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塊小甜糕(1 / 1)

聽說我很窮 蘇景閒 2073 字 2個月前

在家休息了一天,餘年做了頓飯犒勞自己,六號一大早,他就到了星耀大廈。孟遠手裡拿著張打印好的課表,邊走邊說。“每天早上八點開始上課,晚上六點結束,中午有兩個小時休息時間。上午是舞蹈形體,下午聲樂,晚上的時間你自由安排。能行嗎?”餘年已經把課表背熟了,聞言答道,“沒問題,這個強度我能接受。”孟遠拿課表扇風,歎氣,“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我們時間挺緊,五天後,《天籟》的何丘柏過來看看你。我關係是到了,但能不能過他那關,還是得看你自己。”他見餘年知道輕重,沒再繼續說下去,手指點點紙麵,“三十樓到三十五樓都是練習室,307和337在我名下,這幾天你就彆亂跑,好好跟著老師學習。”餘年應下來。他猜想應該是有什麼原因,才讓孟遠特意叮囑“彆亂跑”。不過孟遠沒多說他也不多問,當前最重要的,還是把課上好。正說著,兩人已經到了三十三層,孟遠揚揚手裡的課表,“老師就在裡麵,我還有個會要開,中午見!”餘年進到舞蹈室時,裡麵交談的聲音和畫了休止符一樣,瞬間停了下來。聽到的模糊幾個字裡,好像有他的名字,應該是在談論他。當作什麼都沒聽見,餘年站在原地鞠了一躬,“兩位老師好,我是餘年,接下來幾天要辛苦兩位老師了。”安成對上餘年的笑臉,也跟著笑起來,“怪不得孟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一定上心,單是這外形條件,就能說他這次確實是挖到寶了。”他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保養得很好,抬手道,“你好,我是安成,合作愉快!”餘年抬手握住安成的手,禮貌道,“安老師您好。”站在安成旁邊的霍行就沒給多少好臉色了,他眉心有不太明顯的皺痕,看起來嚴肅又不好接近,“霍行。”餘年還是笑眯眯地打招呼,“霍老師您好。”安成抱著手臂,朝餘年擠擠眼睛,“你們霍老師就是這性子,要是你練習的時候偷懶劃水,可是要被凶的。”餘年雙手合十,眨眨眼,“要是我偷懶,請霍老師一定凶我。”安成大笑,一巴掌拍餘年肩上,“這小子不錯,上道!”不過一上午,餘年都沒有挨罵的機會。等孟遠十一點半過來看情況時,霍行拎個黑色水壺,遠遠看著正跟著安成學動作的餘年,簡短評價,“很不錯。”孟遠挑眉,得意道,“我選的人,不錯是很肯定的!”他又有些驚訝,“不過竟然能從吝嗇言辭的霍老師這裡拿到這個評價,餘年到底是乾嘛了?”霍行瞥了孟遠一樣,“肯吃苦,不喊痛,認真,聰明,尊重老師,有耐心有毅力,身體條件也好。”孟遠連著“嘖”了好幾聲,玩笑道,“餘年是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麼誇他?”見霍行專心喝水不回話了,孟遠正經了不少,“就五天時間,你覺得,餘年能行嗎?”這個問題他比較想聽聽霍行的意見。“見到人之前我覺得你是在做夢,見到人之後,”霍行沒說得絕對,“可以試試。”“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孟遠看著一跤摔地板上的餘年利落地爬起來重新站好,繼續學動作,從牙縫了“嘶”了一聲,“這‘嘭’一下我聽著都疼。”霍行冷哼,“學舞哪兒有不疼的?”十二點準時,音樂停下,安成轉過身,扔了張白毛巾給餘年,揚眉道,“辛苦了,學得不錯啊。”餘年把毛巾疊了兩疊,擦乾淨臉和脖子上的汗。他皮膚很白,因為熱,透出一層健康的粉色,黑色的碎發被汗水打濕,黏在額頭上,眉眼清亮,“安老師和霍老師也辛苦。”他聲音還有些喘,拿毛巾的手臂也在不自主地發抖,安成都看著的,眼裡的欣賞更深了兩分。