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5號登機口(1 / 1)

降落我心上 翹搖 3563 字 2個月前

第七十五章雖然折騰到半夜才消停下來, 渾身也沒什麼力氣, 眼皮上像灌了鉛似的沉重, 但阮思嫻還是不想睡。窗簾遮光性極好,即便外麵的世界霓虹閃爍,室內也不見一絲光亮。阮思嫻縮在被窩裡,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有的沒的, 最後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還是傅明予叫她起的床。上了飛機後, 阮思嫻戴了個眼罩準備補覺, 偏偏旁邊的孩子卻哭鬨了全程,孩子爸媽又是唱歌又是抱起來走動也不管用。所以落地後,阮思嫻睜開雙眼,靠在背椅上半晌沒動, 眼神看起來有些厭世,座位旁邊借了她充電器的小姑娘連話都不敢多說, 丟了句“謝謝”就匆匆下了飛機。飛機沒有停靠在廊橋旁,頭等艙的人先上擺渡車。阮思嫻最後一個上去,頭靠著車窗,眼睛半眯著, 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著。當擺渡車緩緩靠近航站樓時,一個刹車,她一頭磕在車窗上,睡意瞬間沒了。她揉了揉眼睛,往窗外看去, 兩個年輕男生扛著什麼東西穿過停機坪,跑得很快。因為那兩個男生莫名眼熟,所以她多看了幾眼,順著他們的目的地望過去,先是看見打光板,後麵有三腳架,旁邊站著……鄭幼安?“你怎麼在這兒?”阮思嫻拉著飛行箱,晃悠到停機坪,問完才看見後麵的椅子上還坐著個大爺,想到傅明予手機裡的照片,她扯了扯嘴角,“宴總也在呢?”原本翹著腿看手機的宴安聽到阮思嫻的聲音,抬了抬眼,看見阮思嫻的表情,背後莫名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但宴安問心無愧。他收起手機,端了杯旁邊的咖啡,鎮定地抿了兩口,“怎麼?”“沒什麼。”阮思嫻撐著行李箱,朝四周看了一圈,笑著說,“就想問問您下次什麼時候看電影,我避開一下。”“你——”宴安有些氣結,想了想,算了。不跟女人計較。但他好心好意給傅明予報個信兒,結果他不僅不識好人心,還狗咬呂洞賓。扭頭又見鄭幼安在打量他,於是站起來,鬆了鬆領結,“這個你問鄭幼安,她什麼時候想大清早看電影我什麼時候去。”說完,他端著咖啡杯走到鄭幼安身旁,碰了碰她的肩膀,“我去趟洗手間。”夕陽下,鄭幼安看著鏡頭,頭也不抬,“哦。”宴安還想說什麼,見鄭幼安這個態度,便閉了嘴。經過阮思嫻身旁的時候,見她沒一點兒不開心的樣子,也知道那天多半是個什麼亂七八糟的烏龍,於是懶得多問。身後的拍攝場地也臨近結束了,阮思嫻回頭的時候,幾個飛行員流了一額頭的汗,麵對眼前的攝影師,敢怒不敢言。而鄭幼安翻著顯示屏裡的照片,皺了皺眉,“你覺得怎麼樣?”跟我說話嗎?阮思嫻半個身子靠過去看了兩眼,點點頭,“還行。”“還行?!”鄭幼安關了鏡頭,手撐著三腳架,“還行就是不行的意思,你跟你男朋友就一個欣賞水平。”阮思嫻:“……?”這世界上沒什麼是永恒的,但鄭幼安是。不過這會兒天色也暗了下來,鄭幼安就算還想繼續磨造人也得換時間。她抬了抬手,讓助理來收拾東西,暫時放過了那幾個可憐的非專業模特。現在不用鄭幼安回答,阮思嫻也知道她是過來乾嘛的。“這次你給北航拍今年航展的宣傳照?”“對啊。”鄭幼安點了點頭,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眼珠子轉了一圈,“昨天早上……”“同學,偶遇,不熟。”“哦……”阮思嫻抬手遮了遮太陽,拉著行李箱準備走,又聽鄭幼安問:“你該不會是剛從新加坡回來吧?你親自跑去洗白自己啊?”“不然呢?還真是拖您的福。”阮思嫻回頭問,“說起來我也好奇了,怎麼你跟宴安大清早是嫌床不夠暖嗎跑去看電影?”“你彆胡說啊,我們沒睡一起。”“……”重點是這個嗎?等等。阮思嫻偏了偏頭,很是疑惑,“你什麼意思?你跟宴安在談戀愛?”“算是吧。”算是吧?這也能“算是吧”?阮思嫻有些不懂他們有錢人的世界,而鄭幼安攪動著吸管,一臉無所謂。