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樓底部一層被分成了無數區域,其中一個屋子裡就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 如果有興致,還可以自己調自己想要的味道, 屋子裡各種玻璃瓶和杯子, 盛著不同顏色的酒,流光溢彩。此刻沈長火就和秦嫣坐在裡麵喝酒,隻是不知道是沒有喝酒的興致還是兩個人太過單調, 並未持續多久,秦嫣就放下杯子, 轉身離開這裡, 向大廳走去。沈長火一直默默跟在秦嫣身後,一言不發, 他甚至知道她是去哪裡。如果說一開始不清楚,如今卻明白了, 隻要是沈定澤外出,她一定會在大廳裡坐著等待,哪怕沈定澤回來後不會和她說一句話甚至是點頭示意,她還是會如此等待, 似乎她的等待隻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隻要他安全回來就好。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很短的時間,或許是很長的時間,沈定澤終於回來了,秦嫣一雙霧蒙蒙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夕陽落下的晚霞,斑斕壯闊,七彩流雲,她站起來,向他走了過去。秦嫣沒有喝醉,可是她就是想靠近他,想和他說說話,哪怕隻得到他的一個“嗯”也好,“你回來了。”沈定澤身邊並沒有跟著孟若妤。在秦嫣以為他會不理會自己時,他停了下來,看著她,“你喝酒了?”“嗯,我喝酒了。”秦嫣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就像被老師問問題的乖學生,姿勢都規規矩矩,但配上她這麼個成人,多少有點可笑,但沒有人笑。“還想繼續喝嗎?”他問她。“想。”秦嫣跟著沈定澤一同走進剛才那間酒屋,沈長火有些意外的看了沈長水一眼,他還以為沈長水一直沒有出去,而且之前陪著沈定澤出去的明明是沈長金和沈長木,疑惑歸疑惑,沈長火知道規矩,不會多問什麼。沈長水沒有跟上沈定澤,而是就在大廳坐下,他臉色暗沉,像是被籠罩在某種陰影之下,無法擺脫。沈定澤和秦嫣坐在玻璃桌邊,這裡是由她布置,桌椅都是她的喜好,純粹的玻璃製成,放在這滿是酒的屋子,非常合適。她為他倒上一杯酒,推到他麵前,這酒是他選的,有些烈,而他平時不會喝這樣的酒,因為他必須時刻保持頭腦清醒。“今天很不順利嗎?”秦嫣認真的看著他,她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即使是事情不順利,也不會讓他有任何反常,但她找不出彆的話,隻能如此。“很順利。”沈定澤接過酒,一口喝了下去。秦嫣眼睛閃了閃,他喝酒一向很慢,並不是品,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他手中的酒不是某種液體,而是珍寶,那是他的習慣,但他此刻顯然放棄了他以往的習慣,“那你為什麼不開心?”沈定澤放下杯子,“我平時很開心嗎?”秦嫣繼續為他倒酒,“我希望你一直都能開心。”沈定澤再次拿起酒杯,幾乎有些殘忍的笑了笑,有諷刺,有傷痛,甚至還有兩分狠戾,秦嫣看不懂他此刻的情緒,隻能看到他一杯一杯的喝著酒,於是她也為自己也倒酒,和他乾杯,一同喝酒。這種感覺真好,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了什麼事失常為了誰失態,可在他最難過的時刻,是自己陪伴在他的身邊,她竟然生出了幾分幸福的感覺。這種幸福的感覺很快就被破壞了。孟若妤和沈長金沈長木一同回來,她看到大廳中的沈長火沈長水,沒有猶豫的走到沈長水身邊,“他在哪裡?”沈長水慢慢抬起頭,非常詭異的看了她幾秒,沒有出聲,甚至他很警惕的看了看自己衣服,他和沈長火同時都在,為何她如此確定自己知道沈定澤在哪裡?很快,當孟若妤又問向沈長火時,沈長水立即不再糾結。沈長金沈長木一直觀察沈長水對孟若妤的態度,見他沒有過多關注她,甚至沒有理會,於是放下心來。孟若妤先是看了沈長火幾秒,隨即又看了看沈長水,然後笑了,直接走向酒屋的方向。以沈長水的性格,如果沈定澤已經回了他所在的房間,他不會故意沉默不語,如果僅僅是在處理什麼重要的事,那麼沈長水更是會慎重起來,加上沈長火的態度,沈定澤肯定不在房間不在書房,而他們都沒有跟著,自然就在附近了,並且沈定澤還不是一個人。沈長木摸摸鼻子,她是如何判斷沈定澤在那裡?