎麼突然有時間過來了？奴婢還以為殿下待會就直接帶著壽王殿下去外麵玩了。”“我是聽人說你生病了就過來看看。淮南這一路上，你操勞挺多了，要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直接和小喜子說就是了。還有，這幾天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不要再出門了，好好在屋子裡養身體吧。”“多謝殿下關心，奴婢謹遵殿下的旨意。其實剛剛太子妃娘娘也派人過來和奴婢說過了，隻要奴婢的身體還沒有好全，就先不用去正院伺候娘娘了。奴婢也在這裡恭喜殿下，希望太子妃娘娘可以為殿下生下麟兒。”雨閣“不行，不行！再換一套，快點！”柏綿急切地開口，“再不快點太子殿下就要走了！哎呀，你的動作再快點啊！”柏綿現在想飛到對麵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梅顏那個賤人說了什麼，現在殿下都不進來看看她。紅杏咬咬牙，可是想到自己現在還得再伺候著，隻好低下頭不讓她看出什麼。她手腳利落地給柏綿找出了幾套衣服，可是柏綿哪裡是這樣好對付的。“啪！”柏綿火氣一上來，立馬就給了她一巴掌。“你傻了是不是？竟然給我這樣布料的衣服，你要我穿這樣的衣服去見殿下？你是不是成心想讓我失寵啊！”柏綿哪裡是什麼軟脾氣的人，她原來在家裡的時候就是刁蠻任性出了名的。“還站著乾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換一套！快啊，要不然殿下一定就走了，你真是蠢透了。要是再這麼沒用下去，我一定要稟告太子妃，找人把你替換掉，讓你整日整日去洗衣服去！”紅杏大吃一驚，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還請貴人饒命，還請貴人開恩！”紅杏怕的可不是柏綿，她怕的是太子妃。太子妃肯定是幫著這個貴人的，怎麼可能站在自己這個小奴婢這一邊。柏綿心中得意，前幾天不是很厲害嗎？現在不還是要看自己的臉色。果然，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不管怎麼樣，這下等人怎麼可能爬到主子貴人的頭上呢？就像那個在旁邊的蘇語然，這一輩子也彆想爬到自己頭上。“饒命什麼？”柏綿正想得美，身後卻突然傳來聲音，“柏綿，本宮還以為你改過了，沒想到你來到這東宮以後還是改不掉這個性子！”齊旭冷冷地看著柏綿，語氣中的不耐煩是個人都聽得出來。柏綿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想起那時候在淮南的時候，但凡她使喚那個女人一次，殿下身邊的人總要警告自己一次。而現在是殿下親自警告自己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氣有時候是不好，隻是不知道這麼倒黴被殿下看到了。紅杏雙眼發亮地看著殿下，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楚楚動人：“殿下，是奴婢做錯了事情。是奴婢不好，奴婢惹了貴人生氣。隻是奴婢實在是害怕啊，害怕貴人要活活把奴婢打死！”柏綿尖叫了起來：“你撒謊！你居然撒謊，你這個賤人，你在撒謊。殿下，你要相信奴家，奴家並沒有說要打死她。奴家隻是覺得這個人做事情不怎麼利落，想要讓太子妃娘娘再派人調教一下。”柏綿轉身跪下，拉住齊旭的衣擺：“殿下，奴家絕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個奴婢是太子府的人，奴家又怎麼可能這樣對她呢？況且奴家也沒有這個權利啊，奴家隻是一個小小的妾室而已。”小喜子從太子背後出來，親手拿開了柏綿的手：“貴人還是暫時不要再惹殿下生氣了。殿下本來想來看看貴人是不是習慣太子府，結果貴人你看看你，這麼一來，可真是讓殿下失望啊！”“殿下！殿下，你聽奴家解釋啊！殿下！”柏綿眼睜睜看著太子殿下掉頭就走，心中一慌，可是又不敢去拉他的衣服。想到剛剛小喜子說的話，轉身惡狠狠地看著紅杏。“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婢！好啊，你剛才做出那副樣子想乾什麼？你想勾引太子殿下嗎？啊？不自量力的東西，還真以為我沒有辦法治你了是吧，你簡直是不知廉恥！”紅杏索性也豁出去了，剛才太子殿下還看了自己一眼呢，說不定自己以後就是貴人了，就再也不用看彆人得臉色了。哪裡還用得著對她這個不要臉的人好聲好色，索性鬨出事情來，到時候說不定太子殿下還會憐惜自己呢。“哼，我再怎麼不自量力也比有些人好！彆以為我們不知道，現在誰不清楚啊，你啊，就是一個爬上太子殿下床的小賤人。這太子府上下都傳遍了，你以為這裡麵有哪個人是看得起你的？”柏綿眼睛泛紅，整個人跪在地上都氣得發抖了：“你住嘴！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我是官家的後代，是大家閨秀。可你是什麼？你不過就是一個家裡都是泥腿子的小賤婢！”“我沒有臉麵，我沒有臉麵難道你有什麼臉麵？一個小小的賤婢，居然還異想天開想要讓殿下看上你？你不是自不量力是什麼？我看你簡直是腦子有問題了，要是太子殿下可以看上你，那才是一個不可解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