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澤在模模糊糊之間,做了一個很神奇的夢。他夢到了十八歲的自己,他不是坐在教室裡當一名平凡無奇的學生,像彆人一樣上課玩手機又警惕被老師發現,又或者是認真聽課為即將到來的高考做準備, 他也沒有接受那些有能力有經驗老師們的教導。夢裡的沈定澤,他孤身一人, 背著行囊, 穿著簡單的衣服, 埋沒在人海之中。他坐著最簡陋的汽車, 車一發動, 能聞到一股兒臭氣,車身鐵皮之間碰撞一路,好像隨時都會散架。他乘著座位破舊的火車,聞著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起的空氣,偶爾火車上很多人,偶爾火車上隻有很少一部分人。他就這麼簡單的踏遍了千山萬水,然而他每到一個地方,都幾乎會吃遍那裡所有的菜粥, 有時候一塊錢一碗, 有時候兩元錢一碗加配菜。他一直這麼走著,重複做著相同的事,坐車,到站下車,選擇一個小店喝粥,好像這樣的行為會永遠無休止。他覺得那就是自己唯一能夠做的事,他一直在尋找著那碗讓他停下來的粥,他一直找不到,就會一直不停尋找,或許那就是他的一生。直到有一天,他碰上了一個穿著道士服的道士,他喊住他,“小夥子,你是在找什麼呢?”“我在找一碗粥,我想找回我想要的那種味道。”他如是說。道士聽了這話,摸了摸他自己的胡子,“那你想要的是什麼味道?”沈定澤突然懵住了,是啊,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味道呢?道士笑了起來,“小夥子,你這樣找永遠也找不到你想要的味道,你回去吧,彆浪費時間了。”“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永遠也找不到?”那道士輕輕歎了一口氣,“因為你想找的不是粥,而是那個能給你做粥的人。”你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粥,於是再美味的粥也無法得到你的親睞,你想要的隻是那個人而已,隻要那個人在,無論她做出來是什麼味道,你都會如得瑰寶。慢慢的,那個道士消失了,那個坐在道士身邊的沈定澤也消失了,周圍的一切事物全都消失不見,他們像是用霧捏成的影像,被一陣風吹來,全都消散開來。夢裡的最後一個畫麵,是他自己,穿著一身黑衣黑褲,坐在長生樓九樓他自己屋子的陽台上,獨自坐在地上,沒有燈沒有光亮,整個世界似乎隻有他一個人,而他自己被淹沒進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最終連輪廓影像都不存在。……沈定澤醒來,眉目清明,他沒有開燈,揭開被子,坐了起來,從床頭拿出煙來點燃,放進嘴裡狠狠的吸著。他都在做什麼呢,那麼幼稚的事,可他竟然還是覺得遺憾,那個人告訴他如何做粥,卻沒有親手煮給他吃,如果他嘗過那個味道了,是不是就不會如此懷念?一碗菜粥而已,他卻在心心念念。閉上眼睛,那個人再次跳出來,就好像她從不曾離開他,用另一種方式默默的陪伴著他,於是他不再孤獨,也不再覺得生活簡單乏味。那天之後,書店後麵的地方,就成為了他們的秘密基地。他們總是會沿著那條小路一直向下走,走不遠的地方,會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河水流得很平,總是有人在那裡釣魚。他們就站在一邊,看彆人釣魚,孟瀟瀟總是看不到多久,就會跑去抓蝴蝶,她捉住後看一會兒,就會把蝴蝶放掉,她總是舍不得傷害它們。她總說她很喜歡蝴蝶,會飛,還長得那麼漂亮。她看著蝴蝶,而他看著她,他覺得她也很像蝴蝶,但他希望她不會飛。……孟若妤醒來,空氣裡有淡淡的煙味,味道在一點點濃烈,她睜開眼睛,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她翻過身,看到了在黑暗之中的一點鮮明的紅色,然後是在黑暗之中更為濃烈的黑色輪廓,“如果我心臟不好,肯定會被你嚇死。”“你那心臟肯定很好。”沈定澤沒有看她,漫不經心的繼續吸著煙。孟若妤看他半響,想起秦嫣說過的話,他很少抽煙,每次抽煙時一定是他很悲傷的時刻。她從床上爬起來,坐在他身邊,伸手搶過他手中的煙,“晚上彆抽煙,傷心又傷肺。”沈定澤悶悶的哼了一聲,似乎在笑,“或許就得傷一傷才覺得舒服,你這種行為是在犯罪。”她下床,把煙掐滅,又才走回床上,“或許我就喜歡犯罪。”沈定澤的坐姿都沒有變,仍舊是一隻腿曲起,一隻腿伸直,手隨意的放著,像是很有美感的影像。她坐在他的腰上,臉埋進他的胸膛上,“因為我今晚拒絕了你,所以不能入眠?”沈定澤摸著她的頭發,眼睛眯了眯,“我像那麼重欲的人?”“不像。”她頓了一下,抬起了頭,“但就是,否則怎麼就睡不著呢?”她蜻蜓點水的吻了吻他的下巴,再一點點吻上他的唇角,他不拒絕,也沒有配合,手仍舊摸著她的頭發。在她的手解開他的睡衣時,他的手突然用力,拉扯著她的頭發,讓她不能再繼續。