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安世盯了殷正楠兩天, 什麼都發現, 而且正主還沒怎樣,到是有旁人先找他了,是聶措, “我是不是應該提醒殷正楠,讓他小心點?”樓安世笑笑, 下車,看看四周, 這裡是一個商業中心, 殷正楠的工作地點是在這裡,但此處人來人往,奇怪聶措為什麼會偏偏注意到他, “最近還好嗎?”“還行。你盯著殷正楠做什麼?”“為什麼這麼說?”聶措道:“其實是聶追看到你了, 至於為什麼他會這麼認為我也不清楚。”那小子直覺不錯。樓安世看到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車,聶追正坐在駕駛位。樓安世笑嘻嘻地朝他拋個飛吻, 聶追立刻轉過頭去, 用後腦勺對著他。樓安世樂不可支,“真是孩子氣。”之前的事,聶追事後多少察覺到不對,雖然沒證據,但也不願意和樓安世走太近了。聶措無奈地看著樓安世。樓安世問:“你和殷正楠很熟吧?和我說說這人到底是有什麼問題?”聶措略微遲疑後道:“不錯的人。”樓安世笑問:“就像你?”聶措很尷尬, “我還有事……先走了。”看著聶措匆匆離開,那邊的聶追似乎又在瞪著這邊,樓安世笑了笑, 回到車上,抱怨著他的保鏢們,“你們能不能敬業一點?我被人發現,你們很有麵子?”江柏不動聲色,“那不如你告訴我們你到底要做什麼?”這當然不能說。“算了算了,走吧,呆在這裡也無聊得很。”樓安世決定還是從殷正楠的妹妹殷蘭芷那邊著手,殷蘭芷今年大二,在何意任教的雲天大學讀藝術係,和樓諾一隻有樓言一這一個親妹妹一樣,殷家雖然人多,但殷正楠也隻有殷蘭芷這一個同父同母的妹妹,殷正楠對這個妹妹不錯,每周都會抽時間陪她吃飯,不過以樓安世的經驗,這種關愛未必是好事。肖侃看到樓安世時嚇一跳,指著他,“你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樓安世燙了一頭卷毛,戴了副黑框眼鏡,身上是襯衫加開衫加牛仔褲,還背著一個單肩斜挎包。他在肖侃麵前轉了360度,“怎樣?還像我嗎?”“不會,你從沒穿成這樣過。第一次發現你長得這麼**,你這樣去酒吧會被查身份證。弄成這樣是要去乾嘛?”“去雲天大學。快查一下殷蘭芷的課表,打印一份給我。”“要勾引小女孩?造孽……”“勾引你個頭!”樓安世伸手去打肖侃,他快速地把頭縮回了電腦屏幕後,片刻後,他伸手遞出一張紙。“和我去玩嗎?你可以帶上你的平板電腦,也可以去看看何意。”“好吧。”殷蘭芷還算比較好接近,這姑娘基本上都是一個人行動,上課也是,就是說她身邊還有空位,樓安世便坐到她旁邊,並沒有離得很近,中間還隔著一個位置,課間休息時順便聊了一會。殷蘭芷看起來冷冷清清的,但並不會不理人,被樓安世逗笑了幾次後,兩人都放鬆了許多,也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新朋友了。下課後。樓安世說:“我要去北門,我的車停在那邊,你呢?”殷蘭芷說:“我也去北門,我住在那邊。”這個樓安世知道,她就住在學校附近,想必是和他一樣,不想住在在家裡。“那我們正好同路。”兩人邊走邊聊,差不多的家庭背景,讓兩人在很多事上都有共同觀點,當然,這一切都在樓安世的控製範圍內。“我到了。” 殷蘭芷看一眼馬路對麵的一排白色房子,對樓安世笑說。樓安世點頭,“好,那你回去吧,明天見。”“明天見。”殷蘭芷跑過了馬路,走上一些階梯,站在一扇門前,她朝還沒走開的樓安世揮揮手,然後低頭去開門,這時,門先被人從裡麵打開了,一個男人站在門邊說著什麼,然後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拉進了門裡,她又回頭看向樓安世,但門在他們之間被關上,隔斷了他們的視線。