霍行走過來,直接道,“剛剛最後那個動作沒穩住,抬腿的時候也太低了,不到位。”安成替餘年說話,“練習強度太大,又是剛學,最後他腿都要脫力了,能抬起來已經不錯了好吧?”霍行是個較真的性子,皺眉,“動作必須標準,不然就是白練,他時間不多,每一秒都要抓緊。”餘年適時插話,聲音帶笑,“謝謝霍老師,當時確實是腿有些抬不起來了,下次我一定做到標準。”霍行看了餘年兩秒,“嗯”了一聲,沒再說話。安成轉過身朝向餘年,手指悄悄指霍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餘年抿著嘴唇忍笑。中午和孟遠吃過午飯,餘年回舞蹈室找了張墊子鋪開,手腳酸痛地躺下。不過才躺了兩分鐘,他又站起來,把之前霍行說的那個動作練了幾遍。確定達標了,這才籲了口氣。這次躺下後,餘年是真的不想動了,手腳都不像是自己的。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他也不知道,鬨鐘響起來時,才發覺已經一點四十了。勉力坐起來,餘年活動了一下四肢,坐電梯下樓。到了聲樂課的練習室,老師還沒到,餘年想了想,開始自己做開口練習。做完後,才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餘年趕緊站起身,“趙老師您好,我是餘年。”趙曦已經四十歲了,穿著黑色長裙,氣質很好,說話也溫和,“坐下吧,我看你的課表,上午是在練舞?”見餘年點頭,她笑道,“練舞挺辛苦的,不過剛剛你是在做開口練習?”“嗯,是的,不知道做得對不對。”“做得沒問題。”趙曦一邊把手裡的幾本書放下,一邊問,“會看譜嗎?”“會。”“嗯,”趙曦把書翻開遞給餘年,“把這首歌唱出來我聽聽。”餘年接下來看了一遍,自己打著拍子,準確地唱了出來。趙曦滿意點頭,沉吟數秒,問,“以前學過聲樂基礎?”餘年沒有隱瞞,“我外婆很會唱歌,小時候跟著唱,外婆就會教一點。”趙曦仔細分析,“你的發聲位置比較靠前,聲音從喉嚨發出後,打在硬齶上發出。呼吸上,用的是胸腹式聯合呼吸法。這種發聲方式不是不好,而是你可以做到更好。另外,你的音準、音色和音域都非常不錯,可以說是老天爺賞飯吃的類型。”她抽出一張白色稿紙,“好了,我們上課。”接下來的五天時間裡,餘年基本就穿梭在這兩間訓練室裡。吃過晚飯,會抓緊時間在舞蹈室多練兩個小時。霍行發現他會自覺留下來練舞,先是冷叱了一句“這麼拚不要命了?”見餘年隻是笑,也不爭辯。霍行沒再說什麼,但每天都會免費加班,留下來給餘年做指導。十一號上午,餘年剛到孟遠辦公室,就被塞了杯牛奶,然後風風火火地被拉進了電梯。孟遠比餘年還緊張,“有信心嗎?”餘年喝了口牛奶,嘴唇上沾了點奶沫,少年氣更重了。他點頭,“有信心。”孟遠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如來佛祖耶和華老君在上!”之後嘀咕了些什麼餘年也沒聽清楚。他捧著牛奶小口小口喝,眼裡全是笑意。到了錄音室,孟遠已經恢複了王牌經紀人應有的淡定。“一會兒你進去找找感覺開開嗓,何丘柏應該還有二十分鐘到,到時候你好好發揮,哥相信你!”餘年和孟遠對了拳頭,“嗯,我也相信我自己!”星耀大廈門口。曲逍然坐在副駕駛上,連打了三個哈欠,嬉皮笑臉的,“感謝謝總送我上班!”他昨天去謝家吃飯,晚上喝了酒,乾脆就在謝家住下了。早上又頂著謝遊的冷臉,死皮賴臉地蹭上了謝遊的車。謝遊臉上跟覆了層霜一樣,“可以滾了。”“醞釀一下再滾,”曲逍然半點不怕,還絮絮叨叨的,“說起來上次你來找我,不是提到說我公司裡最近有沒有進新人嗎?我想想,招人來問了問,還真進了新人。”謝遊搭在膝上的手指動了動。“……是孟大經紀人簽進來的,叫餘年,才21歲。”“餘年?”“嗯,年年有餘那個餘年。我看了照片,長相挺不錯,聽說聲音很好,孟遠正籌劃著讓他上《天籟》第二季,今天節目組那邊會有人過來看。”