當沈長火走過去攔住她時,沈長木就清楚,她竟然猜對了。孟若妤看了眼攔住自己的手,不屑的笑了笑,不理會。“彆動,否則我不客氣。”沈長火說得很認真。“不客氣?”孟若妤乾脆笑了起來,“你不敢。”沈長火的手握緊,卻僵直了身體,她如今身份特殊,他們的確不會對她如何,可由她說出來,心裡很不是滋味。孟若妤上前,推開並未鎖住的酒屋,她一步一步走進去,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打擾了彆人。她走近,看到秦嫣眼眶微紅,眼中的淚水似落非落,讓她想笑,這般景象,連她作為女人也覺得很動人。她走過去,站在沈定澤身邊,輕輕推了他一把,“你自己跑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現在竟然還和美女單獨喝酒,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手裡的液體被她推得搖晃了一下,他沒有理她,眼神卻因此陰沉下來。孟若妤恍若未覺,“怎麼,我打擾你和美女單獨相處,生我的氣?”秦嫣隻恨自己為何沒有完全醉,這樣就不用在意她說的話了,這樣隨心所欲的話,就好像自己隻是空氣,這樣的話自己有機會說嗎?沒有,正因為知道沒有,於是滿心都是苦澀。沈定澤放下酒杯,側過臉看她,他坐著,她站著,可就是生不出她在居高臨下看他的感覺,“說夠了?”“沒有。”孟若妤看了秦嫣一眼,“我不喜歡你和彆的女人在一起,尤其是單獨在一起。”秦嫣慢慢看著孟若妤,眼睛裡有著不可置信,不知道是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還是為這話背後包含著的深意。沈定澤的表情有些古怪和陰狠,“就像我不喜歡你一樣?”孟若妤卻衝他笑著,然後端起他放下的杯子,放在嘴邊,把剩餘的液體全都喝光,她還故意舔了舔嘴唇,動作嫵媚且誘人,仿若絢麗奪目且帶著香氣的鮮花,吸引人一步步靠近,並隨著心意將它折下,她拿著酒杯,彎著身體,在他耳邊開口,“你會喜歡的。”隨著她話音落下,她在他嘴唇處很快的啄了一下,然後笑容增大,像是得逞的小狐狸,靈氣逼人。沈定澤伸出手,捏住她拿著酒杯的手腕,好像某種對峙,直到她無法承受疼痛,手裡的杯子掉落在地,砸得粉碎。酒杯落下,沈長金等人立即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應該立即退出去還是繼續留下來。孟若妤因為手腕傳來的痛楚,臉色微微變了,可她還是看著他,仍舊對他笑,“是對剛才的吻不滿意?我可以繼續。”沈定澤冰冷的眼神射向她,讓人懷疑,他幾乎想將她撕碎。當然,他沒有,他隻是捏著她的手腕,將她拖出了這間屋子,拖進了電梯裡。秦嫣隻覺得渾身冰涼,不清楚是身體感覺到冷還是起了一層冷汗,但她在發抖,她突然痛恨自己,為何她連那個女人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不管沈定澤真實想法是什麼,可剛才那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輸得一敗塗地。進了電梯的二人,沈定澤把孟若妤壓在電梯壁上,他手捏著她的下巴,讓他手周圍的皮膚瞬間泛青,他陰惻惻的目光盯著她不放,“你就是想要這樣?”他吻著她,不對,應該算是撕咬,牙齒在她唇瓣上糾纏,直到血絲流出,然後是鮮血,他的嘴唇和牙齒上已經染上了紅色,如此奪目,就好像他是一個英俊的吸血鬼,正用殘忍的手段一點點侵蝕她,“你是不是想要這樣?”嘴唇的痛,讓她幾乎麻木,她迎上他的目光,“是啊,我想這樣。”她舔了舔自己嘴唇上的痕跡,有她自己的血還有他的唾液,“彆的女人都沒有的待遇。”電梯門已經打開,可他沒有走出去的打算,“你究竟是誰?”“繼續,我就告訴你。”沈定澤沒有動。孟若妤主動上前一步,雙手套在他的脖子上,嘴唇貼在他的嘴唇上,糾纏吮吸,動作溫柔而纏綿,她說,“這才是吻。你剛才那個是撕咬,你是想將我咬了然後吞下去?”他還是沒有動。孟若妤和他對峙了幾秒,“你希望我是誰,我就是誰。”她用手戳戳他心臟的位置,“我是因為你而存在的。”“我希望你是誰你就是誰?”沈定澤輕輕的重複她的話,“我希望你是一個死人。”“死人多不好,不能陪你說話,還不能陪你上床。”她抓起他的手,從自己脖頸處伸進去,在胸部位置停下,然後身體貼緊他,“這樣的溫度很舒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