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月帶著方安虞在街上一直買買買,她本來擔心卡的事情,後來發現原身的手機是刷臉支付,於是徹底放飛自我。末世之前,君月月是個很普通家庭出來的大學生,每個月省吃儉用,根本不可能肆無忌憚地花錢,末世之後,所有的商場都變成了能者自取,她一拳就能掄碎櫥窗,想要什麼,就能拿什麼,最開始的時候是很爽的,可是時間久了,麵對著荒涼破敗,充斥著腐臭和行屍走肉的城市,這種爽感,就徹底消失了。但是此時此刻,君月月心裡特彆地爽!這裡不是末世,她也不用摳摳搜搜喝個奶茶還要心疼,她可以不問價格不計後果地刷刷刷!而且她有種在花彆人錢的感覺,真的不要太嗨!她自己用的東西買了很多,路過男裝店的時候,摸著她縹緲的良心,讓方安虞也試了一套,早上方安宴穿西裝,就讓君月月覺著很驚豔,方安虞換好了出來,果然跟她想的一樣好看,但和方安宴那種精明和銳利是不一樣的,方安虞穿著西裝站在那裡,就是櫥窗模特活了似的。幫著整理包起來的小姑娘,全程都是臉紅紅的,看著方安虞的眼睛恨不得都帶著桃心。不過君月月還好,她如果沒經曆末世的話,也會對著方安虞這樣的流口水,但是經曆過末世,她對男人的長相訴求比較低,主要是實用性要高,能抗事兒,不容易死,活好,能和她相互照應,最後的要求才是長相。方安虞唯一符合的,就是活還行,但是經驗之談,君月月見過太多,小白臉類型的一般不經用,尤其方安虞還又聾又啞反應遲鈍,像他這種的,現實中生活在一起會都會很麻煩,要是放在末世,獨自一個人一天能活到黑都是運氣,誰帶著誰倒黴,拖累死人分分鐘。所以在各個方麵來說,君月月即便是沒有過男人,和方安虞還有了那種關係,卻也隻是逗逗他,覺得他好玩,可憐他,卻根本不會把他納入考慮找個男人的那個“男人”的範圍。尤其方安虞還是男主角方安宴的哥哥,就為了躲劇情,君月月也絕對不會跟他有太多牽扯。帶出來,純粹是當成免費勞工的。給方安虞也刷了幾件衣服鞋子各種配飾之後,最後逛到君月月都走不動了,方安虞的身上手上,購物袋已經沒地方掛了,今天就這樣吧。君月月找了個水吧買了飲料,招呼著方安虞過來,拉著他坐下。跟女人逛街,是能累斷腿斷手的,但是方安虞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疲憊,眼睛還滴溜溜地在四處亂轉,看不夠似的。君月月把他手上還抓著的袋子都拿下來,兩杯顏色不同的飲料舉到他的麵前,示意他選擇。方安虞愣著,他知道這東西是果汁,他也每天都喝果汁,不過那都是家裡傭人每天鮮榨的,他沒喝過這種隻在電視裡麵見到的,花花綠綠的東西。“要哪個?”君月月見他不選,又不愛寫,寫字麻煩得要死,她索性挨著個的懟在方安虞的嘴邊,要他嘗。接著再把兩杯一起舉在他的麵前,示意他選擇,方安虞最後選了紅色的草莓味,君月月喝著蘋果味靠在座位上,看著商場上麵的一個旋轉閃光的樓梯,前所未有地舒服歎氣。“肯定是老天爺看我上輩子實在太慘了,才讓我重新來一回……”君月月自言自語,餘光中發現方安虞在盯她,她坐起身,就看到方安虞的那杯竟然喝沒了,正在單純且無害地看著她……手裡的飲料。“你是把脖子擰開倒進去的嗎?”君月月對於方安虞吃到差點把胃撐爆的那件事到現在還唏噓,可還是笑著把自己手裡的飲料遞過去了。方安虞從來沒有反應這麼快過,幾乎是瞬間就接過去,搞得君月月都愣了。愣過之後,又忍不住笑,笑了一會就嘖嘖,她穿越這書裡之後,真是開心啊,每天都在笑。君月月又朝著上麵色彩斑斕的旋轉樓梯看,心裡難得纖細敏感,生出了無限的感慨。不過她沒等感慨一會,被扒拉了一下。側頭一看,方安虞手裡的杯子又空了,正在看她。他還想喝,這個好甜,家裡的果汁說是為了他的健康著想,都不怎麼加糖,而且味道也沒這個濃。君月月難得和方安虞這麼有默契,對上他的眼睛,就看出他的意思了。果斷搖頭——不行。方安虞執著地看著君月月,君月月也很堅決,從他兜裡掏出小本子,刷刷寫——不能喝了,那個喝多了尿褲子!其實是兩杯真的很多了,她就喝了兩口,那兩個大杯子,二斤!君月月通過昨天他把自己差點撐死的事情,基本已經了解他的尿性,他沒飽的感覺。方安虞接過本子,看了一會,心裡想了一下大庭廣眾地尿褲子好像確實不行,尤其是他今天穿得還是淺色褲子,很容易看出來,所以最後乖乖地點了頭。君月月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否則一定會拜服,他要是穿個深色褲子,今天他媽得是不喝尿了不回家?!她隻是見他不得不放棄的樣子,活像個主人不讓瘋跑的小狗子,有耳朵的話,已經耷拉下來了,君月月嘴角不自覺地又揚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表示獎勵,伸手在兜裡掏了掏,沒有獎勵小狗的肉乾,隻有剛才買果汁給的跳跳糖。撕開了一包捏開方安虞的嘴給他倒進去,方安虞眼睛頓時就瞪圓了,嘴裡劈裡啪啦的,他根本不知道咋回事,都不敢動了!