樓安世皺眉,他看清那個男人了,正是殷正楠,剛才他是在做什麼?他那麼用力拉他妹妹,是有家庭暴力傾向嗎?還好樓諾一沒這個毛病。樓安世想了想,他看到的還不足以報警,便轉身離開,並打電話給肖侃,“你在哪?我來接你。”招手讓江柏把車開來後,讓他先繞去肖侃。肖侃和何意還有沈鴛正在一間咖啡廳裡,肖侃不出所料地正在他的電腦上忙活著。何意和沈鴛在聊天,看到樓安世的造型,他們倆也都吃了一驚。沈鴛恢複得很快,她立刻便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下來。樓安世皺眉,“乾什麼?快刪掉。”“好吧。”沈鴛先發了一份給明戈,然後才刪除,把手機往樓安世麵前一晃,“你看,我已經刪掉了。樓少你在這裡做什麼?”“體驗校園生活。你在這裡做什麼?”“我打算來這裡讀書,何意在幫我申請這裡的經濟係課程。”樓安世有些詫異,“你這是打算在雲海長住了?”難道明戈也是?沈鴛笑說:“我覺得這裡挺好的,很適合生活。”她喊道,“服務員,給我再來一杯香蕉牛奶。”樓安世立刻補充道:“兩杯!我也要一杯。其實盧蘭適合養老,人少福利好,年輕人要奮鬥還得去南國。”江鴛搖頭笑說:“我已經老了,心老了。”樓安世笑笑,“經濟學,你沒問題?”“我讀過一年,後來輟學了。”樓安世有些驚訝,肖侃也抬頭了,他沒查到過這個資料。樓安世道:“你在哪裡讀的?”沈鴛道:“就是你說的南國。”樓安世想到明戈有南國國籍,“你和明戈在南國認識的?”“不,在名沙認識的。我是被賣到那裡去的,我爸欠了彆人錢,然後我被人抓去替他還債,後來又被騙到了名沙,差點就被逼著去接客去了。”沈鴛後怕似地拍了拍胸口,“還好夏哥救了我。”何意一臉同情。肖侃沒什麼表情,也不知是不是還沉浸在他的電腦世界中。樓安世隻是又笑了笑,“他為什麼救你?”沈鴛說:“我求他,我說什麼都願意做。賣給一個人,總比賣給無數人好。結果,他把我弄去當雇傭兵,你不知道他多吝嗇,我有五年一分錢薪水都沒領過。”樓安世低頭笑了一會後才抬頭,“那你能付得起這裡的學費?”“現在沒問題。”其實沈鴛到這裡上課,也是旁聽生,但通過了所有的考試後,可以拿到文憑。回去時,樓安世捎上了肖侃,“你還好麼?”“什麼?”“何意和沈鴛啊,看他們很合得來。”肖侃疑惑地看著他,“那又怎樣,這又不會改變什麼。不過沈鴛確實是個粗魯的女人。”樓安世和他對視一會,然後轉開頭,“對,你說得對。”他換了個話題,說起了殷蘭芷的事,“我覺得可能是有點不對,能在她家裝點攝像頭就好了。”這事如果能叫明戈幫忙,那會很容易,明戈甚至都不會問他原因,唯一的問題是他可能會偽造一個調查結果給他。肖侃說:“你要我再去修一次網絡?”“彆,這一帶的居民區管理嚴格,你笨手笨腳的,小心被抓去坐牢。”樓安世想起了醫院的事,“古輝怎樣了?”“還活著,其他沒注意,你有空自己去研究那些監控錄像吧。”“不急。等我先把眼前這事弄清楚。”肖侃道:“你打算怎麼辦?”“或許可以來次英雄救美,加深一下感情,她或許就願意告訴我一些她哥的事了。”肖侃問:“你打算雇人去調戲她?”樓安世看著他笑。肖侃警覺了,連忙道:“不不,我當不了流氓。”“你絕對可以的。”肖侃沉下了臉,“我不會去的。”樓安世笑說:“為什麼不?很好玩嘛。這樣吧,之前你在我那看上的那套桌椅可以給你。”肖侃遲疑了……次日,樓安世再和殷蘭芷說話時,她不太搭理他了,樓安世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中午的課結束後,樓安世緊跟在她身旁,“嘿,你還好嗎?”“我很好。”殷蘭芷目不斜視,走得很快。“但是……”“啊!”一個姑娘突然從拐角處跑出來,撞到了殷蘭芷身上,兩人都摔倒了。樓安世眼皮一跳,撞過來的人是沈鴛,她跑來做什麼?