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呢?君月月現在想起來, 還覺得一陣陣的腦子疼。昨天婚禮結束之後, 他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君月月搞浪漫, 沒有帶著方安虞回到方家,當然太遠了, 也沒回君家, 他們去了君老爺子當時在丘海市給君愉準備的房子。新婚之夜, 難免胡混, 君月月和方安虞先是重溫了大衣櫃裡麵的密閉空間, 接著就是大床上的柔軟陷落,再然後, 她被方安虞扯到落地窗邊上, 來了一次開放式放縱。當然了他們兩個不可見人的地方是擋在桌子後麵的,就算對麵看出在乾什麼,也隻能看出來, 看不到。君月月不太喜歡這樣的場景,過於刺激她的神經,可是方安虞喜歡, 他像是被打開什麼不可預知的大門之後, 折騰人真是花樣百出。君月月懷疑他偷偷地看著什麼小貓片學的, 但是在他的手機裡麵翻過了,電腦裡麵也找過了,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光是看手機和電腦的話,那方安虞純潔得堪比小學生。但是現實就是, 君月月最後被他兜著發抖的雙腿抱進浴室的,洗澡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娃娃,任由方安虞擺弄胳膊,清洗衝水,提不起什麼力氣。這樣不節製其實很少的,大概是重新複婚,又辦了婚禮的關係,方安虞過度興奮,君月月是能理解的。等到兩隻都洗漱好了躺在床上,纏纏綿綿地抱在一起,又像兩隻相互舔舐的小貓咪,親昵了好一會兒,外麵的天都要亮了,才臉貼著臉睡過去了。君月月從來沒有想過,她睡著的時候還在天堂跳舞,睡醒了之後就淪落到地獄沉淪。一大早睜開眼,她整個人都被晾白條不說,她身邊空蕩蕩的,被子就散落在一邊沒人給她蓋上,方安虞就站在窗戶邊上,身上鬆鬆垮垮地披著浴袍,不知道正在朝著窗外看什麼。君月月有些腰酸背痛地起身,拉過薄被裹在自己的身上,下地迷迷糊糊地朝著方安虞的方向走過去。一把拉開了窗簾,陽光瞬間灑滿全身,她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把頭枕在方安虞的肩膀上,順著他的視線朝樓下看,嘟嘟囔囔的,“底下有花兒嗎,一大早的就站在這裡……”君月月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猛的站直了身子,朝著樓下看過去,有那麼瞬間,她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以為自己還在夢裡沒有醒過來。她看到樓下麵,一個人正壓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正抱著那個人的腦袋在……啃!不是那種親熱地啃,而是啃食,是在撕咬,君月月上前一步打開了窗戶,若有似無的尖叫聲,就回蕩在整個小區內。君月月緊緊扒著窗戶,還是不敢相信,一直到啃食人的那個人,再度抬起了臉,滿臉的鮮血朝著天上嘶吼了一聲,這聲音君月月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她毛骨悚然,而喪屍的嚎叫聲一響起,君月月眼睜睜地看著小區裡麵看上去像是在散步的其他人也都站定,附和地吼叫了起來。君月月踉蹌地朝後退了兩步,呼吸越發急促,整個人的精神全部緊繃起來,她回頭看了一眼滿臉懵懂的方安虞,突然間拉上了窗簾,一手圈著身上的被子,一手拉著他朝著沙發的旁邊去,將方安虞按在了沙發上,找到了手機之後快速打字給他看——你去翻一下,看看家裡的食物夠咱們吃多久,我去接水。