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收為義女(1 / 1)

花瓶記 九紫 2351 字 2個月前

“所以,小西。”他邪惡的勾起嘴角:“某決定以身相許。”心臟就像一個繃緊的橡皮筋,猛地被人拉扯突然間放手那樣劇烈的震顫,那種感覺強大到使小西握不住手中的調羹,手握著調羹,拇指因施壓過重纖細白皙的手指仿佛要被折斷一樣,白的失了血色。從小感情上的缺少使得彆人隻要一點點的愛就能俘虜她,就能讓她全心以對,如陷入沼澤般越是掙紮陷得越深,況且這個人是顧遠宸,她得使出多大的力氣才能對他冷言冷語,使出多大的力氣才能將她推開。花小西是個不能被招惹的人,她受不了彆人對她好,對這一類人她完全沒有免疫力。她垂下眼瞼,即使努力的克製,聲音依然有些低啞微顫:“顧老師,請不要亂說。”顧遠宸認真的凝視她,眼底閃過心疼,他突然低低的溢出笑來過去抱著小西,胸腔一陣陣的震動,仿佛有磁場感應般,那樣的震顫直直的透過衣服傳進小西的心房,讓她呆愣的不知所措,腦中一片空白,也忘了推開。好吧,她是被色誘的,該死的妖孽居然色誘她,小西暗恨自己居然這麼不爭氣,每次建立好的防線最後都被顧妖孽輕而易舉突破。楊玲被花家收為義女那天花母過來陪了小西一會兒,沒說什麼,隻是給小西做了碗湯,問了些學習的事,之後便走了,而小西忙著高考居然到幾日之後才知道這個消息,仿佛被木椎狠狠的刺了一下,痛的那樣鮮明,她握著筆,指尖冰涼,精神恍惚。直到被摟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修長有力的手覆上她捏的泛白的柔荑,漫不經心的調笑:“唔,這題很難麼?都做了半個小時了。”然後拍拍她的頭柔聲的哄著:“乖,不想了,好好考試。”即使不在意告訴自己不在意,她眼窩還是有些濕潮的感覺,一種被拋棄的脆弱無助從心底慢慢蔓延開,直浮到眼中。顧遠宸抱著小西靜靜的說:“乖,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溫柔繾綣。心奇異的安定下來,如進雲端,溫軟如棉。其實她沒那麼脆弱,還是每天該乾嘛乾嘛去,那天也不知道怎麼,驟然聽到,心驟然揪緊。淪陷的度簡直令她害怕不安的地步,她拚了命的轉移注意力,拚了命的學習,拚了命的將視線調到花家身上去,可所有的在小西看來如鐵牆般的防備,在顧遠宸麵前就如一張薄薄的紙,那樣不堪一擊,再次見到他再堅硬的殼也在刹那間土崩瓦解。更叫她心慌的是,每一次見麵,她都感覺陷得更多更深,而顧遠宸,始終那樣雲淡風輕的樣子,隻是從此再沒失蹤過,哪怕再疲憊他也會趕回來。如一張密密實實的網,將小西牢牢網在中央,越是動越是緊,直到無法掙紮。很多次顧遠宸都提前告訴小西,他可能要消失一段時間,但每一次他都在,每天都在,有時候很晚,有時候隻來得及和小西說一句話便沉沉睡去。有時候愛上一個人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至少小西這麼認為。她和顧遠宸認識不久,相處不多,卻像是已經認識了幾個世紀一般。就好像一見鐘情。對一個人放下心房,小西就會全心信任,沒有一絲保留,她要努力學習,顧遠宸陪著,她要尋找真相,顧遠宸幫她抽絲剝繭的分析,引導她逐步探索,卻將途中可能傷害到小西的東西全部清理乾淨,但會留一些蛛絲馬跡給她,讓她知道真相,不會一味的瞞著她保護她。炎炎夏日來臨,在眾人學子脫了幾層皮的奮鬥中,終於迎來了高考。小西還是在文瀾考場,沒想到楊玲也是在文瀾考場,高調的摟著楊玲出席各種宴會後突然沉寂的李爵夜居然出現在文瀾。黑色的長零碎的散在耳際,全黑的墨鏡線條簡潔流暢,流溢著奢華的黑色襯衫敞著三粒衣扣,露出精致性感的鎖骨,可以看到古銅色的結實胸膛,雙手插在口袋隨意的站著,不得不承認他是相當有魅力的男人,狂放而悅目。這使得不少女生頻頻側目,他冷著臉十分不耐煩,周身散著狷狂的氣息。大家都好奇李氏大少怎麼會出現在這,但看到他身後十米處哀怨凝視他楚楚可憐的楊玲時,眾人眉頭一皺,文瀾的學生還是比較維護自己學校學生的,對於那些流言眾人自動的護短的排斥楊玲,尤其是看她那張美麗的苦瓜臉。楊玲無疑是美麗的,一張橢圓的鵝蛋臉,纖細精致的眉,眉帶輕愁,美眸含怨,臉上微微畫了些淡妝,飄逸的長襯著粉色的公主裝,怎麼看都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她看向小西的眼神極其複雜,仿佛帶了些得色,又似乎暗含內疚,還有些顯而易見的怨憤。