沈鴛自己飛快地爬了起來,然後又把殷蘭芷扶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殷蘭芷眉頭輕蹙,應該是摔疼了。沈鴛道:“你是不是摔傷了?我扶你去醫務室好嗎?”殷蘭芷立刻道:“不用了,我沒事。”樓安世幫她把包撿起來,“真的沒事?”殷蘭芷搖頭,“沒事。”沈鴛道:“但你的手……”她把殷蘭芷的袖子挽了一起,露出了上麵青紫的痕跡。殷蘭芷連忙拉下了衣袖,“我沒事。我先走了。”她接過樓安世幫她拿著的包,“謝謝。”然後快步離開。沈鴛小跑幾步追上她,“你去哪裡,我送你。”她挽上了殷蘭芷的手臂,對方沒有推開她。到底還是同性更方便一些。樓安世站在原地,皺眉看著她們,那是他的目標,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沈鴛搶走了?“同學,我請你吃午飯?”一個帶笑意的聲音出現在樓安世身後。他回頭,瞪著明戈,“就知道是你。你很閒?”這人總是走到他身邊來,讓他有種永遠也無法擺脫的感覺。“還好。”明戈攬上他的肩膀。樓安世看看四周,他的保鏢就在不遠處,正假裝沒有看這邊,難道明戈已經被列入了無危險人士名單了?他沒有掙開明戈,隻問:“什麼事?”“沒事,隻是來看看你。”明戈輕輕地拉了下他的卷發,“你現在看起來像未成年。”“得了,你就是來說這個的?”明戈笑了笑,“讓我陪你去吃午飯,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來找你。”樓安世想想,他又不會有什麼損失,為什麼不去?跟明戈吃飯還是比較愉快的——這是從目前幾次經驗總結出來的,他總能從樓安世那限製頗多的食譜中找出味道還可以的菜,雖然甜點總是布丁。樓安世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找我什麼事?”明戈說:“聽說你為了一個姑娘跑學校來了?”“沒錯,我和她蠻合得來的。”明戈沒說話。樓安世邊吃東西邊偷看他,心想難道和這人的糾纏靠這麼一句話就能解開,他腦海中一片空茫,一時判斷不出這個結果是不是自己喜歡的。明戈卻又說話了,“其實是來問你需不需要我幫忙?”樓安世把腦海中的那片雲霧驅散,“你怎麼喜歡上趕著讓人利用。”初識時,一切不過遊戲,等熟了後,很多事反倒不好下手了。“沒關係,儘管充分利用我。”明戈勾起一邊唇角,“無論哪方麵。”樓安世苦惱萬分,“唯一的問題就是你不傻。”就算是利用這個人時,也會有一種一切都在這個人計劃中的感覺。明戈悠然道:“你唯一的問題就是想得太多。”“沒辦法,我喜歡為彆人著想。”明戈唇過露出一點笑意,換了一個話題,“過幾天有空陪我去個地方嗎?”過幾天樓安世都要去千善了,當然,這沒必要告訴彆人,所以他也換了個話題,“你到底來盧蘭做什麼?”在彆人非要問讓你為難的問題時,你完全可以也找個問題來為難他。明戈說:“我是為你而來?”“這確實能滿足我的虛榮心。但算了,我偶爾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樓安世轉了轉眼珠,“不過,你在哪裡認識我的?我怎麼對你沒印象?你不像是會讓人輕易忘記的人。”“很久以前的事,沒什麼有趣的,沒印象正好方便現在重新開始。”“說實話,你沒有恨我吧?”樓安世心想,如果以前曾得罪過他,那就倒黴了,這人生也不必這麼有趣吧。明戈一怔,“你怎麼會這麼想?”他取下樓安世手上的筷子,抓住他的肩膀,把他轉過來麵向自己,“要相信有人愛上你了很難嗎?”“不,我當然是人見人愛。但你又不傻。”明戈失笑,鬆開他,“你覺得我想從你得到什麼?”樓安世搖頭,這人給他打過5年電話——雖然是隔幾個月才打一次,這麼耐心,說他無所求也沒人信啊。“這麼說吧。”明戈歎氣,“我再怎麼努力,你也還是我的絕症。”