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 英國首都。這裡是歐洲最大的城市, 也是世界金融中心,更是名副其實的“間諜之都”。1688年光榮革命之後,曆經三次王朝更迭、兩次世界大戰以及東西方冷戰, 英國政權始終保持穩定。數百年來,這裡的社會秩序、輿論環境和法律製度一直循序漸進, 從未發生過顛覆性的變革。越是平靜的環境,越容易延續偽裝。與此同時, 倫敦還是國際海事組織、國際婦女同盟、大赦國際總部所在地, 擁有大量外交代表團,能夠為間諜活動提供完美掩護。按照業內人士的說法:“倫敦是世界情報界的證券交易所。”*隨著市中心房價的日益高漲,位於泰晤士河南岸的旺茲沃思漸漸成為新使館區。每年社交季期間, 各國情報人員就會傾巢而出, 憑本事刺探消息、交換資源,再用極其隱蔽的方式完成利益輸送。河畔商業街上, 散落著無數餐廳、酒吧和俱樂部, 有些是正經營生,有些則是純粹的掩護,專為情報接頭提供方便。“安娜貝爾”作為一家會員式酒吧,毗鄰俄羅斯大使館,是一幢漂亮的愛德華時代建築。無論是門口的英國國旗、鑄鐵窗框、昏黃的燃氣燈, 還是大廳裡的天鵝絨沙發,都展現出典型的英式傳統風格,輔以簡潔的布藝和實木家具, 搭配淡雅的裝飾品,顯得既古典又現代。這裡的客人大多是外交官,習慣下班後直奔酒吧,小酌一杯再回家。飯後如果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又會趕往酒吧,和同行聊天、聚會,然後醉醺醺地離開。傳說酒吧老板就叫安娜貝爾,是個身份神秘的亞裔女子,平素很少露麵,大部分生意都交給助手兼酒保打理。“伏特加馬天尼,搖晃就好,不要攪拌。”每當聽人這麼說,林東權就忍不住偷偷翻白眼,卻也隻能按照吩咐,將調好的酒遞過吧台。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好大喜功的外勤特工,明白裡——真正的情報工作需要謹慎、細致和無限的耐心——潛伏的最高境界是泯然眾人,絕非特立獨行。表麵上,安娜貝爾和附近的其他酒吧彆無二致,單在地下室留有後門,直通泰晤士河河岸。白天歇業的時候,裝卸貨可以走水路,避免市區擁堵;晚上酒吧徹夜開張,“客戶”辦完事分頭離開,方便掩人耳目。這裡的地下室是一處“安全屋”,因為交通便捷、設施齊全、服務專業,一直廣受客戶歡迎。為減少泄密風險,除了必不可少的清潔工,dj、調酒師、現場保安均由林東權一人擔任。大門背後的角落裡,安裝了一盞旋轉式信號燈,每當後門開啟,就會發出暗紅色的光芒。除了應付大廳裡的酒鬼,他的注意力總是集中在那盞燈上,即便明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做。“angel special.(彆樣天使)”男人的聲音從吧台對麵傳來,低沉而沙啞,仿佛令周遭的溫度都冷了幾分。林東權鬆了口氣,胡亂摻兌大半杯橙汁和石榴糖漿,隨隨便便地推出去:“每次都點無酒精飲料,你確定自己進的是酒吧?”薄唇抿進紅褐相間的液體,灰色眼瞳時刻警惕著周圍環境,李正皓一身西裝筆挺,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外交官:“我酒精過敏。”吧台後的某人冷哼一聲,表示不屑:“‘酒後亂性’的時候可沒見你過敏。”回想起之前被抓現行的尷尬,冰山臉也略顯鬆動,端起杯子就想離開,卻被對方按住手腕:“下去看看。”“人來了?”林東權點點頭,目光中充滿期待:“剛到,她負責接應的。”李正皓喝光雞尾酒,將空杯子還回去:“你跟我一起?”“算了,”林東權接過高腳杯,動作麻利地放進水槽清洗,“我怕我忍不住。”