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幾天的天氣冷的厲害,你可得多多注意身子啊!今兒個和溪姐兒去看了看貞姐兒,這孩子都成那樣了,還不忘給你做雙鞋!說是你一天忙到晚,還沒有休息地時候,這腳啊,最是要保養的時候!”說著拿出一雙厚底是羊毛氈靴,大小正是蘇瑾白的尺寸,樣式正好!蘇瑾白心中偎貼,想起大女兒未出閣前的溫厚純良,眼神透出欣慰。蘇楊氏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鼻頭一酸,眼淚頃刻間就濕了眼角:“老爺,是妾身不好,妾身失儀了!隻是想起貞姐兒在的日子,妾身的心就甜的不行啊!這傻孩子,現在都病的起不來身了,還在給老爺做鞋子!說了她多少遍了,家裡的事情不用操心,怎麼也不為自己的夫君做這些個什勞子!活活得不了寵愛,好好的一個孩子,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蘇瑾白手裡握著的茶盞一緊,沉聲道:“竟如此?武伯侯還一直寵愛那個妾室?”“老爺如何不知道我們貞姐兒的脾氣啊!”蘇楊氏長歎一口氣,“那人是武伯侯的嫡嫡親的表妹。雖是妾室,卻樣樣比肩正室夫人。這些小事到也算了,貞姐兒也不在乎這些。但是貞姐兒鮮花一樣的人生生不能和夫君親近,我這個做娘的心都要痛死了!”蘇楊氏想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被一個賤人逼迫到那副田地,今天看到女兒那無助的樣子,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武伯侯為甚如此寵愛她?不過一個妾室,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蘇瑾白自己雖然有過妾室,但是從不把妾室放在眼裡,不光光是蘇瑾白。這年頭妾室的地位極其低下,大部分的官員都不把妾室當回事情。若是有寵妾的官員被朝廷知道,這官員的仕途也就到頭了!蘇楊氏聽到這話,手中的錦帕攥成一團,“老爺,這會有什麼隱情!不過是那武伯侯念著早年的那點情分罷了。貞姐兒是什麼樣的人,難不成會刻薄那孩子!不過是想著貞姐兒到底有個名分在,使勁踐踏我可憐的女兒罷了!”說著話,蘇楊氏好像心痛的不行,身子都坐不住了。蘇瑾白急忙攬過她,口中安撫道:“你先放寬心!等過幾天,我找武伯侯喝喝茶就是!總要好好說說的,咱們貞姐兒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總不能讓人欺負了!”蘇楊氏心中憤恨,這能有什麼用!男人要是變心了,寵愛上了下等的貨色,談談能改變什麼?隻要那賤人一天不失寵,武伯侯就一天不會看到自己的女兒!不過是一個不會生的賤人,竟然敢這樣擋自己女兒的青雲路,找死!想到這裡,蘇楊氏的心口一團鬱火,竟是眼一閉,軟到在蘇瑾白的胸口。旁邊候著的大丫頭碧青驚呼:“老爺,不好了!夫人擔心小姐,被氣昏過去了!”蘇瑾白一看自己的夫人臉色泛白,馬上吩咐下人請大夫。自己抱起蘇楊氏穿過內門和屏扇,把她放在千工拔步床上。碧青急匆匆走出門,正看到小豆子帶著一位年長的老者過來。“快,大夫來的正好!我家夫人暈過去了,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大夫給看看!”碧青微微欠身施禮,跨進門檻示意大夫進門診治。大夫便隨著碧青進了門,小豆子冷得縮著腳“刺溜”一下鑽進了旁邊的偏房。英媽媽一看見小豆子就問:“怎麼?大夫外診去了?”這偏房裡隻不過擋擋風,連個火盆都沒有升,小豆子哆哆嗦嗦地回答:“不。。。不是。是。。。是碧青姐姐,碧青姐姐把大夫叫進去了,說是夫人身子不適。先緊著夫人!”“唔!”內室傳來短促的尖叫聲。緊接著是碧水大呼:“袁大家的!”英媽媽聽聲音不對,繞過屏風一看,袁大家的的臉色已然灰白。這個年紀小產,剛才隻喝了兩口人參湯,下麵又沒有及時止血,現在大夫也沒有,除了死也沒有彆的出路了。“英子。。。英子。。。我。。。我求你!”袁大家的慘白著臉,心裡明白自己是過不去這關了。英媽媽上前一步:“你這樣又是何苦呢!你這麼衝動,到時候這一家子都被你牽連了!你啊!”袁大家的伸著一雙血手,顫抖著握住英媽媽:“看。。。看在當年的份上!”邊說著話,邊留下了眼淚,說不清是後悔還是遺憾!“袁大家的!快,大夫,快一點!”碧青領著大夫快步走來,“快給看看,夫人可擔心的不行!”這時候,袁大家的眼睛突然瞪大,不過眨眼之間就沒了氣息。大夫上來一摸脈門,很快就搖搖頭:“來不及了,失血過多,肚子裡的那個早就沒氣了!節哀吧!”“辛苦大夫了,小豆子,帶上大夫去賬房領銀子!這麼冷的天,老大夫走一趟也不容易,多給點辛苦錢!”碧青上前一步:“知道媽媽是頂好心的人,可這人啊,有什麼福氣,過什麼日子都是注定的!媽媽就不要傷心了,夫人那裡可是離不開你的!”“我不過是無兒無女的老婆子,看到袁大家的這樣想到了自己可憐的女兒,唉!”旁邊碧水也開口:“也是翠柳不懂事,這本來是一件小事!現在倒牽連了自己的母親!今夜子時她可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