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遠和餘年也正在看這一期的《天籟》。“嘖,你說你會吹洞簫的時候,我和老何也驚了驚。你這技能點,全娛樂圈也找不出幾個來,我真心挺好奇的,你還會什麼樂器?”餘年掰著手指頭數,“還會古琴,竹笛和鋼琴。”孟遠嘀咕自言自語,“我這是挖到了個什麼寶貝……”這時,正在播的節目裡,方懷剛唱完離場。孟遠注意力被轉開,感慨,“方懷的心態真的不行,之前膨脹地太厲害,趾高氣揚,巴不得用下巴對著你們。等出事了,錄製的時候完全慌了神,彈鋼琴彈錯了好幾個音,唱歌高音破了,搶拍,忘詞,他不被淘汰誰被淘汰?”餘年不會對下狠手設計自己的人抱有什麼同情心,他看著屏幕裡略顯狼狽的方懷,“我很小的時候,外公就常教我,欲人勿知,莫若不為。做了壞事,就要做好有一天會暴露的準備。”“欲人勿知,莫若不為,你外公教得很好啊。””嗯,“餘年回憶道,“我外公還在世的時候,每個星期,外公都會出題目讓我寫文章。六七歲,讓我翻著字典寫《我的外婆》,他會在後麵寫評語。等後來,題目就變成“何為‘歲月本長,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寬,而鄙者自隘;風花雪月本閒,而擾攘者自冗’這一類的了。”孟遠咋舌,“六七歲就捏著鉛筆開始寫小作文了?”“不是鉛筆,是毛筆。我小時候還沒學怎麼拿筷子,就先學的怎麼用毛筆,但我手小,外公就親自動手做毛筆給我用。不過小時候不懂,經常都拿毛筆墨汁往臉上畫,這事情後來還經常被外公翻出來嘲笑。”孟遠看得出來,餘年和家裡人關係很好。之前又說過沒有爸媽,是外公外婆養大的,想來這後麵肯定藏著什麼陳年往事。他沒再繼續問下去,轉而說道,“下一場要邀請幫唱嘉賓,你沒什麼熟人,節目組會出麵安排。老何讓我問問你,有沒有喜歡的歌手什麼的,說不定能請到。”他想起餘年之前兩場都是唱的鬱青的歌,“你要是想邀請鬱青,節目組可以去試試,不過鬱青咖位太高,最近又在戈壁灘上封閉拍戲,我估計有點懸。”餘年想起今天下午打過來的那通電話,“鬱青已經答應了,會按時趕回來的。”“啊?”孟遠回過味兒來,睜大眼睛,“等等,你讓我緩緩!已經答應了?你認識鬱青?”餘年點頭,“嗯,認識很久了。”孟遠好幾秒沒說話,最後呼了口氣,“老何確實該請我吃個十頓燒烤!鬱青啊!那可是鬱青!她來上節目,收視率還不得爆?”錄節目當天,一大早,餘年的門就被敲地“砰砰”響。餘年放下澆花的灑水壺,開了門。鬱青進了門,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美豔張揚的臉,“有吃的嗎?我剛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了,真的快餓死了。”“家裡隻有麵條了,我去幫你煮一碗?”餘年說著往廚房走,囑咐,“記得把門拉上,拖鞋在櫃子裡。”鬱青把八厘米的高跟鞋扔到一邊,趿拉著涼拖鞋跟在餘年後麵,“,麵裡可以放一個煎蛋嗎?拍戲這段時間老娘人都餓得不好了!”“嗯,但隻能煎一個,不然你吃完又嚷著會胖。”鬱青邊走邊打量餘年現在住的地方,皺眉,明顯的嫌棄,“你住的地方怎麼這麼小?”餘年開了火,把掛麵拿出來,“就我一個人,夠住了,大了反而空蕩蕩的。”“行吧,你住的開心就行。”鬱青靠著料理台看餘年煮麵,一邊聊天,“我之前還沒來得及問,我不就出去拍了兩個月戲的功夫,你怎麼突然就簽星耀出道了?還有之前那個方什麼,跳這麼高,還搞事情,要是當時老娘在,一巴掌拍死他!多虧你團隊給力,沒讓他得逞。”餘年穿著件普通的白色棉t恤,透出些清清爽爽的少年感,他沒糾正,隻是回答,“你也知道,我需要賺很多錢,我有個師兄在星耀實習,機緣巧合,就簽了星耀。”鬱青知道餘年心裡有自己的主意,沒多說,“星耀還不錯,曲逍然雖然不靠譜,但背靠著曲氏這棵大樹,沒問題。孟遠也還不錯,你眼光很好。”她看著餘年的側臉,沒忍住,“說實話,你才二十一歲,這麼小,沒必要這麼逼自己。”餘年拿碗出來盛麵,彎著眼睛笑道,“我沒逼自己,人活一輩子,總有些事情必須要去做不是嗎?