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不知道懟在哪裡, 變得一片漆黑, 不過很快手機又回到了方安虞的手裡, 畫麵已經調整成了小窗口,他可以用單手和君月月戳著聊天了。——等等!你身後是誰?!我才不在家一晚上, 你和誰睡呢!君月月打了這行字過去的時候, 基本上已經猜到了, 不過方安虞看到君月月的問題之後, 在畫麵中愣了一下, 並沒有給君月月回複消息,而是直接就拿著手機把攝像頭朝著身後照過去了。“哎哎哎!哥!”方安宴睡得像個炸毛雞, 用手擋無效, 直接都顧不得方安虞能不能聽到喊了起來。君月月看到是方安宴居然一點都不意外,但是她比較意外的是兩個人居然都沒穿上衣。於是她直接隔著屏幕和方安宴又吵起來,“你怎麼不穿衣服, 操!要不要臉,我才不在家一天,就勾勾搭搭的, 你不會是戀哥吧!”方安宴本來用手臂堵著臉擋著屏幕, 聽到這話頓時氣得把手拿開了, “你有病是吧!我哥哥手傷了洗澡穿衣服不方便,還半夜三更的非要等著你消息不睡覺,我才在他旁邊幫他聽著的!”“那是你不穿衣服的理由嗎?”君月月眯眼,“你還給你哥洗澡了?”“你他媽的有病就去三院!”方安宴徹底炸了坐起來,“我他媽不光沒穿衣服, 我還沒穿褲子,你要看看嘛?!”說著就要掀開被子,君月月怕他去死,不過他沒等掀開,就被旁邊伸過來的一隻手按住了被子。方安宴對上他哥的視線,有那麼瞬間他懷疑他哥哥什麼都知道,不過很快方安虞就把視頻挪走了。接著畫麵一轉,視頻裡麵變成了方安虞的臉,君月月頓時通體舒暢,你看看,同樣是睡覺,個傻逼睡得炸毛雞似的,她的虞美人就隻是把卷發睡得蓬鬆一點,連蓬鬆都蓬鬆得那麼有美感,陽光撒到他肩頭上,君月月從視頻看著看著就……咽了口口水。咳。——你們在說什麼?方安虞問君月月。君月月當然不能說她和方安宴隔著視頻又吵起來了,方安宴還被她剛得要給她看不穿褲子呢,隻好打字道——我在問他你受傷的情況,怎麼樣,手腕還疼嗎?縫針的地方呢?平時一定要小心養著,不然就落疤了。方安虞被轉移了注意力,坐在床上,手指戳著,慢慢地回複——有點疼,不過沒關係,安宴幫我洗的澡,沒有沾到水。君月月對著方安宴能胡說八道,但是對著方安虞,哪怕是他的話隻是通過毫無感情和音調起伏的文字傳過來,都讓她覺得十分的平和淡然。方安虞有種很神奇的力量,就是能讓人莫名地安定下來,相信他,甚至是依賴他,哪怕他實際上看上去真的沒什麼讓人依賴的安全感,甚至還需要人精心照顧。君月月笑著對視頻中撅了撅嘴,方安虞配合地將手機在自己臉上貼了貼,然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就在視頻中對著傻笑。方安宴從旁邊起身,早上男人都是一個反應,他快速穿上褲子,想起他哥哥按他被子的事兒,頓時感覺有些神奇。他不會真的掀,但是他哥哥會顧忌這個,確實讓方安宴沒想到,不僅如此,還有那次晚上在走廊上的誤會,他哥哥第二天和他主動解除的誤會,但是說的話也都讓方安宴意外。他哥哥在維護君月月,更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這個轉變方安宴不知道是好是壞,當然了,懂得把握這並不會是壞事,方安宴無法揣測的是那個女人到底是好是壞。說到底,他還是無法相信一個變心比變臉還快,突然間從喪心病狂就變得專一深情的人。不過方安宴如何,也並不影響君月月和方安虞黏黏糊糊,君月月是真的又累又困,躺在床上和方安虞也不說什麼,就這麼看著他,對著他笑,舍不得掛。不過屋子裡光線昏暗,被子裡溫暖柔軟,還能看到自己喜歡的富貴花,君月月意識逐漸發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麼睡著了。她一覺睡到了下午,是那個傭人老阿姨把她叫醒的,說是讓她準備準備,晚上君老爺子要帶她去酒會。君月月起身緩了一會,回過神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摸過手機看方安虞給她發了什麼消息,不過她沒想到方安虞竟然根本沒掛視頻,君月月一拿起來,就看到方安虞背對著視頻,正在伺候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君月月手裡熱得不行,一看電量也快到頭了,已經紅了,不過方安虞似乎把手機架在客廳了,讓君月月醒過來第一眼就能夠看到他,這確實是一件特彆開心的,甚至浪漫的事情。