樓安世沉默片刻,無力道:“你太毒了,還從沒有人把我形容為絕症。”明戈微笑,“抱歉,我的錯。”“算了。你還有什麼地方要帶我去嗎?”明戈帶他來到學校湖邊的一處樹蔭下,脫了外衣鋪在石椅上讓他坐。“哦,得了,你到底有什麼毛病?”樓安世似笑非笑地推他坐下,然後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手臂繞上他的脖子,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說話,你不是很會講故事嗎?”明戈圈著他的腰,笑問:“你想聽什麼?”樓安世道:“你認識殷正楠嗎?”“知道。”“有人要殺他你會覺得奇怪嗎?”明戈想了想,“在名沙這種事很正常,在盧蘭,一般沒人會這麼做吧?”“現在有人在這麼做。我想知道是誰要他死,還有原因。”明戈問:“你有計劃了?”“有,借你的軍隊用一下。”“好。那晚上一起吃飯嗎?”樓安世摸摸明戈有些紮手的短發,“每次我提一個要求,你就也跟著提一個要求,真的很煩人。”兵借到了,他心情不錯,所以並不計較這些。“我這個習慣養成很久了,要改需要一定的時間。”“我請你吃晚飯,去我家。”樓安世知道他又要惹怒樓諾一了,但是他先要把他送去千善的,不是嗎?晚上,明戈留宿了。樓安世推了推身旁的人,“我明天要去學校,七點叫醒我。”“好。”明戈隻是抱緊了他,並沒有做什麼。樓安世其實倒也不介意做點什麼,但想想也沒說什麼。兩人倒是難得地過了溫馨的一天。周五,樓安世和殷蘭芷還有沈鴛在北門附近被一群奇裝異服的人攔住了。首先,是的,沈鴛現在和殷蘭芷的關係不錯,但樓安世也儘量讓自己不被她們甩開;其次,那群攔住他們的人裡有肖侃,而且他是頭兒,其他人都是他雇來的。肖侃穿得很搖滾風,他的服裝是樓言一免費讚助的,因為蘭格非走得太急,所以她現在還在雲海,估計會和樓安世一起去千善,又或許是樓安世倒黴地頂替了她的名額。看到來了夥怪模怪樣的人,樓安世立刻擋在了兩個姑娘麵前。“喲,美人……”一個染著黃毛的小青年把手朝樓安世臉上摸來。“……”樓安世邊擋開那隻手,邊瞪肖侃:你靠譜點好嗎,這到底是來調戲誰的?“穿白裙子的那個小美人!”肖侃大喊一聲,為他的小兄弟們指明了方向。大家一愣,紛紛繞開樓安世,圍著殷蘭芷去了。一場混戰就此開始,樓安世很英勇地和那些人混戰成一團,沈鴛拉著殷蘭芷躲到一旁,看到有人倒下,她就上去落井下石地補一腳。學校的保安效率很高,很快便往這邊跑來,大家立刻一哄而散。終於甩掉了保安後,肖侃他們躲在巷子裡喘氣,緩過來後,肖侃掏出錢包發錢給大家。那些男孩抱怨道:“早知道要被狠揍一頓,就不該來,就這點錢一點也不值。”肖侃扯了扯嘴角,從錢包裡又抽出幾張紙幣給他們,“就這些了!”“謝謝大哥!有事你隨時叫我們!”另一邊,樓安世他們氣喘籲籲地衝到殷蘭芷住處附近才停下來,三人相視大笑。兩輛車幾乎是同時停在他們身邊,殷蘭芷臉上的笑意立刻沒了,臉色也變得蒼白。樓安世回頭,看到一輛車上下來的是沉著臉的殷正楠。另一輛車上下來的卻是明戈,他也一臉嚴肅,掃了一眼殷正楠,點了下頭,“殷先生。”然後便走到樓安世麵前,握住他的手,檢查著他的指關節,“和人打架?”他語氣上揚,有些嗔怒。另一邊殷正楠走到殷蘭芷麵前,倒是很溫和,“沒事?”殷蘭芷垂頭不語。沈鴛笑說:“當然沒事,我們會保護她的!”殷正楠看看她和樓安世,“你們是?”“我叫沈鴛,他叫施安,都是和蘭芷在一起上課時認識的。”要查出樓安世的身份,至少需要幾天時間,足夠他們完成計劃了。殷正楠笑說:“很高興他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又伸手給明戈,“殷正楠。”明戈握住他的手晃了晃,“明戈。”鬆手後,他遞了張名片給殷正楠,“有需要的話……”他沒再繼續說,隻點點頭,便拉著樓安世要離開。