“我們要訂婚了。”“啊?”不管阮思嫻有多震驚,鄭幼安和宴安訂婚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兩個月後,她和傅明予都收到了請帖,八月情人節前夕,在華納莊園舉行訂婚宴。傅明予是宴家請的,而阮思嫻收到的是鄭幼安個人發來的請帖。其實在這兩個月期間,阮思嫻也聽傅明予陸陸續續說起過這件事。並不算突然,兩家商量很久了。“所以,這是商業聯姻?”阮思嫻問。視頻那頭的傅明予靠在床頭,懶散地翻著手裡的書,“兩家實力相當才叫做聯姻,他們這不算。”“那算什麼?”傅明予抬眼看著鏡頭,“鄭家現在的情況,需要有人拉他們一把。”“他們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嗎……”阮思嫻嘀咕,“上個月我看他們結婚紀念日還辦得挺風光呢。”她說的結婚紀念日自然是董嫻和鄭泰初的。“正因為這樣,表明的風光更不能缺。”傅明予說,“兩年前鄭家的資金運轉和經營情況已經坍塌,他們……”傅明予想了想,沒說下去。“你高原航線考試什麼時候?”“下個月。”阮思嫻又把話題扯過來,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不應該呀,宴總什麼人呢,真願意為了拉鄭家一把,就這麼放棄了自己的大把森林?”“你當宴家是做慈善的嗎?”傅明予說,“雖然鄭家搖搖欲墜,但多年的酒店行業基地還在那裡,晏家花財力物力去拉他們一把,得到的利益也是絕對值得的,過不了幾年,鄭家酒店的實際利潤便要流入晏家。”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阮思嫻也明白了。做出這個決定,無非是甘為人臣。雖然失去了主權,但至少能免於背上高額債務。至於這場婚姻,不過是鄭家放在晏家的一把尺子,劃出了晏家做事的底線。阮思嫻撐著下巴,似乎在走神。傅明予站起身,鏡頭裡隻剩他的下半身。他往後走了兩步,撩起上衣脫下,丟在床上,也沒再穿其他衣服,拿著ipad不知道在看什麼。阮思嫻視線在他小腹處的人魚線溜達了兩圈,撓了撓耳朵,假裝毫不在乎地說,“他們之前是不是打過你的主意?”畢竟如果要“聯姻”,阮思嫻覺得傅明予怎麼看也比宴安合適。“是。”傅明予回答得這麼乾脆,阮思嫻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她突然有些後怕。雖然這“後怕”在這個時候完全是多餘的。“啊……”阮思嫻心口有些跳,非常小聲地說,“好險。”但傅明予還是聽見了,他回頭看鏡頭,“險什麼?我那時候拒絕了。”“什麼時候?”“你第一次打我的時候。”阮思嫻瞳孔地震,覺得這個人太奇怪了。“所以是因為我拒絕的?”傅明予走到鏡頭前,昏黃的燈光映在他臉上,柔和了他的五官,看起來似乎近在咫尺。“是啊,榮幸嗎?”阮思嫻盯著他看了半晌,被他的自信震驚:“你好狂啊,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你就敢這麼選擇?”那萬一追不到呢?他豈不是虧大了?“但事實證明。”傅明予靜靜地看著她,“我是對的。”窗外夏蟲蟬鳴聲未休,回憶一下被拉回到去年那個時候。仿佛就在昨天,又好像過去了很久。阮思嫻眼裡有細碎的光芒流動,看著小小屏幕裡的傅明予。她感覺到了,那種拋開籌碼被堅定選擇的感覺。心裡有許多話想說,到了嘴邊,卻化作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你快點回來吧。”八月,傅明予已經結束了新加坡的工作,但人還沒回來,正帶著團隊抽查各海外營業部的情況,像玩兒飛行棋似的,今天在澳洲,後天在美洲,再過兩天又在歐洲。鄭幼安和宴安的訂婚宴也在這個月,阮思嫻提前一周接到了電話,叫她去試禮服。江城有個禮服定製工坊,主人是國內少有的獲得巴黎高級時裝工會會員資格的設計師,隻依據原有板型修改做半定製禮服,時間周期短,但在江城極受追捧。阮思嫻本來連半定製都不想要,直接買成衣簡單方便,但賀蘭湘極力給她推薦了這家,她不好拒絕,抽了個時間來選了一款,今天正好出成品,叫她來試穿。