君月月見他那樣子又笑了,又拿過小本子寫——咱們去上麵看看,那個轉著閃光的是什麼,然後就回家好不好?方安虞接過還沒看完,君月月就把亂七八糟的袋子朝著他的手上身上一掛,拉著他上了電梯。下麵看著很夢幻,上麵看著很幻滅,不是個買什麼女孩子喜歡的布靈布靈東西的地方,是個洗剪吹。不過君月月看了下時間,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黑長直,果斷拿過方安虞的小本本,寫道——等我,我給你買吃的,咱們先不回去了。旁邊就是盜版肯麥士,君月月買了一些油炸食品,回來塞給方安虞,讓他坐在洗剪吹的角落的椅子上吃,自己開始和洗剪吹小哥哥商量著開始燙頭。方安虞東西很快吃完,不過他一直都很老實,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給她上定型劑的小姑娘,眼睛都粘在了方安虞的身上,滴流滴流地轉了好久,才忍不住問君月月,“他是你男朋友嗎?”君月月看著小姑娘春.情蕩漾的小臉,本來想說不是,但出口卻是,“我老公。”小姑娘當然不至於喪心病狂地對個來店裡的男人就動了什麼心思,聽君月月這麼說,羨慕道,“你老公可真帥,不像真人似的……”君月月敷衍地笑笑,頂著一腦袋卷發杠子,走到方安虞的身邊,拿過他小本子,寫道——你有尿嗎?喝那麼多的水,後來她買的油炸食品也送了飲料,他不上廁所?方安虞低頭看了眼,片刻回到——沒有。沒有?君月月表示十分地懷疑,並且有點害怕,方安虞可彆像不知道吃飽似的,再不知道有沒有尿可就熱鬨了。於是她一邊燙頭,一邊開始心驚膽戰,實在無聊拿出手機打了一局遊戲,一抬頭看到方安虞被圍上的圍布,有個男的正往他頭頂上抹什麼……“哎!你乾嘛呢?”君月月手機差點掉地上,“他不弄頭發!”“弄吧,”那哥們嘴裡回答君月月的話,手上麻利地抹,“你燙頭送的染發,不要錢,我看他長得這麼好,不染個淺色的頭發可惜啊……”“你什麼毛病?”君月月有點淩亂,旁邊給她看頭發卷度的小哥笑著說,“他我們老板,平時看到人就愛給人設計,有次還拉著買東西的非要給人剪頭,讓人揍了呢……”君月月頗為無語,當然這要是換個人,肯定不至於就這麼老實讓人給染了,可方安虞不是彆人,他都能讓君月月那麼輕易給睡了,他不懂拒絕啊!不過染也染了,染發已經抹了一半了,君月月隻能無奈歎氣,更不好發火,她腦袋還在人手裡,沒弄完呢……於是她隻好掏出手機繼續玩遊戲。整整三個小時,兩個人從洗剪吹出來的時候,全都變成了一個媽生的淺色卷發,方安虞看著更像是洋娃娃,君月月……看著像女款洋娃娃。實在是那個老板有病啊,給方安虞染完了,聽說倆人是夫妻,非要給她也弄,君月月不乾,他還求,再不答應他都要給跪下了,簡直有病啊!兩個洋娃娃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外頭天都擦黑了,方安宴早上的時候說大約中午的時候幾個人要開車去休德鎮見君老爺子。現在都晚上了,君月月趕緊拉著方安虞朝外走,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她手機裡麵的電話基本全部拉黑,原身的那些狐朋狗友寶貝哈尼的自然都靜靜地躺在黑名單,這其中也有備注為達令的方安宴。她們邊朝著外麵走,從電梯上麵下來,君月月撥通了她今天新記的司機的電話。司機幾乎是秒接,君月月還不知道,他們到處亂逛的這一天,方安宴為了找他們派了多少個人找,險些就要報警了。他現在還是初期,沒成長為霸總那種,“半小時,我要知道這個所有資料”的程度,加上君月月和方安虞到處亂竄,一個勁兒地換衣服,陰差陽錯和找來的好幾撥人錯過了。更是好死不死的,她早上記了司機的電話,卻沒給司機她的號碼,又沒告訴司機她會去哪,方安宴急得才半天,嘴上就出了一溜的燎泡,抓的自己一絲不苟的頭發活活鳥窩似的。他甚至找到了原身的姘頭和曖昧對象,但是所有人給君月月打電話——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這倆人簡直人間消失了唯一的指望就是君月月早上帶出來的司機,於是君月月這電話一撥通,才喂了一聲,就聽到了方安宴陰冷的聲音從裡麵傳來,“你他媽的是和閻王通了一天的話嗎!我哥呢?你們在哪裡!”君月月愣了一下,她和方安虞確實在外浪得晚了點,她就知道回去方安宴肯定要嗶嗶,但他不至於這麼瘋啊,跟狂犬病發似的。君月月把電話從耳邊拿走,聽著方安宴在裡麵鬼叫,撇嘴等著他叫喚完了,這才貼在耳邊說,“在碧月大廈……哎!你他媽的拽他乾什麼,放開!啪!”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接著電話竟然掛斷了!方安宴差點表演一個當場順著車頂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