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番外(1 / 1)

偷偷藏不住 竹已 3024 字 2個月前

寧薇給他發了個定位。是個大排檔。與此同時,段嘉許也發現了不遠處的桑稚。她被一個男人抓住了手臂,然後猛地甩開,嘴巴一張一合著,全身的刺都冒了出來。男人像是惱了,再度扯住她的手臂,往懷裡帶,也說了句話。明顯就是被纏上了的樣子。段嘉許剛鬆了口氣,又因桑稚的狀況,戾氣瞬間湧上。平時的理智在頃刻間全無,他的目光暗暗的,像是在強忍情緒,大步地往那邊走。這話跟性騷擾沒有任何差彆。桑稚把他掙開,用儘全力地抬手,給了他一耳光。任光的腦袋一偏,舔了舔唇角。他嘴唇半張著,很快又看向桑稚,眼裡帶了幾分不可置信,而後,也抬起了手。下一秒,桑稚的旁邊出現了個男人。高大又出挑,臉上半點表情不帶,一上來就往他的肚子處踢了一腳。任光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他沒任何防備,悶哼了聲,順著力道往後退了幾步,摔倒在地上。隨後,段嘉許回頭看向桑稚。他觀察著她的臉,以及裸露在空氣中的每個部位,輕聲道:“他打你沒有?”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但桑稚的精神還是瞬間鬆了下來,尾音發顫。“沒有。”段嘉許盯著她的手臂:“手怎麼回事?”桑稚吸著鼻子:“過敏。”“去外麵等著。”段嘉許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道,“彆怕。”說完,他走過去,蹲到任光的旁邊。段嘉許剛剛使的勁兒不小,任光到現在都沒爬起來,捂著肚子倒抽著氣。他盯著任光,唇角的弧度慢慢上揚,漫不經心道:“同學,你欺負誰呢。”任光的脾氣上來了,抬腿踢他:“操,你他媽有病吧。”猜到他的舉動,段嘉許直接踩住他的腿。他還在笑,眼眸彎成月鉤,看上去格外溫柔。但所做的行為,卻和表情完全不符合。聽著他痛苦的叫聲,段嘉許才慢慢把腿挪開,改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腦袋往地上撞,又問了一遍。“你欺負誰呢?”旁邊有圍觀的人,大多是學生。店裡的老板聽到動靜,忙出來勸架,怕影響了自家的生意。張平也出來了。他認得段嘉許,怕一會兒鬨到派出所了,忍不住說:“哥,算了吧。”段嘉許卻像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他的模樣生得極為漂亮,溫和又平易近人。可他的力道卻毫不留情,眉眼裡全是狠戾,不帶溫度。像是個剛從地獄爬上來的天神。桑稚也怕出事,著急地喊了他一聲:“段嘉許!”聽到這話,段嘉許的動作才停了下來。他垂下眼皮,鬆開抓著任光頭發的手,輕笑了聲:“算了,怕嚇著我家姑娘。”“……”“還有,跟你說個事兒。我家姑娘就算真想劈腿,也不會找你這樣的——”段嘉許把手上的血蹭到任光的衣服上,壓低聲音,溫文爾雅道,“來羞辱我。”任光的傷大多是皮肉傷。他明顯氣到了極致,胸腔起伏著,話像是從牙關裡擠出來的一樣:“我要報警。”桑稚把段嘉許扯到自己身後,完全不怕事:“行啊,我也報警說你性騷擾我。”張平附和道:“學弟,剛剛我們都看到了啊,是你先挑事的。”就連任光的那個曖昧對象,都沒再站在他那邊。畢竟一晚上,也能看得出來,是任光一直揪著桑稚不放。其他人勸著架。一個認識任光的女生說了句:“學姐,你先走吧。我們跟他溝通一下就行。”段嘉許是真不怕,反而來了興致。彆人都勸著的時候,他反倒主動把手機遞給任光:“你報吧。”這點傷根本判不了刑,頂多給點賠償。任光卻會擔心,桑稚真去告他性騷擾。就算立不了案,傳到學校也不好聽。他盯著段嘉許,一聲也沒吭,表情有些不甘。隻罵了句:“你有病吧。”“你再找她麻煩試試。”段嘉許笑,“我還真不怕坐牢。”桑稚還是第一次見到段嘉許這麼生氣的樣子。她用了勁兒,把他扯走,也明顯因為他的話有些惱火:“什麼叫不怕坐牢。”段嘉許看向她:“這人纏著你多久了。”“……”桑稚一愣,回想了下,“一個月左右,但他前段時間沒怎麼出現了。”段嘉許垂眸,臉上沒什麼情緒:“怎麼不跟我說?”桑稚老實道:“怕你不開心。”“之前有沒有欺負你?”“沒。”桑稚的委屈再度冒上來,嘀咕道,“我沒那麼好欺負的。”“喝酒了?”“喝了一杯,”桑稚說,“但空腹喝的,有點難受。”