畢竟是彆人的訂婚宴,賓客不好喧賓奪主,阮思嫻定的是一款珍珠白吊帶魚尾裙。款式很簡單,也貼合她身材,她沒什麼多餘的要求。她對著鏡子拍了張照片發給傅明予。“好看嗎?”等了兩分鐘,傅明予沒回,阮思嫻便沒管了。昨天早上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迪拜,深夜沒睡,這會兒應該再補覺。在店裡等待包裝的時候,服務員帶阮思嫻去看看彆的款式。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阮思嫻隨著她上二樓去看櫥櫃裡的新款。但剛上樓梯,她便聽到幾道熟悉的聲音。等視野開闊,她看見一麵大鏡子前站的人居然真的是鄭幼安和董嫻。鄭幼安穿著一條淡金色長裙,裙擺上鑲嵌著細碎的水鑽,她一動,裙擺便流光溢彩。董嫻在她旁邊忙前忙後,一會兒說腰還要再收一點,一會兒又說一字肩太緊了。連配套的蕾絲手套都不太滿意。“隨便啦。”鄭幼安說,“意思意思行了。”“不可以。”董嫻叫人來重新量尺寸,“一輩子一次的訂婚,怎麼能隨便。”鄭幼安低頭理了理手套,嘀咕道:“誰知道是不是唯一一次呢。”董嫻臉色一變,話堵在嗓子眼兒,變了聲調。“安安,我跟你爸爸……挺對不起你的。”她們沒注意到後麵有人,說話的聲音不小,阮思嫻聽得一清二楚。她皺了皺眉。你對不起的何止她一個人。“沒什麼對不起的。”鄭幼安站累了,提著裙擺坐到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座位,“我總要為這個家付出點兒什麼,而且宴安哥哥也不錯,家裡有錢,人又挺帥的,還年輕,你看可選擇範圍內也就是他最好是不是?”見董嫻不坐,鄭幼安低頭理著裙擺,自顧自地說:“要是離婚了,我還能拿一大筆錢,而且那時候我們家應該也好了,我就去嫁個小白臉,不要他有錢,聽我的話就可以了。”董嫻深吸了一口氣,抱著鄭幼安,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腰間。“沒事啊,他要是對你不好,你還可以回家。”阮思嫻在後麵看了會兒,覺得有些沒意思。這場景看得她挺紮心的,好像她過去了,就是個外人,打擾人家和樂的場景。隻是她還沒轉身,鄭幼安就從鏡子裡看見了她的身影。“你也來了?”鄭幼安開口,董嫻也回頭看了過來。“嗯。”阮思嫻不得不重新朝前走去,“我過來拿衣服。”鄭幼安回頭打量著董嫻和阮思嫻,突然提著裙擺說:“這個穿著太累了,我去換下來。”她去了更衣間,而董嫻卻直直地盯著阮思嫻。自從上次在家裡碰麵,冬去夏來,兩人又是大半年沒見麵。服務員為阮思嫻端上一杯熱茶,放在桌上。白煙嫋嫋升起,隔著兩人的視線。若是平時,阮思嫻早就走了。但今天不一樣。她沉默許久後,突然開口道:“今天是爸爸生日。”董嫻愣了一下,明顯不記得了。這是阮思嫻預料之中的反應。她歎了口氣,“算了,我先走了。”“等一下。”董嫻叫住她,“阮阮,你還是介意我跟你爸爸的事情嗎?”阮思嫻很無奈,心裡刺刺的,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感覺說多了是庸人自擾,不說呢,董嫻又提出來了。沒等到阮思嫻回答,董嫻自己說了。“有些事情,我以前沒說,是因為你還小,不理解。”她頓了頓,“後來……”“你直說吧。”阮思嫻打斷她,“那些有的沒的就不用說了。”董嫻似乎是在醞釀措辭一般,憋了會兒,說:“作為一個母親,我對不起你。但是作為一個妻子,我已經做到最好了。”是挺好的。阮思嫻想,洗衣做飯,照顧丈夫,她確實做得很好。“至於為什麼離婚,這一點,我承認我很自私。”她說,“國先生找到我的時候,我三十七歲了。”她把那幾個字咬得很重,“我三十七歲了,錯過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了。”阮思嫻知道她的意思,但並不明白。“這衝突嗎?”“一開始我也以為不衝突。”想起曾經的事情,董嫻扶著頭,神色淡淡,“但是現實沒我想的那麼美好,沒什麼事情是不需要付出時間精力的,我要和國先生簽約,就要跟著他走南闖北,要閉關,要有新的作品輸出,注定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待在家裡。”