“忍不住什麼?”擰緊龍頭,男人咬牙切齒地回答:“殺人。”泰晤士河日夜不息,製造出永遠潮濕的空氣,為城市平添幾分晦暗、陰鬱。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旁,殘留著一片片斑駁的青苔,沿著牆壁向上蔓延,如同黑色荊棘將人拽向無儘的深淵。李正皓在台階上站立幾秒,待眼睛適應昏暗的光線後,方才推門進入“安全屋”。一個戴著黑色頭套的男人坐在桌子對麵,手腳緊縛、衣衫襤褸,看起來就像頭待宰的羔羊。他口中發出囫圇的呼救聲,卻被厚重的牆壁封鎖在密閉的空間裡,得不到任何回應。環顧四周,宋琳和她的手下們不見蹤影,來曆不明的男人似乎是在專門等他。將手杖靠立牆邊,李正皓緩步上前,一把扯掉那厚重的頭套,衝老熟人點頭致意:“李院長。”身為韓國國家情報院的院長,李丙琪早就明白自己上當了,隻是不確定最終會落在誰手裡。因此,當他認出那雙醒目的灰瞳時,反倒鬆了口氣:“……果然是你們這幫赤匪。”聽見侮辱性的稱呼,李正皓不氣不惱,抱臂靠坐到沙發上,看著麵前的囚犯,輕蔑道:“這是在表示感謝嗎?”“感謝什麼?”“感謝有人幫你偷渡出境,避免接受公開聆訊,為彈劾案拖延時間,讓樸槿惠熬過任期屆滿。”被縛者冷笑:“薩德入境、國際勢力推波助瀾、大企業紛紛倒戈……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讓總統熬過去。”**“哦?”李正皓挑聲反問,“你們也知道自己多行不義、樹敵太多,憑什麼認定就是朝鮮政府實施的綁架?”李丙琪眨眨眼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卻梗起脖子固執己見:“因為你站在這裡。”赴倫敦大使館履新後,李正皓一直是媒體記者的寵兒——高識彆度的外形、無可挑剔的口音、充滿神秘的履曆,簡直實現了人們對極權精英的一切幻想——如此頻繁的曝光率,徹底終結了他作為情報官員的前途,卻為順利開展外交工作打下基礎。即便兩人未曾謀麵,卻通過各種渠道對彼此有所了解,更何況是用母語交談,李丙琪清楚自己在和誰打交道。高跟鞋敲擊在青石板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女人用慵懶的鼓掌打斷雙方對峙:“李院長忠實護主,為大國家黨鞠躬儘瘁,實在是可歌可泣。”宋琳剛換過衣服,身著一襲黑亮長裙,從樓梯上緩步走下來,如同暗夜精靈般蠱惑人心。李正皓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轉向桌子對麵:“你是樸槿惠的親信,又兼任青瓦台秘書室長,不可能活到調查結束——偷渡出國最大的好處,並非逃離特彆檢查組的監管,而是讓人失去身份,成為生死未卜的‘黑戶’。”作為大國家黨的資深顧問,李丙琪當然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聽到這裡早已臉色慘白。“彆以為女人好欺負,”獵人俯身壓向自己的獵物,“她是樸正熙的女兒,有著一樣的鐵血手腕。”前情報院院長的肩膀終於垮塌下來,腦袋深深埋進前胸,徹底喪失了鬥誌。宋琳打出響指,兩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立刻閃進來,乾淨利落地將李丙琪抬起,連人帶椅子搬上門外的貨車。“送去朝鮮大使館,為太陽節獻禮。”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意看向李正皓,語氣中有種特殊的輕浮感。太陽節是金日成的誕辰紀念日,在、對朝鮮人來說比新年還重要。