君月月說著,快速走向廚房,家裡沒有大型的蓄水桶,她就把廚房的水槽清洗好了,堵上,放開了水龍頭,又趕緊到浴室裡麵,清洗消毒了浴缸,快速放水,借著這間隙,自己也迅速洗漱好,裹著浴袍出來之後,看到方安虞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到了窗邊拉開窗簾去看。君月月趕緊上前,拉著方安虞離開了窗邊,方安虞被她拉著走到沙發邊上,拿出自己的手機問——那些人怎麼了?他們怎麼會叫,還會咬人?君月月也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怎麼了,她神情複雜地看著方安虞,明明這一輩子,兩個人已經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怎麼末世還是會來?她歎口氣,正要接過電話,方安虞又打字——這就是你說的,你生活的那個世界嗎?那個人吃人的世界?到這個時候,最後的辦法就是讓方安虞知道一切,所以她點頭,還仔仔細細地給方安虞解釋了他們初級變異的弱點,比如跑的速度很慢,不懂團隊合作,還有他們會被聲音和氣味吸引,但其實視覺不是很好。還有他們唯一致命的弱點就在腦袋,攻擊其它的地方,隻會延緩他們的能力,並不能直接擊殺。君月月沒有急著提起二級喪屍的事情,因為末世之後,喪屍們一開始全都攻擊人類,他們都是低階喪屍,還比較好對付,但是到後期,人類逐漸稀少,他們開始相互攻擊吞噬的時候,誤食了同伴晶核的喪屍,才會意外晉升到二階。二階的喪屍已經懂得團隊合作,獵殺人類,等到三階進化者,智慧和記憶都會恢複到正常活著時候的水平,它們能驅動同類發起攻擊,也就是後來喪屍潮形成的原因。君月月隻遭遇過一次,但是那一次是和其他的基地聯手,而且三階喪屍形成的條件十分地苛刻,就是二階的喪屍必須要吃一個同等二階異能者的晶核才能升級。但是且不說一開始變異大家都在摸索期間,升級艱難,甚至吃喪屍晶核能提升異能,還是在很久之後意外發現的,況且二階異能者,通常都能夠秒掉二階喪屍,基本上三階喪屍的形成,基本上不太可能。君月月隻和方安虞仔細介紹了一下一階喪屍的能力,打字叮囑他不要去窗邊看了。方安虞膽子那麼小,君月月怕他嚇壞了,她起身邊去查看剩下的食物,邊準備撥通電話,聯係方安宴和姬菲,但是她電話沒等撥出去,方安宴已經提前一步打進來了。君月月一接起,方安宴的聲音和槍聲一起從那邊傳來,“你們在哪裡?我們去接你們!一大早起來,家裡的傭人全都瘋了,我們開車出來,街上的人也都瘋了,你彆帶著我哥哥到處跑,原地等著我們。”君月月聽著不斷的槍聲,開口道,“你告訴姬菲,儘量不要用槍,他們會被聲音吸引,而且最開始變異速度很慢,不需要直接打死,開車他們追不上的。”君月月說,“非要開槍的話,告訴她隻打頭,其它的地方打了他們也不會死,我和你哥在花園街四十八號五單元303。”方安宴的聲音卡了一下,姬菲顯然也聽到了君月月說的,連開了兩槍爆頭,果然把他們打死了。方安宴不由得問,“你怎麼知道……好了我們這就過去。”電話掛斷,君月月又連忙給君愉和曆離打過去,這兩個估計是昨晚上太嗨了,還沒起來,君月月詢問他們在哪裡,得知他們在酒店,昨晚上也沒回平川之後,不由得罵了一聲,迅速說明了現在的情況,曆離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搓了搓臉之後,嗤笑一聲,“新婚惡作劇?門外又喪屍?你瘋了啊……”君月月無語,“你打開窗簾看看樓下。”曆離懶洋洋地圍著個浴巾拉開了一點窗簾,樓下安安靜靜的,連個車都沒有,他正想罵君月月擾人清夢,看到牆上的指針是上午十點多,整個人頓了下,十點多,這條鬨市上怎麼可能一個車都沒有。就算是要惡作劇,也沒有把整條街都清空的可能。