阮思嫻沒說話,而董嫻說話的條理也不那麼清晰了,再一次說:“我三十七歲了,自從二十二歲和你爸爸結婚,十五年,我相夫教子,孝敬老人,都快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這時候有伯樂出現,我第一反應就是跟你爸爸說。可是他呢?”阮思嫻:“他……”董嫻換了隻手,垂著眼睛,自顧自說道:“我永遠記得他說的話,‘你是個妻子,是個母親,你去追求夢想了,家庭怎麼辦?’。”原本的話突然說不出口,阮思嫻沉默下來,第一次這麼安靜地聽董嫻說話。但她沒再繼續那個話題,想到那一年關在房門裡的爭吵,到現在還頭疼。“我是挺自私的,當初跟你爸爸離婚後,我確實沒想過帶你走,我知道自己未來幾年居無定所,你跟著我不合適,所以我覺得你留在家裡,跟著你爸爸,讀書,生活,才是最好的。”她抬眼看向阮思嫻,眼角的細紋連化妝品也蓋不住。“是我對不起你,沒陪著你長大,沒儘到一個媽媽的責任。”鄭幼安在試衣間裡待了很久,腿都要酸了,隔著縫往外麵看了幾次,終於等到阮思嫻起身了。她吸了口氣,正準備出去,又聽見董嫻說:“你不能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嗎?”開門的手頓住。鄭幼安又默默退了回去。“算了。”阮思嫻沉默了很久,隻說了句“算了”。當屬於父母的秘密被揭開,她有些意外,卻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畢竟她了解自己的爸爸,是有那麼點兒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的。甚至現在她連董嫻的選擇都能理解。可是那又怎樣呢?這些選擇的後果,不應該由她來承擔。“有什麼好補償的呢?”阮思聳了聳肩膀,“十幾歲的時候,缺的是一個洋娃娃,一條碎花裙,一雙小皮鞋,現在補給我嗎?沒意義了,現在我不需要了。”董嫻閉眼深吸了口氣,“阮阮,我們畢竟是親母女。”“我知道,這一點我沒有否認,你還是我媽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改變,而且我現在也理解你的選擇了,但是感情是需要陪伴,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你沒有陪在我身邊,我現在長大了,我什麼都可以自己做自己買,甚至我還有男朋友了,他才是我最大的依賴。”看董嫻似乎不太明白一般,阮思嫻一字一句地解釋,“換句話來說,你現在的彌補對我來說,已經無足輕重了,所以意義不大。感情有親疏遠近,我跟你屬於比較關係比較冷淡的母女,但我依然會叫你媽媽,你有需要的話,我結婚生孩子了,你是什麼身份還是什麼身份,這點都不會改變。”“但是刻意去雕琢修複的話,就不用了,怪累的。”出來時,司機還在門口等她,幫她把東西放到後備箱,然後又為她拉開車門。當阮思嫻站在路邊,沒有急著上車。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跟董嫻說的話,像是紮在心裡的一根刺終於拔了出去,釋然了,但也有點痛。隻是她沒想到,她會下意識地說“我還有男朋友了,他才是我最大的依賴。”不回想就罷了,一回想,就特彆想他。正好手機響了一下,阮思嫻拿出來看了一眼,幾個小時過去了,傅明予才給她回了兩個字。“好看。”冷漠得像是在敷衍。“氣死我了。”阮思嫻一早上沒吃東西,胃裡是空的,風一吹,感覺自己就像個林黛玉。她一邊朝車上走去,一邊給傅明予打電話。“嘟嘟”兩聲後,對方很快接起。“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阮思嫻一腳踏上車,“你女朋友快餓死在路邊了!”“想我了?”“對。”阮思嫻撐著車門,沒好氣地說,“我想你了,你快回來行不行。”“行。”“那你——”阮思嫻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她感覺這聲音不止是在電話裡,好像離她很近。