樓安世立刻叫上沈鴛,“走吧,我們一起。”然後兩人都對殷蘭芷揮手,“明天見。”殷正楠看看手裡的名片,上麵寫的是某保全公司經理,他收起了名片,問殷蘭芷,“明天見?”“我們約好了明天去公園。”周六,殷正楠送殷蘭芷去公園,“你沒說是國家公園。”國家公園就是政府圈出的一大片野地,開車過去很遠。殷蘭芷說:“是你自己非要送我,我本來可以和他們一起。”殷正楠皺眉,但沒說什麼,隻是踩下了油門。在路上,殷蘭芷接到了沈鴛的電話,沈鴛問道:“你到哪裡了?我們現在正在清水彎。”殷蘭芷看了眼gps,“我離你們很近了。”“是麼,那我們等你啊。”在清水彎,兩輛車碰頭了,明戈和殷正楠仍然沒說什麼話,隻互相點點頭。休息了一會後,大家繼續上路。不久後,殷蘭芷的手機又響了,還是沈鴛,“蘭芷,開外音,明先生有事要和你哥說。”殷蘭芷照辦了,然後聽到手機裡傳出了明戈的聲音,“殷先生,有人在跟蹤我們,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沒事,是我的保鏢。”殷正楠這麼說,他從後視鏡中看了看後方的車,然後吃了一驚,那並不是他的保鏢車……他立刻撥打他的保鏢的電話,但打不通,他扔下手機,對明戈道,“是有人在跟蹤,我的保鏢可能已經被他們引開了。”明戈道:“那我們先來判斷一下他們到底是在跟蹤誰。到前方路口我們分路走。”“好,我往左你往右。”“好。”為了消除自己的嫌疑,明戈本來也是要讓殷正楠先選的,他自己那麼自覺,那就更省事。分路後,那輛車跟上了殷正楠那邊。明戈道:“殷先生,我們最好馬上報警……”他說著掛斷了通話,然後看看樓安世,“現在我們過去?還是再等一會?”樓安世笑說:“現在過去,正趕得上救人於危難之中。”明戈開車繞回去時,殷正楠兄妹已經被困住了,他一踩油門,衝進了包圍圈裡,樓安世推開車門,“快上車!”堪堪等他們上了車,那些人便開槍了,好幾發子彈打在了明戈的車上。沈鴛叫道:“他們追來了!”她和殷蘭芷兩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副駕駛座上的樓安世驚慌地叫道:“手機沒信號了!怎麼辦?沒法報警了……”明戈緊緊地皺眉:“見鬼,他們用了信號乾擾器。”他從後視鏡裡看著殷正楠,“為什麼會有人要殺你們?”這就是樓安世的計劃了,讓殷正楠自己說出他到底得罪了誰。殷正楠慌亂地搖頭,“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明戈憤怒地喊道,“有人正拿槍追殺你們,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哦,不,不隻是追殺你們,現在我們也是他們的目標了,我們是目擊者,他們肯定也不會放過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汽車已經開得像飛一樣,但後麵的車還是緊追著他們不放,而且現在還多了一輛,變成兩輛了。殷正楠滿頭大汗,“幾天前我是發現有人在跟蹤我,但還在調查中……”明戈怒道:“你該換個保全公司了!”樓安世道:“彆吵了……現在怎麼辦?”他帶了點哭腔,“我害怕……”“彆怕。”明戈柔聲說,開著飛車還敢空出一隻手去摸樓安世的頭。樓安世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還好殷正楠根本沒心思注意他。車裡安靜了一會,直到明戈又開始咒罵,“前麵沒路了!”大家的神經都快繃斷了,都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那要怎麼辦?”那兩輛車還在後麵跟著呢,本來已經被落下了一段距離,還以為有望甩掉他們的。明戈道:“隻能下車了步行了。”