君月月看了看傭人阿姨拉開的窗簾,外麵晴空萬裡,連雲都沒有,她的心情也因為睡飽了,和方安虞這幾個小時漫長的視頻變得直線上升。哪怕她睡著了,根本就將手機扣在了被子上,方安虞看不到她,甚至聽不到她呼吸的細微聲音,但是她就感覺,方安虞這種不掛視頻的行為,是一直看她睡覺看了好幾個小時。睜開眼睛,就有人這樣滿含期待,裹著濃情蜜意地等著你,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浪漫的事情嗎?君月月索性也將視頻用台燈的架子撐起來,然後在視頻能夠照到的範圍敞著浴室門洗漱,穿衣服。忙活了一會,等她一回頭,就發現方安虞不知道什麼時候正盯著屏幕看她,君月月正在穿衣服的動作一頓,看了看,屋子裡收拾的那個傭人阿姨已經出去了,這才對著視頻笑了笑,然後將換衣服的動作變得很慢很慢,甚至還故意手指在腿側和鎖骨上流連,最後對著視頻咬自己手指,矯揉造作的十分惡心人。但是勝在她這幅皮囊做這些故意勾引的動作,也不顯得滑稽,確實有嫵媚勾人的意味,眼見著方安虞在視頻中的臉變紅,君月月這才停了動作,快速穿好了衣服,接著抱著手機哈哈笑起來。——手機要著火啦,你怎麼好幾個小時都不掛。這一次方安虞在屏幕上戳幾下,很顯然學會了小窗口,沒一會回複——舍不得,很想你。這情話說得讓人身心熨帖,君月月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但是接著方安虞似乎開啟了能把人溺斃的情話模式,一句接一句的讓君月月暈頭轉向。——就這麼看著你,也很想你。——看到小魚會想你,看到花草會想你,煎蛋的時候也會想你。——我在書中看,說喜歡一個人,就是看到什麼都會想起她。——我覺得對,但是又不對,我喜歡你,並沒有看到什麼都想你,而是從我起床開始,腦子裡始終沒有忘記過想你。君月月捧著手機,心裡的小鹿小兔什麼的接連撞死,看著這樣一條一條看似認真地剖析自己,實則就是在該死地說情話的消息,君月月感覺自己收到的並不是短消息,而是一封封的印著方安虞印記的情書,專屬於她。君月月原本並不擅長這種膩膩歪歪的情話,但是沒有女人不愛聽這個。她手裡拿著手機,絞儘腦汁地想了半天想回複一句,讓方安虞也高興高興,但是一回複,就變成——那要不然,我再換一遍衣服給你看?消息發出去之後,剛才那種浪漫旖旎的氣息徹底被她弄沒了,君月月撓了撓頭,忍不住笑起來,看來她還是比較適合實戰……方安虞看到消息之後,臉上才下去一點的紅又上來了,君月月看著他這樣更是越說越少兒不宜——要不然晚上咱們視頻吧,你想看哪兒我就給你看哪兒怎麼樣?方安虞僵在屏幕前麵,半晌沒有回複也沒有動,要不是眼睛還在眨著君月月都以為卡了。——怎麼不說話呀?想看還是不想看?方安虞過了好一會兒才不知道為什麼掛掉了視頻,君月月咦了一聲站起來,看視頻上確實不是信號不良什麼斷掉的,而是方安虞掛的。君月月挑眉,等了一會兒方安虞的消息才過來——你彆這麼說話,我難受。難受?這個詞用得妙啊,君月月反映了一會兒才知道他是怎麼個難受,頓時又是一陣笑。她又覺得和方安虞在一塊待的時間長了,搞不好她會變成一個隻會笑的傻子……那個阿姨又來催了一遍,君月月這才最後給方安虞發了一條消息之後,整理好自己下樓了。這個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但家裡並沒有準備晚飯,君月月知道要去酒會,但是酒會裡麵的吃的基本都是擺設,要是不墊墊肚子餓著去就得餓著回來。不過她找了一圈廚房真的什麼都沒有,那傭人阿姨現在對她的態度倒是挺好的,也不會用眼睛斜她,估計是怕她真的成了君家的家主之後把她給辭退,態度出人意料的溫和。“老爺在書房等你半天了,”阿姨和君月月說,“快過去吧。”君月月也不想跟一個老太太計較什麼,隻要她不找茬,君月月懶得理她。“好。”她點了點頭,朝著君老爺子的書房方向走過去。這書房不是第一次來了,君月月輕車熟路,敲了敲門沒等君老爺子說話就進去了。