說到這裡,曲逍然極力邀請,“謝總要不要起駕一起去看看?”曲逍然一直都擔心自己這個發小天天忙工作會被悶死,有什麼好玩兒的好吃的都會拉著謝遊。但十次邀請,基本十次都邀請不到。“好。”“哈哈哈我知道你有一堆會要開但是——”曲逍然卡住,“咦,你剛剛說什麼?”謝遊懶得理他,打開車門下了車。見曲逍然還在發愣,他不耐煩地皺眉,“走不走?”“臥槽當然走!謝遊你特麼絕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謝遊!”兩人走進錄音室的時候,裡麵已經站了好幾個人。孟遠最先發現曲逍然,心裡一跳,笑著迎了兩步,“曲總您怎麼來了?”等他眼光一轉,視線落在謝遊那張令人驚豔的臉上,人都有點不好了,“謝總您好!您也來了?”曲逍然做了個“噓”的動作,笑眯眯的低聲說話,“彆驚動了,我們就是來看熱鬨的,你們忙你們自己的,不用管我們。”說完,還真的就安安靜靜地站著。謝遊站在曲逍然身後,正透過玻璃,看著話筒前的餘年,神色不動。一個穿格子襯衣的中年男人朝裡麵打了個手勢,餘年回了個手勢,三秒後,一道極清澈的嗓音從設備裡傳了出來。眾人屏息,曲逍然驚訝地挑挑眉,正想回頭問問謝遊感想,卻發現對方像是在……發呆?謝遊身體無意識地放鬆下來,不太明顯地靠牆壁站著。他視線固定在玻璃房裡,垂下眼睫專心唱歌的餘年身上,心跳突然有加快的趨勢。是,就是這個聲音,沒有錯。在電梯裡第一次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他還不是十分確定,直到現在聽到餘年唱歌,他才肯定,就是這個聲音。在令人心生愉悅的聲音裡,好像時間流逝得都要快不少。餘年唱完最後一句停下,站在最前麵的何丘柏鼓了掌。玻璃阻隔,餘年聽不見外麵的聲音,但能看見孟遠豎起的大拇指,以及何丘柏鼓掌的動作。他摘下耳機,呼了口氣,隨後露出了笑容。眼角餘光看見一個背影,餘年動作微頓——剛剛門邊那個背影好像有些眼熟?但他沒來得及多想,從玻璃房走出去,孟遠就迎了上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曲——”孟遠一回頭,發現曲逍然和謝遊都不見了。餘年反應過來,小聲提醒,“我取下耳機的時候,看見門動了一下。”孟遠應了一聲,心道這果然是來看熱鬨的。轉而又笑道,“這個就是我跟你提過幾次的何丘柏。”餘年稍稍鞠躬,笑道,“何老師您好。”何丘柏和孟遠是多年的老朋友,看餘年也順眼,和和氣氣的,“小朋友唱得很不錯,老孟給我看了你跳舞的視頻,也很好,很期待合作啊!”餘年拍拍心口,眉眼帶笑,“聽到您這句誇,我心跳終於穩下來了。”何丘柏爽朗地笑起來。上節目的事情是穩了,下午節目組那邊會來人商量合同。何丘柏百事纏身,沒多留也不讓送,說了兩句就帶人先走了。錄音室空下來,孟遠又遞了一杯蜂蜜水給餘年,舒心道,“你確實爭氣,老何那人挑剔的很,你竟然一口氣就入了他的眼,不錯不錯。”餘年幾口喝完了一杯水,前額出了點細汗,他隨手擦了,“我也沒想到,練習的時候,都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了。”他放下杯子,遲疑了幾秒,有些不太好意思,“孟哥,我能不能……提前預支一點工資?”孟遠反應過來,“是缺錢了?也是,合同那筆錢財務那邊還沒轉,我一會兒去催催。至於工資就五六千,提前全支給你也行,不麻煩。”“勞煩孟哥費心了。”餘年鬆了口氣——說出來彆人可能都不會信,他包裡就剩二十塊錢了。時間不晚,上午的課還是要上的。餘年自己乘電梯到了三十三樓,邊走邊回憶昨天舞蹈課的內容。經過一個轉角時,卻被兩個人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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