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竊文之恥(1 / 1)

一世吉祥 泰戈 1093 字 2個月前

蘇子明作為金利來濟南分號的掌櫃,當然是忠實執行大老板楊致的命令。在城內購置一處大宅,預留為濟南海關分署衙門。在城外購置一處寬敞的莊院,預留為諸多衙役歇宿、養馬、訓練之地。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都是楊致在蓬萊停留之時,命蘇子明加緊置辦的。在濟南城外官驛歇宿當夜,蘇子明就早早遣了兩個得力夥計前來拜見,以供隨時聽用。按照楊致的構想,是在自己任內獨攬大權,將海關總督衙門打造成在大夏現行官僚體係之內相對獨立、擁有獨立執法權、擁有獨立核算財政大權的強勢部門。胡偉之的擔心純屬多餘。正是因為缺錢,皇帝才會設立海關總督衙門。地方賦稅絕對不容楊致染指,而楊致也真心看不上眼。如果連籌建分署的幾個散碎銀子,都用追著地方知府的屁股後頭去討要,那不是捧著金飯碗要飯麼?老子丟不起這個人。剛一踏進府城,就聽說有了海關衙門自家的分署大宅與莊院,諸多扈從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與歸屬感不言而喻。劉二稱得上是山東地界上的地頭蛇,又曾與海盜們廝混過一段時間。楊致命馬周協助劉二,將一行人等妥善安置。又命劉二與曹雲程一起在濟南停留的時日內,從剩餘八十名扈從中選出三十人來。除了馬家兄弟等十人,其餘扈從無論此前是何出身,畢竟都貼上過“海盜”的標簽。揀選出來跟隨楊致還不到一個月,若說已然脫胎換骨、散漫匪氣儘除,楊致自己就頭一個不相信。這幫扈從都是清一色的精壯漢子,雖說跟了楊致衣食不愁、前程無憂。但男人骨子裡那點本性,很難按捺得住。天色還未到日落時分,劉二便來回報:“侯爺,小人照您的吩咐,已將弟兄們都安頓好了。”“嗯。辛苦劉兄了。記得叮囑他們,這幾日都給我老實呆著。不可無端生事。”“遵命。侯爺,這個……這個……。”劉二支支吾吾的道:“侯爺,弟兄們這段時日謹遵令諭,表現尚可。……有許多兄弟都是頭一回來濟南,都想出去領略一下府城的繁華。弟兄們托我前來請示侯爺,您是不是讓他們……?”楊致臉色一沉,打斷道:“領略府城的繁華?說白了就是嘴饞機巴癢吧?想去的我不攔著,但去了就不用再回來了!包括你在內!這才出來了幾天啊?日後安頓下來,還怕沒機會出去瘋嗎?一群蠢貨!”隨即放緩語氣道:“劉兄。有句話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另有一句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命你與雲程一起去挑出三十人來?是為了以示公平、公正。想必你也隱隱猜到了,我想將你與馬周以及那三十人留在濟南。因為濟南不比蓬萊,你是我的老兄弟,我信得過你!可就算我授你一個經略使,你自問乾得了嗎?”劉二怯畏的答道:“侯爺,小人原本猶如流落江湖的孤魂。能得到侯爺賞識,已是萬幸。不怕侯爺笑話。小人所有識得的字,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個,不敢再有過分奢望。”楊致直誅其心的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高官厚祿誰不喜歡?恕我直言,你這話隻是半真半假,不過總算還有幾分自知之明。你儘管放心。隻要安於本分,我自然不會虧待於你。用不著我多說,你也知道大夏朝廷畢竟不是我家開的。往大了我不敢說,一個五品的實授武官職銜,應該是穩穩當當跑不了。”依大夏官製。實授五品武官已與軍中偏將同級。雖說日後不一定有機會領軍為將,但至少是具備那個資格了。由殺手而海盜,由海盜而至為將,這簡直是叫花子中了**彩大獎啊!劉二登時大喜過望,跪倒連連叩首道:“小人多謝侯爺栽培!”一聲“栽培”,令楊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前世影視劇中的麵容猥瑣的國民黨軍官,心下大感膩歪。又打又拉的已收其效,皺眉道:“你先下去吧!好好乾。”楊致原本想將劉二留在濟南,這麼一來,倒讓他有了幾分猶疑。劉二尚且如此,曹雲程將會如何?在劉二告退之後,隻帶了曹雲程一人,前往金利來濟南分號。蘇子明由北燕八品縣丞淪落入夥而至海盜,當然是個極有眼色的人。自忖楊致不喜花哨極重實際,迎進門後,隻安排了四葷一素一湯的席麵,邊吃邊談。在這樣的私密場合,楊致並不把曹雲程當做隨從對待,既不避忌,也不慢待,拉他一同入席。平時在長安隻要一出家門,打交道的帝王將相沒一個省心的人。如今總算不用看彆人的臉色,完全由自己做主了,楊致自然輕鬆了許多。一進門便囑咐應門的小廝,今夜在此歇宿。酒過三巡之後,楊致便當著曹雲程的麵,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疊銀票,話入正題:“蘇兄,這裡有一百五十萬兩。於情於理都應公私分明,由分號墊付的購置宅院以及其他花費,務必結算清楚。剩餘銀兩,都是留作分署籌建之資。”摒棄了商人的圓滑之後,蘇子明精明乾練的本色無須遮遮掩掩。在曹雲程乾咽口水的咕嘟聲中,不加推拒的接過厚厚一疊銀票:“公私分明,理應如此。”楊致接著問道:“我批轉蘇兄的《大夏海關總督衙門暫行條例》,可曾收到?是否已付梓刊印?”不想本是一臉淡然的蘇子明,肅然起身斂衽下拜:“侯爺之厚恩高義,小人雖萬死而不敢愧領!豈敢輕言付梓刊印?條例中核皆是出自侯爺手筆,即便尋一尋常書吏以可整理成文。懇請侯爺明察,蘇某並非欺世盜名之輩,不敢貪天之功!”在這個年代的文人士子之中,有一句廣為流傳的流行語:寧受竊金之恥,不受竊文之辱。這句話楊致乍一聽聞,便嗤之以鼻。一個人窮極了連錢都敢偷,還有什麼乾不出來的?文人士子唯恐自己不能出名,還怕抄襲嗎?更何況蘇子明充其量隻能說是引申發揮,核心創意的原創者都絲毫不介意,你那能算抄襲嗎?怎麼一個個的都那麼不讓人省心啊?楊致直恨不得給蘇子明揣上幾腳,慮及古今有彆,強自忍住道:“蘇兄過慮了。你知不知道,我命你刊印條例,是等著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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