他看看窗外的森林,“我們要步行,他們也得步行,我們可以躲進樹林裡,應該有機會逃脫。”沒人想得出彆的辦法,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這個方案。“快收拾東西,車一停下,我們就下車往左邊跑。”大家飛快地把車上能拿的東西都塞進背包裡,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可以帶走。幾人在森林中狂奔了一段時間後,沈鴛喘著氣道:“我們跑不動了。”她和殷蘭芷靠在一起,其實她沒問題,但殷蘭芷是真的沒力氣了。明戈看看樓安世,轉身背對著他,半彎下腰,“過來。”樓安世嘴唇蒼白,前額上卷發已經濕透了,一縷縷地垂著,他沒猶豫,直接撲到明戈背上。明戈背起他,對其他人道:“走吧,彆停下。”不知走了多久,大家實在是走不動了,聽聽四周,沒有那些人追來的的聲音,他們便停下來,準備休息一會。安頓好樓安世後,明戈把殷正楠叫到一邊,“我應該把你交出去,這樣或許他們會放我們其他人走。”“但你也說你們都是目擊者。”殷正楠大顆大顆地流著汗,明戈懷疑他已經有些缺水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明戈看看他,“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弄清楚他們到底為什麼要殺你,然後收買他們……”正說,另一邊傳來了沈鴛和殷蘭芷的尖叫聲,他們被那些人發現了。明戈立刻拉住殷正楠,低聲道:“走!”兩人僥幸躲開了追兵,摒息伏在一片隱蔽的樹根下好半天,聽得外麵沒聲音了,他們才出來。殷正楠神經質地顫抖著,“他們都被抓住了?他們或許已經被殺了……”明戈臉色陰沉,但仍然沉著,他搖頭道:“不會,在抓到你之前,那些人不會對他們動手。”殷正楠鎮定了一點,“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想辦法救出他們。我們可以想辦法抓幾個人質,然後用他們交換我們的人。”“怎麼抓?”明戈拉起褲腿,從小腿處抽出了一把匕首,“我畢竟是保全公司的人,身上總會帶一些防身的東西。我們可以先分散他們,然後你當誘餌,我趁機襲擊他們。你如果不同意,那我當誘餌也行。”他把刀遞給殷正楠。殷正楠深吸口氣,“不,你的動作肯定比我敏捷,還是我當誘餌。”明戈用削尖的樹枝做了一些陷阱,然後弄出些聲音把那些人引過來。陷阱很粗糙,那些人並沒有上當,他們互相打著手勢,然後分散開來找明戈和殷正楠。人一分散,殷正楠便像計劃好的那樣出現在其中一人麵前,明戈從那人身後悄悄地靠近,那人笑了笑,便舉起了槍,像是打算直接滅口,情急之下,明戈撲過去利索地給了他一刀,血飆出來濺了他半身,“快走!”他叫上愣住了的殷正楠,兩人匆匆跑開。他們消失後,幾個人走到地上的屍體旁邊,踢了踢,“起來了。”屍體跳了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血,“媽的,誰做的劣質血包?血量多了!”“你是被抹脖子了,血當然要噴得多。”另一邊,明戈和殷正楠跑到確定沒人的地方後,停了下來,明戈來回踱步,“習慣了不留手,一不小心就……”殷正楠瞪著他。明戈攤手解釋,“之前我一直在名沙當雇傭兵,最近才來盧蘭,本來還以為這裡的生活會安寧一些……現在我殺了他們一個人,看來他們是不會放過我了。我得召集一批人過來把他們都解決掉。”他眼神陰霾地看著殷正楠,“或許你願意告訴我那些到底是什麼人?幫我節約點調查的時間?我們要不就現在開始合作,要不就此分道揚鑣,我沒法信任一個不肯出力的同伴。”他作勢要轉身離開。“等等!”殷正楠叫住他,“我可以告訴你是怎麼回事,但我需要你幫我保密。”他調查過明戈,而明戈也讓他查到了一些事情,當然,是正麵的。