君老爺子西裝革履,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看上去確實是等她挺久了,君月月徑直走到了老頭子的身邊,對著他笑了一下,這會兒特彆像個乖順的孫女兒,活潑而不失尊敬地叫了一聲,“爺爺。”心裡卻在想,沒關係,生活就是如此,對著金錢爸爸叫爺爺,也沒什麼不可以。君老爺子很顯然特彆滿意她這個態度,抬眼看她的眼神都溫和了很多,不過他從嗓子裡麵嗯了一聲,繃著臉喝了兩口茶之後才開口,“起半天了怎麼才下來。”君月月嘿嘿笑,“女孩子嘛,要打扮呀。”君老爺子端著茶杯,一雙眼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君月月確實稍稍打扮了一下,穿上了那櫃子裡準備的一件小禮服,但是她根本就沒有化妝,全賴長得明豔,就算隻是稍微挽了一個頭發也能把這些奢華的小禮服給撐起來。君月月由著他打量,不過君老爺子隨即問了她一句話到是讓她心頭一跳。“那個方安虞,你似乎很喜歡他?”君月月這還是第一次聽君老爺子管方安虞叫方安虞,她印象中好幾次君老爺子一直都管他叫方家的傻子。君月月對上君老爺子的視線,控製著自己的表情,臉上的笑意不減反而加深,“爺爺為什麼會這麼問?是因為我上次和爺爺說的話,爺爺相信了嗎?”“你上次說愛他勝過於你自己的生命,難道是假的嗎?”君老爺子看著君月月,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細微變化。君月月聳了聳肩,“我當時那不是為了氣你嗎,爺爺,我確實不想做什麼君家家主,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沒什麼出息,反倒是愉兒聰明,對於公司裡麵的事情也接觸得比較多,她確實是比我合適的人選。”“做君家的家主,不需要了解很多,”君老爺子坦白,“先前你總是胡鬨。我確實是更屬意愉兒。”老爺子歎了口氣,又微微搖了搖頭,“可她到底行動不便,很多場合都不太適合。”君月月心裡冷笑,麵上笑容慢慢少了,看看這老頭子心思,嫌大孫女糊塗的時候,就不介意小孫女身有殘疾,現在大孫女表現得好點,小孫女的殘疾就成了他的介意,老家夥還真是心眼長在胳肢窩下麵。“有什麼不適合,愉兒這一次動了手術說不定就能站起來了。”君月月說。君老爺子還是搖頭,手術成功的概率他已經仔細問過了,並不大,不過君愉堅持要做手術,倒是也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遭些罪,君老爺子心疼,也並不想阻攔小孫女兒站起來的機會,隻是最終歎了口氣說到,“但願吧。”“爺爺你不用擔心,愉兒從小運氣就好,人又有意誌力,康複訓練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君月月說起好話來,自己都佩服自己,君老爺子很顯然特彆吃這套,頭一次對著君月月露出滿意的笑容。“爺爺問你一句話,你如實說就是,”君老爺子說,“你是真的喜歡方安虞嗎?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君月月連忙搖頭,“怎麼可能!”她必須否認,她不能讓方安虞變成君老爺子拿捏她的把柄,而且君老爺子是個純粹的商人,為了君家繼承人連自己的兩個孫女都挑三揀四成這樣,還能真的對方安虞有什麼寬厚的心思?“我就是看他好玩逗他玩,”君月月滿臉無所謂,“不過您可彆再嚇唬他了,方家可寶貝他了。”君月月不承認她喜歡方安虞,但她也沒有急著撇清什麼,那樣顯得太過急功近利,君老爺子也肯定不會喜歡。她這樣說,正好也把君老爺子命人把她帶回來之前,方安虞拉著車門不放的那件事情圓過去,不是因為她多喜歡方安虞,才不讓君老爺子怎樣,而是方家很寶貝方安虞,所以讓君老爺子彆對著方安虞動心思。就算方家現在搖搖欲墜大廈將傾,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方家如果真的被欺負急了,也是會咬人的。這老爺子是什麼心肝,當然聽懂了君月月話裡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這麼容易被糊弄,笑了笑之後手指在桌子上點了幾下,又開口問道。