曆離的聲音卡了一下之後,快速走門口,他聽到外麵傳來嚎叫聲,還有一個人聲嘶力竭的“你彆過來……”他打開門,正好和一聲滿嘴是血眼睛已經變為灰白色的喪屍麵對麵,喪屍舍遠取近,正對著他嗷的一嗓子就撲上來。曆離反應也是夠快,這算是打架打得多的好處,在那個喪屍撲過來的瞬間,狠狠地把門關上了,隻聽“哐”的一聲,這要是個正常人,鼻梁估計都被拍進腦子了。果然外麵的聲音沒了,不一會,有人哆哆嗦嗦地敲門,“曆總,開個門,我是昨天婚禮的承辦方午振飛,我們能進來聊聊嗎?”曆離皺眉,聽著君月月還在電話裡告訴他基本常識,有一條就是不要隨便開門,要先確認對方有沒有被咬到。曆離和方安宴一樣滿心疑惑為什麼君月月會知道這些,但是這時候確實不是問的好時機,他皺眉掛掉電話之後,沒有回應門外的話,直接走到床邊上,在櫃子裡麵找適合穿的衣褲,直接掀開被子,朝著君愉的身上套。君愉被他折騰醒了,還以為這禽獸又要乾什麼,抬起小爪子要撓人,被曆離抓住按在了床上,親了親她說,“你先起來,事情有點嚴重,我等會跟你說。”君愉被他快速套好了衣服,從床上拉起來,門外的人還在小聲地敲門,曆離走到門口,警惕地問,“你有被咬傷或者抓傷了嗎?”“沒有沒有……“門外午振飛立刻回答,“我們就住在隔壁來著,早上打電話叫客房送東西,一直沒人接,這才發現不對,想要下去看看,下樓就碰到了一堆已經瘋了的人,我們就跑上來了。”曆離打開門上的觀察孔,“你們?”“我和我妻子……”午振飛說,“我往各個層都打了電話,但是全都沒人接……估計整個酒店,就剩下咱們是正常人了。”曆離透過觀察小孔,看到了兩個人臉上有抓傷,頓時警惕地問,“你說沒有抓傷,那你們的臉上怎麼會有傷?”午振飛被噎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明珍,尷尬地說,“我們這不是喪屍抓的,是彼此抓的……我們昨晚上吵架了,不信你仔細看,一晚上已經結痂了,不是新傷。”午振飛說著湊近了小孔,曆離看清楚了,這才打開門放了兩個人進來。君愉已經穿好了假肢去洗漱了,午振飛拉著明珍進來,看到曆離居高臨下地看著兩個人,被他的氣勢威懾住,咳了一聲,有點手足無措。“那個……”午振飛說,“我已經給我叔叔打了電話,他的戰友正巧在丘海市,過會兒來接我們,你們趕快收拾下也一起吧。”曆離沒馬上答應,隻是讓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自己去看君愉。君愉還不知道情況,收拾得很細致,曆離也不催她,站在她身邊獻殷勤,昨晚上實在太**了,他現在看到君愉,就忍不住心猿意馬。君愉從鏡子裡麵瞪了他一眼,曆離從身後擁住她,低頭埋在她的脖頸吸了一口氣。等到兩個人從裡麵出來的時候,曆離的電話又響起來,還是君月月。“不要隨便出去,方安宴和姬菲馬上來接我們,我們再一起去和你彙合,然後咱們一起回平川,度假村那邊我已經給胖子打電話了,胖子幾個管理昨晚上在娛樂廳嗨到天亮,現在被困在娛樂廳了,我們必須回去。”度假村才是最適合生存的基地,清理了度假村裡麵的喪屍,拉下吊橋封鎖大門,那裡麵的一切,都是自給自足的模式,廣告打得是環保和天然,計劃都是當時君月月出的,世界正常的時候,對於遊客都是新奇體驗,但是在末世,哪裡就是天然的避難所。君月月即便是不說,曆離當然也知道度假村裡麵的情況,但問題是現在他還不太了解情況,隻看到那一個滿嘴血的人,到現在他還對這世界有了什麼變化,處在懵懂期。不過曆離倒是沒有隱瞞午振飛說的,畢竟在正常人的印象裡,軍隊總是安全的。“你說午振飛的叔叔的戰友要接他,去哪裡你知道嗎?”君月月說,“如果方向不是度假村,不要跟著走,這時候你跟著他們走遠了,等你再想回頭去平川,就難了。”