“嗯。”見他走的方向不太對,桑稚問:“去哪?”段嘉許:“醫院。”她身上的紅疹越來越明顯了,看上去顯得觸目驚心。桑稚搖頭:“買點藥吃就行,我不想去醫院。”段嘉許又嗯了聲,沒攔著。“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沒時間嗎?”“騰了點時間。”“噢。”桑稚思考了下,給他解釋,“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感覺我今天會很晚才回去,怕你在那邊擔心嘛,而且我就在學校外麵,沒什麼不安全的。”段嘉許情緒很淡:“我知道。”見到他,桑稚確實覺得驚喜,那點小委屈也很快就煙消雲散。她開始跟他說著最近的事情,笑眼彎彎,情緒漸漸好了起來。段嘉許時不時應幾句,但話明顯變少了。兩人到附近的藥店買了藥,而後回到住所。桑稚坐到沙發上,開始看自己身上的紅疹,有些鬱悶:“我剛剛吃那個烤串,吃完才反應過來是牛肉。我也沒吃多少,就吃了幾串,還以為沒事的。”段嘉許從廚房裡拿了兩瓶水出來,倒進熱水壺裡燒開。他抓住桑稚的手,提醒:“彆撓。”桑稚乖乖應:“哦。”客廳裡,隻有熱水壺裡發著聲響。桑稚盯著他的臉,隨口問:“你什麼時候回去呀。”段嘉許:“沒想好。”“那我們明天出去玩?”“嗯。”桑稚又跟他說了一陣子的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說話都像是擠牙膏似的擠出來。仿佛不太想搭理她。恰好水燒開。段嘉許倒了點熱水進杯子裡,又兌了冷水:“吃藥。”桑稚把藥吞進去,猶疑道:“你是在生氣嗎?”段嘉許笑:“我生什麼氣?”“……”他這語氣,讓桑稚瞬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懵了:“你乾嘛生氣。”段嘉許站起身,又往廚房走:“去洗澡吧,一會兒塗藥。”桑稚下意識跟著他,惴惴不安道:“你這是在生我的氣嗎?”“沒有。”“我就是想著,咱倆離那麼遠,那我肯定都跟你說好事呀。”桑稚隻能猜到是這個原因,扯了扯他的衣角,跟他示軟,“而且真沒什麼事……”段嘉許:“剛剛那也算沒什麼事?”桑稚啊了聲:“那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嘛。”“什麼事情是能提前想到的?既然這樣,”段嘉許收回視線,從冰箱拿出材料,話裡沒半點笑意,“你以後有什麼事情,都不用告訴我了。”他說話的語氣仍舊平和,卻像是帶了刺。桑稚定定地看著他,聲音低到像是要聽不見:“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段嘉許不再提這個事情:“去洗澡。”剛剛的一小點委屈,又因為他的指責,成百上千地疊加。桑稚的鼻子發酸,說話不知不覺就帶了哽咽:“對不起嘛。”聞聲,段嘉許看過來,麵無表情地說:“不準哭。”他一說,桑稚的眼淚反倒像是跟他作對一樣,啪嗒啪嗒掉下來。她低下頭,伸手擦掉,忍著哭腔說:“那我去洗澡。”段嘉許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抬起來。“還哭?”這下桑稚真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起來,話都說不出來。段嘉許的表情也繃不住了,輕歎了聲:“我太凶了?”她默了幾秒,搖頭。段嘉許:“那哭什麼?”“你不是很很忙嗎?”桑稚語速很慢,因為嗚咽著,說話含糊不清地,“我不想你每天工作了那麼久,還老要想我這邊的事情……”“工作沒你重要。”“……”“就是離得遠,你更要跟我實話實說。”段嘉許把她的眼淚擦掉,耐心地說,“我在那邊擔心,也好過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想跟你生氣,我剛剛就是——”段嘉許啞聲道,“有點被嚇到了。”聯係不上人,也不知道她在哪。接到了那樣一個電話,之後就被她拖入黑名單。找了好半天,見到她的時候,還看到她在被一個陌生男人糾纏。段嘉許覺得無力。最後還得通過她的朋友,才能找到她所在的位置。她一哭,段嘉許就沒轍了,低哄著:“彆哭了,我不應該凶你。”桑稚的眼淚像停不下來一樣,跟他抱怨:“我今天那麼倒黴,你還罵我。我不舒服,你都不理我,就知道說我。”段嘉許親了親她的臉:“哪不舒服?”“胃不舒服,想吐。”