“那如果爺爺讓你和他離婚,你願意嗎?”君月月心說我他媽就知道你要弄這手,她沒有急著說我願意,而是像一個沒玩夠玩具的小孩一樣,彆彆扭扭的,“爺爺……乾嘛呀,我都答應跟您見股東了,再說君家家主不是得等愉兒動了手術之後再定嗎。”“上頭怕是要有動作,那塊地上發現了稀有樹木,如果上麵派人來調查劃入了保護區,就不能再動了。”君老爺子難得說兩句實話。“君愉的手術不知道會怎樣,康複期也太過漫長了,君家等不了那麼久。”“可爺爺你不是好好的嗎!”君月月笑著說,“你這麼健康!怕等不到愉兒康複……”“我已經確診了胃癌,”君老爺子突然道,“醫生說,最好的情況是半年,最差是兩個月。”君月月這回是真的愣住了,他媽的劇情裡可沒這個!劇情裡麵君老爺子活的歲數可長了到後來還出來作妖呢!如果是真的這劇情得崩到哪去了?“什麼時候的事?”君月月臉上的震驚不作偽,君老爺子看到君月月這麼著急,反倒是抬手朝下壓了壓,安撫她,“就上一次你們回去之後,一次胃痛去了醫院,做了一些檢查。”聽老爺子說,“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很正常,得病也很正常,你不用太驚慌,胃口一直就不好,呼吸困難一直以為是心臟的毛病,這一次確診是胃癌,已經晚期了,我也不遭那個罪去動手術了,先保守治療。”君月月震驚得說不出話,她這時候應該像個孝子賢孫似的,哭一哭,表達哀痛。但是她真的是除了震驚之外,發揮不出其它的情緒。生死在她麵前,太過尋常,君月月見過的太多太多了,而且她和君老爺子再是不對付,這種虛假的假哭假傷心,她也不屑去演。“你那是什麼表情?”君老爺子瞪了君月月一眼,“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君月月咳了一聲,連忙回神,真情實感難以置信道,“可是你明明身體那麼硬朗,我總覺得我都熬不過您啊!”劇情裡麵確實是她這個惡毒女配最後退場的時候,那老爺子還在男女主之間蹦達得歡實。君老爺子不知道被戳到了哪個點,被君月月這句話給逗笑了。他笑著說,“我從前也覺得,你太爺爺身體比我還硬實,總覺得隻要他在,那天就塌不下來……”“但是你看,天說塌就塌了,我連你爸爸都沒能指得上,”君老爺子說,“扛著這擔子真的是累呀,但是現在就隻剩下你和愉兒兩個,你一直不懂事,愉兒又身體那樣……哎。”君月月沒吭聲,君老爺子煽情了半天,沉默片刻之後又繞回剛才那個話題,“接手君家,就要接受聯姻,不管你是不是真喜歡方家那個傻子,這次回去之後都斷了吧。”君月月嘴唇動了動,君老爺子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你要是真的連個傻子都舍不得,那你也可以繼續做方家的媳婦,不過那樣的話,君家跟你的關係,僅僅是娘家。”君月月低著頭,麵容有瞬間的扭曲,這意思就是他媽的隻要不做君家的家主。一毛錢都沒得。“我今晚帶你去見一個人,”君老爺子說,“他在丘海市沒露什麼頭角,但是在平川很有名,二十歲隻身闖蕩,現在在平川已經立穩腳跟,君家這塊地,正好臨近平川。”這是連下家都給她找好了,君月月剛才因為他快死了升起那點同情心,頓時煙消雲散。現在這種形勢看來,她如果拒絕離婚的話,君老爺子真的會狠心得一分錢都不給她,君老爺子都要死了,他一輩子為君家,死之前肯定要解決一切後患。平心而論,生在這樣的家庭,婚姻怎麼可能由著自己做主,趨利避害是商人的本色,方安宴本來是一顆棋子,但那是君老爺子給君愉準備的,但現在家主人選換了,方家顯然是廢棋。君老爺子真的是精明,他規避掉了所有的風險,之所以不讓君月月舍掉方安虞再去跟方安宴,是因為原身瘋狂喜歡過方安宴。他不允許君家的家主喜歡聯姻對象,就像當初他知道君愉不喜歡方安宴才替她選了他……如果作為一個一輩子為家族擔儘竭力的老人的立場,這抉擇並沒有什麼錯,因為感情在他的眼裡,淺薄得不如一張人民幣,是阻礙,是需要規避的風險。君月月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乾脆利落地答應了,但是想到方安虞在她下樓之前,還對她笑得那麼燦爛,她就怎麼也張不開嘴……沉默片刻之後,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君老爺子卻適時地收起了逼迫,笑著對君月月說,“彆著急,今晚去先見見小曆。”