君月月說,“曆離,度假村你比我了解,我這麼跟你說,現在能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你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末世嗎,你記得那些無故發燒又無故好的人嗎?”曆離眉頭越皺越深,突然間街道上傳來激烈的車子撞擊聲,曆離和君愉一起走到窗邊,就看到一輛車撞在了路燈杆子上,看樣子是為了躲馬路上的一個人,但是她滿臉是血的從車裡爬出來,卻第一時間就被那個人給撲在了車子上。君愉瞪大了眼睛,曆離摟著她的肩膀離開了窗邊,朝著午振飛和明珍走過去。曆離對著點話說“知道了”正要掛,午振飛突然朝著曆離伸手,表情哀求,“是悅悅?能讓我和她說幾句嗎?”他身邊的明珍突然間發飆,照著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午振飛推開她,接過曆離手裡的電話,著急地說,“悅悅,我是振飛,我叔叔的戰友在這裡,是部隊的人,一會要過來救我,你在哪裡,我讓人去接你吧,我們要去合濟省,那裡才最安全。”君月月聽到合濟省,頓時想起末世的時候,據從那裡僥幸逃出來的人說,最開始那裡確實是很安全的,道路全都封鎖切斷,有軍隊駐守,據說一座城,都維持著正常的運作,一度所有人都朝著那裡逃。但是後來,監測係統短暫失靈,投靠的幸存者裡麵混進了一個已經被咬傷的,潛伏了整整兩個小時發病,那時候感染者已經和其他的幸存者放在了一起,然後封鎖線變成了牢籠,一整座城,不到五天幾乎全部淪陷。君月月直接說,“不去,那裡不能去。”“悅悅,你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據說在幾天前一些地方就已經有人發病了,”午振飛試圖勸說君月月和他走,“外麵已經完全變了,這時候等著軍隊走最安全,他們手裡有槍,我會負責和我叔叔說,悅悅,你……你在哪啊,我去接你。”“午振飛!”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尖銳的聲音給打斷,“你是不是當我死了,當著我的麵就敢去勾搭那個婊.子!”明珍撲上來抓電話,被曆離眼疾手快地搶走,午振飛抬手臂阻止她靠近,臉上又掛了一道鮮紅的指甲印。君月月掛了電話,方安虞正坐在她的旁邊,她側頭對著他安撫性地笑了下,打字道——你弟弟就快到了,到了之後,我們就回平川。方安虞看了之後,乖乖地點了點頭,君月月以為他會有一大堆的問題,但是他什麼也沒問,隻是有點愣愣地坐了一會,伸手把君月月給抱住了。君月月心裡亂糟糟的,突然間的末世降臨,一丁點準備都沒有,真的是兵荒馬亂,但是方安虞在她的身邊,這就是最大的定心丸,君月月被他這樣一抱,亂糟糟的心情也平複下來。隻要方安虞在身邊,怎麼都好。等回到了平川,將基地清理好了,她就把方安虞藏在那裡麵,讓他像在正常世界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君月月也抱住方安虞,想到自己變異之後的那個體型……一半歡喜一半憂,她雖然是低階變異,可是那種大塊頭,在末世的最開始,她又有先前訓練的經驗,絕對能夠在最開始遊刃有餘。到時候誰敢覬覦她的小嬌花,她就沙包那麼大的拳頭掄過去,想一想都很過癮。可是她憂愁的是怕方安虞會嫌棄她,雖然他說的不嫌棄……不過君月月也不是很擔心,兩個人已經結婚了,方安虞要真的嫌棄,她就玩強製愛。兩個人在屋子裡靜靜地擁抱,君月月側頭親吻方安虞的下顎,方安虞用鼻尖蹭她的額頭。但是因為角度的關係,他的眼睫下垂,看不清楚真切的情緒,隻是垂在眼下的細密陰影,像一排小刷子,顫動間透著點不同尋常的意味。可惜君月月看不見,方安虞的情緒泄露,也隻是一時片刻,就好好地收斂起來。他昨晚上……做了一整夜的夢。