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問麼。”悠悠害羞低頭。“王亨怕是不會娶你。”林子程道。“那他娶誰?”悠悠霍然抬頭,臉都白了。“娶誰跟你也沒關係。”林子程無情道。“不會的……除非他不娶,如果他肯娶的話,為什麼不娶我?不娶我,我還能嫁給誰?”少女深陷情網,似乎已經認定了王亨,而從未想過嫁給彆人,一時間臉上現出迷茫、痛苦之色。貴為郡主,也有求不得!“嫁給我!”林子程斬截道。悠悠看著他噗嗤笑了,並沒有被驚嚇,反嗔道:“表哥不是有王妃了嗎?難道娶我當側妃?我堂堂郡主,皇室血脈,怎麼能當側妃呢?”林子程又有趣地笑了,問:“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當正妃,你就肯嫁我了?在你心裡,本世子和王亨哪個更好?”悠悠郡主愣住,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的她,在心裡把這兩人對比,然後覺得林子程也不錯,極有魄力,可惜年紀比她大不少,而且早就娶親了。如果沒娶的話,她願不願嫁他呢?她禁不住凝神打量林子程,目光在他臉上尋睃。林子程見她純淨無暇的黑眸骨碌碌轉,白皙的臉上,紅唇細膩的紋理就像他清晨看到的盛開的墨菊花瓣;眼角餘光又瞥見窗外遠處皇城內的飛簷翹腳,不知怎的他心裡燒起一把邪火,揮手一拂,“嘩啦啦”碗碟都掃落在地,然後一把拽起少女,往上一舉,便抱她坐在桌上,放倒。悠悠驚呆了,愣愣地不知反應。直到林子程扯掉她頭上的帽子,如瀑布般的墨發散下來,又扯開她的衣領,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白皙的肩胛……“啊”少女終於尖叫起來。門外兩名禁軍先是一愣,很快又恢複正常,就像沒事人一般,依然守在門口,彆的雅間也沒有人大驚小怪開門來察看動靜。如意樓常有貴客帶歌女舞女來陪客,鶯聲燕語,甚至更曖昧的聲響,都沒人奇怪。在這裡行凶?怎麼可能呢!能來這裡的權貴身份都不簡單,誰會缺女人?而能來這裡的貴女哪個不是前呼後擁、丫鬟婆子跟一群。悠悠喜歡王亨,原不過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兒心思,傾慕他的才名。等見了他本人後,覺得他雖是讀書人,身上卻具有一股銳氣。相比起來,她喜歡王亨這樣的男兒,而不喜歡梁心銘那樣的溫潤君子。武將裡麵,趙寅也很有氣勢,卻太過冷峻,不是她喜歡的類型。而林子程性子豪邁,也強勢過人,剛才她和王亨對比一番,覺得也不錯。現在,這個強勢的男子正以堅決的姿態,毫不留情地將她壓在桌麵上,更撕開她的衣領,要行那禽獸之事。悠悠崩潰了!她哭喊尖叫,手腳亂蹬亂打。她的反抗絲毫不能對林子程造成任何威脅,他輕而易舉地便扣住了她的雙手,壓在桌上。正當她萬念俱灰的時候,他忽然不動了。她覺得疑惑,停止叫喊,睜開淚眼朝他看過去,看見他正一臉震驚地盯著自己的胸,仿佛被嚇到了。她羞憤,再次尖叫捶打他。林子程看的不是悠悠的胸,而是她的肩頭,那渾圓白膩的肩頭上,有一塊虎頭紋,白虎的圖章。“……我在她的肩頭,烙了虎頭紋……”母親臨去時的話,斷斷續續,聽不太真切,此時卻如炸雷般在他耳邊響起,他任憑悠悠捶打他,隻顧瞪著她肩頭的虎頭紋章,嘴裡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忽然對上悠悠含淚的黑眸,仿佛燙了般急忙鬆開手,一麵忙不迭往後退。退了兩步,才見她衣領大敞,白膩的肌膚露在外麵,慌忙又搶步上前,伸手將她衣襟合攏。悠悠“啪”地拍了他一巴掌,正打在他的臉上,“不要你管!”翻身溜下地,下地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林子程探手扶了她一把。她推開他,哭道:“滾開!”然後,她便奪門而出。林子程沒有追,呆呆地站著。好一會,他才轉身走到窗口,從窗口往下看,看見悠悠跌跌撞撞衝出如意樓,上了一輛馬車。馬車啟動,離開了長安大街。他抬頭,看向北邊。遠處,是綿延巍峨的皇宮……朱雀王世子的幽禁令雖然解除了,但圍住王府的龍禁衛並沒有撤離,因此無人知道趙寅獲得自由。江風進宮複旨,並轉告趙寅想去江南的請求,“趙世子還說,林子程不會坐以待斃的。”靖康帝蹙眉道:“他真這麼說?”江風道:“是。”靖康帝麵色陰晴不定。好一會,他才道:“你先回去,容朕再想想。”待江風告退後,他招來忠義侯方無適商議對策。很快,宮中傳出旨意:命白虎王世子林子程、玄武王世子張伯遠即刻進宮見駕。林子程正在如意樓。“這麼快就來了!”他嘲弄地笑。“世子真要進宮?”心腹擔憂地問。“當然。本世子還能抗旨不成!”他將酒杯往桌上一摔,長身而起,大步走出雅間。靖康帝在乾元殿召見兩位世子。他高居在龍椅上,注目下方。下方,兩位世子屏息恭候。天子不說話,一股沉沉的威壓自上而下逼過來,殿內的氣氛恍若凝滯,叫人喘不過氣來。良久,靖康帝才道:“朕召二位卿家來,是有重要軍情,現忠義侯也已回京,二位卿家可與忠義侯商議。”忠義侯方無適對那二人抱拳致意。他二人也回禮,彼此致意。然後,忠義侯便從徽州的反賊說起,說的都是在朝堂上能公布的內容,請問兩位世子有何高見。兩位世子也肯發言。然主謀者藏頭縮尾,尚不知是誰,更不知會在何處起兵,又如何布置防範?說來說去不過是混時間罷了。方無適也不在意,本就是挨時間、拖住他們。至晚,靖康帝命他們留在宮中。乾元門內,乾元殿東南是禦書房,西南是內閣閣臣值守處,兩位世子和忠義侯被安排在內閣後院。今晚,內閣被龍禁衛重重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