君月月狠狠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可能沒能藏住對方安虞的在意,讓君老爺子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給詐出來了端倪。她能忍疼,能忍饑挨餓,能晝夜不停地逃命,能在末世那樣惡劣的環境艱難生存,卻兩輩子,最缺少的就是感情,你讓她怎麼可能忍住不去喜歡方安虞那樣的人。她太天真了……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君月月對著君老爺子扯出了一個笑,“好。”爺孫兩個人坐上了車,君月月總覺得君老爺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心裡怎麼都不安穩,忍不住拿出手機偷偷地給方安虞發消息——這幾天哪裡都不要去,無論誰跟你說什麼都不要信。方安虞竟然沒有很快回複,君月月忍不住又給方安宴發消息——君老爺子今天問起了你哥哥的事情,把你哥哥看住了。君月月發完之後,等了半天兄弟兩個人竟然都沒回,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君老爺子這時候看過來,她連忙把手機收了起來,視線轉向窗外。兩個人一路上沒說話,車子開了很久,從鄉道拐上大路,君月月一直心裡亂糟糟的,等到窗外的景色逐漸繁華,霓虹燈亮起,君月月這才發現,他們離開了休德鎮,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就為了參加一個酒會?君月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她給方安虞發消息,竟然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可方安虞為什麼還沒有回複?是沒有看見嗎?她心裡因為方安虞長時間不回消息越發的焦躁,搭著君老爺子的手臂進了酒店的時候,她的眼神都不太集中,在門口的地毯上絆了一下,向前一趔趄……君月月穿著的是高跟鞋,又是一步裙,穩不住自己的身形,已經準備狗搶屎,但是就在她即將要倒下的時候,手臂和腰被同時被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攬住,一股難以形容的木質香味彌漫過來,君月月站穩之後連忙開口,“謝謝你……”“客氣了君小姐,”這人說話的聲音低音炮似的砸在耳邊,而且顯然認識她,君月月疑惑順著聲音抬頭看去,對上了一雙狹長的鳳眼。因為看到和末世中一模一樣的人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君月月的情緒本來不太能夠波動得起來,但是麵前這個人,卻是切切實實能夠讓君月月震驚,能讓她心中驚濤駭浪再起的。她一錯不錯地對著這雙眼睛,半晌也沒挪開一寸,維持著手整理自己裙子的姿勢,視線在他的臉上來回逡巡,越看越震驚越看越難以置信——如果說從前的那些人都是巧合,那麼麵前的這個人就絕對不可能是,無論從氣質,身量,甚至眉毛裡的那個形成斷眉的小傷疤,君月月都完全斷定,他就是末世當中,曾經和他們小隊狹路相逢,另一個他們根本進不去的龐大基地的老大——曆離她就說,曆怎麼會是這麼普遍的姓氏,可是怎麼會是他,如果連他也出現在這個世界,那這個世界到底是……“君小姐?”麵前的人微微挑了挑眉梢,薄唇微微勾起,“君小姐?”“悅悅!”君老爺子伸手扒拉了一下一直直勾勾看著曆離的君月月,說道,“第一次見麵就這麼盯著人家看,太沒禮貌了!”曆離連忙伸手搖了搖,表示不介意,然後順勢抓住了君老爺子的手握了握,“君爺爺,等你多時了,裡麵已經開始了,隨我這邊來吧?”君老爺子點頭,君月月這時候也回過神,她剛才確實是失態了,但是遇到這種事情,不失態才不對勁!這世界瘋了嗎,原劇情已經崩成那個狗德行不說,現在連末世的大佬曆離都出現在這個世界了……“君小姐?”曆離又開口叫了她一聲。