而且他們現在被拴在一條繩上,如果明戈走開,他今天肯定死定了,他隻能賭一把。明戈點頭,“做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能為雇主保密。”殷正楠說:“是這樣,我和一些人有一些業務,可能中間交接時出了什麼差錯,那些人可能認為是我動了手腳,他們一向不太友善。但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做。”明戈一臉平靜,“走私?金額肯定很大吧?人為了錢什麼事都願意做。從盧蘭走私的東西不多,是珍惜動物?奢侈品?或者是煙草?”殷正楠看明戈果然內行,便點頭道:“煙草。”他會參與走私的起因是資金鏈斷裂,為了不破產,他走了步險棋。明戈道:“那我知道是哪些人了,我會解決的,但需要你的協助。”殷正楠點頭,“沒問題。”“那是我們離開這之後才能做的事,現在得去先把人先救回來。”“要怎麼做?他們死了一個人,現在肯定更防備我們了。”明戈道:“事到如今,隻能鋌而走險。我們可以裡應外合,讓他們措手不及。他們三人並不是都沒有戰鬥力,我那個屬下還是比較機靈的。”殷正楠皺眉,“那個男孩?他看起來很弱。”明戈失笑,“當然不是,他是你們雲海的寶貝王子樓安世,你不認識他?”殷正楠愕然,“難怪我看他很眼熟……”隻是那個發型實在不會讓人想到是他。“他喜歡你妹妹,為此還跑去學校上課,我隻能安排沈鴛就近保護他。因為他是千善王子很重視的朋友,而那個千善王子是我的雇主之一。當然,還有樓家的原因,誰知道以後大家會不會有生意往來?舉手之勞,能做就多做點一般不會錯。希望這次沒次才好。”殷正楠臉色不是很好。明戈像沒看到一樣,“這個之後再說,走,我們先得找到他們現在在哪裡。”半小時後,明戈又“乾掉”了對方幾人,然後順利地和沈鴛裡應外合,把他們三人救了出來。但逃跑時出了事,他們逃跑的方向出了問題,逃到了一條河邊,河水湍急,他們沒法到對岸去,這時追兵又來了,他們隻能舉槍還擊。然後殷正楠被擊中了腿,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哥!”殷蘭芷衝動地跑向他,然後在中途也被擊中了,她踉蹌了一下,摔入河中,一眨眼便被河水衝走了。“蘭芷!……”不久後,援兵到了——明戈的人,他們說因為發現了扔在路邊的車,所以懷疑明戈遇上了危險,便搜查了這一帶。明戈讓他們先把樓安世送回去,樓安世強打著精神,“不找到蘭芷我是不會走的。”擔架上的殷正楠臉色灰敗,他冷笑著看了眼樓安世,“你才認識她幾天?”樓安世抬了抬眼皮,“那又怎樣?喜歡一個人和時間無關……”“彆說了。”明戈直接打橫抱起他,“我送你去車上休息。”“放手!”“噓……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到傍晚時,直升機不知已經搜尋了那條河幾遍了,但還是沒找到殷蘭芷。明戈站在殷正楠身旁,“得擴大搜索範圍。”這條河彙入了品江,而品江在銀波市彙入了大海,銀波離雲海很近,開車兩小時便能到。殷正楠說:“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她為止。買他們所有人的命需要多少錢?他們害死了她,得償命!”明戈道:“錢好商量,畢竟我們共患難一場。”幾公裡之外,沈鴛正在和一個姑娘說話,“蘭芷,你真勇敢。”那個姑娘便是失蹤的殷蘭芷,她笑了笑,“像你說的一樣,就當是極限運動了。”沈鴛遞給她一個背包,“給你準備的東西。記住,想要徹底失蹤,就不能再和你的任何熟人聯係。”殷蘭芷拉開背包,裡麵是一些新身份的證件,還有幾張銀行卡,“我知道,謝謝你。”沈鴛搖頭,“乾嘛說這些。加油!你一定會幸福的!”她張開手臂擁抱了一下麵前的人,然後鬆手,看著她登上直升機,飛遠。