文瀾的大多數學生偏偏出生真正富貴人家,對於楊玲這種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灰姑娘是很不屑的,尤其在知道她使了那麼手段之後,此刻看到更是厭惡,隻是因著李大少沒擺在臉上而已,畢竟李氏在h市來說還是鮮少有人敢得罪的。前段時間李大少帶著她不停的參加各種晚宴,她也認識了不少豪門千金少爺,她也如隻花花蝴蝶般幸福的穿梭在上層人士之間,含羞草一樣的她被不少高層人士記住,而這恰恰是花宏偉所樂見的,收她為義女,一來可以巴結李氏,即使以後無法與李氏聯姻,也還有其它家族;二來也可以斷了花智傑的心思,為了花氏的未來,花智傑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娶個對他毫無用處的傭人的女兒。花父本來很看好楊玲,可近一個月李大少突然消失在各個宴會場合,在各個酒吧夜不歸宿,也沒幾天時間又突然失蹤,這使得花父又要重新審視,商人畢竟不會將所有籌碼壓在一個人身上,他還有個明豔無雙的女兒。眾人紛紛傳言楊玲被拋棄,對她的冷嘲熱諷也就顯露於外,隻是沒想到此刻他會出現在文瀾,依舊一貫高調張揚的作風。看到小西走過來的那一刹那楊玲臉色煞白,如被無情的冬風肆虐的嬌弱的花,顫微微的抖著,卻還是揚起勝利的笑。現在的花小西相較於剛來文瀾,改變挺大,不是外貌變了,而是精神上,如果說過去是一朵沉寂的花蕾,而現在就是怒放開的極致美麗。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仿佛會勾人似的,正直夏天,色彩鮮豔的衣服將她火辣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玉一樣瑩潤的胳膊裸露在外,纖細修長的雙腿像夏日烈焰一樣,給人帶來一股熾熱,在陽光下剔透如玉,細細的鞋跟輕輕的敲擊著地麵仿佛敲在了每一個青春少年的心尖。一直以來的焦躁終於得到了疏解,李爵夜奇異的感受到心情的平複,這炙熱的陽光此刻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受。雖然花小西還是冷淡的與外界隔絕,至少沒有過去那麼冷了,會對著麵熟的同學輕扯嘴角笑著點頭,多大的進步啊,以前看到你十次都像沒見過你這人似的,真叫人傷心。花瓶,現在這個詞對於花小西來說已經不是貶義,她仿佛天生為這個詞而生,一顰一笑無不精致。即使是素裝也掩蓋不了她天生的豔麗,而現在的她常常掛著清淡的微笑,輕輕頷間讓人如沐春風,即使是冷眼看你也掩不了她眼底的光亮。遠遠走來,仿佛一道惑人的亮色慢慢靠近,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麵,偶爾遇到同班同學,微微露出皓齒淺笑點頭,徑直的從門口站在那兩位身邊擦肩而過,待被眼前陰影擋住時,微微抬眸,明眸輕轉含著輕微的笑意看向他,顧盼流光。“有事嗎?”她輕聲問。李爵夜仿佛忽然間明白自己要什麼,陪著楊玲一次一次的參加晚宴,而在眼中他的目光始終在搜索,那抹亮極的身影,而此刻,這個女人的倒影完全呈在他墨黑的眼底,她的眼底卻始終澄淨一片,沒有他。這個認知讓他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幾乎咬牙切齒的問:“沒事就不能找你?”他皺著眉,高吊著墨黑的眸子由上而下的看著小西,等著她回答。小西的目光冷厲而疏離,掠過一旁十米處一直哀怨的望著她和李爵夜的楊玲說:“我要考試了,少陪。”沒有不耐煩,沒有急切,甚至連客氣都沒有,疏離的叫他感覺自己就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平淡的陳述這個事實之後,她抬腳從他身邊穿過去,密網的絲線猝然縮緊,一刹那間心臟仿佛被淩遲。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無力的挫敗感,驕傲的他就這樣不甘看著她走過去,沒有回頭。楊玲突然溫婉的笑了,走到小西麵前,下巴微微的昂著,眼中掩飾不了炫耀,一派大家閨秀的範兒,甜聲溫柔的叫:“小西!”路人紛紛豎起耳朵想聽聽這粉蝴蝶要說什麼,隻見她語氣裡透著將花小西比下去的得意強調的說:“爸爸很想你,玩夠了就回家吧!”小西一頓,眾人紛紛看好戲,疏解高考的壓力,暗道有精彩大戲了,可那一頓之後花小西連頭也沒回,風揚起她細柔微卷的絲,背影說不出的瀟灑。眾人一愣,大喊可惜的同時又暗暗叫絕,這樣一來楊玲簡直就是個跳梁小醜,沒有人想過,楊玲為什麼偏偏喜歡纏著花小西,處處和她過不去,處處想壓過她。