君老爺子率先上了電梯,但是君月月還低著頭不知道在神遊什麼,他確實是打算著讓君月月見見這個曆離,說不定她就變心了,畢竟從方安宴變心到方安虞的身上,他這個大孫女也沒用上幾天。容易變心是一件好事,她如果能從方安虞那邊變心到曆離的身上,聯姻之後,對老爺子也有辦法讓她的心思從曆離的身上轉移。不過君老爺子也是被君月月弄得有些丟臉,這樣看了人家一眼就魂不守舍的,也實在太不矜持了。君月月拍了拍自己的臉,邁步上了電梯,根本沒注意君老爺子譴責的眼神,而是透過電梯的反光,繼續盯著曆離看。天啊真的是他。看正臉的時候君月月還不能夠太確定,但是側臉的時候就完全確定了,因為當時小隊遭難的時候,這個男人手裡麵端著一把槍,槍裡沒有子彈,射出來的全都是石子,但是威力和槍一模一樣。他是非常罕見的石頭異能,而且等級升得非常快,據說能夠瞬間移動一座石頭的山,他們那個基地就是用石頭壘得高高的,表麵光滑無處著手,就連二階喪屍也爬不上去。君月月現在都清楚地記得,他麵色冷淡,像看著螻蟻一樣看著當時小隊中的幾個人,讓他們把物資留下,人滾蛋。因為被搶奪物資,那一次他們回去之後一天隻能吃很少的東西挨餓了好幾天,所以君月月對他的記憶非常的深刻,絕對是他錯不了的……那麼現在看來,確定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和末世重疊,是不是她沒有穿越而是重生到末世之前,就隻剩下那唯一一個確認的途徑了。那是君月月不到最後關頭不想去觸碰的,她有些糟心地低下頭,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末世之前,那麼她上一世沒有聽說過方安虞的消息,唯一的一個可能就是……他早早地就死了。那樣一朵富貴花,怎麼才能夠在末世中活下去?而且詭異的是明明這本書的男主角是方安宴,可末世的大佬卻是曆離,這一切到底都應該怎麼解釋,為什麼末世中沒有方安宴和君愉?君月月一腦門子問號,電梯到了之後,君老爺子實在是對她的這種“花癡”的樣子沒眼看,率先邁步走向酒會的中心,君月月則是站在電梯裡麵,思想神遊天外,但是眼睛還盯著電梯的反光中站著沒動的曆離。“看夠了嗎?我就在這站著,你為什麼不轉過來看?”曆離開口說話,君月月根本沒聽見,她沉溺在自己的思想裡,連君老爺子下電梯了也不知道。曆離見過很多種女人,見到他眼睛發直的女人多的是,但是見到他就傻成這樣的還是頭一次遇見。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笑聲裡帶著一點輕蔑,不過很快他就收起,畢竟這個女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是他未來的妻子,哪怕隻是個擺設。癡迷於他這是件好事,曆離見她這樣索性也不用跟她假客氣,直接拉過君月月的手,攏在他的胳膊上,側頭彎腰湊近她的耳邊說道,“你爺爺跟你說了嗎,今晚你是我的女伴。”濕熱的氣息順著耳朵傳進來,君月月猛的一個哆嗦,回神看到曆離離她居然這麼近,腦子裡第一個想的就是他用槍的手法,還有無論是殺喪屍還是殺人,都毫無動容的樣子。身體的應激反應讓她第一時間就把手抽出來,攥成“沙包那麼大”的拳頭朝著麵前這人的臉上揮過去,同時腳下踹在他的小腿上,猛的和他拉開了距離——電梯因為無人出去,又重新合上,曆離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側臉,又呲牙咧嘴地動了動被踢了一下的小腿,表情無比震驚地看向君月月——“君小姐,這是你和人打招呼的特殊方式嗎?”曆離的聲音帶著一點惱意。君月月甩了甩自己的小拳頭,靠在電梯壁上瞪著他,他剛才那個反應很明顯他一丁點兒異能都沒有,甚至連一點武都不會,就是個普通人,也是,變異都是在末世之後。於是君月月放鬆下來,抱著手臂靠著電梯,把下行的電梯又按了一下上升鍵,皺眉看著他,嗤笑一聲問道,“一見麵就拉著人家的手抱你,還咬人家的耳朵,這是你和彆人打招呼的特殊方式嗎?”作者有話要說:君月月:麗麗是你嗎麗麗?曆離:……——踴躍留言噢,前排小夥伴們有紅包包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