風停了,身邊卻慢慢飄來一股熟悉的冷杉味道。阮思嫻就站在車門邊,被人從背後抱住。“嗯,我回來了。”聽到他的聲音,阮思嫻還有點回不過神,也沒回頭,生怕一轉身就發現自己產幻了。但他身體的溫度卻很直接地從她背後傳來。最終,她還是轉過來,眼睛也不眨地看著他,並且伸手掐了掐大腿。“看看我是不是做夢。”阮思嫻看見傅明予擰了擰眉頭,說道,“哦,會痛,不是夢。”傅明予眉梢一抽,“那你掐我大腿乾嘛?”阮思嫻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剛剛。”“哦……”車還停靠在路邊,車門也等著。“先上車,彆在這裡站著。”阮思嫻依言上了車,坐到靠裡的位置。但傅明予一上來,她立刻鑽到他懷裡。雖然許久沒見麵,但傅明予還是能敏銳地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怎麼了?”阮思嫻悶悶地說:“我剛去拿衣服,遇見鄭幼安跟我媽了。”“說什麼了?”“其實也沒什麼。”阮思嫻沉沉地歎了口氣,“我媽今天說,她想要補償我,我跟她說不用了。”她在傅明予身上蹭了蹭下巴,“怪累的,沒必要了,而且——”她抬起頭,看著傅明予的下頜線,鼻尖有些酸,“我跟她說了,我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現在是我最大的依賴。”傅明予垂著頭,看著懷裡的人,喉結微動。他有些情緒在心裡湧動。回到名臣公寓時,阮思嫻下意識又去按自己家的樓層。傅明予拉住她的手,按了另一層。“去樓上。”“嗯。”大概是久彆,阮思嫻異常聽話。柏揚早已安排人把傅明予的行李全部搬回來了,客廳桌上還放著很多禮物盒子。阮思嫻看了一眼那些東西,問道:“你帶回來的禮物?”“嗯。”傅明予應了,又補充道,“給我媽的。”“那我呢?”阮思嫻扶著手,慢悠悠地踱步,“我有禮物嗎?”“有。”阮思嫻朝他伸手,“快給我看看。”手裡沒拿到東西,卻被他擁進懷裡。纏綿地吻了一會兒,阮思嫻臉頰緋紅,輕輕推開他。“誰要這個禮物了,一點新意都沒有。”剛說完,傅明予轉身,從身後的櫃子上拿出一個藍色絲絨盒子。他打開,裡麵是一枚鑽戒。“這、這是給我的禮物?”“不是。”傅明予牽起她的手,覆在戒指上,“禮物是我。”阮思嫻怔怔地看著他。“收下一個丈夫,你要嗎?”看阮思嫻好像還是沒懂一樣愣怔地看著他,傅明予親了親她的手背,換了個說法。“嫁給我,好嗎?”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進入完結篇啦!!!感謝在2019-11-23 06:21:00~2019-11-24 05:25: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y?、小院子、亦無、echo、量度、ting、沐橙、金三楊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是芝士啊 80瓶;**、-、夏娃. 30瓶;monster、bessielin、chloe9367、劈叉大力怪、李李 20瓶;37783782 12瓶;唱是一個未知數、羅翀、pennyday、許又又、哈哈哈哈哈哈、鹿草莓、ting、毛毛蟲、24760225、露水、胖倪是個胖妹妹?、熊貓勝利、 10瓶;慕喊寒、珞雅、元氣少女歐美醬?、淺妝、蘇七爺、叁叁、晉江純情一姐、小燕、?joy?、弱水三千瓢三千、左東右西、有病快吃藥、小灑不愛喝小酒 5瓶;雲霧繚繞、一二、22187045、姑蘇小白兔 3瓶;晚安、一顆糖、double秀、evie 2瓶;dy、lingling醬、純白遊戲、會渴的魚、fionaz、時遇傾城色、糖糖小貓、歆歆de小happy、落曦、嘲風閣主、葉落淮南、門麵美如畫、蘇景行、echo、經常換馬甲並忘記的杯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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