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手指一動,武世城以極快的腳法往後一躲。不過是一息之間的事情,兩人已經開始過招了。齊旭倒也不急,反而笑眯眯地退後了一步,看起了兩人的比武表演。一刻鐘以後,秦峰拿到了武世城腰間的香囊:“贏了。”武世城一點也沒有什麼沮喪的表情:“好了好了,你贏了,你贏了。阿奇,你來說說,本侯的美妾怎麼了?是不是迫不及待要進我侯府的大門啊?也是,本侯是榮朝有名的美男子,確實讓人心動啊。”阿奇根本來不及回答。不過聽對方話裡的輕佻就知道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就是說自己也不用插手這個事情。索性也不想開口了,和自家主子一樣保持沉默。齊旭看到秦峰微微皺眉,知道他受不了這個:“好了,正事要緊。那海富捐的銀子現在都秘密放在這觀音廟中,隻是夜長夢多,恐怕我那個三弟已經等不及了。”說到正事,幾個人的麵容都嚴肅了起來。三人坐在林中一個隱秘的小亭子裡,阿奇正在煮茶。秦峰看著沸水:“移走。我家。”武伯侯搖搖頭:“子楓,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們這位三皇子的厲害。前兩天他母妃已經向聖上進言,據說你妹妹現在還並無婚配。”說完又笑得賤賤的:“哎,要不是我早就成親了,我啊,一定娶了你妹妹。”秦峰根本沒有理他,雙眼看著齊旭。齊旭正拿著茶盞喝茶,眉毛一挑:“急什麼?秦國公可不是隨便讓她擺布的人。想要秦家的女兒,我那三弟現在的資本可打不動你的父親。”秦峰思考了兩秒,覺得像三皇子那樣的蠢貨如果都可以打動家裡的那個,那也真是天下紅雨了。阿奇看表情就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麼,默默為可憐的三皇子流下兩滴鱷魚的眼淚。齊旭放下茶盞:“這筆銀子是災區重要的支柱,一定要想辦法送進去。淮南那一帶已經有很多百姓都在易子而食了,我那三弟倒是好性子。”根據齊旭心腹得到的密報,淮南的真實情況比之前三皇子報告的嚴重很多倍。水災之後就是瘟疫,很多村子都是十不存一。也不知道三皇子在想什麼,竟然瞞下了這情況。隻向皇上說,水災毀了莊稼,百姓顆粒無收,完全不說瘟疫的事情。秦峰的口氣難得帶了點情緒:“不知所謂。”武伯侯歎氣的點點頭。淮南本來是太子一係的人在管,雖然也有災禍發生,但是官員處理得當,倒也不會發生很大的漏洞。可是幾年前淑妃向皇帝哭訴自己的兒子不能為父皇效力,實在是有違孝義。皇上寵愛淑妃,就讓三皇子管了淮南。三皇子任人為親,大多是王家的官員;又剛愎自用,結果才捅出大事情。武伯侯說句老實話,即便沒有自家的血海深仇,就三皇子那腦袋也卻是不值得自己給他賣命效忠。更何況,三皇子和他母妃淑妃一樣,總覺得有了皇帝的寵愛就可以把彆人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有太子珠玉在前,三皇子根本沒有勝算可言。“小姐,你真要在這裡休息一會嗎?現在寒風這麼大,咱們還是回去吧。”接著響起一管輕柔的聲音:“你知道什麼?這個時節待在屋子裡多悶。反而是出來走走,這空氣要清冽的多了。”翠柳踩踩腳,隻覺得自己伺候的這個小姐和家裡的另外兩個都不一樣。她平時很少發脾氣,總是自己一個人想事情,做繡包。吃飯從來也不挑菜。有時候廚房送來的東西連自己一個丫頭都覺得委屈,但是她也毫不在意。像家裡的嫡小姐,出門從來不忘記手爐,雖然小姐也沒有,可是她好像從來都不想起來要帶這個。翠柳覺得這是因為小姐受了很多苦的原因。哎,庶出的小姐有時候連家裡的下人都不如呢。她想起自己剛來靜心閣的時候以為媽媽和自己說的話,再想想小姐現在的處境,隻覺得小姐太可憐了。蘇語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小丫頭在可憐,她正在想今年在淮南發生的大災難。淮南這場鬨劇要到今年年底才會正式開始,三皇子瞞報,太子愛重弟弟偷偷送銀兩進去。誰知當地官員私吞了銀兩,若不是太子後頭還留著一批銀子,那當地的百姓真是不堪設想。皇上知道之後打發雷霆,淑妃和三皇子同時禁足,同時皇上又斥責皇後不管好淑妃。那年的年宴是宮中的一個年老的太妃主持的。雖然三皇子一派失了麵子,可是皇後那邊也沒有什麼好處。“翠柳,你知道淮南的水災嗎?淮南的老百姓不知道多可憐。”翠柳正在想著自己的小姐怎麼可憐,猛一聽這話,點頭道:“可憐啊,小姐真是太可憐了。”蘇語然轉過頭看著她:“哦?我可憐?小丫頭的心思倒是不少,你怎麼知道我可憐。我雖然是庶女,可是吃的飽,穿得暖,還有你伺候我,我可憐什麼?”翠柳嘴角動了動:“是奴婢的小心思。想著嫡小姐有個手爐暖著,可小姐你連個碳盆都是舊的。”說完總覺得不好意思,紅了臉,低下了頭。蘇語然很久都沒有聽過這種話了。大概是前世就沒有了,恍惚中隻有自己在現代的日子裡,父母才這樣和自己說過話。總擔心自己過的比彆人差,希望自己擁有和彆的女孩子一樣的生活,即使自己吃苦也無所謂。蘇語然整個人都柔和下來了,迎著冬日的暖陽笑地燦爛:“真是個傻丫頭。傻的真可愛。”翠柳呆呆地看著自家小姐,喃喃道:“小姐這樣笑起來真好看。比嫡小姐還好看。”蘇語然揉揉對方的頭發,警告道:“若是想好好在蘇府賺錢,日後可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可懂這道理?”翠柳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睛,點點頭。心想,小姐這樣對我好,我一定要聽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