隻是我要做的這件事會困難一點而已。況且,我也很喜歡唱歌。”“那麼多錢,哪裡隻是困難一點?”鬱青懶得說餘年,自己伸手端了麵,凶巴巴地瞪他,“看著你就來氣!”不過等到了演播廳,鬱青又一改之前的懶散和嫌棄,儀態端方地給餘年撐場子,“謝謝何導對年年的照顧,年年是我弟弟,年紀還小,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麻煩何導寬容寬容。”餘年是第一次見鬱青這麼溫溫柔柔地說話,努力憋著笑。等到了化妝間,旁邊沒了外人,鬱青翻了個白眼,“你那是什麼表情?非要老娘桌子一拍,說你是我罩著的?那是會崩人設的!”說到這個,鬱青問,“孟遠讓你艸什麼人設沒?”“嗯,有,孟哥安排的是貴公子人設,說以後代言會順暢很多。”鬱青又翻了個白眼,“你還用艸貴公子人設?不過也對,你看看自己,哪個貴公子會窮到連外賣都點不起!”餘年遞了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給她,“要注意,白眼翻多了會長皺紋的。”兩人合作的是舞曲。鬱青黑發紅唇,身材高挑,穿上黑色的皮衣皮褲,八厘米高的鉚釘高跟鞋,往聚光燈下一站,氣場節節往上。餘年穿了一件白色的寬鬆襯衣,加重了眼線,襯著眼下的淚痣,極抓人視線。謝遊就是這時候過來的。何丘柏見來的是謝遊,連忙快步迎上去。心裡疑惑,謝氏那邊說要注資,會有人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直接來了彩排現場,更沒想到,來的竟然是謝遊本人。謝遊一進場,視線就鎖在了餘年身上。等發現餘年正跟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女人跳舞時,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在彩排?”何丘柏趕緊道,“對,是餘年和鬱青在彩排,鬱青是幫唱嘉賓,抽時間從劇組趕回來的。”他說完,有些疑惑——怎麼忽然覺得有點冷?謝遊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舞台上,助理秦簡跟在他身後,適時說道,“何導您忙。”台上燈光開的亮,餘年沒發現謝遊過來了。他和鬱青貼得很近,有些不太習慣。鬱青又想翻白眼,但想起餘年說的要長皺紋,忍住了,小聲說話,“老娘小時候還給你換過尿不濕,握你手怎麼了?”餘年糾正,“你隻比我大五歲,不可能給我換過尿不濕。”“好像也對……那我也看過你外婆給你換尿不濕!”鬱青強調,“到錄製的時候放輕鬆一點,我明天正好有個采訪,會提你名字,讓孟遠把熱度跟上。”餘年應下來,“謝了,姐。”彩排完,鬱青出去打電話,餘年準備回化妝間再背背歌詞。剛走幾步,就看見了一個背影,他不太確定,“謝遊?”見謝遊轉身,他有些驚喜地笑起來,“剛剛隻看見背影我還不確定,沒想到真的是你。”他隻看背影就把我認出來了。謝遊心情突然好了一點。他走近了和餘年說話,“剛剛你唱得很好聽。”“謝謝,”餘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歌詞還沒完全記住,跳舞的時候一直在偷瞄提詞器,幸好沒被何導發現,不然肯定被罵。”謝遊把提在手裡的禮盒遞過去,“上次糖的回禮。”餘年雙手接過來,看見木質禮盒上印的標誌,眼裡像是落了星星,驚喜道,“青河路的那家糕點鋪?我從小就特彆喜歡吃!”謝遊神色沒什麼變化,懸著的心卻落下了,“你喜歡就好。”他遲疑幾秒,還是拿出紙筆,將練習了幾十遍的話順暢地說了出來,“我媽媽很喜歡你,可以要一張簽名嗎?”“當然可以,是我的榮幸!”餘年接下紙筆,認真寫下自己的名字。餘年遞回去給謝遊時,兩人的指尖相觸。謝遊呼吸微顫,將紙筆收好,看著餘年,“那我先走了。”餘年點頭,“嗯,謝謝你的糕點!路上注意安全,下次見。”“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