方安虞抓著君月月衣服的手緊了緊,君月月以為他是害怕,手不斷地摸索著後背安撫他。沒一會,電話再響起,方安宴他們已經到了樓下,車子停在了樓道口,正準備上樓,要君月月和方安虞準備好。君月月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無論是被困在這裡,還是直接出去,都做了雙重準備,帶上一些冰箱裡麵易攜帶的速食,還有兩個人必須用的東西都塞在一個袋子裡麵,方安宴和姬菲手裡有槍,要君月月和方安虞在樓上等著。君月月給自己的手臂纏上,又給方安虞手臂纏上,手機上已經反複叮囑了如果和喪屍近距離接觸要怎麼躲避應對,以防萬一她顧忌不上。姬菲果然是個常年作戰的,最開始被這人不人鬼不鬼又打不死的怪物給嚇到,才會亂開槍,但是通過君月月知道了他們的弱點,一路上和方安宴殺過來,已經像是在玩大型真人遊戲了,根本沒方安宴出手的機會,連槍都不用,一刀一個“小朋友”精準地紮進腦子,砍菜切瓜似的,看得方安宴反胃。姬菲心裡障礙相對來說就小很多,畢竟她殺過不少的活人,這種半人半屍體的玩意,她捅得一丁點不適都沒有。方安宴就不行了,他就是個正常人,要不是今早上他差點被自己媽媽爸爸合夥啃了,他根本無法相信這世界和這世界上的人,都突然瘋了。他難受得要死,但是好在姬菲在身邊,在他爸爸媽媽的手裡救下了他,還帶著他一路殺出來。“還不舒服?”姬菲擰開一瓶水遞給他,方安宴對上她淺色的眼睛,和那張和她一身蓬勃肌肉完全不符合的錐子臉,有瞬間的安心。接過水喝了一口,點了點頭,不在姬菲的麵前掩飾自己的難受,“惡心。”姬菲從車座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那你在車裡等著,我去接他們。”“不,”方安宴又喝了一口,馬上拒絕了。“我不能總也不適應。你這段時間在家教我不少,我穿著你防彈衣呢,手臂上還捆著東西,沒事的,我看他們速度很慢,我正好練練手。”姬菲笑了笑,寵溺的意味十分地明顯,把自己用得最順手的刺給了方安虞,“寶貝兒,你沒練過刺頭骨,順著眼睛朝裡紮最簡單,這個好刺更好拔,但是很鋒利,要小心。”方安宴耳根不太是時候地紅起來,低聲道,“我知道了。”“跟緊我後麵,”姬菲說。方安宴張口想要找找男性尊嚴,想說他可以打頭,但是姬菲一句話他就不吭聲了。“我的後背就交給你了,你知道後背對我意味著什麼吧?”姬菲笑吟吟地打開車鎖,方安宴確實知道的,最開始兩個人做,姬菲都不肯後背位,她說後背沒長眼,還有脊柱這樣能夠支撐全身的重要關節,她不習慣交到彆人的手裡。但是昨晚上,她卻是讓了的,方安宴抱著三棱.刺,輕咳了一聲,跟著姬菲的身後下了車。車子鎖上之後,兩個人悄默聲地進了樓道,但是不巧的是一轉彎,就迎麵遭遇了一個脖子被開了一大半口子,上麵還掛著短柄斧子的保安。他前胸成片血把衣服全都浸透了,按理說這樣如果是個正常人,必死無疑。但是這個保安歪著腦袋,脖子上掛著斧子,見到兩個人之後,短促地叫了一聲,就朝著兩個人撲過來。姬菲沒有馬上出手,她想著借用這個人脖子上的斧子再照著原地方給一下,也就倒了,等著在靠近一些,不過等到這人靠近的時候,她手才抬起來,方安宴的刺刀已經順著他的眼珠子紮進去了,穩準狠,抽出來沒濺一丁點的血,啪地拍倒在地上。方安宴甩了甩手裡的刺,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了,滿腦子都是媽的殺人了,這人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是個人啊!姬菲抓住他哆哆嗦嗦的手腕,“沒事的,第一次都有點難受,後麵就好了,我第一次的時候還吐了呢。”她話音剛落,方安宴立馬推開了姬菲,堵著牆角就“嘔”的一聲,吐了個昏天黑地。