看著小西毫不猶豫的腳步和臉上的漠視,楊玲將衣角攪了一遍又一遍,哀怨的纏著李爵夜被狠狠推開之後,帶著滿心的不甘和明媚的憂傷進了考場。出了考場之後已近中午,小西感受到肚子有些餓,出了校門找了家還比較乾淨的餐館就餐。“砰”的一聲,桌上被大力的推了一下,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小西對麵,不屑的看著她低聲嘲笑:“花家大小姐什麼時候淪落到吃這些了?”小西抬起頭淡睨了他一眼,沒說話。“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李爵夜被她這一眼看的火氣呼啦啦的升起,惡聲惡氣起來,說完之後又很懊惱。小西細細的咀嚼完嘴裡的食物,平靜的看著他:“我吃什麼似乎與李少爺無關。”李爵夜神情有些恍惚的看著她兩片粉嫩的唇將一小塊牛肉含住輕咬吞食,隻覺一股燥熱從體內緩緩升起,他不滿的對著偷看這邊的服務員:“將空調打低一點!”十足的命令口氣。小西見怪不怪,過去也曾迷戀過這樣的他,總覺得他跟彆的富家子弟不一樣,除了精致的臉蛋還是這個圈內出了名的天子驕子,畢竟人都是視覺性動物,她也免不了俗,隻是年少的輕狂換來的卻是利用和背叛,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那樣的滋味…此生都不敢再嘗試。即使明白父親拿她聯姻,那年的她也依然明若驕陽,笑容不見陰霾,整個生命裡隻有楊玲,穿著母親為她準備的玫瑰色小禮服,胸前的黑色絲線繡著精美的花紋流瀉著精致的華光,襯得她明豔動人。即使如此也改不了她潑猴的本性,在訂婚儀式前她掀著精美的裙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毫無形象的爬上天台,明媚的臉龐紅撲撲的,就像那日的晨光。她一抬頭立刻傻眼了,一個穿著黑色禮服長的非常漂亮的男子昂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空曠的藍天為背景使得他看上去十分高大,墨黑的濃眉有趣的挑著,倒沒有不耐。小西立刻衝他燦爛一笑:“嗨,能拉我一把嗎?”他似乎極為傲慢,皺了皺眉不耐煩的看著她,粗魯的將她拉上來。拜她的長相和家世,很少有男子會對她用這種表情的,有趣之下火辣辣的盯著他看,當時隻覺得這人脾氣恐怕很不好,一直皺著眉表情陰鷙。大咧咧的坐在欄杆上晃蕩著瑩潤的雙腿,挑了挑眉淘氣的說:“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大家開心一下唄!”那男子看著她眼中露出輕蔑的笑,十分毒舌的說:“長的真醜!”本以為會看到這女孩氣的跳腳,誰知她竟驚訝的笑了,摸摸化了妝的臉認真的點頭:“真的哎,我也這麼覺得,不過比你好看多了!”呆了一會之後一看音樂聲響起,惡作劇的咧嘴笑,直到下麵的人都在找她了,才向他揮了揮手:“千萬彆跳樓啊,我不拉你!”毛毛躁躁的脫了鞋子赤著腳,拎著裙角跳下天台飛一般的離去。深深的暗吸了口氣,再輕輕吐出,垂下眼瞼默默吃著盤中的食物,嚼著已沒了味道。喝酒要喝八分醉,吃飯要吃七分飽,感情隻能五分真。她現在連五分都不敢投入,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誰都無法保證不出現第二個李爵夜,誰都無法保證不出現第二個楊玲。十幾年的感情都能欺騙,還有什麼能值得相信的呢?親情?想到花父與花哥,小西不由諷刺的笑了笑。想逼迫她低頭,讓她回去就停了她所有的銀行卡,女兒這詞對花家的用途隻剩聯姻一條了吧!收楊玲女義女,是為了眼前這男人還是這男人身後的家族?隻是他真的那麼好被掌控的麼?但靠楊玲的眼淚?也難怪花氏會沒落,父子倆都優柔寡斷,父親又剛愎自用。看到小西嘴角諷刺的笑,雖然沒有看他,他卻覺得異常刺眼,仿佛拿著自尊心來給她踐踏一樣,花小西卻連踐踏都懶得奉送,吃過飯看也不看身邊的冷雕像一眼,徑直離去。胸臆中仿佛堵著一大塊石頭,煩躁狂怒的僵著身子他眯著眼喊道:“花小西,你是本少爺的未婚妻你說有沒有關?”小西身體一頓,微蹙著眉轉過身譏誚的看著他:“李少爺,我記得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他囂張之極的冷笑:“有沒有解除婚約本少爺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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