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空氣有些緊窒,搖晃的燭火明滅著他的容顏,唯一照亮的是眼底的深情!就這麼癡癡的望著,良久……良久……鼓氣勇氣探出自己的手,伸向那思念已久的俊容,指尖已冰涼,帶著控製不住的些微顫抖。似乎不滿於我的猶豫,一雙大掌握住我的冰冷,帶領著它貼上我熟悉的麵龐,當慰貼的那一刻,兩人同時一聲輕輕的歎息,為那如潮水般重回的記憶,也為這久彆重逢的驚喜。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愛人重回,心中曾經冰封的某塊終於崩塌,該是笑臉以對,為何我竟忍不住模糊了雙眼。終於明白了什麼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恍如隔世,再次聚首,這份失而複得的心,在胸腔中劇烈跳動的情感,卻無法化做任何一個字説出來。甩甩頭,試圖甩掉那奔騰的淚意,卻甩出了更多的晶瑩。一聲低歎中,身子被狠狠的攬進溫暖熟悉的懷抱,這一刻,我終於再次緊緊擁住了他,這一刻,仿佛時間停止,這一刻,我恨不能化為永久。再也控製不住奔湧的淚水,緊緊摟住他的腰,將臉深埋在他的胸口,讓一切淚水融化在他的胸膛,感受著緊貼著我的身體傳來的輕顫,雙臂的力量傳達著他同樣難已克製的激動。吸吸鼻子,抬頭看著深蘭色的雙瞳,咧開嘴一笑:“就算你想表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不用這麼用力吧?胸壓平了,你要對我負責的。”“對不起!”還是那好聽的聲音,卻滿含著濃濃的內疚:“你怪我吧,罵也好,打也好,都是我的錯。”雙手捧著他的臉,似乎想仔細的尋找出一年來的變化,我露出一臉苦笑:“你這是罵我麼?道歉什麼?道歉你為了救我跳崖麼?還是道歉你沒有遵守約定和我同生共死,或者是道歉你沒死卻不來找我,枉費我一年的淚水嗎?還是道歉你救我卻用兩條性命換我一人獨活讓我內疚?”説到這,我突然想起了一年前禦雪離開時是懷著我的孩子,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他能活下來已經是一個奇跡了,我不能再多要求了,畢竟,隻要我和他在一起,大家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還給他一個堅定的微笑,“隻要你活著,已經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孩子沒了就沒了,我們以後繼續生,生他十個八個,你真要道歉彌補的話,你就好好想想怎麼彌補我一年來哭掉的眼淚水。”掂起腳尖,用唇印下我思念。糾纏吸吮間,吸進的是彼此一年分離的落寞和相思,舔去的是彼此心中酸楚和牽掛,糾纏的是一生一世的情緣。仿佛要將一年來的所有的一切在一吻中全部傾訴,又怕突然爆發的濃烈情感會傷到對方,我們小心翼翼的索取,柔柔的付出,微弱的燭光映照著一雙璧人甜蜜而羞澀的相互迎合。若不是我的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我願意就和他這麼一直相擁下去,但是這一年的改變,還有他身上所有圍繞的謎團,我都需要他來解釋。輕輕的喘息著,禦雪深藍色的眼睛緊緊抓著我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似乎在補償這段時間的分離,微腫的唇幾次輕抿後終於吐出幾個字,“誰和你説孩子沒了?”一句話將我當場轟的不知所措,攬攬他的腰身,再摸摸他的肚子,沒有啊,平的啊,可憐兮兮的抬頭:“沒有摸到啊!”再次被拉回懷中,胸腔的震動和禦雪在風中輕揚的笑聲是那麼幸福。“傻青顏啊,都一年多了,寶寶早就生下來了,是個女孩!”深深的凝望著他的眼,順從的由他溫柔的拭去我再次沾滿臉龐的淚水,老天真的是待我不薄的,在將禦雪還給我的同時,也將我們的延續還給了我,原來,我竟然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身為人母,這一切,都是我的禦雪賜予我的,我生命的傳承,血脈的延續,一個溫馨的家。孩子該有四個月大了吧,腦海中幻想著一個縮小版本的禦雪,心中充滿了驚喜的甜蜜,急切的拉著他的手:“孩子象你象我?你有沒有給她取名字?帶我去見見,好不好?”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了哀求。輕輕的拉住我,搖搖頭,禦雪的臉色已經轉為一本正經:“現在不行啊,這一年來太多的事情,我要慢慢的和你説,先不要衝動,我們的孩子,梢後再見也不遲。”想起種種,我咬了咬唇,用力地點了點頭,禦雪神奇的起死回生,甚至以太子身份入主藍翎國,未婚生子,種種的種種,我都難以想象,以他柔弱的身體,是怎麼抗過一次次的危險,甚至安全的為我生下寶寶,這一切,都急需得到答案。將手伸進他的掌心,引領著他在床上躺好,我則半坐著,讓他的頭枕在我的懷裡,我知道這一年禦雪在沒有我的日子裡一定很苦,我隻想好好的抱抱他,讓他得到片刻安寧。閉上眼,“青顏,對不起!