站在沈鴛附近的一個男人喊道:“丫頭,我們也走了。”如果樓安世和肖侃在這裡,便能認出這人是當初被他們送給名沙警察的那兩人中的一個。“來了。”男人道:“這趟生意不錯,既救人於水火之中,還能收三份錢,還能收一條走私線,還是盧蘭的生意好做……”收了殷正楠一份錢,走私團夥那邊可以再收一份錢——想必他們是識相的,還有就是有人幫殷蘭芷付了一份錢。“閉嘴吧你,彆惹事,要不看頭兒怎麼收拾你。”“我哪敢呢……”肖侃找了樓安世一天都沒找到,等他的回電卻等到明戈的來電,他皺眉,“怎麼是你,世子呢?”明戈道:“在家,他應該睡著了。”他剛剛才送樓安世回家。樓安世失蹤了一個白天,江柏等保鏢看明戈的眼神都帶著冰渣,即使明戈當著他們的麵打電話向樓諾一道歉,也沒能讓他們的臉色緩和一點。肖侃道:“哦,那再見。”“等等,有事要和你談,你能出來一趟嗎?”“你不能來我家嗎?”肖侃不想出門。“我不敢低估你家的監控係統。”“好吧……”最後,他們約在離肖侃家圍牆幾十米遠的地方見麵。明戈道:“你在殷蘭芷家裝了攝像頭?”“你怎麼知道?我還想給世子一個驚喜。”明戈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承認了,“你的那些攝像頭我已經讓人拆除了。商量一下,這事你能不告訴他嗎?”肖侃看了看他,然後聳肩,“我可以接受賄賂。”“……”明戈看了他半晌,試探道,“南國九源市百花區的辦公樓一層怎麼樣?”“不錯,九源百花區是世界知名的電子工業集中地,計算機行業的人沒有不想去那裡的……”明戈耐心地聽他說完,“那麼,合作愉快?”肖侃道:“你先讓我看看文件。”“你的郵箱是多少,我現在讓人發給你,三個工作日內,產權會轉到你名下。”肖侃把郵箱報給了明戈,幾分鐘後便收到了郵件,“等等,我要轉給我的律師看看。”再十幾分鐘後,律師給了答複,說沒問題。肖侃對明戈笑笑,“合作愉快。”兩人愉快分手,一回到自己的房子裡,肖侃便打電話給樓安世,“世子,醒著沒?快醒醒,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答應有個屁用,發毒誓也沒用,他不告訴樓安世才怪。樓安世邊打嗬欠邊聽肖侃說了明戈找他的事,“你太沒骨氣了,怎麼不多要幾層?一層辦公樓多少錢?”“原價是300萬,那是幾年前的事了,現在肯定升值了不少!具體多少我得找人估價。怎樣?你就當不知道殷蘭芷的事,我們一人一半?”樓安世道:“殷蘭芷的什麼事?她死了,不管是什麼事都不重要了。”“啊?她死了?不是她哥死了?”“怎麼說?”“我知道殷正楠為什麼該死了,因為他虐待他妹妹,**。看不出吧?這人看起來儀表堂堂,原來卻是個衣冠禽獸。”肖侃今早看到的攝像資料存檔,打樓安世電話時卻打不通。“怎麼死的會是他妹妹呢?那姑娘很不錯啊,怎麼……”他說了半天,發現樓安世那邊一直沒聲音,“世子?”“我在。好,就當我不知道殷蘭芷的事。先這樣,我累了,明天再找你。”“好,你早點休息。”掛了電話,樓安世出了會神,然後猛地走到桌子邊,把上麵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接著他也氣急攻心地倒在了地上,剛剛被他摔到地上的一本書正巧躺在他臉旁,那是本藝術史,去大學上課時用的,裡麵的書簽滑出來了一半,之前並沒有這張書簽,樓安世費力地把它抽出來,那是張手繪的水彩書簽,正麵是水彩畫,反麵寫著幾個漂亮的藝術字:安好勿念。外麵有人在敲門,“少爺?你沒事吧?”沒聽到回應,他們便開門進來了,然後安靜半秒,接著淩亂的腳步聲響起,“少爺?”“還不快叫醫生!”“先幫他注射……”樓安世想叫他們彆吵,但很快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