她抬起頭,疑惑的看他。沈定澤手裡卷著她的頭發,他們維持著這種姿勢了好一會兒,沈定澤這才放開了她的頭發,雙手捧起了她的臉,似乎正在打量她。“你這樣是看不清的,至少應該開燈。”她好心的提醒著他。“開燈隻能看清楚一個人的外在,並且還會被這個人表露出來的情緒所乾擾。”“那你看出了什麼?”沈定澤放開了自己的雙手,“你現在情緒不高,還有那麼點悲傷。”“是啊,夜晚總是讓人格外脆弱,容易悲古傷情。”她摸著他的臉,“既然睡不著,那就做點讓人助眠的事吧!”“你這麼積極,讓我突然就不想滿足你,怎麼辦?”沈定澤拍拍她的臉。孟若妤笑了起來,“好吧,我隻是想知道,你說你有一樣東西從不離身,我想知道是不是這種時候也不會離身。”“你可以試一試。”沈定澤的語氣沒有變化,可就是這樣,讓人無端的覺得危險起來。“才不要。我隻是擔心你啊,萬一有人趁你這種時候傷害你怎麼辦,雖然彆人比拳頭比不過你,可拿槍的速度總是比你拳頭快得多。”“這個人就是你?”沈定澤又開始撥弄她的頭發起來。孟若妤笑,“原來隻有我一個人能讓你有這種時候,謝謝你對我魅力的認可。”沈定澤諷刺的嗤笑了一聲,“你不用試探。進這層樓的人,如果不用指紋輸入,都會受到掃描,不能攜帶任何武器,哦,我例外。”孟若妤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閃了閃,有點自嘲的笑了笑,這件事沈定澤身邊的人肯定清楚,她剛才還在想,既然那個人能把紙條送進來,會不會也送一把槍進來?這樣一來,讓她殺掉這個人就容易得多了,至少比起那些所謂的暗殺要容易許多。“人家哪裡在試探,明明是在擔心你的安全,怎麼能這麼想人家?”沈定澤這一次嘲諷的語氣都不掩飾半分了,“你得對你的魅力有點自信,隻要你沒這麼狠心想殺我,彆人就沒有機會。”“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她埋在他懷裡,“我說過的啊,我愛你,我怎麼可能對我愛的人做那種事。”沈定澤眼睛眯了眯,好半天都沒有說話,隻是手指不停的在她後背上敲動,好像她是一架鋼琴,他正撥動琴鍵彈出悅耳的音符。孟若妤覺得他的手指仿佛敲擊在她的心上,每一下都讓她心驚肉跳,並隨著屋子裡的安靜氣氛,胸口窒息起來。他用敲擊著她身體的手指把她臉抬起來,“這種話也對周成彬說過?他的下場我會銘記於心。”“沈定澤,你這是在吃醋?”“你覺得是?”孟若妤咯咯笑了起來,“你們不一樣,你知道的,我的身體隻給了你。”“這意思是心給了彆人,身體給了我?”她用手捂住他的嘴,“不是,是身心都給了你。看來你還是需要一場身體交流,你以前可不會有這麼好的興致,大半夜和我聊天。”她用另一隻手伸進他腰部以下的位置,摸到他那禁忌的地方,手指輕輕的捏動,感受著它一點點抬頭,變得粗壯起來。他沒有動,甚至呼吸頻率都沒有改變,哪怕他已經漸漸情動。她終於將捂著他嘴的手放下,拉起他一隻手,滑向自己□□的位置,借著他的手揉搓摩擦。從始自終,沈定澤一直看著她,沒有拒絕,卻也沒有主動。在她臉色燙起來,感受到他的炙熱和自己濕潤時,終於打算讓彼此深入交流起來。沈定澤的聲音就這麼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你好像很有經驗。”她的聲音略微急切,“看的a/v,我這種被稱為癡女係列。”沈定澤笑了起來,“看來有努力學習。”“因為對象是你啊,必須努力。”孟若妤在他身上,終於讓他身體的那部分進入她的身體,這種衣衫半褪的感覺比整個人身無一物得到的快感更強烈,屬於心理上的滿足。她在他身上搖晃起來,床也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著,終於沈定澤不在讓她一個人出力,向上猛抬臀部,向上向下彙聚在一起,那無邊無際的刺激感升到極致,讓她再也忍不住尖叫起來。沈定澤緊緊的抱住她,眼神理智又堅定,“我是誰?”“沈……沈定澤……”沈定澤眼中有著幽幽的涼,“我到底是誰?”他故意慢了下來,折磨她似的,偏偏還掐住她的腰,讓她也無法繼續動作。“沈……少爺?”她的聲音支離破碎。他這次不僅僅停下動作,身體向後退,想從她身體裡出來,她察覺到他的打算,身體追逐著他的身體,不讓他如此,偏偏他雙手禁錮住她的身體,聲音蠱惑不已,“我到底是誰,你想清楚了再說……”“彆這麼對我?”“我對你很好啊,乖,說說看,我究竟是誰……”“沈定澤……沈少爺?那那……沈三少?”沈定澤冷哼了一聲,笑得十分殘忍。孟若妤隻覺得自己處於一個飄浮的世界裡,大腦模糊極了,“你希望我……叫你什麼?”沈定澤輕輕笑著,讓她平躺在床上,他蹲坐在她身邊,手指在她濕潤的叢林揉搓,他輕輕用力,就是不進去,故意似的折磨人。他說,“紀承歌,叫我紀承歌。”說出來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簡直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