如果能在這一天公布韓國官員叛逃的消息,肯定會讓最高領導人龍心大悅。望著漸漸遠去的貨車,李正皓有感而發:“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棄子,當初就不會下令暗殺林鎮寬了吧?”即便正因如此,宋琳才能將計就計,幫助林東權叔叔一家安全轉移,隱姓埋名生活至今。“人們都隻能為當下負責,事後懺悔沒有意義。”關上大門,女人轉身款款走近,“你準備讓我為在宇的死愧疚到什麼時候?”默默將手捏成拳頭,李正皓聲音沙啞:“你根本就沒有愧疚。”宋琳聳聳肩,似乎並不打算否認:“可你要我有。”“難道不應該嗎?!”他用力砸下拳頭,桌子發出巨大轟鳴聲,在室內反複回蕩:“如果不是為了幫林東權出境,如果我沒有主動聯係朝鮮幫,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隱瞞下去?!”深灰色的目光如火如炬,有憤怒、有悔恨,有明顯的自我厭惡,還有他長久以來的掙紮和壓抑。離開保衛司令部、成為朝鮮駐英國大使館武官,對李正皓來說都是上級命令,不存在個人選擇的餘地;兄弟為自己喪命,女人身為罪魁禍首,卻沒有半點懺悔之心,他無論如何也過不了這道坎。所以,無論宋琳如何主動示好、一次又一次地去大使館找人,李正皓隻能拒而不見,即便身心都已經備受煎熬。先前數次“擦槍走火”純屬意外,他提醒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守住底線。“我沒有打算隱瞞,隻是不會主動告訴你而已。”女人又走進了一些,讓彼此間再無距離,任由曖昧的空氣在四周蔓延。李正皓仰起頭,試圖平複呼吸,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逼至牆角,根本無路可逃。他不敢伸手觸碰對方,更不敢貿然發聲,生怕泄露了真實情緒。那雙灰眸就像蒙上了一層霧氣,閃爍著看向宋琳,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她主動退開半步,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的確忽略了你的感受,可也沒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李丙琪被策反的消息一出,你在大使館的位置就穩固了,今後應該也不再需要幫忙……”李正皓喉間一緊,差點連話都說不清楚:“什麼意思?”宋琳靠在半舊的沙發上,長腿交疊,露出雪白的肌膚:“我要走了,俄羅斯在敘利亞的軍事行動告一段落,那邊需要有人負責掃尾。”原本的彷徨糾結讓位於茫然失措,麵對曾經的生死考驗,李正皓也從未這般慌亂:“……彆走。”“為什麼?”他眉頭緊鎖:“那裡是戰場,你是女人。”宋琳啞然失笑:“誰剛剛說‘彆以為女人好欺負’?”男人撐著傷腿,半跪在地板上,卻是口中澀然,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一雙素手掠過他的下顎,強迫兩人彼此對視:“我愛你。”像是誓言,更像是宣告主權,那不容置疑的表態摧枯拉朽,終結了一切反抗。藉由重力將彼此無限拉近,李正皓被牽引著傾身向前,直至再也沒有距離。體溫隔著衣物沸騰,靈魂沉默地喧囂,他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被衝動主宰,手指深深插&入那漆黑長發的底端,像捧著一方珍寶般細密地親吻。身體相互摩擦生熱,心跳隔著空氣共鳴,宋琳一邊回應男人的需索,一邊柔聲誘惑:“告訴我,說你也愛我。”