“嗯,我給你煮個醒酒湯。如果還不舒服,就吃點藥。”“我身上也癢,難受嗚嗚嗚……”“先去洗澡,我一會兒給你塗藥。”桑稚把眼淚蹭到他衣服上,還是沒忍住說:“你生氣的時候好嚇人。”段嘉許笑出聲:“嚇著你了?”“也沒有。”桑稚抽著鼻子,“但你凶我,我就想哭。”“你這是在威脅我啊?”“我才沒有。”“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要老老實實告訴我,不論好壞。”“……”“聽到沒?”“……嗯。”段嘉許的眉眼舒展開來,吊兒郎當道:“你可彆給我凶你的機會,行不行?”等桑稚回了房間後,段嘉許在廚房裡折騰了一會兒,而後出到客廳,在茶幾上拿起她的手機。他打開通訊錄,把自己從黑名單裡拖出來。看著這個備注,他的唇角彎了起來。桑稚沒洗多久的澡,很快就出來了。她坐到餐桌前,把段嘉許剛煮好的醒酒湯喝完,被他叫到沙發那邊。剛剛買了內服和外敷的藥。段嘉許拉住她的手腕,開始幫她抹藥,皺眉道:“下次再吃牛羊肉,我真要揍你。”桑稚的眼眶還紅著。她眨了眨眼,一點沒被嚇到:“那你揍。”段嘉許挑眉:“你這不還沒下次。”“你就是不舍得揍。”“嗯。”桑稚笑起來,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段嘉許。”段嘉許:“怎麼?”“我買了個情侶表,但我放宿舍了。”桑稚獻寶似的說,“我明天拿來給你。”“好。”“你給我買禮物了嗎?”“買了條項鏈。”段嘉許說,“一會兒給你戴上。”“嗯。”這隻手塗完,桑稚換了隻手,慢吞吞地說,“我本來覺得今天好倒黴。我早上睡過頭了,上課遲到被老師罵了。然後我飯卡丟了,路過操場的時候,還被籃球砸到了頭。去朋友的生日聚會,還遇到討厭的人,而且又過敏了。”段嘉許認真給她塗著藥,順著說:“這麼可憐啊?”“但是我覺得我好像想的太早了。”“嗯?”桑稚小聲說:“見到你,就覺得今天的運氣好好。”即使見到你,隻占了今天的那麼小部分。卻能讓那些大部分,都變得微不足道。5.大四下學期。某次跟寧薇的聊天中,桑稚聽她說,她的男朋友跟她求婚了。說起來的時候,寧薇都克製不住地在笑:“你說他也太有意思了吧。他真的很害羞的,然後在那個酒吧,還上台給我唱了情歌,把我叫上台,突然就跪下跟我求婚了。”桑稚饒有興致地聽著。寧薇:“重點是,他因為太緊張了,還雙膝下跪了。”桑稚笑出聲。聊到最後,寧薇也好奇起她的事:“你家段哥哥呢?有沒跟你提過呀。”桑稚想了想:“他之前有說過畢業結婚,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求婚誒。而且我覺得他那個人好高調,我還有點擔心。”“啊?”“就,有點想自己求。”“……”其實桑稚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會覺得不好意思。就比如寧薇說的,她上了台,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了她男朋友的求婚。她覺得很驚喜,也覺得很開心。但桑稚覺得,如果這種事情也發生在她的身上,她肯定也會覺得開心,但估計會有些不自在。可到事情真的到來的時候,卻完全不如她所想的那樣。段嘉許是在桑稚畢業典禮那天,跟她求的婚。這算是她人生當中,比較重大的一個環節。那天,桑榮,黎萍和桑延都來了。這場景一轉,就像是回到多年前,她陪著父母去參加桑延的畢業典禮。隻不過,這次的主角從桑延變成了她。桑延帶了相機,懶懶地幫她拍著照。桑稚覺得他沒好好拍,拍一張就過去跟他說幾句,到後邊甚至要吵起來。段嘉許也帶了,安撫了她幾句,在旁邊替她拍了幾十張。拍完畢業照後,桑稚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給的紅玫瑰。再往前走,又有湧上來的一群人給她送花,每人一枝。這其中還有好些認識的同學,就連桑榮和黎萍都參與了。桑稚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其實很多事情,都是有預感的。從今天醒來開始,桑稚就有種極其強烈的預感。因為按她對段嘉許的了解,他一定會選在今天跟她求婚。還會是很高調的,又很老套的方式。高調的土男人。在眾人的引導下,桑稚看到路道中央的段嘉許。在這一瞬間,她其實沒有任何的精力去分給旁邊的人,也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這個畫麵,桑稚想象過千百遍。