是我對你隱瞞了自己的過去。因為那實在是我不願意去回憶的一切。”他的語氣有些嘲弄,“不就是那些所謂的皇家鬥爭罷了,而我,本該是不存在的。”摟緊他的身子,低聲輕喝道:“亂説,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的存在是我人生的幸福。”反身攬著我的腰身,他在我腰上蹭著,算是同意我的話吧,“藍翎是一個崇尚神的國度,皇族更是,從來皇族的繼承人都有著神的傳説,必須是正午時分出生,成年後必須有雙會變色的藍眼,這一切,也從未改變過。”一聲長長的歎息:“可惜一切在我出生後改變了,我和皇姐是父後的雙生子,我在醜時出生,而皇姐,是母皇唯一一個在正午時分出生的女兒,自小她就被母皇當做是藍翎的繼承人來培養,而我除了要求該學習男子所長之外,其餘的都不讓碰,甚至有時候好奇的問到些關於朝政問題時,都會看見父後怪異的臉,斥責我不該問屬於女子的問題,同時不停的告誡我要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那是因為皇家之子的矜持,卻沒有想到其中還有其他的秘密。”輕撫著他的臉,我道:“你才是那個在正午時分出生的孩子吧?”這個很容易猜出來不是麼?畢竟聯係起他現在的身份,他那個姐姐,就是之前掛掉的那個女皇吧?不知道禦雪的父母在知道他們的刻意隱瞞真的會因為神言的出現而害了女兒的性命時,還會不會堅持當初的選擇?他點點頭,“當母皇駕崩之時,我第一次情緒失控了,結果……”“被人看見你的眼睛會變色了?”我搶過他的話。“那是第一次感受到有那麼多敵視的眼睛,姐姐眼中那燃燒的憤怒我至今都無法忘記,然後我的身邊開始出現各種奇怪的事情,即使有父後的保護,卻還是不斷的有身邊試藥,試飯的伺人死去,那時候,隻覺得我活著真的好累,不如哪天真的死了算了。”他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同樣讓我感到辛酸,投身帝王家,隻因是男兒身卻擁有不該有的印記,最親的人頃刻之間成為最恨自己的人,我是不是該慶幸我這個身子是唯一的繼承人呢?俯下臉,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吻,“不要再和我提死字了,你的未來是屬於我的,在你遇上我之後,我任性的將你認定為我的所有物。”摟住我的脖子,讓我趴在他的身上,他回應著我,我們真的是分開太久了,久到每一個追逐,齧啃都讓我投入,每一縷熟悉的氣息都讓我瘋狂。依依不舍的放他開,拿我的臉貼著他的臉,聽著他不穩的喘息,“呃,你繼續説,再吻下去,我不能保證在你説完之前我還能忍住不扒光你然後瘋狂的要你,但是過了今日,你要給我補足一年的份,還有雙倍的賠償。”他低笑出聲,“你還是那麼愛對我提要求,真象是紫家出身的人!我真不知道同為皇家出身,你怎麼知道那麼多經商的道理,不過我真的要感謝自己出宮的決定,不然也不會遇上你,我實在受不了那麼多人為我死去,也不知道哪一天一下沒防住,自己就這麼把命丟了,我決定離開,把所有一切都拋棄,也算是對這個皇位的放手態度,希望他們不要再找我,為彼此保留一個情分吧。”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前麵的問題,難道告訴他這個身體裡的靈魂根本不屬於這個地方,而我的討價還價純粹是因為自己的習慣?“你恨他們嗎?”心疼於他的不公平待遇。“以前有,但是這兩年來,我放下了,當初一路跌跌撞撞什麼也不懂,隻知道離開藍翎,走的越遠越好,當我到達紅羽的時候,終於因為錢用完了,餓了三天而昏倒,卻沒有想到偏偏倒在太女府門前,被你救了。命運再次和我開玩笑,讓我逃離一個皇家又陷入另外一個皇家之中,後來一想,也許躲在這,藍翎的人會找不到我,所以……”兩隻青蔥玉指捏著他的臉頰,“好啊,原來你是利用我,你居然為了逃避他們做我的初伺,那就是不愛我咯?説!”仿佛一個回答不滿意,我手指的方向就會立即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緊了緊我腰上的手,“以前是有吧,但是我連女兒都替你生了,還要我回答嗎?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隻不過是又想討些便宜罷了。”一個哈哈大笑,禦雪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不過手可沒放下來:“説,你和那個慕容莫離什麼關係,彆以為替我生了孩子,我就會原諒你爬牆偷人,我今天可看見她把手放在你的腰上,兩個人月下漫步,今天還裝做不認識我,哼!”我可不掩飾自己的濃烈的酸味。撫摩著我的發絲,他有些又好氣又好笑,“我這不是為了保護你麼?難道你想我當場説你是我的妻主,説你是紅羽的帝君?”扭著身子耍賴:“不管,你今天統統給我解釋清楚,不許有一絲隱瞞,不然大刑伺候。”手已經放在了他的下身,小爪子已經握上了曾經熟悉的地方,也許是分離的太長,這麼一碰,已經能感覺到硬挺的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