朝鮮民風保守,人們很少直接表達感情,像李正皓這樣的職業軍人,更是連表白的意識都沒有。如今,麵對如此明確的命令,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曉得用行動證明決心。長指如遊蛇般侵入,探進男人溫熱的口腔,強勢地撫觸著內裡的軟肉:“李正皓,我愛你,你究竟聽到沒有?”被**掃過全身,意誌和靈魂一起匍匐在地,隻剩下衝動的本能,促使他貪婪允吸著對方指尖,用舌頭舔過沒有紋路的指腹。男人拒絕回答,反而更加強勢地拉近彼此,用力吻過她的耳畔、喉嚨,最後噙住那微挑的嘴角,懲罰性地封堵追問。宋琳不由自主地反弓起身體,沿著他的背脊向下撫摸,將衣襟從褲縫間扯出來,再伸手探進去,感知那熟悉而炙熱的溫度。李正皓猛然一顫,整個人定在半空中,瞳孔猛然放大,幾乎連呼吸都無法繼續,隱約呻&吟出聲:“呃……”女人抬頭吻住他,憑借毋庸置疑的堅持,用舌尖抵開唇齒,強迫彼此津液交融。一雙手就像被施了魔法,撫觸著那脆弱的部分,撩撥身體發出陣陣戰栗。然後,她跪坐在他雙腿之間,將**隱秘地釋放,抬眸向上看了一眼,表情嚴肅而認真:“說出來,說你愛我。”氤氳氣息吐撒在敏感的頂端,淩遲著每一寸神經末梢,簡直與酷刑無異。李正皓雙手掌住她的肩膀才勉強沒有跌倒,眉目緊縮成一團,依然不肯作出回應。宋琳伸手,穿過襯衫撫摸男人的胸膛,順勢扯開衣襟下擺,吻住那平坦的小腹。紅唇允吸著、輕咬著,鼻尖一路滑過鼠蹊處,隻是堪堪避過最需要安慰的地方。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起伏,汗水從每一個毛孔裡滲出來,李正皓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徹底浸濕。兩人的氣息都越來越急促,房間裡充滿了情&欲氛圍,似嗚咽似呻&吟的聲音從唇邊溢出,再也分不清是誰向誰哀求。貼身長裙的包裹下,凸凹有致的曲線起伏扭動,急切地渴望與對方合二為一。她開始不管不顧的撕咬、啃噬,直到留下血痕、齒印,體內深處的緊縮越來越強烈,任何堅持都無法繼續。長指刮過男人的脊背,如願聽到他倒吸涼氣的聲音,宋琳乾脆站起身來:“你走吧,我打電話讓安東回來。”剛剛還沉浸在感官的極致刺激中無法自拔,李正皓猛然驚醒,隻覺得有東西嗆在喉嚨裡,連呼吸都不順暢了。他記得林東權說過,那身材魁梧的斯拉夫人是個同性戀,為確保在馬木留克兵裡的領導地位,才和宋琳扮作情侶——儘管如此,聽她在如此濃情時分提及此人,還是令李正皓無比膈應。“你逼我的。”聲音沙啞猶如鋸齒摩擦,男人整個壓下來,遮擋住頭頂的最後一絲光線。強勢的侵入非常緩慢,不留任何妥協餘地,灰色眼瞳中閃爍著暗啞光芒,彰顯出決然的報複心。他一邊製住宋琳細幼的手腕,一邊強迫對方接受自己,每一下律動都充滿儀式感、征服性。身體在空氣中融化,信仰在欲&望裡崩塌,李正皓俯身親吻可以觸及的一切,肆意品嘗著自己的戰利品。最初的反抗之後,她開始適應並接受,漸漸輕啟紅唇,溢出魅惑的柔聲低語:“快點啊……”頭皮一緊,尾椎骨感受到陣陣酥麻,原本克製的節奏被打斷,他開始持續猛烈的撞擊,任由身體變成一輛失控列車,裹挾著兩人向無儘的毀滅奔去。“愛你,”他悶哼,帶著些許怨氣、些許委屈,“你明明知道,我愛你。”“噓……”宋琳伸手捧住男人的臉,感覺到指尖的濕潤,接著雙手繞過他的脊背,將人拉近繼續親吻。李正皓發出一聲低吼,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心中的千頭萬緒化作行動,似乎更容易讓意誌得到證明。最後的爆發來得突然而慘烈,兩人像藤蔓般緊緊攀附,在無儘的喘息和呻&吟中徹底釋放,觸摸到天堂的邊緣再緩緩墜落。