姬菲警戒四周,在方安宴昏天暗地的時候解決了四個人,等到他終於好了,轉頭一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死狀各異的人,又一陣翻騰,不過這次他忍住了,錯開視線,啞聲對著姬菲說,“走吧。”“沒事啦?”姬菲挑眉,她其實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吐得可厲害了,還病得差點脫水。方安宴有些虛弱地看了姬菲一眼,張開手臂抱了抱她,“嗯,沒事了,走。”兩個人繼續上樓,這層樓看著一個喪屍都沒有,但是有一戶人家的大門大敞四開,裡麵有聲音傳出來,姬菲和方安宴心裡都籠上不詳的預感,走到那門口的時候,正看到一群喪屍在圍著一個人撕扯,那人頭正好對著門這邊,看上去還沒死,隻是臉上一片茫然和麻木,看到門口的方安宴和姬菲之後,才猛的掙紮了起來。可是他整個人都快撕扯沒了,滿地都是血,嗓子發出的聲音已經不像是人聲,一隻眼睛泛上了灰白,很顯然也要變異了。“救救我……救救我……救命啊——”方安宴下意識地上前,被姬菲給迅速抓著朝旁邊躲開,屋子裡大大小小有十幾個喪屍在,看到他們跑出來,會非常地麻煩。過了一會求救的聲音沒了,方安宴慢慢地探出頭,看到那個先前求救的男人,已經徹底死了,他因為被撕扯得太厲害,連喪屍都沒能變,頭還對著門口,已經徹底死了眼睛卻還是一灰一黑。因為他沒有徹底變異,血肉還是人類的腥鮮,所以喪屍們還在在爭先恐後地撕扯。方安宴和姬菲想到一起去了,同時悄無聲息地伸手,準備把門給關上,最後是離得比較近的方安宴快速抓住了門把手,在裡麵喪屍轉頭發現他們,要撲過來的時候,迅速關上了房門。整個二樓安靜下來,但是兩個人沒等鬆口氣,突然間又一戶人家的門打開了,一個男人把門開了一點縫隙看兩個人,“你們是來找人的嗎?我在樓下看到你們的車了,是吉普,空間很大的,能不能帶上我們……”說著,男人微微讓開一些,一個女人還有他們身邊還有一個看上去十幾歲的小姑娘,都臉色煞白地看著方安宴和姬菲。姬菲是沒有那些爛好的同情心的,這個時候,顧著自己才是正事,但是方安宴確實猶豫了,姬菲是能看出來的,姬菲對方安宴從頭到尾都是寵溺的,她其實總覺得方安宴這樣一個寶貝兒,被她搞到手了,還糊弄著領了證,大概是她那從未謀麵的父母積了德。他能力強,有擔當,長得好,床上還猛,這樣一個好男人,她從來也沒遇見過,她叫的每一句寶貝兒,都是認真的。所以看出了方安宴的動容,姬菲沒用他開口也沒用他糾結,直接點頭同意,“可以,但是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們上去三樓接了人,才能下來。”一家人中的男人要開口,被女人掐了一下子胳膊忍住了,姬菲眼神銳利,感覺這三個人給她感覺不太好,對於善惡的過度敏感,讓她皺了皺眉。不過三個人一直小聲道謝,方安宴開口,“你們帶上必需品,家裡好帶的速食品,先準備著,我們一會就下來。”三個人連忙答應了,姬菲和方安宴這才繼續謹慎地順著步行梯上三樓。坐電梯實在是太不安全,且不說現在這種狀況,說不上什麼時候就要停電,況且乘坐電梯上去,萬一一開門,三樓是剛才那屋子裡麵一樣的一群喪屍,聽到電梯的聲音一哄而上,那哪怕姬菲手裡有槍,也難保一丁點都不受傷,太危險了。他們順著步行梯上,步行梯的樓道裡平時是沒人的,這時候也沒人,到了每個樓層,他們還能先開一點縫隙觀察,方便應對。三樓上的喪屍有四五個,還有背著包包的,看上去是想要跑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沒能跑得了。方安宴給君月月發消息,說他們到了三樓的樓梯口,讓他們準備好,在他們解決了喪屍之後衝出來,結果他消息一發出來,303的門就開了。