或許跟她所想的某個畫麵重疊上了。卻仍是讓桑稚覺得,這一定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一幕。段嘉許今天穿得很正經,白襯衫黑西裝褲,還打上了領帶。他抱著一束很大的玫瑰花,慢慢地走到她的麵前。桑稚突然有點想笑。段嘉許低著下顎,也笑了起來。他的身材清瘦高大,黑發朗眸,出眾過豔的五官,站在光亮之處,顯得奪目又張揚。過了幾秒。“你之前告訴我你的秘密之後,我也沒有特彆認真的,跟你談過這件事情。”段嘉許盯著她的眼,收起笑容,模樣多了幾分正經,“當時看你說著說著就哭了,總擔心,這會不會是一件讓你覺得很難過的事情。”“所以我不太敢提。”小姑娘把所有的心事暴露。用儘所有的勇氣,用她的方式,告訴他。——我承認,我們之間,是我更喜歡你。“也一直沒跟你提過,我其實不是那種,喜歡上一個人,就會立刻去爭取的人。”段嘉許舔了下唇角,認真道,“在表現出對你的喜歡之前,我也曾偷偷的,暗戀過你一段時間。”也曾掙紮過,因為自卑,因為覺得配不上你。會因為你的反應而退縮,也會因為你的一個回應,感到欣喜若狂。“可能你會想,這個段嘉許是不是因為,身旁突然多了個人,因為這個人對自己好,然後發現這個人也喜歡自己,就將就著跟她過一輩子。”段嘉許輕咳了聲:“可能你也沒這麼想,但怕你會這麼想,我還是想提一下。”桑稚小聲說:“有這麼想過。”但也隻是這麼想過。現在早就不這麼認為了。“還真想過啊?小沒良心的。”段嘉許笑,“我以前有想過,一輩子一個人,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但我並不是真的覺得沒關係,隻是沒有遇到這麼一個人。”沒有遇到一個,讓他想拋開他人的看法,從自卑的深淵裡爬出來的人。沒有一個人,能給他一種想要去抗衡的念頭。所以不可能會將就。因為他根本沒有那樣的勇氣。直到遇見了她。段嘉許扯了扯唇角,單膝跪下:“可你讓我,突然很想試試看。”桑稚的心臟狂跳。她緊張得有些喘不過氣,聽著他平平淡淡的話,眼眶卻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試試什麼。”“去愛一個人。”段嘉許一字一頓道,“不顧所有。”他仰起頭,嘴裡帶過一句極為輕的“小孩”,而後,鄭重地把剩下的話說完:“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怎麼會不願意?是已經想了好多年的事情。桑稚接過他手中的花:“哦。”段嘉許是真覺得緊張,此時得到這麼一個回應,表情瞬間有了裂縫。他失笑般地垂下頭,很快又道:“就這反應啊?你是想看我哭嗎?”“沒有。我說‘哦’的意思,就是,”桑稚吸了吸鼻子,認真道,“‘我非常願意’的意思。”七年後,她所想象的這麼一天,真的到來了。桑稚穿著學士服,在陽光之下,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接受了段嘉許的求婚。七年前,也有這麼一天。她穿著乾淨的裙子,站在穿著學士服的段嘉許旁邊。因為再次見到他而感到開心,又因為即將的離彆,覺得難過至極。笨拙地藏著自己的心思,不敢讓任何人發現,無論是她多親密的人。想象著,未來有一天,一定要到他的身邊去。那個時候的桑稚,一定沒有想過。七年後,她所想象的這麼一天,真的到來了。如她所願。桑稚真的成為了段嘉許身邊的那個人。—網絡版番外·完—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陪小桑稚從13歲走到這裡。這文到這裡就真的結束啦,剩下的番外放實體裡。其實番外本來想慢慢寫的,但最近要準備答辯的事情,不寫完就老想著……我從沒試過一天寫這麼多字,我現在腦殼都疼然後說幾句:1.拖拉機的事情,我應該會寫新婚車,大概周四在公眾號發【公眾號:竹已】,不要催,也不要在評論區說這個,希望大家理解一下=3=2.然後厚著臉皮,跪著求你們幫我評個分吧,就點開文章頁,在評論區旁邊那qwq3.有緣下本見,謝謝大家,已已永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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