就這樣無聲地依存著、沉淪著,浸淫在情愛的餘韻裡,心甘情願地成為彼此的囚徒。河水靜靜流淌,延續著千百年來的節奏,輕柔拍擊著堤岸。幽暗的光線中,古老房間裡昏黃一片,隔絕了塵世與感知的距離,半夢半醒地催眠著平靜。他將宋琳摟在懷中,手指滑過她的長發,聽見兩人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我知道是你殺了柴田高磨。”受到朝鮮軍方保護的證人失聯,使館武官必須第一時間趕赴現場——死者身上的刀傷深可見骨,顯然是複仇式的行刑,而非街頭混混的臨時起意。宋琳依然閉著眼睛,聲音裡卻帶著笑意,仿佛兩人隻是在談論天氣,而非活生生的人命:“你想說什麼?”“我想說,在宇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李正皓歎息,“我知道你是誰,也明白你生活在怎樣的世界裡,我不會強迫你作出改變,但我需要誠實和坦白。”這次輪到宋琳歎息:“很多時候,無知才是最好的保護。”“我是男人,不需要你保護。”“嘖嘖,東亞地區的大男子主義真是根深蒂固。”李正皓被哽到,態度卻愈發堅持:“隨便你怎麼說。”“好吧,”宋琳清清喉嚨,翻身看向他,臉上帶著惡作劇得逞的表情,“我懷孕了。”威逼利誘的勾引、被迫做出的表白、無可奈何的妥協,種種線索串聯起來,令李正皓當場呆立:“你不是……”錦繡山防空洞裡的那番告白,印證了她在平壤重逢後說的話——備受摧殘的身體,早已喪失了受孕的能力。宋琳聳聳肩,似乎也很無奈:“醫生說我隻是受孕的可能性很低。”“你已經看過醫生了?!”李正皓更加訝然。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忍不住嘴角上挑:“個把月而已,大概隻有黃豆那麼丁點兒吧。”男人立刻退開一些距離,顯得手足無措:“我……我們這樣,會不會傷到他?”“想什麼呢?”宋琳彈了彈他的腦門,“你和我的孩子,哪有可能這麼脆弱?”***李正皓這才放下心來,伸手將女人緊緊摟在懷裡:“彆去敘利亞了,倫敦很安全,你和孩子應該好好生活。”“人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權利,這才是我必須去敘利亞的原因。”宋琳看著他,目光中充滿堅定的意誌與不可動搖的決心:“地獄不是突然出現的,世界需要有人守衛。你留下,做我孩子的父親,愛他、保護他,彆讓他像我們一樣長大。”“可是你懷孕了!”女人魅然一笑:“任務明年才會啟動,生完孩子再去,不著急。”見自己無法說服對方,李正皓隻好選擇徹底坦白:“……為防止叛逃,朝鮮外交官和家人必須分居。如果組織知道我有了孩子,絕不會再讓我留在國外——還是你願意讓孩子回去平壤?”****他聲音哽咽,語氣中摻雜著太多痛苦掙紮。按照影子政府和最高領導人之間的保密約定,李正皓並不知道自己被派駐倫敦的真正原因。於是宋琳會心一笑:“你以為安東為什麼要費力弄來李丙琪的線索?這是他作為孩子乾爹的禮物……隻要朝鮮政府接受示好,就會讓你繼續留下。”最高領導人好大喜功,不可能放過這樣難得的機會,一個情報院院長的叛逃,遠比□□、氫彈試驗更有意義。生命得到延續,存在意義也有了證明,靈魂瞬間圓滿,心軟得仿佛快要融化。李正皓情緒難平,最終選擇摟住她細細親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今晚,倫敦上空的月亮又大又圓,為泰晤士河撒下一片粼粼波光。柔波深處,人們藉由彼此的懷抱忘掉白晝,直到黑夜耗儘它的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