聽到聲音,喪屍都被吸引過去,姬菲和方安宴連忙從樓道衝出來。君月月手裡抓著一把水果刀,刀把用膠帶纏在了手上,乾脆利落地順著喪屍的眼睛紮進去□□,紮進去□□,動作看不出慌忙也沒有多麼迅速,但是相比於喪屍的速度要快一些,轉眼之間就乾死了三個。第四個到跟前,第五個還在走廊的那邊,君月月一腳蹬在跑到跟前的男喪屍膝蓋上,他們變異之後關節都僵硬了不少,踹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君月月一抬手,直接順著他大張的嘴裡麵紮進去,然後用一種平靜到詭異的語氣問姬菲,“一二樓的都解決了”姬菲神色奇怪地看了一眼君月月,把朝著他們這邊跑的最後一個喪屍弄死了。這才答道,“解決了。”“我哥呢?”方安宴上前急忙拉開了門,方安虞就站在門口,但是閉著眼的,手裡抱著一個大包。方安宴頓了頓,看了君月月一眼,君月月甩了甩刀上的血,拉著方安虞繞過門口的屍體,才在他鼻子上碰了下。好像有什麼神奇的開關似的,君月月碰了一下,方安虞就睜開了眼睛,他下意識地想要朝後看,被君月月及時扳住了脖子。兩個人在屋子裡說好了,她帶他玩個遊戲,他不要睜開眼,除非她碰他的鼻子,他才睜開,她碰他的睫毛,他就閉上。方安虞特彆地聽話,君月月不讓他回頭,他就沒有回頭,方安宴神色複雜,姬菲說,“你不能總也不讓他看。”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這樣,她不可能一直不讓他見到這些。君月月點頭,“我知道,給他點適應的時間,不然會吐的,他早上好不容易被我哄著吃點麵,我怕他吐了。”這話說得太自然了,姬菲突然間看了方安宴一眼,正和方安宴對上視線,兩個人同時覺得有點噎得慌。君月月把方安虞送到了樓道,這才說道,“我去把那個男的背的包撿著,你們等會。”方安宴和方安虞同時抓住了君月月,方安虞是不知道她要乾什麼,方安宴則是說,“那包沾血了,你拿它乾什麼?!”君月月還沒等說什麼,突然被方安虞抱住了,朝後退了兩步,正好掙開方安宴抓著她的手。方安虞抱著她,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眼神晦澀,君月月卻以為他害怕,摩挲他後背,還親他側臉,拿出手機語音輸入,“我去取個東西,你在這等我,數十個數,我就回來。”方安虞慢慢放開了手,君月月轉身出去了,他還是麵對著門的方向,沒有回頭看方安宴,一直到方安宴伸手拉他,他才回頭,定定地盯著方安宴看了一會,方安宴抱住了他,有些哽咽。他們媽媽爸爸都沒了……方安宴想說這個的,但是他隻是使勁抱了抱方安虞,什麼也沒說。君月月很快回來,幾個人走到二樓,那三個人拎著兩個大塑料袋,看到幾個人就連忙跟上。君月月側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但是也沒有說什麼,下了樓底,解決了車邊上的兩個喪屍,他們打開了車門。不過正準備上車的時候,那三個人推開君月月,搶在前麵拉開了車門,擠在了前麵。姬菲張嘴就罵,“你他媽的……”她的話被朝這裡跑過來的喪屍截斷,眾人快速拉開車門,都上了車,姬菲開車,方安宴坐副駕駛,君月月轉過頭去拉方安虞的時候,發現他盯著一個樓道門的倉庫夾角在看。君月月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發現,先把方安虞推進車裡,自己也上了車。她沒看到方安虞被她拉著轉過來之前的眼神多可怕,更沒看到,剛才一個撲出來的喪屍,是怎麼在要撲到方安虞身上的時候,突然間被刀捅了一樣縮回去的。作者有話要說:君月月:不該來的還是來了……虞美人快躲進我的懷裡!方安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